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骷髏

「您什麼時候救我出去？」

「你現在還沒危險，我為什麼要救你？」

「我都這樣了還沒有危險嗎？」

「放心吧，一時半會死不了，而且這個祭壇挺有趣的，我再看看。」

「有趣？！用那麼多無辜孩子的性命做成的祭壇你覺得有趣？」

「我說的是它的功能，它的表面作用和實際作用不一樣。」

「這玩意是用來做什麼的？」

「看起來，它是藉助祭壇下的神格碎片使收集到的海量信仰之力轉化為神力，接着灌到你的體內。同時以你為祭品，召喚來你與血脈相連的某位存在。然後神力塑造出一具身體，讓被召喚而來的存在依附在那具身體上。」

「那實際上呢？」

「實際上就是讓祭壇下的神格和那些信仰之力以及被召喚來的存在全部塞到你的身體裏面，接着以召喚來的存在為材料修復那個破損的神格，然後那個算是修補過的神格就能讓人吞噬掉。」

「這就能成神了？」

「想得美，用泥土把金器缺損的地方補起來，金器還是缺損的。再說了，就算有人得到完整的神格，但是他會用嗎？有足夠的信仰之力來轉化成神力嗎？」

「就算是不完整的神格，那獲得之後總有點好處吧？」

「好處嘛，也就活得久一點，以前捅一刀就死的要多捅幾刀，通宵十幾天不會累，激活血脈中的能力，增加魔力親和度之類的算不算？」

「可以光吃長不胖嗎？」

「不行。」

「那作用也沒想像中的大啊。」

「畢竟只是殘缺的神格，和完整的神格有着本質的不同。再說了，不是自己的東西始終不是自己的，除非是哪位神活膩了主動與你融合，否則你和撿來的神格之間終究還是有隔閡。」

「那麼諸神不會回收這些神格嗎？」

「祂們有完整的神格，還要這些殘次品幹嘛？」

「沒想到你還蠻懂的嘛，我還以為你只會平地摔呢。」

「這話我記住了！」

「別，安姵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吧。」

「嘿嘿嘿嘿……」

「等我出去了請你吃點心，我記得你最喜歡吃奶油蛋糕了！」

「這話我也記住了。」

「那平地摔什麼的就讓它隨風去吧，哈哈哈哈……」

「可是這裏沒有風啊。」

「……」

「算了，我也不和你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等下你就在那躺好就行，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了。」

「十分感謝！」

「奶油蛋糕我要直徑一米的。」

「沒問題。對了，我殺光這裏的人，你沒意見吧。」

「你隨意。」

結束了和保命大腿的對話后，查爾斯睜開了雙眼。

在祭壇上魔法紋路那猶如鮮血一般紅得妖異的光芒下，他面前十多公分距離處的一顆不大的骷髏頭骨顯得異常的陰森。

這顆頭骨的大小和查爾斯的腦袋差不多，還能看到它嘴裏的一顆剛長到了一半的恆牙。

在頭骨的上方，刻畫這不同紋路的魔法陣，這些作為各種功能節點的頭骨上的紋路與祭壇上的紋路相連着。

在祭壇上，這種刻着魔法紋路的小孩頭骨數量達到了兩位數。

此時的儀式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普羅米修斯正在帶領着一眾信徒們吟唱着古怪的，歌詞與曲調包含了某種魔法咒語的聖歌。

查爾斯感覺到，祭壇底下的那個殘破的神格正在順着魔法紋路登上祭壇，然後逐漸向自己接近。

漸漸的，查爾斯發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他在祭壇上站了起來，看到自己粽子一樣軀體倒在地上。

在他的身邊，每一顆頭骨上都漂浮着一個影子。

影子裏，這些孩子們被死死地綁在了椅子上，活生生地被剝掉了頭皮，幾個黑衣人用鑿子在他們的頭骨上刻下各種紋路，然後在紋路里填塞上暗紅色的粉末。到了最後，隨着那些黑衣人施法，紋路逐漸發出紅色的光芒，孩子們的生命也隨即消失。

查爾斯飄到了他面前的那個頭骨旁，這是一位六歲左右的小女孩。

他伸出雙手把她的靈魂抱了過來，然後擁入懷裏，輕撫着她的後背。

漸漸地，小女孩的靈魂平靜了下來，靜靜地飄在自己的頭骨上空。

然後查爾斯飄到了下一個頭骨旁，安慰起一位和他同齡的小男孩。

過了許久，查爾斯安慰了每一位遇害孩子，然後他們脫離了死前深刻而痛苦的記憶。

看着周圍的靈魂們，他低聲說道：「安息吧，兄弟姊妹們，我以我真名方昶之靈魂起誓，你們的仇，我必報之。」

這時，祭壇下的殘破神格已經來到了祭壇上。

查爾斯看到的是一位和希爾薇一樣滿身傷痕的白髮紅眼少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伸出手去，將祂也擁入懷裏。

下一刻，祂沒入了查爾斯的靈魂之中。

緊接着，一段畫面出現在查爾斯的靈魂裏面。

那是在北風呼嘯的海面上，暴風雪席捲著周圍的每一寸空間，數十米高的巨浪在海面上不斷地翻騰著。

一位身穿白色裙子，白髮紅眼的小女孩漂浮在浪濤之巔，祂的身後是一片華麗的建築物。

祂一邊高喊著「滾回去」、「都說了…不要來…啊」和「別給我…太囂張了」，一邊獨自艱難地抵禦著敵人飛蝗一般的進攻。

幾秒鐘的畫面一閃而過，那位小女孩的最後下場如何，查爾斯已經知道了。

此時祭壇外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滿身血污的小林平之正拿着一根一米多長的法杖，艱難地抵抗著伊麗莎白和阿爾托莉雅的聯手進攻。

要不是她動作迅捷、施法詭異，此時她已經被對方聯手斬於劍下。

當她退到離「斗獸場」不遠處的時候，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她舉起法杖往地上一頓，周圍的地上突然「轟隆隆」地跳出了一圈五米多高的金屬巨像，這些身穿有着雙頭鷹紋章的鎧甲，手持巨斧、長劍、鏈鋸等武器的巨像將伊麗莎白和阿爾托莉雅兩人團團圍住。

小林平之站在一排金屬巨像的身後，微笑着說道：「這些當年讓人類聯軍最為頭疼的魔族傀儡軍團的金屬傀儡可是我花了不少時間搜集修復的，希望你們能喜歡。」

結果小林平之沒能看到包圍圈裏的二人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或驚慌的表情，她只看到了伊麗莎白臉上那戲謔的笑容，而阿爾托莉雅在一旁不知道低聲說着什麼。

她的心頭突然一陣預警，在她身前的金屬傀儡用手中的巨錘把她所站的地方砸出個坑前，她堪堪跳出了巨錘的攻擊範圍，然後被激起的砂石給糊了一臉。

在魔族那邊當了三百年的高官，阿爾托莉雅自然知道該怎樣讓這些魔族的機器聽從自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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