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羊脂白玉

第341章 羊脂白玉

司天悠哉哉的等著時間過去,睜開眼,偏頭看向桌上小二送來的那包東西。

水善給他的,會是什麼,還要三個時辰后才能打開。

他現在就打開,倒要看看是什麼。

司天將油紙包一層層小心褪下,看那包裝的紙張,和上面的油漬,本以為是什麼吃的,結果打開最裏面一張紙,首先露出眼前的是一張人臉,與他極為相似的臉。

司天怔了一下,撲哧一下就樂了。

油紙包裏面裝的是一塊圓圓的松糕,松糕上用芝麻勾勒出了一個清秀的輪廓,頭髮一絲不苟的高高豎起,臉上雙瞳璀璨明亮,如兩顆耀眼的寶石。

此時那雙漂亮的眼睛故意眼梢低垂,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兩條毛毛蟲樣的眉毛湊在一起,集合成一副嚴肅、不快的表情。

但那瞳孔中的星星閃爍著歡快的光亮,與整張臉的表情極其不搭,像是故意板着臉,隱忍着笑意。

司天一下被這張芝麻拼成的臉逗笑了,原來他白天時是這副想笑不能笑的糾結表情。

司天嘴角上彎,突然回過神來,趕忙蓋上松糕重新收斂下笑容,警惕的瞧了瞧周圍。

房間中只有他自己,空無一人。

「還好還好,幸好那兩個傢伙不在,否則就輸了。」

「哈哈哈,讓你三個時辰后再打開,你自己提前打開了,你輸了吧——」

水善得逞的笑聲突然從頭頂傳來,司天驚了一跳,一仰頭,就看見水善從天而降跳下來,緊接着年綏山也手腳靈活的跳到房間里,頭頂一個一人寬的大洞,透著天空中的閃閃星光。

水善和年綏山一臉奸笑的打開油紙包,將裏面畫着司天臉的松糕拿起來比在司天臉邊,表情真是一模一樣,生動的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作畫的天賦,表情畫的這麼好。」

水善樂的哈哈直笑,得意洋洋。

年綏山將手往司天面前一伸,朝他勾着手。

司天無奈的扶額,終究還是棋差一著,著了道。

瞧著年綏山勾著的手,可憐的問道,「幹嘛。」

年綏山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既同情又殘忍的笑容,「荷包,以後銀子我來管。」

司天結巴無話,手僵硬的神進懷裏,動作慢的像是得了癲癇,手在懷裏握住荷包,偏開頭,最後一把拿出來扔給了年綏山。

他是真的徹底沒地位了。

「哈哈哈,以後再也不用聽司天啰嗦了。」

水善故意湊在司天眼前得意洋洋的大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司天無奈的憋著一口氣,翻了個白眼,躺回床上不再理她。

「別這麼小氣嘛,以後結賬這種辛苦活就交給小山,你只要和我一樣甩著雙手享福就行了。」

水善覺得自己非常的貼心乖巧,付賬哪兒有花錢來的逍遙享受,後面跟着人給錢,自己隨便買隨便玩,多爽。

「司天大哥哥,明天我們就要去雁棲山了,早點休息養精蓄銳喔,我們先走了,拜拜。」

水善樂悠悠的推開房門出去,年綏山跟着就要關上門,司天一下轉過身來,朝向房門方向,看見水善沒有回房間,而是朝着樓下去,大喊了一聲,「你們去哪兒?」

水善聽見聲音,又伸進腦袋來回答,「當然是去撈一筆,很快就回來,別擔心。」

司天滿肚子的話就要飆出來,水善再了解他不過,搶先手指放在唇邊,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記得你答應過的喔,銀子由我管。」

司天肚子裏的氣更漲了,拔高聲音吼她,「誰要管你銀子,這麼晚了還出去,姑娘家家知不知道危險。我不管銀子了,卻還是可以管着你,出門在外,你要聽我的。」

「恩恩恩恩,你是大哥,我聽你的。晚安。」

說完門一撞,關上,樓梯口傳來離去的腳步聲。

這丫頭,嘴上說着,卻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司天輸了賭約心裏憋得慌,一轉身,抱着被子朝着床里閉上了眼睛,懶得去管她。

