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醜陋的妖怪

第三百八十九章 醜陋的妖怪

三人又立刻趕了回去,蘇又杏率先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安然無恙的覃疏雅,她雖然看着臉色很蒼白,但是總體上卻沒有出什麼大事,蘇又杏萬幸的上前抱住她:「還好你沒事,你要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覃疏雅笑笑:「我出事怎麼會關你的事,你這些日子幫了我這麼多。」

蘇又杏咬了咬唇沒有說話,覃疏雅則看向李兮若道:「天師,我現在弄明白一切了。」

李兮若皺了皺眉,不明白覃疏雅的意思。

覃疏雅讓開了身,露出了屋裏的幾個人,李兮若才知道這一齣戲熱鬧了。

屋內被綁着躺在地上的,是之前的齊農,而頂着一個光頭的,是當年他們看到的丘機,他在當年還留着很短的刺頭,現在卻全部剃光了,穿着現在僧人的藍色衣袍,褲腳緊緊的綁住,拿着一串佛珠,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可是李兮若拿出了自己的羅盤,上面的指針正在瘋狂的轉動,指向了丘機。

她淡淡的看向覃疏雅道:「你不會不知道他是妖吧。」

丘機聽着這個稱呼很不快,黑了黑臉色道:「聽聞你是什麼天師,怎麼可以隨意稱呼一個和尚為妖。」

李兮若一直都不喜歡丘機這個假正經的模樣,她沒有理會丘機,而是看着覃疏雅桌子上的骨灰罈道:「你既然孝順你的父母,你就應該知道埋葬的骨灰罈是不能隨便遷移的,也不能就這樣放在家裏。」

覃疏雅摸了摸罈子,蒼白著臉色,眼裏全是惶恐和慌亂:「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他要來了,他害死了我父母還不夠,還想要我父母的骨灰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誰要來了?」

李兮若隱隱覺得現在的覃疏雅有些怪怪的,眼裏不見之前良善懦弱,周身圍繞着的都是血腥與黑暗。

覃疏雅沒有回答這話,只是看着李兮若的眼睛道:「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我這小半月發生了什麼事嗎?」

李兮若環抱了雙臂:「我已經有所耳聞。」

「不,你知道的還不夠詳細,你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像我父親一樣的男人,給我從所未有的安全感與停靠感的男人,他陪在我身邊七天,我全身心的相信他,可是最後才知道他就是這一系列的兇手。」

蘇又杏看着情緒激動的覃疏雅,想說什麼但是看了一眼丘機,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誰告訴你他就是殺人兇手的?」

「我們看到的難道還不夠嗎!」

覃疏雅焦躁的抓亂了頭髮,指着地下躺着的齊農道:「他就是那個人的幫凶,要不是無戌師父提醒了我,我都不知道他們居然還在打我父母的主意。」

覃疏雅當時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腦海里只有:走出去,走出去。

她這般狀態,差點又出了車禍,不過這次救她的是丘機。

「無戌師父告訴我有人要動我父母的骨灰盒,我一開始還不信,骨灰又不值錢,可是這些人,他的確不要錢,他是要人的命,要人不得好死,不得往生。」

她慢慢走到齊農的身邊,看着不發一言的齊農,手指頭指向他,像是在宣判他的罪行一樣,一字一句道:「我親眼看着他打開了我父母的墓地,他也親口承認,他為那人做事,是那個人派他來實施這些所為的報復。」

覃疏雅口中的那個人,跟李兮若這些日子看到的那個人真的不一樣,她看着覃疏雅道:「所以你就選擇相信一個曾經對你謊話連篇的人嗎?你忘了他是怎麼博你同情,然後又點上屍油蠟燭的嗎?」

覃疏雅不解的看向李兮若:「天師,你在為那個人開脫嗎?」

「我只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思考,你說的那個人,叫白冉,他曾經是一個佛理的天才,幫助了不少老百姓,還讓寶元寺興盛起來,這些都是他的功勞。一個人曾經選擇了一直為善,他有什麼理由要做這些惡?」

丘機在旁邊聽着冷笑:「你都是天師了,還看不出來他就是一個妖物嗎?」

李兮若看向了他:「那你也別忘了,你,無戌,不是人,也不是全妖,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丘機被這話激怒了,拿出了自己的佛珠,權杖,對着李兮若道:「我是和尚,不是醜陋的妖怪,妖就是妖,他們永遠只會害人,永遠只會用美好的皮相去迷惑世人,再殘忍的殺害他們。」

