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戰火鑄英雄

060.戰火鑄英雄

「我······罷了,你起來。」漫妖拉着他一個用力將他拽起來,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按在他的肩上語重心長道「不要濫殺無辜,在沒有確定對方是好是壞之前不要輕易斷言別人的生死,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而我們不是神不能決定每個人的命運,況且就算是神也不能屠戮無辜。」

「可他們辱罵你,這還不足以說明他們是壞的嗎?」藏寂不能理解。

「可萬一他們是受人蒙蔽的呢?」漫妖伸手按在他的胸膛,沉穩有力的心跳在她手下跳動不息「就像我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可能就會受別人影響,他們說你殘暴血腥還是怎樣,因為我沒有見到你更不了解你所以很有可能他們說什麼我也就會信什麼是一樣的道理。他們會說我的不好污衊我難道不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嗎?」

「我大概懂了,可是這樣的話就不能殺他們,那你怎麼辦?」

「不必理會,公道自在人心。」漫妖按着他胸膛的手泛起烏黑的霧氣,恐怖的能量波動讓藏寂下意識繃緊了身體但是不清楚漫妖想做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信她就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知道嗎?」隔了好一會漫妖才開口「人心是最難懂的東西,可是魔卻能讀懂人心。而人之所以會是人就是因為人有七情六慾,還有貪嗔痴怒怨等情緒的存在而讓人有無窮的慾望。當人的慾望突破理智變得不可控制時人就成了魔,換言之魔是所有惡的集合。」

漫妖轉身推開門讓外面的陽光撒進室內:「他們說就讓他們去,不必理會。畢竟不能將所有人的嘴堵上不是嗎?他們說他們的對我並沒有什麼損失。」

藏寂看着她,陽光下背光而立的身影纖細卻堅韌,挺直的背脊風骨崢嶸一身桀驁,流雲的墨發傾瀉到了膝彎,黑色滾金線的長裙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薄薄的金光渡在她的臉上,即使左半邊臉頰被魔紋覆蓋,也依舊給人一種高貴無暇的氣質,讓人不禁怦然心動。

「妖妖,出來。」

遠遠傳來一聲低沉溫柔的男聲,漫妖聞聲輕輕一震旋即踏風而去直追聲音傳來的地方。

青石堆砌的城牆高逾百尺,歷久彌新的持久佇立在這裏而爬滿了青苔,有永凍之石的別稱的沉青石即使在陽光的暴晒下也依舊在散發着冰涼的寒氣。

漫妖站在城下仰頭看着城牆上一襲白衣丰神俊朗的男子,心像被誰輕輕戳了一下,她就這樣仰著頭看他,他就這樣站在城牆上俯視她。

一陣微風輕輕掠過發梢,城上的公子動了,他在牆沿上一步邁出飛身而下,烏黑的長發,飄飛的衣袂,翩若驚鴻照影來。

漫妖站在原地沒動,看着他落在身邊。依舊是煙灰色的狐眸,沒有了易容的臉,她終於又見到了最初見到的遺世之容。蒼冰凝雪的肌膚,精雕細琢的容顏,狹長的煙灰色眼眸,鼻樑高挺,紅唇淡薄。

「怎麼,看到我驚喜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輕笑着挑起漫妖的下巴,俊逸的容顏幾乎快要貼到她的臉上,輕如羽毛般的呼吸灑在臉上痒痒的。伸手推開他,漫妖翻了個白眼:「自戀是病,得治。」

「那麼,告訴我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月孤塵順着她的力道鬆開手卻紋絲不動地緊盯着她魔紋密佈的臉,交織著心疼,擔憂和不安等情緒的瞳孔只倒映得出漫妖的容顏。

「我……墜魔了。」

淡淡的聲音無喜無悲地道出這個事實,她背轉過身去聲音依舊淡淡的不含任何情緒的闡述:「漸痕死了,火琴也死了,這個由神一手主導的悲劇,這個被神遺棄的世界,我們到底在堅持什麼?」

月孤塵渾身一震,像被一柄重鎚擊中,火琴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他怎會不知?他不過是離開了一個月,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前世的悲劇就真的無法避免嗎?

