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陸長枯?陸長榮?

第七百七十四章:;陸長枯?陸長榮?

只是被兩個人盯着抽,再好抽的煙到了嘴裏也索然無味了,他隨的猛來了兩口,匆忙掐斷了。

煙頭丟進垃圾桶的時候,他順嘴問道:「你電話里說的什麼消息?」

「李商和陸長……」江復庭把到了嘴邊的『榮』字咽了下去,改回了『枯』,繼續有意引導道:「他們后應該還有個幕後主使。」

周祁剛扔完垃圾的手,懸在空中一頓:「怎麼說?」

江復庭往窗邊一靠,側而來的風掀起他的劉海從額間溜了過去:「李商的事你多少應該查到了點。」

周祁面色一凝,轉過來,沒想到江復庭的速度也快。

江復庭又問:「視頻看完了沒?」

周祁沒有吭聲,無言出賣了他的某種見不得腥的慫。

這幾年跟着嚴舫大案小案辦了不少,什麼類型的變態兇手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個了,但每個人的心裏都會有一桿秤,平衡著自己那條底線。

於他而言,再血腥的案子跟小孩或者一些道德淪喪的強案比起來,就是大巫見小巫。

孩子在他心裏就是純潔與美好的代名詞,更多況象徵希望,在他的心裏是一片不可侵犯的凈土。

當凈土被破壞,內心最後的防線被攻擊,維持着底線的那桿秤會頓時傾倒,積怨和滿腔憤慨用一把火頃刻燒掉他的理智。

他靜默的那一瞬,空氣里彷彿壓了一座山,最終還是沉悶回他:「沒有。」

「我看完了。」江復庭在他愕然的眼神中,將這話題簡短掀過:「每一個受過相應虐待的孩子,都被錄下視頻,放至網上售賣獲取謀利。」

「從視頻的數量和這十幾年上傳的頻率可以證明這一點,從陸長枯展現出來的格來看,他的人格有嚴重問題,說明當年他也受過類似的虐待。」

他儘可能用與鬼無關的推論,把周祁引導到這條思路上了,「但這裏面卻沒有和他有關的視頻,你說,這是為什麼?」

周祁沉思了一下,語氣有些怪異:「受害者和罪犯之間產生了無法剝離的關係。一種是單純的利益關係,二是在某種特殊況的刺激下,產生了感依賴,俗稱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對,但陸長枯小小年紀,哪來的能力去直接提供罪犯想要的利益?」

「如果按照人偶來算,陸長枯第一次殺人就是在八歲的時候,八歲小孩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思想,心智不成熟,非常容易被人帶入歧途。可哪怕誤入歧途,他那麼小的年齡,怎麼做到獨自殺害一個人?」

「從邏輯上講是該有個幫凶。」周祁下意識拔高了音量。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從實際上來講,別說幫凶,若非現場查收這些人偶,連半個犯事的痕迹都沒有。

沒有證據的事,連個罪犯的模子都沒有,怎麼光憑推論去查?

至於那個李商,從目前的表現來看,他只有虐待和貪財兩個癖好,精神狀態良好,也沒有符合的殺人動機和殺人需求,再從他的硬件上考慮,他也沒那個腦子和能力讓他做出那麼完美的案件。

周祁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敲

了敲太陽。

江復庭目光如炬的看他,繼續引導著:「萬一這個案子的後面,就有一個幕後引導他們的人?」

只是那個人礙於份不好入世,才借用人的缺陷蠱惑利用這些嫌疑人。

周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神色沉了下來:「這案子查到現在都沒有所謂幕後人的痕迹,如果僅僅是為了讓案件的某一空缺的地方補充完成形成閉環,而臆想出第三人填充上去,這已經失去了推理的合理。」

他說着,神色帶了幾分平難有的犀利:「何況,這第三人驅使他們做這些事的動機是什麼?」

江復庭沉默了一下。

他想解釋,但門派這些東西說出來,在周祁眼裏只會更加沒有說服力,萬一人家一個不滿意,覺得你就是無中生有,撂挑子不讓你再參與了,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周祁見他不再辯駁,以為他想明白了,到底還是年輕人,又不是刑偵專業的,想法出現漏洞也不奇怪。

「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證據,那就是你單純的妄想,」他走過去拍了下江復庭的肩,嘆道:「年,直接說你來這的目的,讓我們從實際出發。」

