第二卷:誤入鬼宴 第一百零三節:兵印戰陣

第二卷:誤入鬼宴 第一百零三節:兵印戰陣

「什麼是兵印戰陣?」張嫌不解的問道。

「簡單說就是以陣印御鬼兵的手段,在古時候被稱作御陰兵,因為其手段弔詭狠辣,所以是一種不被靈魂境的驅鬼者所認可的手段,尤其在你們魂師一派之中,這種手段更是被當作禁忌,我勸你不要嘗試去修鍊了。」宋一炳建議道。

「以我現在對魂陣的掌控水平,估計還沒有資格去修鍊您口中的兵印戰陣,不過我還是想要了解一下這兵印戰陣到達哪裏弔詭,不知道宋叔可否詳細與我講講,假若以後真遇到有人使用此種手段,我也好有所防備。」張嫌思索了一下,回應道。

「那好,今天我既定的傳授內容已經全部教授與你了,還剩了些時間,我就盡我所知的給你講解一下和這兵印戰陣的有關情況吧,說來話長,據我的爺爺輩的人流傳下來的傳聞,那是在很久以前……」宋一炳擺出了一副說書的姿勢坐在了他的書桌前,把自己知道的關於兵印戰陣的事情娓娓道來,很多內容大多是以轉述的口吻訴說出來的。

因為宋一炳講述的內容略微有些雜亂,張嫌對宋一炳所訴的內容稍微做了一下總結,大致上也明白了關於兵印戰陣的一些事情。

兵印戰陣,又名陰兵陣,是以陣法操控亡魂惡鬼的一種特殊手段,這裏的亡魂惡鬼不同於蒲梓潼的人造戲魂,而是真正的死人所化的魂鬼,其操控的數量和等級是根據驅魔師自身靈魂強度以及聚魂陣的聚魂程度這兩種能力共同決定的,陰兵一旦出現,不只是在靈魂境有所顯現,在普通的人世間也會顯露身形,很可能對人間的秩序造成極大的混亂。

兵印戰陣的起源無從追溯,有人說天地初生便有,有人說是黃帝時期所生,但是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只知道它是驅魔師一派代代流傳的手段,卻又很少有人會去使用,關於兵印戰陣,在歷史上可查記載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在三國時期,傳說曹操曾借過陰兵開道,另一個是在南北朝時期,傳說宋明帝劉彧借陰兵手段篡位奪權,除此之外便無其它記載,而且這僅有的兩個記載也是出自於野史傳記,記載模糊,其真實性更加難以考究。

在普通人眼中的假史傳聞在魂師境卻並不為假,曹操當年確實曾借過陰兵,只不過借陰兵的法子並不是驅魔師的兵印戰陣,而是用了一枚叫做陰兵令的上古魂器,是曹操摸金盜墓時在一個墓葬坑中發現的寶貝,並研究出了其使用方法,之後便藉助這枚陰兵令臨時操控了一千隻鬼級陰兵幫他掘墓開道,一邊擴充糧餉,一邊在戰場中出其不意、所向披靡,不過陰兵令是有使用時限的,超過了時限便會失效,陰兵也就不再接受控制,從陰兵令失效以後,曹操便日落西山風光不再了。

曹操不是驅魔師,只是藉助一個不需要魂力使用的上古魂器操控陰兵助陣,但是到了宋明帝劉彧卻是用的驅魔師手段,也就是用的兵印戰陣,當年宋明帝劉彧尚為一方諸侯之時,曾偶然間覓得了一份驅魔師的傳承文獻,劉彧將文獻內的東西視作珍寶,偷偷修鍊,最後學會了驅魔師的一些手段,這其中就包括完整的兵印戰陣,劉彧雖然貪婪殘暴,但是智商過人,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幾年之間便將驅魔師的手段駕輕就熟,把兵印戰陣也修到了極高的層次,在驅魔師的歷史記載中都可以算得上首屈一指了。

南北朝動亂,各方諸侯蠢蠢欲動,劉彧作為諸侯中的位高權重者,更是表露出了貪圖皇位的野心,他與統兵大將劉成海、李承文結成死黨,篡權奪位殺死了皇上劉子業,在面對其它各方諸侯及各軍統領對自己的篡位之舉紛紛豎起討伐大旗的時候,在統治地位岌岌可危之時,劉彧不得已使用出了秘密偷學的驅魔師技法兵印戰陣,一招兵印戰陣施展出,在戰爭墳冢御起了三千隻魂甲陰兵,刀槍不入的魂甲陰兵沖入敵陣、大殺四方,以駭人之威平定各路叛軍勢力,最終鞏固了劉彧的統治地位。