他總有一天要被這丫頭氣死,白廉真可憐,他也好可憐。

司天第二天起床收拾好行裝下了樓,水善和年綏山已經在大堂吃早飯,瞧見他下來,叫着小二再上一份陽春麵。

「我不吃面,給我來份包子。」

司天重新喊住小二,換了一份早飯。

水善便嗦著麵條邊打量司天的神情,表情僵僵的,看來還沒消氣。

「小山,我昨晚贏的那塊羊脂白玉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好看——」

水善狀似隨意的和年綏山說這話,視線卻一直注意著司天。

年綏山慢條斯理的夾着麵條送進嘴裏,從身旁的包裹里拿出一個鑲著羊脂白玉的玉佩,雙魚樣式,絛子採用了上好的絲線,繩結獨特雅緻,一看便是極其講究、名貴的東西。

水善拿着玉佩,故意湊在司天面前嘻嘻欣賞,一個勁讚歎,「真是越看越喜歡,這麼好的東西,得值多少錢啊,我們一盤賭局就贏下來了。」

水善故意賣弄,司天想裝作看不見,眼珠子卻止不住往那玉佩上瞟。

憑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眼界和經驗,這塊玉佩絕對是上上好的東西,多少銀子都尋不到一塊。

想他曾經當山寨老大那會,搶過的寶貝也是數不勝數,但這光澤、這質地的羊脂白玉還是頭一次見,真是個稀罕物。

司天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最愛的就是一個錢字,看見這寶貝,嘴角立馬勾起了痴痴的弧度。

水善見他笑了,跟着也笑了。

「小山,你說這麼好的玉佩,我們是賣了呢……」

「不能賣!」

司天一口搶話道,將水善手裏玉佩拿過來,自己好好的欣賞。

水善和年綏山對視一眼,一臉狡黠的相互眨眨眼。

「我們出門在外的,身上戴這麼好的東西難免遭人眼紅,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與其留在身上遭麻煩,不如換成銀子,多買些吃的喝的。」

年綏山話才說完,就被司天白了一眼,一臉笑容道,「你懂什麼,銀子那麼俗氣的東西怎麼比得上這塊溫潤的羊脂白玉,不能賣,留着,這東西老珍貴了。」

「那麼珍貴啊?」年綏山一臉好奇的討教司天。

司天小心撫摸著羊脂白玉上的紋路,觸感光滑細膩,顏色更是純然無雜質。

「那是當然,羊脂白玉本就十分珍惜,質的、光澤這麼好的,更是難能可貴,而且塊頭還大。這玉佩你們從哪兒贏來的,原本是誰的?」

司天一下想起玉佩來源的問題,水善說是昨晚賭場贏的,也不知道這塊玉佩本來的主人是誰,會不會來找他們討回,會不會引來麻煩。

「誰知道那人是誰啊,去賭場的人誰會透露自己的身份,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司天哼笑一聲,白了水善一眼,「你還知道去賭場不光彩啊?」

「我又沒否認過。」水善理直氣壯的聳聳肩膀,「但人家開門做生意,我又沒犯王法。」

「你說什麼都有理。」

司天因為那塊玉佩,心情果然好了許多,三兩口便將一盤包子解決乾淨。

「吃完飯就立馬出發,小心玉佩的主人尋過來,想走都走不掉。」

「這玉佩現在是我們的,我們就是它的主人,誰敢來尋。」

水善氣定神閑的揚揚下巴,嘴裏慢吞吞的嚼著麵條。

司天早飯都吃完了,水善還沒吃完,看她慢吞吞的動作,心裏急得直想咬人。

「行了行了別吃了,時辰不早了,快走吧。」

司天拉着水善就往客棧后的馬廄去,年綏山塞完最後一口面,抓着包裹緊跟上,還不忘讓小二裝了幾個熱包子帶上。

此處離雁棲山只有一日的路程,三人快馬馳騁,終於在下午申時末到了羊道縣。

水善摸著癟癟的肚子大步往街上去,滴溜溜的大眼珠快速的掃視着兩邊的鋪面,尋找可以吃飯的地方。

她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除了早上半飽的陽春麵,中午只吃了兩個年綏山帶着的包子,其中一個還是年綏山把自己的給了她,肚子依舊不夠飽,餓著肚子就這樣趕了一天路。

