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15個億

方佳人聽說李懷勇到言成以後就立刻趕到言成，走到前台時迎面遇到正離開的李懷勇，李懷勇見到方佳人真不恨得有把刀刺進這個女人的身體里，說到底他們父子到今天的地步，這個女人才關鍵的那一環。

看到李懷勇銳利如劍的目光，方佳人沒有避諱，和李懷勇擦身而過。

方佳人進辦公室時李言正雙臂交叉，靠坐在辦公桌上看着窗外。

「你沒事吧？」方佳人摸著李言的肩膀。

李言握住方佳人的手，「沒事，他也知道於事無補，不過是來發泄一下罷了。」

方佳人長眸微閃，「你真的打算和你父親鬧這麼僵？」

李言冷哼一聲，「不然呢，難道要我和他還有那兩個弟弟其樂融融？「

「好吧，你想清楚就好。「

「放心，「李言拍拍方佳人的手，」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

方佳人聽到李言的這句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行了，我們回言成文化吧，事兒多著呢。「李言握了握方佳人的手。

方佳人點點頭，跟在李言身後走出了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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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下了一紙調令，把張寅提到了銷售經理的位置。

張國業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張寅還年輕，既然李言願意栽培，只要不出問題遲早也會走到總監的位置。

看到張寅春風得意的樣子，張國業訓斥道，「才一個小經理你得意什麼，深住氣，這麼輕浮還能得李言的重用嗎？」

張國業早就看出來了，李言是比李懷勇更難纏的角色，以前吊兒郞當的外甥居然會走到今天的位置，想到此張國業深深地看了張寅一眼，希望自己的兒子也早日開竅。

可是張寅顯然沒有理解父親的苦心，升職后在公司愈發張揚。

周洋把這件事告訴李言后，李言沒有表態，只讓周洋留意張寅。

全國一二三線城市的協議公司和外包團隊基本已經全鋪開了，第三輪融資近在眼前，李言沒空管這個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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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鳴特別喜歡這個水族館的咖啡廳，因為看着裏面的魚就可以提醒自己沒有了自然的優勝劣汰也不見得就會過的順心如意。

「今天約我什麼事？「

聽到這悅耳的聲音付一鳴轉過身，「自從你離開奧柏以後，人就消失了，你這過河拆橋也夠徹底的。「

「我們一直都是公平交易，過河拆橋從何談起？「

「那你今天怎麼來了？」

方佳人長眸里的琥珀色在被亞克力里透出的水光映照的波光閃閃，「我不來，你天天給我打電話，難道我要為你換個電話號碼嗎？」

「既然來了就坐吧。」付一鳴有預感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單獨見方佳人了。

「聽說你去了言成文化，跟小朋友和好了？」

方佳人嘆了口氣，「本來我不需要向你交待，但如果我說了你能不糾纏我，那我就告訴你，是的，我們又在一起了。」

付一鳴點點頭，面色平靜，「沒想到我最後還是輸給了這小子。「

「如果你非要論輸贏，你不是輸給他，是輸給我，誰也影響不了我的決定。「

「我就那麼不入你的眼嗎？」

「不是入不了眼，是我們相識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後來的一切都是錯的，相處的方式更是錯上加錯。「

付一鳴沉默地摘下了眼鏡，雙手搭在了椅背上，「原來如此。」

「那就是說我們完全沒有可能了，是嗎？「付一鳴抬起頭直視着方佳人，眼鏡還在手中。

「本來就沒有可能的，我是個習慣來去自由的人，不喜歡別人束縛我。「方佳人長眸定定地看着付一鳴。

「他就不束縛你嗎？「

「不，他沒有，不管他表面對我有多惡劣，但他給我的是平等的地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點從來沒變過。」

付一鳴戴上眼鏡，嘆了口氣，「所以你今天是來我告別的？」

「也算是吧，我們不在一個行業了，以後見面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方佳人看着眼前的付一鳴忽然生出了一絲同情。

