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功
唐蓮溪一直聽說秦至庸很強。
他相信秦至庸很強。不強，豈能抓捕到忍術大宗師伊藤男？
可是，唐蓮溪心有不服。
唐蓮溪一蹬地，直接向秦至庸衝去。大宗師，一個虎撲就像是進三十米，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秦至庸的跟前。
他的這個舉動，將摩根唐碎雲嚇了一跳。
摩根唐碎雲大聲喊道：「沃頓……小心！」
能成為拳術大宗師的人，個個都是以自我為中心，覺得自己就是世間的主角，其他人是配角。
沒有和力量相匹配的心境，就難以駕馭強大的力量。不能清醒地認對手，更不能清晰地認知自己。早晚會出問題。
這樣的錯覺，不止是沃頓唐蓮溪有，風采、嚴元儀、武運隆、川島玄洋等人都有。
拳術大宗師被譽為「陸地神仙」，強大的力量，實在是太容易令人沉迷。
唯一能令沃頓唐蓮溪忌憚的人，只有長眉毛。他見秦至庸目中無人，便想要試一試秦至庸的斤兩。看他的拳術，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強。
沃頓唐蓮溪站到了跟前，秦至庸依然沒有重視，他重視的人，是長眉毛。
沃頓唐蓮溪的太極拳，已經到了至純至化的境界，招數運用起來，不但威力強大，還能做到圓潤無暇，行雲流水。
唐蓮溪一個美國人，居然把太極拳修鍊到了如此境界，實在是令中國武術家們汗顏。不過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同樣是太極大宗師的秦至庸。
秦至庸的太極拳，風格和沃頓唐蓮溪有些不一樣。他打出一拳，簡單直接，就像是拳擊中的直拳。可是拳法上的拳勁和意境，的確是太極沒錯。
力量不夠的時候，太極拳就是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當力量強大了之後，打法就會有所改變，不用柔勁，而是用剛勁直接碾壓對手。
就像是打仗一樣。有了強大的軍隊，先進的武器，完善的後勤，那麼就可以直接碾壓過去。打游擊戰，把謀略玩兒得出神入化，是弱者的表現。
相對於沃頓唐蓮溪來說，秦至庸就是強大的一方。
秦至庸的攻擊，簡單直接，堂堂正正，完全符合儒家的心境。只有堂堂正正，心中才能養出「浩然之氣」。
嘭。
兩者拳頭相撞。
方圓四十米內的地面為之一震。
沃頓唐蓮溪表情一僵，臉色漲得通紅，眼睛佈滿了血絲，呼吸急促起來。
只有和秦至庸交手了之後，方能體會到他的強大。
秦至庸比起傳言還要強。
沃頓唐蓮溪用的是太極柔勁，面對秦至庸的這一拳，他只能被迫改變攻擊節奏，改變用勁方法。他不想和秦至庸硬碰硬，可是，秦至庸一出手，就逼迫他硬碰硬。
此種情況，沃頓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說明，秦至庸的太極拳造詣，遠在他之上。
秦至庸只是出了七成力量，他畢竟要把精力放在長眉毛的身上。可是他的七成力量，竟然打出了十分的效果，只用了一拳，就把沃頓唐蓮溪擊傷。
秦至庸的這一拳，看似簡單，其實是他對武術理解，對拳術的研究，所產生的結晶。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甚至意境，都達到了巔峰。
就像是那些偉大的科學家一樣，研究了一輩子學問，可能到了最後，只是總結出了一條看似簡單的公式。
大道至簡。
一條公式，就是科學家的智慧結晶。
沃頓的拳頭和秦至庸的拳頭硬碰硬的那一瞬間，長眉毛出手了。
長眉毛對時機的把握，非常精準。就算是秦至庸來，未必就能比他做得更好。
長眉毛的速度，力量，比起沃頓唐蓮溪強了不止一個層次。面對他那蓄勢已久的拳術攻擊，就算是秦至庸也要避其鋒芒。
秦至庸腳踏步法，身體看似是向前沖，但其實是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秦至庸的身法，給人視覺上的錯覺，就連長眉毛都是為之一愣。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長眉毛的攻擊。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像是跗骨之蛆，向秦至庸攻來。
唐紫塵和王超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發動了攻擊。最強的敵人長眉毛已經被秦至庸牽制住，此刻不動手，更待何時？
沃頓唐蓮溪受傷了。要是今天能把唐蓮溪留下，絕對是一件意義非凡的事情。整個國際情報界，怕是都要引起巨大的轟動。
美國的「大唐雙龍」若是折損了一條，唐門所面對的壓力，就會減輕很多。