不過兵印戰陣雖然強大,但是卻有着極大的弊端,那就是會出現軀體生機的過度消耗和靈識的極大反噬,劉彧依靠自身靈魂強度強行御起三千陰兵,靈識反噬便早早的出現了,他先是靈識紊亂、神志不清,進而變得荒淫殘暴,他重寶器,殺大臣,還經常把自己能看到亡魂惡鬼之事隨意訴說,只不過別人當他癲狂犯傻,並沒有當真。

隨着劉彧的靈識被極度反噬之後,兵印戰陣對軀體的生機消耗開始變得明顯,劉彧的身體未老先衰,五臟機能開始下降,慢慢地靈魂開始和軀體若即若離、無法契合,宋明帝劉彧就這樣度過了自己的最終時日,死去的時候年僅三十四歲,據宋一炳所說,劉彧剛一亡去,其靈魂便被在宮殿四周守候多時的眾驅鬼者直接給度化了,免得其神志不清的亡魂化作厲鬼為禍人間。

劉彧之後,靈魂境的各派驅鬼者便看到了兵印戰陣對靈魂境以及人間的危害,指責驅魔師的兵印戰陣手段太過危險,容易暴露靈魂境的存在,容易讓使用者走入歧途,不符合驅鬼者之間的約定,所以要求驅魔師將此技法徹底封禁,不許再用,之後,兵印戰陣雖然代代相傳,卻也多是修而不用,只是留作保衛自己的最後手段。

兵印戰陣到宋一炳手裏的時候據說已經傳了三十幾代人了,當然這不是從南北朝劉彧時期算起的,而是根據宋家族譜記載中顯示的,記錄可以追溯到周朝,所以兵印戰陣應該在那時就已經存在了。

講述完和兵印戰陣有關的歷史,宋一炳又說回到了兵印戰陣的陣法上。

兵印戰陣是一種以陣印控亡魂的陣法,驅魔師可以在把亡魂打敗之後,將亡魂的靈識驅散,用一種特別的陣印打進亡魂的魂魄之內,用陣印建立起亡魂和自己之間的聯繫,由此來操控那些被自己捕獲的亡魂。

但是這種控制方法存在很多弊端,亡魂的靈識實際上無法全部根除,主體靈識驅散之後還會有不少遊離的靈識在亡魂的魂內流動,這樣的遊離靈識會侵蝕感染操控者的靈識,就會是操控者出現靈識紊亂的現象,操控者一旦靈識紊亂,很有可能是迷失自我,就會變成宋明帝劉彧那樣的癲狂墮落。

除此之外,亡魂的操控需要源源不斷的魂力維持,尤其是在陣印打入到被捕獲的亡魂體內之後,控制亡魂所需要的魂力大多是來自控制者的靈魂魂力,操控一兩隻亡魂還好,如果貪多控制成百上千的亡魂,那麼魂力的供應量便會相當巨大,控制者體內的五臟就需要一刻不停的加速煉化魂塵,最後的結果就是五髒的壽命被快速耗盡,最後落得個英年早衰的下場,最後全身機體老化、失效而死。

當然兵印戰陣的好處也是有的,假若遇到某隻亡魂的實力比自身實力要強上不少,如果能用某種手段將兵印戰陣打入那亡魂的靈識之上,將其靈識消解清除,那麼這個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大的亡魂就能為己所用,這就相當於控制了一個比自己實力還要強大的助手一樣。

還有就是兵印戰陣可以同時控制很多亡魂,按理說是不受數量限制的,但是其控制的最終數量和每個驅魔師的魂力有所關聯,能夠控制較多亡魂之人可以利用人海戰術戰勝比自己強大的其它靈魂或者驅鬼者,這是很有可能實現的。

最後,宋一炳提到了一點,那就是兵印戰陣之所以稱之為戰陣,是因為它可以使驅魔師控制的亡魂組合成陣,而不是每隻亡魂各自為戰,比如一百隻惡魂毫無配合的上去攻打一個魂祖等級的魂師,其結果就像是一群螞蟻攻打一隻大象一樣,魂力弱小的惡魂只有被碾死的份,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如果這一百隻惡魂聯合成陣,互為手眼,各施魂技,其魂力再能相互傳遞補充,那麼戰鬥能力就會成倍提升,這也就是劉彧為什麼僅用三千陰兵就能力克不計其數的叛軍的原因了,只不過亡魂陰兵一旦成陣,便會顯露於世,靈魂境曝露之事就會在所難免。