李兮若拿出了八卦鏡,對準了丘機:「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再說別人吧。」

八卦鏡中逐漸顯示出丘機半人半妖的樣子,他半邊完好的臉已經是像被風乾的樹皮,皺皺巴巴的貼在臉上,另外一半則滿是魚鱗,鱗臉上長出了一隻扁平的眼睛,此時正在鏡中用陰惡的眼光看着李兮若。

眾人看了鏡子之中的丘機不免都害怕的退了一步,連最先相信他的覃疏雅也不例外。

因為這張臉實在太醜陋了,枯皮的樹木上有着斑斑魚鱗,對於他們凡人來說,還是難以忍受。

丘機感受着他人異樣的眼光,明明想震怒,卻居然忍了下來,用手摸上自己的臉,他在境外還是二十幾歲青年的模樣,可是在鏡中,他已然成了怪物。

他看着李兮若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年白冉因為佛學造詣最高,最受住持的喜歡,我天資愚鈍,住持讓他跟着他學,我就一天到晚跟在他的身後,我想學好佛法,斬妖除魔,造福蒼生,這就是我唯一的願望。」

「他為人狂傲不狷,哪裏對我有什麼好臉色,可就算是這樣,我也就忍了,日日都拿問題朝他請教,偶爾他不耐煩,我也得受着,誰叫人家那麼聰明,許多問題不點都通。

幾年來,我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雖然不喜他,但是很佩服他,只是讓我奇怪的是,他很少對妖魔鬼怪出手,他每次下山都是治病救人,那些人不過是小病小災,哪裏值得他出手。

可他卻又機會藉此躲掉斬妖除魔的任務,我每次雖然好奇,但是從來沒問過,直到那天下山,我看到了他的真身,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噁心的怪物,蛇的頭,馬的耳朵,魚的身,我頓時就明白了他為什麼不去除妖,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還要噁心的妖怪了。」

李兮若對着他的言論皺了皺眉,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長相漂亮的人才是好人,同樣妖也是如此,更何況丘機的形態並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只是能夠維持人身而已。

丘機這時仰頭一嘆:「他變成了妖怪,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他只做俗家弟子,為什麼不接受住持的位置,他一個妖,怎麼會配?」

李兮若盯向他:「看來你還真是毫不客氣的將自己除在妖以外。你既然這麼討厭妖,為什麼又要變成妖物?」

丘機看着李兮若:「因為,他殺了我。」

覃疏雅沒想到丘機居然和白冉也有一段這樣的淵源,不過丘機是怎麼活下來的?

但是李兮若想着剛剛丘機的真身卻明白了:「他殺了你,你就在死之前吃了其他妖精的內丹,你活下來是為了報復?可是,和尚,妖精如你所說可是自私的東西,它們可不會甘願奉獻內丹。」

這也是他為什麼是半妖,另一部分卻在迅速老去的原因,人吃了妖的內丹,必定會有反噬作用,他雖然能比人身活的久,但是未必有妖活的長遠。

丘機滿不在乎的道:「不過是妖怪而已,奪了它們的內丹,我能活的更久,就更能為民除害。」

李兮若笑着搖搖頭:「所以,你還真不配稱為和尚。」

覃疏雅見着話題越帶越遠,兩人針尖對麥芒的,她看着李兮若道:「天師,我只想報仇,我管不了這麼多了,他是違背清規戒律也還,殺人放火也罷,我現在只要儘快找到白冉,報了我的仇,所以我不想讓你們在這為一些無謂的東西爭吵。」

李兮若聽着卻是一笑:「覃疏雅,我曾經在你那個姨媽面前說過,我幫人,起先看錢,後來看人,所以還真不是無謂的東西。更何況,他自己都說了,妖是這個世界上最險惡的東西,那他有什麼資格被排除在外呢?」

覃疏雅想不到這麼多,她腦子裏面只有復仇這幾個字。她這一路下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白冉,如果不是他,還會是誰。

覃疏雅低了頭道:「天師,不是你最先說我父母命不該絕嗎?現在我找到兇手了,你卻又不想和我站在同一戰線了嗎?」

李兮若對着覃疏雅的冥頑不靈搖了搖頭:「你現在只是被仇恨蒙了眼睛,你若現在做出一些選擇,你一定會後悔的。」

覃疏雅笑笑:「或許吧,可是我什麼都不做更後悔。」

她對着李兮若鞠了一躬表示感謝,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選擇相信丘機。

見着她已然做出選擇,李兮若也不強求,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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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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