「難道作為朋友相聚也不行嗎？」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我答應過你因為東北區的業務和你往日的恩怨一筆勾消，但我從沒說過和你做朋友。」方佳人口氣淡漠。

付一鳴轉過身面對着亞克力水幕，「我知道了，你走吧，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希望你不會後悔。「

方佳人沒有任何回應就離開了，車子啟動后她沒有馬上換檔，而是輕輕吐了一口氣，各自安好，這應該是她和付一鳴最好的結局。「

付一鳴看着水族館里的鯊魚，即使他是海中之王，困在這一方天地里又能有什麼作為，爺爺說得對，自己該收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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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李言攬住站在窗前遠眺的方佳人。

「現在一切都很好，就是因為是太好了，我忽然有點茫然，那我明天該往哪裏奔呢？「

李言把方佳人扳過來，雙手捧住這張精緻的臉龐，認真的說道，「往我這裏奔。」

方佳人的長眸里琥珀色閃爍，她剛想開口就被李言封住。

他怕了，他真的怕，怕再從方佳人的口中聽到任何可能刺傷他心的話語。

長吻之後，他不再問，她也不再答，兩個人就很有默契的相擁著，他們的甜蜜在這漫長又短暫的三年裏好像都在前面嘗盡了似的，後面只有各種各樣的苦楚，此刻的寧靜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去工作吧。」方佳人拍拍李言。

第三輪融資進入準備階段，至少要拿出ABC三套方案，一旦失敗了就要有能及時調整的DEF方案。

現在的投資人不是擔心一個不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就是擔心沒能及時注資進場，所謂講一個好的故事不過是表面，完美的報表和邏輯才是骨架，正所謂畫虎畫皮難骨。

李言和方佳人負責講一個有邏輯的好故事，報表就交給李善行。

兩個坐在餐枱上，在各自的電腦前商量著怎麼講「故事」，推敲著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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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三個人飛往帝都，開始了新一輪的融資談判。

「隨心」漂亮的業務報表就是開啟合作最完美的鑰匙。

早上三個人在餐廳吃早餐，李言的手機響了，「怎麼了？」

「李總，《隨心》被勒令整改了。」周洋的聲音有些焦急。

「怎麼回事？「李言皺起眉。

「有一個廣告被舉報了，醫藥類的。」。

「不是說過不許接醫藥和保健品的廣告嗎，誰批的？」

「是張寅。」周洋抿了下嘴。

方佳人看到李言閉目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了，王燕呢？她在幹嘛？」

「王總監在查是哪個審核部的人通過的。「

李言哼一聲，「早幹嘛去了。「

周洋不再言語，等著李言的指示。

「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知道了，李總，您還有別的事要交待的嗎？「

「你給我查查那個醫藥公司給張寅多少個點。「李言目露寒光。

周洋心裏暗暗嘆息，張寅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明白了。「

「另外，讓公關部動作快點，該承擔的責任不要推諉，有事你再聯繫我。「

「好的，李總。「

掛了電話李言面色很難看。

「怎麼了？「方佳人問道。

「張寅接了一個違規的醫藥廣告。「

李善行沒有說什麼，他不喜歡處理職務以外的事。

「偏偏是這個時候，會不會是有人給張寅下的套？」方佳人覺得這個時機太巧合了。

「就算是套，也是得他自己肯鑽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李言揉着眉心。

方佳人明白李言煩的不是張寅，「你是擔心影響到融資談判？「

「如果真是有人存心的，我擔心事件擴大。「

方佳人低眸想了一下，「我今天就回白雲，說起來也是我手底下的事，我回去比較合適，而且張寅的身份估計王燕處理起來也是有點為難。「

「好，回去後有什麼事就和我聯繫。「

「你放心好了，專心進行融資談判，我不會讓這件事影響到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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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佳人下午回到白雲市，周洋開車來接她。