「宋叔,你說這陰兵能和人間大軍對戰?」張嫌聽完宋一炳的這些介紹,不解的問,他還沒見過靈魂能直接傷人的事呢。

「正是,這也是兵印戰陣的一種特殊能力,它能讓亡魂陰兵現世,能讓亡魂陰兵砍殺人類大軍,而人類大軍卻無法傷到亡魂陰兵一星半點,這也正是它奇詭的地方,至於為什麼,我也說不明白,我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就像你用牙膏肥皂也不知道它是怎麼來的一樣。」宋一炳搖了搖頭道。

「確實不知道。」張嫌想了想,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牙膏廠的流水線,但是想像不出流水線上的每一步是怎麼運作的,最終只能遺憾的搖了搖頭,回答道。

「那就是了,我也不知道這兵印戰陣更多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它很強,卻又很危險,對使用者來說很危險,對靈魂境很危險,對人間也很危險,如果我傳授給了你,難免不會對你造成不可預測的風險。」宋一炳說道。

「我本來就已經是各種秘密加身了,哪個秘密暴露了都會讓我變成眾矢之的,讓我充滿風險,所以我覺得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關係,我還是希望宋叔您把那個兵印戰陣傳授給我,不瞞宋叔說,我三個月後可能會去闖那個雷霖鬼宴,多學習一個強大的技法總歸對我沒什麼壞處。」張嫌說明著自身的情況,請求道。

「闖鬼宴?你還是三思而行吧,不過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你暗藏了一個古老的靈魂在體內,你擁有拘靈人的碑魂拓,還接受了我驅魔師的傳承,無論哪一個說出去都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但是這些說出去引來的最多也就是調查和質問,如果你一旦修習了兵印戰陣,那麼你面對的可能是整個靈魂境的敵視,這不一樣。」宋一炳給張嫌分析著其中的利弊。

「那又如何,我學會之後就像宋叔這樣只學不用不就行了,這兵印戰陣只當是一個壓箱底的保命招數,不到生死存亡之際我不會讓它現世的,放心吧宋叔,我有心理準備。」張嫌拍著胸脯道。

「這……」宋一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張嫌了,他覺得張嫌說的也有道理,如果人都要死了,拿什麼招式保命都不為過,但是他又害怕張嫌會在遇到危險之前就不小心的泄露這個招式,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不存在。

張嫌好像看出了宋一炳的為難,琢磨了一下,笑着對宋一炳道:「這樣吧宋叔,以我現在的陣法造詣還不足以修習這個兵印戰陣,所以我現在學習了也作用不大,等到我把其它那些陣法全部修成,再回來向宋叔請求許可,到那時如果宋叔覺得我可以修鍊兵印戰陣,那麼我就修鍊,如果宋叔覺得我的天賦水準不夠修習兵印戰陣,那麼我就放棄,怎麼樣?」

「可以,這是個折中的好辦法,我需要考量一番才能給你答案,你就先不要考慮這個兵印戰陣了,等你把其它驅魂陣修成,我到時候在把我考量之後的結果告訴你。」宋一炳點了點頭,聽完張嫌的建議他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一些。

「那麼宋叔,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回去一定會加緊修鍊您教給我的聚魂陣和地厭陣,等到下周我會讓您看到我的進步。」張嫌見宋一炳答應了,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向宋一炳做了告別,準備離開宋一炳的家。

「別着急,我這裏還有一個驅魂陣的各陣法印型手冊給你帶回去吧,你多過過眼,它能讓你對驅魔師的陣印有更多了解,對你以後結印結陣有很大的幫助。」宋一炳把一個用麻繩穿縫的古書從書桌上抄了起來,遞給了張嫌,建議道。

張嫌把古書接了過來,稍微翻看了一眼,對着宋一炳真摯的回應道:「謝謝宋叔。」

就在張嫌拿着古書準備往門外走的時候,不知道宋一炳的老伴兒宋姨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見張嫌將要離去了,趕緊追了出來對着宋一炳嚷道:「怎麼走了呀,你個老頭子,你怎麼也不留人家孩子在咱家吃飯啊,我買了那麼多好吃的,這正好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趕緊讓人家留下來,我這就去做飯。」

