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禧年
「寧馳，你幹什麼？」寧素裹的大眼睛用力瞪着寧馳。
可惜怎麼看也不兇狠，頂多有點無辜。
他們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前後都是人，就算不想也會隨波逐流的移動。
「這麼明顯還看不出，防止你走丟了，副班長大人。」寧馳嘴角彎起，年輕的臉上滿是帥氣。
當年他別說抓女孩子的手，連搭話都不太敢，是標準的老實孩子，那時候老實這個詞還沒有用壞，白瞎了他那張遺傳自老媽的臉蛋。
而現在，他不說是老司機，至少面對當年的純潔孩子遊刃有餘。
寧素裹的手往回縮，「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走丟。」
話音剛落，她就被後面的人撞了一下，差點栽進寧馳的懷裏，頓時滿臉通紅。
好漂亮啊，不施粉黛的純天然美女。
朦朧路燈的加成下，他竟然被個小女孩的顏值弄得愣了下，寧馳笑了起來，「看到沒有，還說不是小孩子，連站都站不穩，還衝那麼快。」
「這個不一樣好嗎。」寧素裹底氣有點不足。
越往上走人越多，剛剛在後面不遠的同伴已經不見了身影，寧素裹也明白剛剛有些亂來，要不是寧馳衝過來，她現在就會是一個人。
寧素裹的手沒有再往回抽，但好害羞啊，還好是晚上。
到了半山腰，更是擠得很厲害，人和人之間連縫隙都沒有了。
寧素裹在女生中不算瘦弱，但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也吃不消，幾次都差點栽倒。
寧馳乾脆鬆開對方的手，左手伸過去摟着寧素裹的腰把人護在了懷裏。
寧素裹再次睜大眼睛怒視他，寧馳拉起寧素裹羽絨服的帽子蓋住了她的小腦袋，「幹什麼，大家穿這麼厚，你還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這次是防止你摔倒，寧素裹咬寧馳，不識好人心。」
「你才是狗。」寧素裹反應不慢，咬牙嘀咕道。
登山活動並不像預想中那麼好玩，人多得讓寧素裹思考起來哲學問題，為什麼這裏有座山，為什麼山上有座廟。
還好在寧馳的保護下，她現在相對輕鬆，不會被擠到，還感覺爬山也不需要用力，全程被推著走。
登上山頂比想像中要慢，寧馳看了手腕上老爸淘汰下來的手錶，11點47分，在新一年來到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好像記憶中他綴在最後面，趕到山頂時已經12點過了幾分鐘。
如果這是現實，改變就在現在開始。
「手該拿開了吧。」寧素裹氣呼呼的聲音又響起。
寧馳大大方方把手收了回來，「遵命，副……班長大人。」
寧素裹哼哼了一聲，開始東張西望尋找其他的同學。
他們現在就在廟的側面，有石頭欄桿的地方，人還是很多，但站着不動也不會像是上山時那樣擠得厲害。
找人是找不到的，人多到12點半之前只能上山，12點半之後只能下山，逆流而行根本做不到。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夜空明亮了起來。
「別找了，人這麼多看不到的，不如看星星吧。」寧馳抬起頭，「你看，只比山下高了幾百米，我們離星空就好像近了許多，多麼璀璨，多麼漂亮。」
「嗯，是很漂亮……」話剛說出口寧素裹又覺得不能被帶了節奏，平時很老實的寧馳同學今天有點壞呢，她話題一轉，「不過在我們鄉下經常可以看到這樣乾淨的星空，城裏是污染大了，人說不定也會被污染呢。」
「哈哈，你是說笑話嗎，我問你個問題，除了人之外什麼動物愛問為什麼？」
「鸚鵡？」
「不，是豬。」
「為什麼？」
寧馳笑出了聲寧素裹才反應過來，氣得錘了寧馳兩下。
寧馳是真的放鬆了心情，二十年前真好，這麼老的語言陷阱也能成功。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作為補償，我再講個笑話。」
寧素裹也覺得剛剛表現得過了一些，用手捋了捋額頭前的頭髮，哼道：「算你識相，不好笑可不行。」
「一天我對你說：『你是豬。』你說：『我是豬才怪。』從此我叫你『豬才怪』，一天你忍無可忍，大叫：『我不是豬才怪!』」
寧素裹撲哧一聲笑出聲，又拍了寧馳兩下，「你怎麼老說豬，你才是豬，快說個別的。」
現在的女孩子還沒有經過網絡的洗禮，笑點很低啊。
「有位同學朋友聚餐時炫耀：『我家狗最近老愛親我了，哈哈。』馬上就有個人回應：『狗改不了吃屎。』」
寧素裹毫無形象的拍著欄桿大笑。「你太壞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不是豬就是狗，還吃飯的時候說吃屎。」
寧馳一副嘆息的模樣，「同學，你理解不過關啊，你不會是靠作弊考上一中的吧。」
「誰說的，我們可以比比啊，反正期末考試也不遠了。」寧素裹驕傲說道。
兩人說着笑着，時間流逝也感覺變快了起來。
「10……9……8……」忽然有人倒數了起來，兩人才發現要跨年了。
這次和除夕時上來的人不同，有很多也是同寧馳他們一樣，過來等待千禧年。
寧馳拍了拍寧素裹的肩膀，大聲說道：「要到千禧年了，快許個願。」
「許願？又不是流星。」寧素裹語氣中滿是懷疑，卻立馬閉上了眼睛許願。
寧馳聽着整齊的倒數聲，心中暗暗發誓，「如果這不是一場夢幻，我會追求另一種人生，不要那麼忙碌，只要淡淡的幸福。」
2000年到了，人群歡呼了起來。
寧馳和寧素裹也跟着歡呼，連續幾分鐘嗓子都差點啞了，心情卻是很不錯。
好久沒有這樣的時候了，真正簡單的快樂。
「你許了什麼願望？」寧馳問道。
「不告訴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又許了什麼願望？」寧素裹狡黠的笑着。
「你都說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看我傻嗎。」
「傻！」
「是嗎，我聽說時間跨越到新千年的時候，在一起的人會……」
寧素裹臉有些發燙，再次瞪大眼睛，「會什麼？」
寧馳滿臉嚴肅，忽然笑道：「會迎來好運。」
旁邊女孩笑靨如花，新的人生已經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