注射了「生命一號」藥劑，長眉毛的武功，比起之前，綜合實力起碼強大了兩成。
別小看這兩成。
也就是秦至庸心靈境界高深，體力夠強，再加上有內力，可以和長眉毛周旋一二。若是普通的大宗師遇到了長眉毛，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不出幾招，就會被他擊斃。
秦至庸退，長眉毛追。
二人的速度，快到了極致，普通人見到了他們，就會見到他們身後拖着幾道清晰的殘影。這是因為他們的速度太快，讓人的眼睛產生錯覺。
長眉毛的拳，是道家的通臂纏拳。他的先天十二纏法，就像是蜘蛛網一樣，不斷纏繞束縛對手，當「獵物」在網中掙扎得筋疲力盡的時候，長眉毛就會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通臂纏拳的纏絲勁，和秦至庸的太極纏絲勁有許多相似之處，但也有着不同。
長眉毛的先天纏法，非常詭秘，令人防不勝防，他把普通人當成猴子一樣看待，自譽為「神」，不是沒有道理。當強大到了新的高度，心態自然就會發生變化。
每到了關鍵時刻，秦至庸總是能找准機會，脫離長眉毛的束縛。
秦至庸是數學家，長眉毛的拳法攻擊雖然玄妙，但是在秦至庸看來，不過是類似函數圖像上的線條波動。只要計算不出錯，不和長眉毛硬碰硬，秦至庸暫時就不會有危險。
長眉毛像是一隻蜘蛛精，不斷吐絲，利用先天十二纏法困住秦至庸。秦至庸的身法，沉穩中帶着飄逸，輕靈中又帶着厚重。總之，無論他怎麼移動，怎麼走位，就一個字「正」。
秦至庸的步法，一點都不神秘，更不像是長眉毛那樣詭秘。就像是我們平常走路一樣。就是這樣平淡無奇的步法，在秦至庸用來，有着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長眉毛的耐心，實在是太好。
秦至庸的耐心，同樣不差。心性修為到了秦至庸這樣的境界，有着足夠的耐心。
武俠小說中描述，兩位旗鼓相當的對手，打了三天三夜。其實，在現實中，高手過招，往往會瞬間分出勝負。基本上不會出現打個幾天幾夜的情況。
但是在秦至庸的身上，就完全有可能發生。他不急不躁，沉着冷靜，每次做出判斷，都是那麼精準。力量，速度，意境，對於周圍的環境利用，都是做到了最優化。
和長眉毛這樣的強者交手，除了打持久戰，別無他法。
拳術武功在秦至庸和長眉毛的手裏，已經演化成為了藝術。搏殺的藝術。
長眉毛攻擊的時候，搶佔了先機，有着先手優勢。他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不給秦至庸有喘息的機會，想要一舉擊垮秦至庸。
秦至庸在體能，速度，意志，都不佔優勢的情況，只能不斷避讓。交手了這麼長時間，秦至庸還沒有一次和長眉毛短兵相接，硬碰硬。
秦至庸就像是一條滑膩的泥鰍，長眉毛的先天十二纏法，對他的效果有限。
長眉毛一邊攻擊，一邊冷笑道：「秦至庸，我真是高看了你。你只會逃嗎？」
秦至庸額頭上有了汗水，但是他的氣息，沒有絲毫混亂。
秦至庸一邊施展步法避開攻擊，一邊笑着說道：「激將法，對我沒有用。長眉，沒想到你剛搶到了『生命一號』，就迫不及待使用。你現在的力量，比我強了一籌。和你硬拼，是自找苦吃。能在你長眉手裏保命，是本事。」
「長眉你別急，終有一天，秦某會抓到你，讓你接受中國法律的審判。我們中國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搶的。」
二人且戰且走。很快離開了貧民窟。
用先天十二纏法，是拿秦至庸沒有辦法。長眉毛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會被秦至庸看穿。
長眉毛心中暗道：那麼就以力破法，直接用巨大的力量，碾壓秦至庸。
通臂纏拳中同樣有剛猛的招數。
長眉毛深吸一口氣，不管不顧，一拳向秦至庸轟來，成碾壓之勢。
拳勁震蕩，形成罡氣，空中盪起清晰可見的波紋。
這一拳，除了剛猛，還是剛猛！
長眉毛的拳法意志，好像要摧毀一切。
「退。」秦至庸依舊選擇退避。
秦至庸的身軀看似沉穩，厚重，可是由於步法的原因，他好像飄了起來，不，是真的飄了起來。他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倒退而去。
後面，是一條寬四十米的河流。
長眉毛眼中帶着冷笑，到了河裏，速度受限，你秦至庸就是死路一條。
秦至庸在空中滑行了近二十米。可是，接下來的情況，讓長眉毛瞠目結舌，內心震撼。
只見秦至庸腳尖在水面輕輕一點，猶如蜻蜓點水，接連幾個空翻，到了對面的河岸。
拳術強者，做到「水不過膝」已經是極限，但秦至庸這次用的是內力，是真正的輕功，可飛檐走壁。
長眉毛驚呼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