「阿姨別忙了,我是有事急着趕回去呢。」張嫌看了一眼宋一炳無奈的樣子,趕緊解釋道。

「有什麼事啊這麼着急?」宋姨滿臉懷疑的問道。

「哦,是這樣,圖書館的人馬上下班了,我要趕緊去把書還了去。」張嫌正愁怎麼回答宋姨的質疑呢,突然垂眼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本陣印古書,舉了起來對着宋姨晃了晃,強笑着撒謊道。

「還了書再回來吃也行啊?」宋姨還是不願放棄的問道。

「你個老婆子別多管閑事了,人家小女友等著人家吃飯呢,你瞎跟着摻和啥呀,而且現在離飯點還有一陣子呢,吃得哪門子晚飯啊。」宋一炳倒不是不留張嫌吃飯,他害怕在飯桌上說話會把靈魂境的事情暴露出來,所以儘可能的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只能幫着張嫌找理由離開。

張嫌自然明白宋一炳的意思,宋姨一直認為自己是來學習宋一炳廠子裏的工作業務的,一旦一起上了餐桌,難免宋姨不會問起此事,而自己連宋一炳上班的廠子是幹啥的都不知道,一說話就容易露餡,所以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還是走為上策,見宋一炳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張嫌自然明白了宋一炳的用心。

「哦,談姑娘了啊,怪不得呢,怪我,怪我,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正事,有空把姑娘領家裏來吃個飯。」宋姨笑着催促道,神情中一會兒欣喜一會兒失落。

張嫌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他確實是在撒謊推脫,但是見到宋姨把愛子之情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總覺得自己這個謊言有些不孝,只不過為了避免泄露他和宋一炳之間的事情,就算帶着這種不良的心情張嫌也只能認了,轉過頭朝着宋一炳家門口走去。

嘀嘀嘀,嘀嘀嘀……

突然,張嫌口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嫌把手機拿了出來,看到來電顯示是蒲梓潼的號碼,便隨手接了起來,輕聲道:「喂。」

「張嫌,起來幹活了!」蒲梓潼道。

「什麼活?你又接懸賞了?」張嫌不知道蒲梓潼是什麼意思,滿頭霧水的問道。

「哎呀,就是找你挑戰的人找我這來了,怎麼樣?我的小男朋友,你有活了。」蒲梓潼笑着回答道。

「找我挑戰?」張嫌依舊沒反應過來,不解的問道。

「真會裝傻充愣,你是我臨……男友,那些想要參加比武招親的挑戰者當然先找你試試水了,怎麼了?拿錢不辦事啊?」蒲梓潼冷哼道。

「哦,啊!什麼情況?」張嫌這才反應過來,蒲梓潼說的活是他和蒲梓潼的那個交易。

「據我所知,古月茗前兩天不知道中了誰的暗箭了,現在重傷卧床,你的擋箭牌沒了,人家不就來找你了嘛。」蒲梓潼笑嘻嘻的說道。

「古月茗重傷?」張嫌驚訝的問道。

「嗯,古月家正在徹查此事,但是古月茗這個新人戰第一實力之人落難,你這個第二就暴露出來了,本來想找古月茗挑戰之人現在已經掉轉矛頭盯上你了,你快來吧,不然來找你的這倆人會糾纏着我不放的,你要來幫我解圍了。」蒲梓潼繼續回答道。

「還是兩個?」張嫌苦笑着問道。

「嗯,魂族邢家的人,雖然不在九大家族之列,但是在魂師境內也有一定的聲望,來的兩個都是初級鬼王,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不然你還真不一定能贏過這倆人。」蒲梓潼故意嚇唬張嫌道。

「得,說個地兒吧,你在哪?你爭取先讓他倆打起來,我和最後那個勝利者打不就行了,謀略之一,要先讓敵人內耗。」張嫌揉了揉腦袋說道。

「別廢話,就在上次咱倆喝咖啡的那個地方,太鼓咖啡店,你快來吧。」蒲梓潼催促道,說完便掛了電話。

「誰呀?聽起來挺着急的。」張嫌剛掛了電話,宋姨笑着問道。

「女友。」張嫌苦笑着撓著腦袋,這次他沒撒謊,蒲梓潼確實是他對外宣稱的女友,解釋完,張嫌趕緊推門離開了宋一炳家,騎着小車往太鼓咖啡店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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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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