「妖妖,你還有我。」月孤塵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現在的漫妖只怕心裏的悲傷快要壓制不住了吧,能讓她背棄信仰選擇從神墜魔,就說明她心中曾經敬仰的流霞女神已經徹徹底底地死去。

漫妖回過頭,那一眼極快地閃過百感交集,但是月孤塵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深藏的淚光,那樣深沉的無奈。

明明是盛夏八月的天,這時的棲鳳渡熱的像個蒸籠,就連風都是暖的,八百里碧湖上的蓮花都在這樣酷暑的陽光下垂下了頭。

月孤塵竟然覺得遍體生寒,冷汗從後背滲出,將他的衣衫浸透。

「可笑吧,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是這個世界的神。而想要挽留這一切的是一個滿心仇恨心向毀滅的魔。」漫妖嗤笑一聲,深深的無力讓她覺得很累。

「報!昭明火氏家族派出了二十萬大軍將澄晚尊及其部下十萬大軍圍堵在了鴻西峽。帶隊的是兩個半神和六個金仙,澄晚尊的部下已經損失過半了!」

恰在這時急訊傳來,漫妖無奈輕嘆了口氣「藏寂!」

「吼——」

漆黑鱗片的巨龍騰飛而起,通天徹地的龍吟噴吐出衝天的風暴,漫妖連戰甲都來不及換一躍而上站在龍首的兩根崢嶸龍角旁,正欲趕往救援,看了看尚在城下的月孤塵,廣袖一揮將之卷上了龍首。

藏寂的速度快若乘風,龐大的身軀完全展開幾乎可以鋪滿半個天空,龍翼一震身軀翻卷騰飛,雲從龍,烏蒙蒙的雲始終盤旋在他身上將漫妖和月孤塵護得嚴實,連一縷風都沒有透到他們身上。

「藏寂,左邊。」漫妖一邊看着底下飛速閃過幾乎看不清楚的地面一邊淡定自若地指揮着方向。

月孤塵看着已經強的遠超於他的漫妖,心疼得無以復加長臂舒展將漫妖圈進懷裏:「你呀,從來不會照顧自己。」

淡淡的一句道出了無限心酸和心疼,漫妖垂下眼安靜的窩在他懷裏,寬闊的肩膀為她擋住了風霜雨雪,從前世到今生,你我從未如此的貼近彼此。

鴻西峽是位於玉河樓氏的領土邊境與昭明火氏接壤的一處極其壯美的峽谷,那裏曾經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藍天白雲下綠樹成蔭,青山綠水,成群的白鶴,鴻鳥棲息在此,沒有人會捕殺這裏生存的動物,他們就是這片天地的精靈,歌頌著大自然的美好。

如今的這裏已經被戰火席捲,焦土遍地,樹林都被焚燒殆盡,鳥獸的屍體橫陳遍地,無聲地控訴著戰爭的殘酷血腥。

澄晚尊蹲下來輕輕撫摸一直已經死去的白鶴屍體,眼中深沉的悲傷和悲憫讓人感同身受,這就是他曾經的家族,連鳥獸都不肯放過,竟然為了殲滅他們不惜放火毀掉這個仙境般的地方,無數的飛禽走獸就這樣遭了無妄之災。

掌心湧出純凈的火焰將白鶴焚化成了灰燼,隨風散去:「願你能做個自由的靈魂。」

「父親,我們的人已經損失過半了。」站在澄晚尊身後的青年一身火紅的勁裝,身後披風獵獵作響,白金色的長發被髮帶束起,秀雅的五官被戰火洗禮的越發堅毅充滿了鐵血的味道,正是失蹤了許久的火流風。

他的左眼角下有一條醒目的傷疤,那是他這些時日在戰爭中不斷殺戮著前進的證據,短短几個月,他從一個翩翩公子變成了現在歷經血火的屠夫,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同樣也明白了昭明火氏背後的驚天陰謀。

「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相信如月漫氏很快就會派人來的。」澄晚尊的聲音溫和中含着一絲凄楚,淡淡的苦澀在嘴裏蔓延「你的傷怎麼樣了?」

「父親不用擔心,都是小傷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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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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