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別和她來往

第八百零二章 別和她來往

柳豫升與他們走出宜州城后,向他們辭行回了榮縣。陳信滯留宜州城七日,再回到北關村,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陳父陳母見他遲遲未歸,一直提心弔膽,生怕他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陳信對着他們稍作安慰,就去拜見了劉傅能。

劉傅能看了他一眼就冷哼:「我聽說這次又是姓李的女娃子陪你應考的。」

陳信僵愣了片刻:「李姑娘的哥哥在宜州有生意,我們只是恰好同道。」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什麼心思,這次鄉試事關重大,是對你多年苦讀的檢驗,你帶着她去,你能保證你在考棚之中沒有分過一次心嗎?」

陳信想起考棚之中他還恍似李兮若坐在了他的身邊,趕緊低了頭:「學生絕對沒有其他心思。」

劉傅能站起了身,他看着陳信的樣子就知道陳信在想什麼,但這兒女情事,他不是為父為母的也不能多管,於是就岔開了話題,問著陳信此次的策題,以及他的論答。

陳信將見解作答一一告訴了劉傅能,劉傅能本來不快的臉逐漸露出笑意:「很好,看來你不用再去宜州了。」

陳信又驚又喜的抬起頭,劉傅能這樣說就表示他中舉的機會非常大,他不由得心中狂跳,雖然從考院出來后,他是十拿九穩,但總歸是年輕人,有些忐忑,如今聽到恩師這樣說,他就有了把握。

劉傅能讓他剩下的日子裏好好念書,準備明年春天的會試。在月底放榜的時候,也沒有讓他去宜州的考院外守着看榜,反而讓他靜心念書,由自己派遣小廝替他去看。

陳信雖然是對自己的有信心,但是放榜這麼大的事卻不能親自觀看,心情可想而知,但劉傅能像是有意要磨練他,不僅不准他去看榜,也不准他出去休息,只能坐在書閣里靜心看書。

陳信由最初的焦慮不安,漸漸的也在書中找到了平靜,他偶爾也悲觀的想過自己可能落選中不了舉人,可一想到自己還年輕,就算真的這次沒中,依舊還有機會,蒼天自有它的安排,他只要順應時事而走即可。

劉傅能看着陳信總算放平了心境,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他是科舉的過來人,知道中舉不過是科舉的第一步,接下來的會試和殿試舉子所承受的壓力比鄉試要大的多。會試要考九天,舉子住在貢院裏不得外出,而且是寒冬趕往京城,開春才考試,這中間的波折對於舉子的心境都是一場考驗。

陳信在書閣里坐了幾日,已經修鍊成了岑然不動的心境,倒是陳父陳母一天天等著劉傅能小廝的回信,吃不好睡不着,畢竟他們一家子能不能雞犬升天就看着陳信了。

只讓人沒想到的是,小廝還沒回來,先來北關村的卻是放榜的報喜人。

此時陳信依舊靜坐於書閣之中,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一片喜氣洋洋,他走出劉家,就看到同村的一個小孩,飛快的跑過來,臉蛋紅成了火炭色,小孩氣喘吁吁地興奮的看着陳信:「中了,中了!」

陳信心跳已經漏了一拍,還是裝着鎮定:「什麼中了?」

小孩頓時跳起來拉着陳信就跑:「陳秀才你中舉了。」

陳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孩拉着跑到自己的家門口,見着報喜人拿着銅鑼和捷報正在對陳父陳母道喜。

二人聽着喜訊喜極而泣,良久才想起自己早就給報喜人準備的喜銀,塞在了報喜人的手上。

報喜人笑着接過,陳父陳母一轉頭就看着自己的兒子,對着他招了招手:「我的兒,你中舉了。」

報喜人側頭見着正主來了,立即上前道喜:「恭喜解元,拔得頭籌。」

「解元?我是第一。」

陳信雖然知道自己會中舉,但是從未想過會成解元,畢竟這是鄉試,一個省的人才都會聚集在此,不要看平日柳豫升這般的不靠譜愛嬉鬧的模樣,他在他們縣都有神童的稱謂,八歲能夠作詩,十二歲能夠作賦,他雖鄉試失敗過一次,但這次是抱着必勝的決心應試,陳信從來沒想過解元會是自己。

村子裏面圍觀的都對着陳信紛紛道喜,陳父陳母趕緊邀請報喜人進去吃茶,他們還要列一串親戚的名單給報喜人,托着他傳遞消息,告訴所有親友自己的兒子中舉了。

陳信中舉,陳父陳母不惜家財在村子裏面辦了流水宴,邀請村子裏面的父老鄉親都來沾沾喜氣。

陳家雖然窮,但是現在陳信中舉,不僅有皇糧可領,還可以減免賦稅,最重要的是他高中解元,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如今這辦席的錢又能算得上是什麼。

