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買題

第七百九十五章 買題

封嚴處理了屍體,看着樓下圍着的眾人,突然大手一揮,厲聲道:「把這的人全部帶回去審問。」

「誒,官爺,我們這還要做生意呢,你這是做什麼啊?」

封嚴手握長刀,眼神不善的看着客棧老闆:「人死了還不到一個時辰,這些人通通都有嫌疑。」

雖然辦案重要,可是裏面大部分的人都是明天應考的秀才,這被衙差帶去審問,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鄉試,這些秀才不依,紛紛吵鬧起來。

封嚴是個粗人,做事不懂迂迴,只憑着直覺,他拔出長刀兇惡的看着那些人:「吵什麼吵,再吵就全部關牢裏面去。」

眾人被他嚇的噤聲,好半天才小聲道:「都說這衙差叫不良人,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像是山匪一樣。」

「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給我帶走。」

封嚴讓衙役將這些人團團圍住,李兮若站出來道:「大人,你沒憑沒據的就將所有人抓走,這恐怕不合適吧。」

封嚴看着面前出現一個美貌的小姑娘,露出的卻是滿臉的不耐煩,毫不心軟的拿出慣常的氣勢將刀微微一拔,露出寒光,眼神銳利的看着李兮若企圖嚇退她。若是往常這樣的女子早就被嚇得噤若寒蟬,但是李兮若卻偏偏站了上來,對着封嚴道:「今日在這的多是明日去應試的秀才,鄉試一過他們之中就會有人成為舉人,朝廷開科舉,是為聖上招攬賢士,籠絡人才,這可關係着朝廷的基業,是大事,如今,大人是想做一個千古罪人,毀掉這些人才嗎?」

封嚴皺了皺眉:「我只帶他們回去盤問,又不是入罪,怎麼就成了罪人了?」

李兮若笑了笑:「如今天色已晚,這麼多人,大人一個個盤問得到什麼時候,難道知府大人會希望明日的鄉試出現所有文人才子集體睡覺的情形?恐怕是有礙瞻觀吧。」

封嚴看了四周的文弱書生一眼,有些猶豫不決,辦案是有一個最佳時辰,錯過了這個點,再去抓兇手,很多證物都會被湮滅。

「其實大人不妨想想,鄉試放榜之後,知府大人會舉辦一個鹿鳴宴,到時候會邀請上榜的秀才都去,那時酒一下肚,話自然就多了,大人就不想給知府留下一個好印象嗎?」

封嚴冷笑着看着李兮若,這話就是在威脅了,要是後面的榜首在他們之中對着知府告狀,只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封嚴指著李兮若的面上道:「你嘴皮子很厲害,但是我告訴你,鄉試結束,我第一個查你們。」

李兮若對着他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過看着大人浪費時間放走兇手,只怕會被責怪辦事不力。」

封嚴冷哼了一聲,只叫手下將在場的人姓名籍貫都登記在冊,就走了出去。

客棧的老闆為了感謝李兮若保住了他們的生意,給他們幾人都免費換了一個大客房,老闆一邊給他們拿着鑰匙,一邊道:「唉,可憐那蔣秀才,年近四十,好不容易走到鄉試,沒想到卻遭此橫禍。他那如花似玉的娘子只怕要哭死了。」

柳豫升靠在一旁聽聞還有一個美人作陪,好奇問到:「那他娘子現在怎麼不在,」柳豫升停頓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不會就是他娘子殺的吧,不然怎麼這會兒沒在他相公身邊。」

「你們別說,還真有可能,我剛才聽見蔣秀才罵他娘子罵的可厲害了,他娘子頓時就推門哭着跑了出去。」一人見着他們聊這話,也順口插了進來。

柳豫升是個急性子,趕忙拉着陳通道:「那我們去告訴那官爺,找到兇手說不定還能領賞。」

那人一樂:「這情況我們早就跟封大人說了,只怕他們現在都在滿城找那女人。」

柳豫升聽着沒錢了,有些不滿道:「那他剛剛還非要盤查我們。」

「這不是當時那娘子跑出來的時候,蔣秀才還在一直罵嗎,我們只是猜測會不會是中途她又跑回來,心有不甘的殺了蔣秀才。」

陳信聽着這些話都會看客的猜測,但是這些流言蜚語卻會毀掉一個人,皺着眉道:「這件事官爺自會定斷,我們就不要平加妄斷了吧。」

那人說着本也是碎嘴子圖一樂,見着陳信較真了,便覺得沒意思,自行地離開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柳豫升疑神疑鬼的看着靜悄悄的四周,對着陳信悄聲道:「陳兄,我有一個想法,你說會不會,有一個瘋子想要斬除對手,覺得誰有才華就要殺誰。」

