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山閻王
勞斯萊斯慧影，全車手工打造，全球限量一台，成交價一億。
這輛車原本是香港某富豪的座駕，兩年前曹餘生幫了他一個忙，讓這位香港富豪避免了傾家蕩產的下場。
富豪無以為報，執意將愛車相贈，曹餘生推脫不過，所以這台車，如今是曹餘生在車庫裏的眾多玩具之一。
苗光啟要回美國了，曹餘生和他坐在這輛勞斯萊斯里，奔赴機場。
「曹家主，以前我聽說你很有錢，但沒想到你如今這麼有錢。」苗光啟淡淡笑道，「怎麼不弄架私人飛機，送送我這個二哥啊？」
曹餘生微微一怔，隨後說道，「我這人不到處走動，平時又沒有客人，飛機這東西往日裏對我是沒用的，所以沒有置辦。不過苗二哥提醒得對，下次你再想回國看看，我一定派私人飛機去接你。」
「跟你說着玩的，別當真。」苗光啟用手掌輕輕拍了拍曹餘生的手背，「說起來，當年我們四個里，你最機靈好動，沒想到現在的你，整日裏深居簡出，是何緣故啊？」
「以前年輕不懂事，就知道瞎跑。」曹餘生說道，「如今五十知天命，自然就明白了，凡事要謀定而後動。」
「哦？謀定而後動？以你曹家主如今的身份地位，怕是這個動，也不是你親自動吧？借刀殺人？」苗光啟反問道。
「你這話說得太難聽。」曹餘生微微一笑，「那叫假手於人。」
「嗐，一回事兒。」苗光啟說道，「你還起得嗎，當年我們在東北瞎折騰的那一年，你那會兒沒到二十，可不像現在這麼老謀深算的樣子，那個機靈勁兒呦，比你現在可愛多了。」
「你那會兒就已經很老謀深算了。」曹餘生反擊道，「不過現在你倒是活得很純粹。人嘛，總是會變的。」
「何止是人會變啊，萬事萬物滄海桑田。誰能想到幾十年前我們求而不得的龍城，好不容易有點消息了，就在我們要去的當口，被人給弄塌了呢？」苗光啟嘆息道，「Anne這丫頭，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你也沒白來啊。」曹餘生說道，「你這次要不是正好回國，你的這個我見猶憐的閨女，怕是會落下病根。」
「傷得是挺重。」苗光啟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六年前昆崙山事件之後，你苗二哥已經舉世無敵。」曹餘生收斂了神色，正經說道，「這事兒我來查，你動手，怎麼樣？」
「舉世無敵談不上，這不還有林朔嗎？」苗光啟搖了搖頭，「不過這事兒你儘管去查，無論我還是林朔，都不會放過這個人。」
「好。」曹餘生應了一聲，隨後又說道，「對了苗二哥，你之前跟你閨女說，西北那邊殺人的東西，可能是『山閻王』，這事兒靠譜嗎？」
苗光啟說道：「情報我是三天前接到的，你應該知道，我是國際生物研究會的長老會成員。全球各地，只要有疑似奇異生靈事件發生，都會第一時間彙報到我們長老會裏，讓我們這幾個老傢伙評估。
現場的照片我看了，死法跟三十年前蘇家遭遇的那起慘案很像。
餘生，你還記得我們當年為什麼去東北嗎？」
「當然記得了。」曹餘生說道，「當年羌地蘇遭遇慘案，主脈分家合計八百多人的大族，除了當時在外修行的蘇同濟、蘇同渡兩兄弟，其他人全部遇難。這可是我們獵門近百年來的大事。
根據蘇家人的死狀，我們查閱《九州異物載》，得知這是『山閻王』的手法，正好章家當時的家主章國華在東北跟到了『山閻王』的蹤跡，我們兩個這才進了東北，打算獵殺『山閻王』。」
「當時我們只是兩個人組隊，沒跟章家主一起行動。現在看起來，這個決策是錯誤的。」苗光啟輕聲說道。
「那會兒年輕氣盛嘛。」曹餘生說道，「章國華當成名已久，他兒子章連海初出茅廬就風生水起，有這兩把章家刀在身邊護著，我們兩個如何揚名啊？」
「結果我們倆線索就跟丟了唄，我們當時的道行，比起章國華差遠了。」苗光啟搖頭道。
「也幸虧是跟丟了。」曹餘生苦笑道，「章國華斷斷續續追蹤『山閻王』十來年，最終還是死在了『山閻王』手裏。我們兩個雛兒當時要是遇上『山閻王』，恐怕如今墳頭草都一丈多高了。」
「我們國際生物研究會，把目前依然有跡可循的奇異生靈，從威脅程度上分為十個等級。」苗光啟說道，「六年前的鈎蛇是第七級，S級。而『山閻王』是第八級，兩個S。其實這個評級我本人是不太贊成的，以這頭畜牲殺死我們獵門蘇、章兩位魁首的戰績，第九級都不過分。」
「要是這次林朔也死在它手裏，那這畜生就是殺死三個獵門魁首的兇手了。」曹餘生說道，「我想不通的是，這麼厲害的猛獸異種，你就放心讓林朔這個年輕人去處理？萬一折了怎麼辦？他現在可是林家的獨苗。」
「你這是婦人之仁。」苗光啟斜眼瞟了曹餘生一眼，「當年我們兩個一個二十齣頭，一個二十不到，就敢去東北追殺山閻王。如今的林朔二十六歲，無論是心智還是實力，比當年的我們強得多。獵殺『山閻王』，他不行誰行？我們兩個已經收山的老傢伙復出嗎？」
說到這裏，苗光啟頓了頓，壓着嗓子說道：「餘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討厭林樂山，就把他兒子也恨上了，現在是在挾私報復？你別忘了，這次行動我還搭上了我閨女。」
曹餘生沒有辯解什麼，只是嘆了口氣：「你那個閨女，也是蘇家的獨苗了。」
「餘生，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獵人。」苗光啟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啊，獵人。」曹餘生回應了一句，一下子似是有些意興闌珊，不再多言，而是扭頭看向了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