自從陳信當上秀才以來,在村子裏的名聲一直不好,直到孝名遠播才有所好轉,可是極壞和極盛都容易招致人的非議,然而他現在中舉,有很大的機會進入仕途,村子裏面的人就馬上變了臉色,紛紛巴結陳家。

這要是陳信以後做了官,他們巴結的就是官老爺,自己怎麼想都不會虧。

劉傅能見着陳信中了解元十分的高興,他已經許多年都沒有接受村子裏面的邀請參加宴席,如今卻出現在席上,引得一眾人都來對着這個鄉紳敬酒,沒有幾杯下肚,劉傅能都開始醉醺醺的倒在桌上。

陳信為了避免劉傅能失態,扶着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他替劉傅能擦拭了一下面部,正要出去接着迎客,就看着陳大嫂換了一身新衣服站在門口前,凄凄楚楚的看着他。

這陳大嫂年輕的時候有幾分姿色,只是陳家太窮,沒錢給她打扮,她今日拿出自己的私房買了新衣,抹了脂粉站在陳信面前,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陳郎。」

陳大嫂伸出手逼近陳信,陳信立即攔住她:「大嫂自重。」

陳大嫂故意扯住衣服露出了一點尚還算白皙的肌膚:「要是陳郎願意收我,即使做妾我也願意。」

叔嫂婚在這個村子裏也不是沒有,一般都是大兒子死了,沒錢給二兒子娶老婆,所以就讓嫂子和叔叔成親,但是招來的非議也不會少。

陳大嫂此舉也是因為陳a剛遲遲不回來,她既拿不到休書,又不能去找別人,看到小叔子長相俊俏如今又身負功名,這才動了心思。她自認自己有幾分姿色,陳信又未經人事,她以為只要自己主動勾搭,不怕陳信不上鈎。

但是陳信看着陳大嫂塗滿厚重脂粉的臉,突的酒氣有些上頭,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陳大嫂趁人之危的想要撲上去被陳信推開,她的指甲劃過了陳信的手臂,留下了血痕,陳信卻無暇顧及,抱着樹榦狂吐不止。

陳大嫂這一看只當是對自己反胃,當即拉攏了衣衫氣得鼻眼都要歪在一起了:「好你個陳信,你們陳家簡直欺人太甚!」

陳信腦袋脹的發疼,對着陳大嫂的話一句都沒聽清,陳大嫂紅着眼跑開,陳信的面前出現一張布巾:「你沒事吧。」

陳信一抬頭,就看着硃唇皓齒,定了一會兒神才發現是李兮若。

他不禁一喜:「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在他人生的這個重要日子,酒席過半都沒有看見李兮若,他的確有些失望。

「我還沒當面恭喜陳解元,怎麼會不來呢?」

陳信面色一紅接過了布巾擦了擦嘴,整了儀態道:「還得謝姑娘平日裏的幫扶。對了,我有一樣東西給姑娘。」

陳信匆匆趕去房間拿來了一個盒子,遞給了李兮若,李兮若打開一看,見着裏面又是一個泥人,恍似與之前陳信送她的那個是一對。

陳信看着李兮若沒有反應,神色有些慌亂道:「我只是上街的時候,看着這個泥人覺得好看,就買來給你,剛好也能,湊成一對。」

他悄悄的抬眼看了李兮若,他的心思不知道李兮若明不明白。

李兮若卻只是笑笑:「可是那個泥人我已經落在客棧里了,辜負公子好意了。」

她將盒子交還了回去,陳信的面色一變,他這才醒悟,李兮若並不喜歡自己,那她為什麼要為自己做這麼多事?

李兮若沒有察覺到陳信的神色,只是說自己還有要事,就先走了一步。她不懂這送泥人的意義,只是覺得這個泥人對她沒用,她也不喜,就交還給了陳信。

但沒想到這一幕又被前來尋陳信的陳母看到,陳母見着李兮若走後,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陳通道:「你如今高中舉人,以後想娶什麼高門貴女娶不到,你要看上一個獵戶女,她不過就是長的漂亮,你嫂子年輕時還是村子裏一枝花呢,你看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信兒,那獵戶女,怎麼配得上你。」

「娘,別說了。」陳信搖了搖頭,恨自己的衝動莽撞,他早該知道李兮若不是一般的女子,怎麼會因為自己中了舉人就看上自己。

陳母看着陳信的消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以後別和那獵戶女來往,你的親事,娘來給你做主,肯定比那獵戶女好。」

陳信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會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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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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