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兇手

第七百九十八章 兇手

柳豫升看了一眼陳信,不禁搖頭道:「這李姑娘是真不懂女子送男子荷包為何意,還是,早已經對陳兄,芳心暗許。」

柳豫升的手點在了陳信的胸口處,陳信緊緊握著香包,卻不發一言,李兮若的心思,他也想看清摸透,他也想知道,她的一時熱情一時冷漠,到底是在欲拒還迎,還是對他根本沒有那種心思。

陳信想着李兮若的事,卻沒發現自己身後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李兮若又開了一間房間,是在馬廄的上方,只要一開窗就能看見馬廄下有哪些人在走動,不過據之前的情況分析,兇手應該還是在那批秀才之中。

李兮若長吁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李天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李兮若挑了挑眉,仔細看了看李天的眼神,不禁笑起來:「師兄怎麼有心思來這了。」

李天轉了轉眼珠,坐在了凳子上望着她道:「我看你一直在關心是誰殺了蔣秀才,卻沒心思關心一下陳信,怕你捨本逐末。這要是陳信考不上舉人,就當不了貢士,當不了貢士也就做不了狀元,我們這一局不就是要讓他金榜題名對我們感恩戴德嗎?」

李兮若笑笑:「陳信念書十分刻苦,我看過他的文章,應試舉人沒有問題。」

而且畢竟他也是天人入凡胎,自然是與普通的凡夫俗子不同。

「這光明路走多了,不是總有些絆腳石在路上嗎。」

李兮若聽着李天的話頓時反應過來,陳信這是要出事。她沉眉為陳信的仕途卜算了一卦,但其實她前不久才為陳信占卦,他是聖人入凡身,前途自然光明,可是如今的卦上顯示的卻是困卦,時運不濟,招致小人。

「恐怕這次鄉試,不會太平。」

李天的語氣聽着有些幸災樂禍,李兮若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又跑了出去,只剩下一副傀儡之身,李兮若驅使傀儡守在了這裏,自己則跑去了考棚。

陳信和柳豫升站在考院的外面,與其他秀才一樣,都還拿着經書苦讀,等著叫可以進去了才將書收了起來,陳信正彎腰將籃子打開,就被一個人差點撞倒在地。

那人有着鷹勾一樣的鼻子,細小的眼睛,額骨高聳,面相上看着並不舒服。

撞了人那人也沒有道歉,只是看了陳信一眼,就搖搖晃晃的走入考院。

「這人怎麼這樣?」

柳豫升堪堪扶住了陳信,陳信穩住身形望着那人的側臉記住了他的長相。

入考棚之前,要檢查考籃里有沒有什麼「夾帶」的舞弊行為,還有脫衣搜身,陳信將與考試無關的東西拿了出來,確認無誤后,讓監查官來搜身搜物。

監查官看着柳豫升的紅肚兜不禁曖昧一笑,柳豫升立馬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是我小時候穿過的,大人可別誤會。」

監查官聽着面色一變,嫌棄的丟了開來。

他搜查陳信的東西,第一眼就看到了別緻的香包,這個香包是素雅的凈白,倒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兒之物,但裏面的香料清新,讓人倒是忍不住把玩片刻。

陳信皺着眉死死盯着監查官的手,這人握著李兮若的東西一直不肯放手,讓他很不舒服。

監查官許是察覺到了陳信的眼神,帶着不滿的向他看去,語氣不好道:「你一直盯着這個香包,這裏面是不是有其他的東西。」

陳信站直了身子:「在下不屑於舞弊。」

監查官冷笑了一聲,打開香包粗暴的翻弄了起來,陳信看着那香包遭受如此對待,剛要上前一步,柳豫升立即抱住了他:「冷靜冷靜,這可是考院,得罪了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信回想了先生和陳父陳母殷切的希望,平復了一些怒氣,他不能因為這些小事擾亂了心神。

那香包裏面只是普通的乾花乾草,監查官自然翻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為了泄憤而已。

但是監查官被陳信婞直的脾氣弄得不快,翻弄他的東西極為仔細,一支毛筆都要檢查許久,陳信知道自己得罪了這個監查官,但是他不會賣乖弄巧,而且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就由著這監查官百般查弄。