周祁一句話確實打破了江復庭的妄想——妄圖借用警方的偵察手段調查長生派這個掌門的行蹤和下落。

江復庭吸了口氣和白唐覷了一眼,隨後淡然的問:「陸長枯的行蹤查得怎麼樣了?」

周祁就猜到他們肯定來問這事,幾個小時前在電話里就問過一次。

他拍了下腦門,往辦公室方向走:「人沒找到,但也不算一點發現都沒有,來了就一塊看吧。」

「你們嚴隊長是怎麼想的?」江復庭跟上去問道。

「現在偵察工作主要是我在負責的。」周祁摸了下發涼的鼻子:「嚴隊不是跑了趟大學找教授做心理側寫么,多少稍微了解了點。」

「從陸長枯個人的生活痕迹來判斷,這個人強迫症嚴重,非常完美主義,眼裏融不了一絲錯,對自己要求苛刻,格謹慎到令人嘆為觀止,他這格讓人相當頭疼,比一些反偵察意識強的人還麻煩。曾經是左撇子,大學以後不知道怎麼改變回了右手,懷疑繼幼年之後,有二次重大創傷事件。」

周祁說着將他們請進了門,思路活絡的順手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他們:「結合展覽現場的作品致辭,這個人有很強的控制,個人英雄主義,自帶上帝視角。」

江復庭和白唐各自接過一些資料。

不知道有意無意的,江復庭目光落在手上的第一張,就是現場唯一沒有人偶擺放的展台《堂吉訶德》。

他目光一頓,突然問道:「除了展台已經出展的人偶,你們還有沒有搜尋到其他人偶?」

「什麼?」周祁正說得興起,被他這一句話弄得心裏猛地咯噔一下,下意識有種不好的預感。

隱約覺得這張烏鴉嘴又要播報點什麼。

「我曾經……」江復庭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一頓:「在學校的人偶活動室里,見到了……陸長榮長相的人偶。」

「你確定?」周祁眼皮跳了跳,

學着他的說話口氣,艱難停頓了下:「不是他沒地方躲,站在那裏假裝么?」

說完之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自我否定道:「不對啊!之前歸人口失蹤案的時候,上一個小隊去你們學校做過搜證,活動室的照片都拍了遍,沒有你說的。你那會不是也來局裏翻過證物照嗎?」

江復庭正準備找理由搪塞的時候,一旁一直安靜看資料的白唐突然開口,替他睜眼說瞎話:「他是之後才看到的。」

周祁面有菜色的痛苦捂臉,垂到一邊大口吸了下空氣,避免自己昏厥過去:「你怎麼不早說。」

說完又一副要心肌梗塞的模樣,無力地擺了下手:「算了,說了也沒用。」

但是自己的雙胞胎也下手,這個真的是……他緩了半天,都有些接受無能,一臉的疲憊:「你們先把剩下的資料看完吧。」

江復庭快速翻閱著,上面的資料是他們自己目前也有所推測到的信息,細看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一直到翻到失蹤的受害者有關的信息時,他察覺到一直默默守在一邊的真正陸長枯魂體狠狠顫慄了一下。

江復庭有意放慢了速度,將上面的內容一點點細細翻閱過去。

周祁留意到他動作上的變化,在一旁解說道:「這些失蹤者在大量的走訪和信息考察下,發現了兩個共同點。」

「一個是失蹤現場會留下和失蹤者有關的私人物品,像是故意留下,為了讓人發現失蹤者的份有意為之,多以服飾居多,如果是有錢人則會刻意只留下值錢物品。」

江復庭一邊聽聞,一邊翻閱,配合著點頭。

除了現場三人的目光,還有陸長枯的視線從翻閱這部分開始,就一直目光如炬地盯在這些資料上。

看得出來它緒很激動,只是因為在這種場合下,怕被人發現所以相當克制。

而他會這麼激動的原因,想來也跟自己正在翻閱的近幾年的失蹤人員有關。

這些記錄在檔的人遇害過程,在場所有人中,應該再也不會有誰比它更清楚了。

江復庭翻閱的時候,忽然留意到案件里的某一處介紹,臉上的驚訝有些遮掩不住,連邊上白唐的目光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周祁捕捉到他們神色的轉變,意識到他們都注意了另一個細節,繼續說:「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所有受害者在失蹤前,或多或少都跟小孩有過糾紛。」

「嚴隊根據所有的信息做了一個比較完整的心理側寫。陸長枯在幼年時期被長期虐待,造成了心理扭曲。在他的世界裏,不僅僅是虐待小孩,就連對小孩正常教育範圍內的打罵,都是虐待。」

他的語氣愈發低沉:「每一個心理有嚴重問題的兇手,都有一個於他們而言,無法接受的天敵或者怪物。可以是人,可以是物,在他們的心理,這些東西的存在會嚴重影響到他們的命。」

「在偏激的人里,他們的處理方式就是在自己被傷害之前,不惜一切代價先下手為強,提前抹殺掉潛在的威脅。在懦弱的人里,會不停逃避,他們會尋找一個沒有這些東西的地方,或者是極具安全感的封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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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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