「這兒這兒這兒,你們拴馬,我去點菜。」

水善瞧見一家不算大的酒樓,立馬丟了韁繩,迫不及待的跑進去。

年綏山撿了她的韁繩,將馬匹牽給門口的小二,和司天跟着進了酒樓。

現在還不到吃飯的時辰,酒樓中客位空虛,一眼便瞧見了大堂正中盤腿而坐的水善,拿着一根筷子正在一長串的菜肴掛牌上一掃而過。

「那上面的,全都給我來一份。」

司天前行的腳步陡然踉蹌了一下,抿抿嘴,最後還是隱忍着壓下喉頭的話,沉默著坐下。

「還是小山細心,早上走的時候打包了幾個包子,否則我就要餓死在半道上了。」

水善誇獎的摸了摸年綏山的發頂,年綏山微不可見的避了避。

他是男人,不是小孩子,也不希望她將他當小孩子看待。

「你也太誇張了,一頓沒吃就能餓死你?」

酒樓里還沒客人,所以菜上的很快,一個接一個,很快便將三人面前的桌子擺了個滿滿當當。

司天心疼的看着面前大桌的菜,這得多少銀子啊,三個人吃點這麼多太浪費了。

但現在銀子不歸他管,花銀子他也不能有意見,只能幹看着,然後拿起筷子吃起來,一句話沒有。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雖然餓不死,但也挺難受的。」

年綏山一番話很得水善的心,果然,還是小山最理解她,最體貼暖心。

水善附和的用力點頭,一臉誇獎的看着年綏山,下意識要再摸摸他的頭,這回直接被年綏山避開了,笑着夾了一根青菜到她的碗裏。

「但女孩子也該多吃點青菜,這樣才能水靈漂亮。」

司天和水善同時怔了怔,司天率先回過神,誇張的哈哈大笑起來。

「聽見沒,小山都嫌你肉吃的太多了,又糙又難看。」

水善兇狠的眼睛一瞪,「你才又糙又難看。」

司天終於逮著個機會可以嘲笑水善,把昨天輸了賭約的憋悶發泄出來,沒有形象的捶著案面不停的笑,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一個大男人,糙就糙唄。你還說自己和小山是同齡人,我看你再長長,都可以當他娘了。」

水善委屈的鼓起臉頰,像是充了氣的松鼠,年綏山則是不可抑制的閃了閃眼眸,無人瞧見。

「姐姐很漂亮,吃了青菜會更漂亮。」

年綏山又夾了青菜在水善碗裏,這番解圍終於讓水善漾開了笑容。

年綏山又給司天碗裏夾了塊油膩膩的紅燒肉,「哥哥多吃點肉,反正吃了青菜也沒用,不必隱忍食慾,享受就好。」

水善正喝着湯,一下沒忍住噴了出來。

司天正要將年綏山夾得那塊紅燒肉送進嘴裏,聽見這話,動作一頓,肉緩緩放下了。

「我們小山多吃點,我們小山還是小少年,長的又嫩又滑又漂亮,將來一定是個俊俏公子,不像某些糙爺們。」

水善邊歡快偷笑,邊不停給年綏山夾菜,有肉有菜,營養豐富。

司天又被欺負了,他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今天時間已經晚了,他們要在縣城裏住一晚,明日再去雁棲山。

雁棲山上修建起了淵穆太后的廟宇,據司天說,那座供奉淵穆太后的廟宇十幾年前建過一次,但半路鬧出了事便停止了修建工程,之後不久已死的淵穆太后突然復活,在天閔王朝的都城閔都現身。

再之後不久,淵穆太后又死了,這回是真的死了,停歇一半的廟宇很快重新建起來,香火不斷,百姓們趨之若鶩。

水善和司天都不確定,年綏山聽到的雁棲山上有沒有斂魂杵,但不管有沒有,這一趟他們都一定會來。

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一點點線索,他們都要親自來尋找、調查。

斂魂杵太過危險,遺失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找到,如今尋找斂魂杵儼然是琅嬛山的首要大事。

僅僅是斂魂杵上的小小碎片,都在哈單族造成了那般巨大的慘烈兇案,斂魂杵放流俗世,若被有心人發現、利用,只會引來更大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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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顏太后:六十老來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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