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救不了他
世間的事情，其實很奇妙。
有些東西，當你拚命追逐它的時候，它遠在天邊，當你放棄的時候，它就來到了身邊。
林平之失去了家傳劍譜，回到華山頹廢了幾個月，終於下定了決心，專心修鍊華山劍法。
可就在這個時候，辟邪劍譜從天而降，回到了他的手中。
辟邪劍譜為什麼會在華山？
並且袈裟從天而降？
林平之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到，搶奪自己劍譜的蒙面人，肯定就是岳不群。
華山派，目前能在劍法武功上勝得過孫茜的人，只有岳不群。
至於大師兄令狐沖，自上次離開華山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據說他在江湖上跟着魔教聖姑任盈盈廝混呢。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不是有着大野心，大執念的人，沒人願意練辟邪劍法。
但是岳不群敢，林平之敢。
他們為了野心和執念，可以放棄一切。
有這樣的信念，其實就算不修鍊辟邪劍法，同樣可以成為絕世高手。
可惜的是，他們心智蒙塵，迷失了真我，變得癲狂。
…………
秦至庸處理完了衙門的事情，就來華山看望孫茜。
見到秦至庸的那一刻，孫茜高興道：「大哥，你總算來看望我了。余滄海死了，朝廷沒有為難大哥吧？」
秦至庸說道：「我去京城，當面向指揮使大人解釋清楚了。朝廷沒有責罰我，只是讓我戴罪立功。」
孫茜的內功劍法，比起上次見面的時候，有了不少長進。
心境達到了深度睡眠以後，孫茜的武功劍法，好像每天都在增長。這種進步速度，讓那些不修心，只練武的人，感到絕望。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追上孫茜的腳步。
就像是封不平等人，苦心練劍一輩子，卻比不過孫茜數月學劍。這種心理落差，實在是太打擊人。
秦至庸看了孫茜一眼，點頭道：「眼睛黑白分明，神光聚而不散。看來茜兒你的念頭比起之前更加純粹，內功也頗有火候。筋骨強勁，氣血充盈，體能比一流高手要強橫數倍。以你現在的修為，算得上是江湖中排得上號的高手了。」
能得到秦至庸的誇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孫茜高興道：「和大哥相比，茜兒還差得遠呢。」
秦至庸說道：「不用和我比。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可是比你多修鍊了好幾年。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說不定武功修為比我還要強。」
秦至庸這話倒不是自謙，而是說的事實。他畢竟不是專業練武的人，他是讀書人，修心修身，追求學問，才是根本。
那些找到了正確方法的純粹武者，武功上超越秦至庸，是很正常的事情。
孫茜現在就是一位純粹的劍客。
她的劍意，比起令狐沖更加純粹。
傍晚的時候。
秦至庸和孫茜到華山腳下散步，碰到林平之正在練劍。
練習了辟邪劍法，林平之的內功和劍法，突飛猛進，日進千里。
辟邪劍法，無論是身法，還是劍術，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快」。
這門劍術，追求的是一種極致的快。
沒有獨特的內功，是不可能發揮出這門劍術的真正威力。
林平之的身法和劍術，都是快如鬼魅，而且他的身體柔韌性，就像是練習了瑜伽術的上師們一樣，非常柔軟。
身體的柔韌性好，讓他揮劍的速度和角度，更加快速，更加詭異。
鏘。
長劍劃破空氣，發出清脆的劍鳴。
劍氣一閃。
直徑有着一米粗的石墩，被劍氣切成了兩半。
一套劍法練完，長劍瞬間入鞘。林平之臉不紅，氣不喘。可見，他的內功夠深厚，夠精純。
林平之轉過身來，臉上帶着邪魅的微笑：「秦大人，小師妹，我現在的武功劍法，可否能入得了你們的法眼？」
練成了家傳劍法，林平之覺得揚眉吐氣。感覺從此以後，命運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孫茜驚訝道：「林師兄，你的內功和劍法……怎麼會突然增強了這麼多？還有，你練的不是華山派的劍法。」
林平之哈哈一笑：「精妙劍法，並非全都出自華山派。我林家的劍法，才是天下之最。小師妹，你覺得，我的劍法，和你的養吾劍相比，誰強誰弱。」
林平之現在的劍法的確不輸於孫茜。
孫茜說道：「沒有最強的劍法，只有最強的人。」
林平之嗤笑道：「這話，是秦大人告訴你的吧？要是沒有最強的劍法，為何江湖之中，人人都想要搶奪我林家的劍譜？」
秦至庸說道：「林平之，你林家的劍法，夠快，夠狠，夠毒辣，殺人如割草。不過，這種陰狠毒辣的劍法，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繼續練下去。你的內力，短時間增強了這麼多，好是突然就得到數十年的修為。可是你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了你所得到的。內力不可能憑空產生，它是從你的精血和元氣中強行抽取出來。精血，元氣，和人的壽命息息相關。你是拿自己的壽命換功力。」
孫茜驚訝道：「大哥，你說得可是真的？」
秦至庸說道：「我不說謊。你看林平之的臉色蒼白，嘴唇帶有烏青色，這就是氣血不足的跡象。茜兒妹妹，你可別忘了，你大哥我除了武功，醫術也不錯。」
孫茜看着林平之，發現他的確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林師兄，這劍法太邪門，你還是別再練了。」孫茜說道。
林平之說道：「秦大人，你別嚇唬我。我的身體如何，自己心裏清楚。我現在感覺好得很，不但內力深厚精純，精力更是充沛旺盛，可不像是氣血不足的樣子。」
林平之和孫茜擦肩而過的時候，說道：「小師妹，找個時間，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劍法？」
孫茜點頭道：「好。師妹我隨時奉陪。」
林平之的背影消失了。
孫茜問道：「大哥，林師還能活多久？」
秦至庸說道：「林平之再這樣繼續練下去，無病無災，最多還能活十五年。林平之修鍊了辟邪劍法，他蒼老的速度，比常人要快數倍。」
辟邪劍譜和七傷拳有點類似。內力深厚，修鍊了有益處。但是武功低微的人修鍊，就是用壽命換取內力。
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同出一脈。
東方不敗沒有修鍊葵花寶典之前，就已經是絕頂高手，有着高深的內力。修鍊了葵花寶典以後，他很快就成為了天下第一，並且現在都開始參悟生命真諦。
林平之內力淺薄，修鍊辟邪劍法就是慢性自殺，自尋死路。
秦至庸說的話，忠言逆耳，林平之不聽，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孫茜嘆了口氣，說道：「大哥，以你的醫術，也救不了林師兄嗎？」
秦至庸說道：「我又不是神仙，沒那麼大的本事。林平之……我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