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龍公主敖紫貞

西海龍公主敖紫貞

琉璃深呼吸一口氣,睜開雙眼看着景御,自甘認命,柔弱的聲音回蕩在寢殿中:

「琉璃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不敢求殿下寬恕,殿下想要如何處置琉璃,琉璃都毫無怨言,只求殿下不要殃及鯉魚一族,放過我的母后和族人,任何責罰,琉璃都願意接受。」

景御雙眸緊緊盯着眼前的人兒,此時的琉璃,通身無一件蔽體之衣,膚色佈滿青青紫紫,海藻般的黑髮鋪散在腦後,上面王後點綴的珍珠散了,不知滾向兩何處。

眉目低斂,楚楚弱質,分外讓人可憐。

但若細看,會發現她的表情中有一種認命的平靜。

好似他如何懲罰她,都做了迎接的準備。

這個認知讓他好不容易消失的火氣又冒出來了。

本來,經過三天三夜的發泄,景御的火氣早就無影無蹤。當初那樣做,一是想懲罰她嚇嚇她,二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把她摁在身下把她弄到求饒。

若非怕她承受不住,他又何必還未盡興就憋著苦苦忍耐。其實到現在,他的理智也回籠了沒想過真的要她的命,但她敢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要她拿龍珠也只是想讓她看看,叫她張長記性:龍珠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得手,搞不好修為散盡,連小命也保不住!

就是嚇一嚇她,這好徹底斷了她這個念頭,可是她這副自己犯錯還不知悔改的樣子,真真讓他火冒三丈!他敢保證,如果這次放她走,她下次還會想辦法去找別的龍珠偷龍珠,到了那時,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會饒過這個膽大包天的小魚妖。

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景御氣極,知錯不改,不可恕也!

他盯着神色平靜的琉璃,咬牙切齒道:「你說,本殿該如何懲罰於你?」

琉璃低下頭,聲音弱弱的,「只求不牽連到魚族和母后………..」

事實上,洞庭湖的各個水族雖然各守一方,但龍宮獨大,統領着各個族群,不然怎會有那麼多蝦族蟹族甘願做龍族的兵將。金鯉魚一族卻要獨立一些,傳說上古時期金鯉魚族的先祖成功偷得龍珠吸走精氣,成功化作龍身,嫁給當時的龍王,成就一段佳話。

所以龍族對金鯉魚族多了幾分寬慈,這也是王后的底氣所在。

但這次琉璃偷取龍珠被發現,惹得景御大怒,不僅奪了她的魚丹,還反覆玩弄了她的人身,這些懲罰還沒有讓他消氣,現在問她如何罰,現在她什麼都沒有就剩一條命……….

她素來膽小怕事,要不是王后的耳提面命及使命使然,斷不敢做出投龍珠一事。

她今年才滿百歲,按照人類的演演算法,她在鯉魚一族裏面也就十幾歲的年紀,她還年輕,外面的世界她還沒有看夠,那滿樹的甘甜橘子也沒有吃夠,尤其是母后,她想承歡母后錢膝下幾百年,幾千年,她不想早早死去留下母后一個人孤獨在世…….

越想,琉璃便越害怕,忍不住發起抖來。

知道怕了?景御目光沉沉。

「無知小妖。」

他穿戴好,衣冠楚楚的俯瞰著跪伏在他腳邊的金鯉魚族的公主,一字一句道:「金鯉魚一族琉璃,冒犯本殿下在先,罰其於龍宮為婢,期限……一年。」

聽聞此言,琉璃猛地抬眼看他,戴着冕旒的他有着俊美無儔的容貌,宛如天宮高高在上的謫仙。微微的晃動冕旒珠串,折射出令她刺目的光芒。

琉璃不敢再看下去,深知,這人絕非溫柔的謫仙,而是一條惡龍,萬不可被他的表象迷惑,忙低回頭,「是,金鯉魚琉璃甘願受罰。」

時間一天天過去,依然不見女兒歸來,金鯉魚王后不免心焦起來,親自游往龍宮。

到的龍宮卻被告知龍王夫婦遠赴西海做客,不在宮內。問龍太子及女兒下落,亦是不知去向。

王后失望而歸。

……

過了春茶飄香的時節,天氣逐漸轉熱。

不過外界的氣候變化於琉璃無甚影響。

此時,她正襟端坐,雙手捧著一本書冊看的聚精會神,口中念念有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長久時……..