「現在什麼情況？「

「廣告已經撤了，審核的主管被王總開除了，至於張寅還在正常上班，我打聽了一下，他大概收人家１０個點。「

「１０個點？「方佳人笑了，這張寅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王燕和張寅聊過了嗎？「

周洋搖搖頭，「還沒有。「

「公關部那邊怎麼樣？」

」第一時間發了公告，另外還通知了幾家媒體做採訪。「

方佳人點點頭，「我回來的事，有人知道嗎？」

「沒有。」周洋可不敢擅自作主透露老闆娘的行蹤。

回了公司，方佳人進辦公室的一路收穫無數訝異的目光。

「你沒跟張寅說過不能接醫藥和保健品廣告嗎？」方佳人長眸微凝看着王燕。

「這件事開會早就三令五申，銷售團隊就沒有不知道的。」王燕心裏鬱悶，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審核主管怎麼會讓這個廣告通過？」

「張寅請他吃了一頓飯，估計是想攀上這個皇親國戚。」

方佳人雙手合十，額頭頂在手上，「我們公司怎麼有這麼蠢的人？「

「公司太大，人太多了。」王燕真心覺得這是正常情況。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回部門開個會，不要再出紕漏。」

「好。」王燕心裏惦量著方佳人的意思，這要是再出紕漏她就要找自己算帳了。

方佳人又召喚了公關總監交待了幾點，然後就讓人通知張寅來見她。

張寅一路上心裏七上八下，實際上他一聽說方佳人回了公司心裏就已經不安了。

進了方佳人的辦公室，看到方佳人臉上掛着詭異的微笑張寅就覺得滲得慌。

張寅準備走上前坐下，「我讓你坐了嗎？給我在那兒站着！」方佳人厲聲呵斥着張寅。

方佳人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轉到張寅的身後，「你可以呀張寅，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說服審核主管讓你的廣告通過審核的？還有那客戶給你的１０個點，你怎麼爭取來的？拿來不怕燙手嗎？」

張寅身後直冒冷汗，「嫂子，我。」

「住口，誰是你嫂子，這裏只有你的上司，沒有親戚！」

「方總，我錯了，我不該貪回扣。」

「知道不該貪你還做，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緊要關頭，我覺得我和兩位李總是在遊山玩水嗎？公司三令五申不許接醫藥類廣告，你居然還敢伸手，你以為你是李言表弟就可以胡作非為，高枕無憂嗎？」

「我沒有，當時我看過這個藥廠資格證都是全的，誰知道他們是做假。」

「自己蠢還怪騙子手段太高是吧？張寅你讓我和李總太失望了，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上班了，具體的事，等李總回來再說吧。」方佳人懶得跟這麼笨的人費口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是我哥的意思嗎？」

方佳人不屑的笑了一下，「怎麼，你覺得我沒資格處置你？出去！」

張寅本來想掙紮下，這麼「休假」真的太丟人了，以後再回公司怎麼抬得起頭，但方佳人的威勢壓人讓他不敢多言，只好離開方佳人的辦公室。

張寅離開後方佳人閉上長眸，心想，難怪當年被人下套賭輸３００萬，真是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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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資一敲定，李言就通知金律師派人來商議合同。

半個月後李言和李善行帶着１5個億的融資回到了白雲市。

公司有方佳人坐陣一切都很平穩。

「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李言進門連行禮都不管就進了書房親了一下方佳人。

「你瘦了。「方佳人摸著李言稜角畢現的側顏。

「你也是，是不是我不在就不好好吃飯？「李言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這段時間言成和言成文化兩家公司都壓在方佳人的肩上。

方佳人長眸微彎，「那老闆可不可以看在我這麼辛苦份上給我加薪？「

李言颳了一下方佳人的鼻子，「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要什麼？「

「當年你是小鮮肉我還挺喜歡，現在你都多大了，還搞色誘這一套。「方佳人推開李言。

「誰有空和你色誘，我現在都是直接推倒。」李言一把抱起方佳人。

「啊。」方佳人被嚇了一跳，「你放我下去。」

李言嘴角一勾，「你當我傻呀。」說完抱着方佳人一溜煙進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