他說着還緊緊抱住了自己:「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陳信不覺失笑:「殺人哪有你說的這麼容易,柳兄不要多慮了,還是早點睡覺吧。」

柳豫升鑽進了被窩,自我安慰道:「也好也好,等着我明天早上一睜眼,一切都會過去的。」

陳信附和的笑笑,卻看着外面濃重的夜色,一直心神不寧。

李兮若靜等著外面所有的人都熄了燭火,小二落上了大門的鎖,突的就睜開了眼睛,一股幽香飄來,是白天的氣息,只不過還要濃烈一些。

李兮若起身走出了房門,看着幽暗的長廊上是空無一人,一陣微風飄過,她敏銳的感覺到背面的影子晃動,待她轉過身去卻沒發現蹤跡。

李兮若閉上了眼睛,用嗅覺和五感去感觸,那伴隨着幽香飄過的地方,傳來了微弱的呼救聲。

此時無人,李兮若用術法現身於客棧的一間房門前,裏面的燭火前一刻還亮着,可是等她一來,卻被人熄掉。

李兮若一凝眉,輕輕推開了房門,見着桌子上被翻倒的茶杯,水漬灑了一地。

一條藤蔓在黑暗中繞到了她的身後,想要出其不意的繞上她的脖子,李兮若只用兩根指腹夾住,那節花藤便節節爆開,化作了粉末,李兮若揮手點亮了房間的燭火,轉過身來,就見着一美艷女子驚恐的眼神,她的手裏,還死死纏着一個已經窒息暈過去的秀才。

李兮若看着那女子,便認出了她的原形是一樹凌霄花,花妖是吸收天地之精華才能成人,成花能夠供世人欣賞,愉悅心境,花落能滋潤泥土,孕養萬物,最容易收穫功德,位列仙班。所以花妖從未對凡人開過殺戒。

李兮若盯着她,冷聲道:「膽子不小。」

齊月影聽着這話,立即跪倒下去,匍匐在地道:「請仙人饒命,我這一切都有苦衷。」

李兮若負手轉身:「我本不管凡間事,對你的苦衷也沒有興趣,你速速離去就好,你的債自有天收。」

如果客棧再死一人,只怕這鄉試客棧里的人是真考不上了。

齊月影一路跪行到了李兮若的面前:「不,此事,或許也和跟着仙人同行的秀才有關。」

「你怎麼知道我與誰同行?」

「其實那個衙差來查案的時候,我就在客棧外面,可是見到您在此就不敢進來。」

李兮若看了她一眼:「長話短說。」

「今日客棧里橫死的是我的夫君,我是蔣秀才之妻。」

李兮若不耐的站起了身:「既是尋仇,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看着李兮若面色冷淡,齊月影立即辯解道:「因為我偷了鄉試的策題給他,他大罵我的不信任,他才會橫死在這,我現在就是想找到殺人兇手。」

李兮若閉了閉眼,這小妖膽子也太大了,鄉試的策題要是泄露出去,整個宜州都會被徹查,只怕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李兮若低頭看向她:「你與人結為姻親,現在又插手人間的事,你是真要千年道行毀於一旦嗎?」

「我與他結為夫妻二十年,早就不在乎什麼道行了,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找到兇手,我甘願受罰。」

李兮若冷笑了一聲,看着地上的秀才:「你與他多年夫妻,看起來恩愛異常,可曾有想到或許禍患就是你帶給他的。」

齊月影苦笑:「他的一生志向都是走向仕途,可是偏偏這是獨木橋,行走的是千軍萬馬,光是一個秀才他就考了十年,他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到舉人,我只是想幫他,才會把策題謄抄下來交給他。他平時性情溫和,從來都沒有與我發過脾氣,這是他第一次罵我,卻也是最後一次。」

齊月影擦了臉上的淚珠,站起身來,對着李兮若道:「所以,就算是灰飛煙滅也好,我不會放過害他的人,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拉着那人一起下去。」

李兮若見着她戾氣漸重,皺了皺眉,手上一揮,就讓昏睡過去的秀才醒了過來,那人一醒看着齊月影就渾身發抖,止不住的往後退。

李兮若看着他如此膽小,問着他道:「是你殺了蔣秀才?」

「不不,我哪裏敢殺人,我發誓,我只是買了這次鄉試的題目,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

李兮若心下一驚,策題居然傳開了!那明天的鄉試怎麼辦。

「我就是要你說出是誰賣給你的。」

她當時奪門而去,將策題落在了她夫君手裏,她猜測應該是有人聽到哭他們的對話起了歹心,殺害蔣秀才,奪取了策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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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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