也不知為何,自從景御離開以後,琉璃總是會莫名會的想他,打坐難以入定,幹什麼都心神不寧,腦海中總也不由自主的回放景御決定那日罰他為婢的場景。

一字一句,一舉一動,清晰的就如發生在昨日。

這座寢殿是龍太子的專屬寢宮,裏面都是他的物品。

有龍宮裏的豪華擺設,有景御在外遊歷帶回來的物什,還有他從小到大看的書,用的東西,衣服飾品,哪哪都是他的氣息,他的味道連躲都躲不開。

就像現在,她就讀了一本他看過的書,裏面的詩句到底什麼意思她並不是完全讀得懂,可是她就是想到他了,愈來愈難以自控,琉璃不明白是怎麼了,有時候琉璃會以為是被那條惡龍施了什麼術法……….(小聲嗶嗶:魚啊魚,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思病啊!)

在琉璃被罰為婢的那天起,景御便不知所蹤,離開前下了命令:不準踏出他的寢宮半步,否則另加懲罰,還在寢宮門口加了一道禁制。

名為婢,實為囚。

琉璃沒有法力想逃走也枉然,所幸有龍寢殿裏留下的書冊堆積如山,琉璃識字可以看看書打發時間,而且琉璃熬得住寂寞不是個多事的人,一個人呆在龍太子寢宮裏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個月。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很孤獨,會想母后,想龜爺爺了,想洞庭湖裏的一切…….

山嵐深處的葑山寺秀竹鬱郁,芳草青青,一派幽靜。

大殿內佛音聲聲,聞之能凈化心頭煩躁,雜念,歸於平靜。

蒲團上盤坐一人,月白色的袍服,頭系紫玉冠,腰系玄色腰封,貴氣迫人,從頭到腳都無可挑剔。

他雙目微閉,沐浴在佛音里。

主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身靜,心不靜,施主又何必執著於此。自觀自在,守本真心。」

是了,他在此三月有餘,哪一天心靜下來過?

滿腦子裝的都是她。只因太過在意,所以她犯了錯他才痛心到無法接受,以至於以那樣粗暴的方式來懲處於她,卻是過了。

冷靜下來,景御忽然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倉皇落跑.......

飛到金陵城連降幾場大雨,弄的百姓叫苦連天,幸而及時收住雨才沒有釀成大禍。

景御悻悻來到洞庭山。

春共山中采,香宜竹里煎。

山花爛漫,茶山上採茶女唱着歡樂的山歌,山霧繚繞,歡聲笑語,一片春意盎然之景。

但在景御的眼裏,沒有金橘,沒有金鯉魚對金橘虎視眈眈的垂涎,洞庭山就已失去了對他的吸引。

而這歡聲笑語太過喧鬧,聽的他鬧心。

焦躁無比,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嘴裏念起口訣,突然間狂風大作,漫天雨幕。

「啊!下雨了。」

「剛還有太陽的,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

「老天爺要變臉,能咋辦。」

讓景御失望的是,那些採茶女並未因風雨而離開。

景御頗覺意興闌珊。

俊美至極的面龐淡淡的,端凝地靜立在山尖,從頭到尾未置一詞。少頃,長袍飛揚,來到了洞庭山以東的葑山寺。

日日聆聽佛音。

可說到底也只是聽,而未能入心,於心境無任何助益。

此時聽得方丈之言,幡然悔悟。

對着來音方向遙遙一拜,「謝大師指點。」

……

敖紫貞是西海龍王最寵愛的小女兒,尊貴的西海三公主,因西海勢力龐大四處征戰,整個西海的水族都崇尚武力,故這位三公主從小到大便是舞槍弄棒,橫行霸道,加上頂上有三位哥哥撐腰,更加肆無忌憚,除了西海,她對所有的水族都嗤之以鼻。

此次一同隨西海龍王來赴太湖龍王大宴,途中西海龍王有言透露,想將她嫁給洞庭山太湖龍太子湯景御。小小一個太湖敖紫貞根本看不入眼,但龍太子湯景御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姿容卻是萬里挑一的。

敖紫貞猶豫了,縱然身份貴重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但是這婚姻大事,父王和母后卻看的很嚴,除非是父王母后認可的人,否則第一個反對的人就是她的三個哥哥。

也罷,既然現在父王和自己都看上了湯景御,那不妨先看看情況再說。

如此,西海龍王邀請太湖龍王夫婦回西海做客時,敖紫貞便借故留了下來。

留是留下來了,可左等右等等不來太湖龍太子,敖紫貞卯著一股勁非要等到他回來不可。

這一等便是三個月。

一日,得了敖紫貞不少好處的龍宮侍女偷偷跑來報告:太子殿下寢宮裏藏有女人,外人不得窺探,護的緊......

敖紫貞挑了挑眉,來了興趣。招呼了十多名龍宮侍女,一眾人浩浩蕩蕩去往龍太子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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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一笑,甘墜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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