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媚術
北海媚術，這是盛傳在雪境出生的生物中，天生就會的捕獵技巧之一。就像是北海人魚的傳說，誘惑人心的歌喉，玄豹也有着它獨特的魅惑技巧。
只是，雲落打量它自身，不完全相信以它所吹噓，域主是因為中了媚術才將它留在身邊。
「你不是被他救的么？怎麼又成了他非你不可？」
「強者身邊永遠都不缺追求者，但是要長久留在強者的身邊，讓對方離不開你，那才是本事。」
雲落想了想，這又是她認知以外的人生經驗，她從不用考慮特地花心思去成為誰身邊最離不開的人。不過，與之相關的印象當中，她願意相信雲海有這樣的魅惑技巧，那年的驚鴻一展，眾生傾倒的美貌，可能確實與出生北海有關。
「蓮月島主和雲海都能夠驚艷四方，可為什麼我也是北海出生，卻長相平平無奇？」
玄豹看她許久，是意外她在這方面居然還有自知之明。
「媚術不完全是依靠外在容貌，這是被動技巧，就像是垂釣，願者上鈎；再不願的人，勉強也無效。而且對於每一類生靈，施展也是有所針對，並非來者不拒，窮拋媚眼。」
「你是怎麼魅惑域主的？」
「你也想誘惑他？」
「不，我不想。」
「沒事兒，想也沒事兒。總共就我們幾個，沒必要跟他太見外。」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意思是看不上他？」
玄豹站停看着她，雲落沒有立即否定，只是細想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糾結什麼，特別失衡的滋味。
「我懂了，你還記着你那個哥哥，把我們當外人。」
玄豹這樣激她，可她依舊沒有否定。
「我開玩笑的，你這麼當真做什麼？」
不想，玄豹在雲落期料之外原諒了她，並未像以前那樣跳腳吃醋，極其平靜。
「你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雲落疑惑，心緒不寧。
「什麼？」
「我只是，還不太明白這種心意，應該擺在什麼位置，有何區別。」
「沒必要這麼複雜。」
「不一樣的。」
「別那麼死心眼，我們也不在意什麼。」
「為什麼不在意？不在意我究竟是怎麼想的么？我只是，不想隨隨便便就把你們當作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明明我們之間，其實已經遠比我和導師更親密，心意更接近，但又缺了點什麼。」
玄豹很少看到她會這麼認真去思考一件事，顯然這件事已經困擾她許久，都尋不到答案。
「大概這就是『愛』。」玄豹很快給出她答案。
「愛？跟你，還是域主？」
玄豹笑了笑。
「在你沒確定下來前，誰都不算是。你想過『交心』么？剛下來的時候你還放在嘴邊經常說，現在到很少再提。」
「是的，以前我是不懂，誤認為只是朋友。你和我解釋了很多，我已經明白這比友情的『交心』要複雜許多。」
「『交心』的另一層意思便是纏綿。當你發現『愛』的存在，就會開始渴望與對方成為一體，如膠似漆。有時只是沸水浮沫的激情一瞬，有時會是渡鳥尋汐般綿延斷腸。」
「那我似乎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一個人。只是有時會心裏很亂，結不開，好像被黑旋風攪過一般，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在我身上發生。」
「你都身處在這種地方，還能壞到哪裏去？」玄豹對她笑一笑，「還有我們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別想太多。」
玄豹這樣安慰，雲落點頭，心裏好受多了。
「你教我媚術，我學。」
「你先回想一下有誰的舉動會吸引到你，試試用在我身上。」
「……這就開始？」
玄豹點頭，本就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雲落閉眼冥想，而此時，腦中浮現的人並不是雲海，而是亥甲，他對待夢鹿的神情，連她都羨慕。懷抱着那樣的心情，雲落跪坐在玄豹的面前，以稍低的姿態，抬眼對上它的眼睛，屈指放在刺毛的下巴，指甲輕輕撓，發出令耳後根都舒爽的白噪音。
玄豹不動聲色，冷靜地對視上眼前人淺金色眼眸，稍感意外；見雲落還沒有要停的意思，逐漸按耐不住心跳，折起飛機耳戒備起，可喉嚨發出沸水極速浮沫的咕嚕聲。雲落知道，她成功了，立即停下手跳起身原地蹦嗒，眉開眼笑，雀躍鼓舞。
「根本就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別高興太早。」玄豹整理心緒潑冷水，「你我之間相熟，朝夕相處之下根本沒有困難，換做別人就不會太容易。」
「那你變個人讓我試試。」
「你想要誰？域主？」
「不，不要域主。」
玄豹有了人選，在雲落還沒想好之時，眼前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人。看着眼前的面容，身處的氛圍就彷彿是回到了玉桂還未綻放、漏香溢出的時分，翩翩少年站立在自己眼前，還是從前記憶中的模樣，半分未變。雲落紅了臉，就像是晚霞落日的餘暉，還存留着日光的溫柔，輕撫在她臉上。
漫天的繁星，都比不上雲落此時激動落下的淚水。
「喂！臭丫頭，給我醒醒！」
玄豹尾鞭飛旋，在她頸邊沉重地抽打了一下，把她痛醒。她低頭用手接住兩行低落的熱淚，在手心化開。
「我為什麼會哭？」她不明白，喃喃低語，「……難道我真的『愛』他？」
「愛……『愛』你個黃魚腦子！還想着，你還想着那個人。」玄豹再也不想做任何無聊的掩飾，剛才只是對她稍微試探一下就是這樣的結局，罵罵咧咧，恨不成鋼。
「不，不是。」她恍惚后回神，「我還以為見到真人了，沒控制好情緒。」
玄豹轉過身不想聽解釋，也是真的生氣，再也哄不好的那種。
「再來一次，我保證不動情，無動於衷。」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