監查官沒有放過一絲角落,等到檢查完底層的乾糧,突然眼尖的看到了竹簍的第一層有一個小紙團,估摸只有指甲蓋的大小,加之顏色深沉,要不細看,根本難以發覺。

陳信見着監查官對着他嘲弄一笑,深感疑惑,監查官用兩根指腹將那團紙給拈了起來:「這就是秀才的不屑?」

陳信臉色一變,辯駁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柳豫升也連忙在一旁幫襯:「對,我剛剛還幫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這個紙團。」

監查官站起身嚴厲的質問陳信:「這籃子是你的嗎?」

陳信沒有辦法回答,監查官卻繼續道:「這籃子都是你的,你還說東西不是你的。我到要看看自視甚高的秀才,在裏面寫了什麼東西。」

陳信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腦子裏思索自己是什麼時候把這個東西放進去的,可是卻全無印象,突然他想起剛剛那個人,撞他的那人在正是他打開竹籃的時候。

陳信的額角頓時出了冷汗,如果是這樣,那這裏面……

監查官一點點卷開蹂躪不堪的紙張,陳信握緊了雙拳,腦袋一陣陣的發疼,他這時候就像是頭上懸了一把快刀,叫他動彈不得。

監查官落井下石的笑意,隨着紙張的展開逐漸消失,嘴角的弧度一點點給平復了下來,柳豫升和陳信都不知道紙張上寫了什麼,緊張得要死,監查官確突然扔了紙團對着另一個人道:「是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寫。」

李兮若看着自己手上的紙團,那還是多虧她來的及時,施了隱身咒進來,提前更換了紙條,她手上的這份,可滿滿都是「罪證」。

陳信提着的這一口氣聽到這話才鬆了下來,柳豫升也拍了拍胸脯,嬉皮笑臉的看着監查官道:「想想也是,這麼小個紙團上面能有什麼。」

監查官瞪了他一眼,柳豫升趕緊閉嘴讓他們搜身。

另一位脾氣溫和的監查官道:「我們檢查仔細,是因為近年來你們這些秀才的手段越發高明了,之前有人把烏賊汁當墨寫到褲帶上,再敷上泥巴,等到上了考場再摳掉泥巴露出字跡,還有人在燭火上動手腳,引線挖空,在裏面塞上紙條,想法倒是層出不窮,就是沒用到正道上。」

李兮若贊同的點點頭,這些人不是腦子不靈光,而是只想着投機取巧。

眼看着陳信和柳豫升脫衣搜身,她背過了身去,端詳著紙團上的字跡。

她拿出之前寫給眾秀才的紙條,不出意料,那個人果然在這,而現在只要她進去比對眾人的字跡,就能找到兇手。

終於結束了一切檢查,柳豫升抹了一把冷汗:「剛才可是嚇死我了,幸好只是一團白紙,不然你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是啊,多虧蒼天庇佑。」

陳信一進考場眼神就不斷的掃蕩著所有人,終於在角落處看到了撞他的那人,他已經進了考號之中,端坐在几案之前,將筆墨紙硯一一擺放整齊。

陳信現在回想,當時道路那樣的寬敞,這人明明可以走其他的方向,卻偏偏選擇了一條會撞到自己的路,實在很難不相信這是不是有意為之,可是他打量了許久,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人,無冤無仇,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放一個白紙團在自己的籃子裏?

這是準備冤枉自己舞弊,還是另有所圖謀。

陳信的目光讓那人有所察覺,他緩慢的抬起了頭,見着陳信盯着自己,先是一愣,漸漸的眼裏閃現出寒光。

陳信見着他對自己的愣神,心下對於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有了判定,他慢慢收回了目光,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打開的考籃一眼就看見了李兮若的香包,想起李兮若,他的心境又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不過不能再想了,陳信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一切的問題都等著鄉試結束之後再去尋找答案。

等著李兮若走進來時,見着陳信端坐,不由自主的先走向了他那邊,李兮若盤腿坐在了他的左手邊,看着自己的香包被他細心的放在了一旁,好像是一個易碎的物品,半點輕視不得。

銅鑼一聲響后,主考官差人給考生分發了策題,陳信接過策題,抬手之間似乎聞到了屬於李兮若的味道。

因為不確定,他還仔細辨認了一番,可是確定之後他卻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真的是瘋魔了,考場之上居然還想着兒女私情,要是被劉傅能知道,只怕是要拿着鞭子打得他不敢想不能想為止。

陳信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收回思緒,專心放在考試上。

李兮若湊近看了看題目,不禁一笑,知道這些題目難不倒陳信,也就起身挨個去尋其他考生的字跡,辨認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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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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