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皇上展開「大清算」

行兇人的身份，是在他死後被確定出來的。他叫韓晨。原本是賢翎閣的大學士。後來因為摘星樓事件，恩師死在那場大火里，所以他對皇上懷恨在心，這才想盡辦法前來刺殺。

「這幫混蛋。朕對他們那麼好，他們竟然敢謀殺朕。」皇上命人將韓晨的屍首拉到午門外示眾，他的屍首早已被皇上用刀劍刺破到不成樣子。

整個血腥畫面被群眾圍觀，眾人一片駭然。冷千熠也去了現場，他回來之後，抱着痰盂大吐特吐，險些將苦膽都吐了出來。

「怎麼了？午門外發生什麼事了？」冷千爍問道。

「那人的屍體簡直是被千刀萬剮了。」冷千熠一邊吐一邊說着。

「誰幹的？」

「冷先國。」冷千熠說完這個名字，他和冷千爍同時愣住了。兄弟二人沉默了許久，卻不知道要如何來打破這死寂一樣的沉默。

曾經的冷先國是他們的父親，也是他們最最尊敬的人。他們從小便仰望着父親，在他們心裏，父親是一個完美無瑕的人，他忠肝義膽，他驍勇善戰，他也是一個善良而仁慈的父親。

可是現在，冷先國的名字快要成為了一個咒詛。一個充滿著血腥氣味的咒詛。

冷千鉦沒有回到冷府，他飄蕩在冷千凝的窗外。整個人神色凄然，眼睛裏都是淚水，他恨自己愚昧，也恨自己無能。若不是自己在川晴面前現了形，皇上也許就不會惱怒成羞殺了韓晨。

冷千鉦想了很久，站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冷千凝剛好從院子裏回來，一見到大哥這副神色，免不得就趕忙地上前來詢問。

「大哥。你怎麼了？」

冷千鉦哭哭啼啼地將所有的事都一併告知了冷千凝，自然也包括他現行恐嚇川晴的事。

「小妹，是我害死了他。」

「不。這不是你的錯。其實，死對他反而是一種解脫。坐在龍椅上的那位，血腥殘暴，你以為他真的會讓那個殺手好好地離開皇宮。不可能的。他連我們都能痛下殺手，更何況是外人？」冷千凝雖是在心裏埋怨冷千鉦到底也是衝動了點，但是在口頭上，她還是安慰著大哥。畢竟，這真的不算是他的錯。

赤烏道人在密室里，也已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韓晨的身份。這是幾個太監在門外說話的時候被赤烏道人聽到的。赤烏道人很心驚，也很后怕，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那韓晨之母，原是赤烏道人的師妹。二人曾經有過密切往來。如今韓晨雖死，但他的家人還在這城中，若是被皇上捉拿了去，一方面韓晨的家人會死無葬身之地，另一方面，赤烏道長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赤烏道人搖動着索命鈴，讓鈴里的魄去找冷千鉦。魂魄向來是相通的，冷千鉦很快也感知到了赤烏道人的召喚。只是他已經不想再踏入皇宮半步了。他覺得那是一個可怕的，像是地獄一般的地方。

「我好像聽到有聲音在喊你的名字。」冷千凝凝神說道。

「是。赤烏道人。」

「他找你定然是有事了。你快去吧。」

「不。我不想去。我總是做錯事。」

「大哥。你如果不去的話，興許真的會釀成大禍。赤烏道人是用索命鈴來召喚你的。這個鈴鐺輕易不用，一用，必定是禍事已生。」冷千凝的心頭緊了又緊。

「那我就去吧。」冷千鉦到底還是很聽冷千凝的話，一溜煙地就去了皇宮。

密室里，赤烏道人將兩個信箋交給冷千鉦，一個是求他交給冷千凝的，另一個，則是給小菀姑娘。

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赤烏道人知道皇上要來了。他擺擺手，趕走了冷千鉦。

皇上是來找赤烏道人興師問罪的，他覺得皇宮裏有刺客這種事都怪赤烏道人沒有及時發現禍端。

「道長，朕自覺自己待你不薄。怎麼你現在越來越不得力了？」皇上冷冷地說道。

「皇上，老夫正在忙碌著藥丸之事，密室之外，也是老夫去不了的地方。皇上您可是知道的呀。」赤烏道人一臉無辜。

「呵呵。道人。你要知道，天底下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多得是，朕留你在身邊，定然是有原因的。你的優勢是什麼，你自己清楚。如果你再這樣消極怠工，朕，真的會沒了耐心。」皇上惡狠狠地說。

「皇上教訓的是。」

「還有，朕覺得你這些日子裏很是奇怪。你可記得，你之前是怎樣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怎麼現在忽然就息了心性，難道你想要金盆洗手做一個好人？」

「老夫自知自己不配。」

「知道就好。你的手上可是沾滿了鮮血。朕要你在七日之內把藥丸造出來。七日後，若是還沒有藥丸，那朕就只能求來火鳳凰，焚燒了這地。」皇上說罷，轉身離開了。

蘇公公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赤烏道人。赤烏道人看着他的眼睛，覺得他的心思要超出任何人的想像。蘇公公，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怎麼會有讓他都覺得可怕的人呢？

每次蘇公公來的時候，赤烏道人都覺得自己背後發涼，像是中了什麼咒語一般。這個男人，絕非尋常之人。

冷千鉦帶着信箋去找小菀，小菀正坐在床邊繡花。並非是雅趣，而是她心裏慌亂，着急想要找點事情來安撫心思。

「小菀姑娘，你還好嗎？」冷千爍端著一碗葯來到小菀面前。他看到小菀的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眼神放空飄忽，讓人很是擔心。

「我，我沒什麼，只是有些想父親了。不知他在宮裏可好。」

「他沒事的。我大哥去見過他了，他一切都還好。你不用擔心。你要把你的身體養好，否則的話，他會很擔心你。你說呢？」冷千爍難得這樣溫柔地和別人說話，小菀點點頭，接過葯碗，剛好的溫度，剛好入口。

「謝謝你。」

小菀看着站在陽光里的冷千爍，他對自己的情意，小菀不是不知情的。人與人之間的氣場其實是有感應的，她能感應到冷千爍的心事，也能感應到冷千爍內心深處的些許掙扎。

他們倆，總還隔着萬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