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雪豹骨魄
這隻螢鴞木雕是一盞小夜燈,內部空心充斥着域主的焰氣,只要在掌心搓一搓,就能夠發光。
域主在一個機關前停下,這一次想讓她來試試。雲落對事物觀察仔細,模仿能力也很強,她知道要如何操作,不過高度有些勉強。她太矮小了,從下來以後身高也沒有長多少,一直以來也不過才勉強到域主的胸口,即便是域主隨便抬抬手的高度,對她而言非得踮着腳尖才能看到內部構造,伸手進去撥動。
域主從背後靠近她,認為勉強她了,想等到下一個位置低一些的再讓她試試,還是自己來,誰想雲落開始抖得厲害。原以為是腳使不上力,拍拍她的肩,她站住不敢動,從耳尖紅到脖子。
(「沒事。」)
雲落收回手捂在胸口,低頭退到一旁,表情羞澀。
(「這麼怕我?」)
雲落聽他有誤會,立即要解釋,一時慌張得話都結巴了。
「沒!什麼嘛,我才沒有因為怕你。」
(「夠不到可以練塊墊腳石。」)
域主隨意提醒,斜眼悄悄看雲落低頭神色更慌亂,看不出在想什麼。
「知道了。」其實雲落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害羞」是什麼滋味,捂著臉發燙,「我感覺有點悶,有點熱。」
(「這裏溫度是不對勁,可能前面有什麼。」)
域主順着她的話說下去,雲落雖然臉上燒得通紅,也是察覺不到究竟有發生了什麼。
「是蜃么?還是肉魄?難道還有其他?」
域主不回,只是攔着她示意要她跟在身後,很少會這麼謹慎。不止如此,雲落身邊也浮起了雲霧,一陣風,雲霧自我意識幻成觸腕,衝出隧道盡頭,不止所蹤。
「……怎麼回事?」雲落挽起鬢邊細發,閉上眼去感應,「好像抓到了什麼,是它認識的么?」
域主凝視雲霧沖向的黑暗盡頭,地上留下的尾跡,黑暗中隱隱發出幽冥青光。
「前面是盡頭,它穿出去了。」
域主眼神示意要她帶路過去。
「這裏走!」她掉頭往回奔跑,閉着眼依靠感應一路琢磨最短路徑,太過認真,盡在不知不覺中成功穿越了虛境,身邊空落,睜開眼時發現域主不在身邊,自己不知是身處在哪一個地道內。
「域主?」她喊了一聲,即刻人就站在她身邊把她嚇了一跳。
他望着眼前,再將人攬在了身後。
(「在前面。」)
「是什麼?」
(「雪豹。」)
「就是玄豹的雙……」雲落立即掩住嘴,差一點說出來,怕他會介意,「也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有什麼仇恨么?為什麼會打起來?」
兩人小心翼翼過去,大跌眼鏡,只是琉璃魄從地下挖出一塊骨頭,小骨頭受到刺棘逼出骨魄,小小雪豹的模樣,對着雲霧俯身齜牙。
「好……好可愛!」雲落眼裏冒星星,域主走上前,將這塊骨頭拾起,背過她微微掀開面罩,「要帶走?」
(「玄豹需要這個。」)
「他就跟那些靈石一樣是么?」
域主點頭。
「那為什麼靈石還是靈石,都沒有它那樣的實體。」
域主低頭看着地上,映着光,域主沒有影子。
「這個你也教我好不好?」
域主看向她。
「那以後若是我能夠上去,中地又只有你和玄豹兩個。拿我的影子來陪你們,我們還是在一起,就不會無聊了。」
域主摸摸她的頭,輕搖了搖。
「你嫌我煩,不需要我陪你們?」
域主搖搖頭。
(「還有其他作用。」)
「你會教我么?」
(「課程結業以後再說。」)
「……」雲落一聽這口氣就知道不是域主本人,「那我們還繼續么?」
對方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無聲無息就消失了,就像是一場滑稽的夢。琉璃海霧歸位,雲落有了自己的想法,讓它穿牆先回去,自己閉上眼嘗試利用虛境,但無用功,想自己還是跟着原路返回好了。不過另一頭,域主也跟着尾跡迎面走來,雲落鬆了一口氣。
「已經處理了,是雪豹的骨魄。」
域主點頭。
(「做得好。」)
「你們已經知道了,雪豹遭遇不測么?」
域主不回應她。
「玄豹是蜃么?不對,它是你的一部分,但……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落端著小夜燈,低頭尋找他身後的影子,果真沒有。域主看着她,有話要說卻沒有開口,滿眼是對待晚輩的喜愛,在她看來便是如此。
「你跟玄豹真不一樣,和它描述的也不一樣。」
(「它怎麼說我?」)
「說你孤僻桀驁,特別難相處。」
(「那你認為呢?」)
「很親切啊,很好相處。」
(「怎麼好?」)
不想域主還要深入問她,抿抿嘴,也說不出口。
「以往身邊的人對我都很好,可都很客氣,和他們差不多好吧。」
域主不說話。
「我呢?你覺得我怎麼樣?跟島主和導師相比,我是不是最討人喜歡的那一個?」
雲落逗他開心似的玩笑話,域主認真也想了想,輕搖頭。
(「不是。」)
「我不好么?」
他眯着眼笑,可是雲落不高興了。
(「他們敬畏我,但你沒有。」)
「所以你討厭我?故意表現出喜歡我的樣子。」
域主搖頭,只是雲落沒看到。
(「你心裏有我試探不到的秘密。」)
雲落抬頭看他的眼眸。
「我知道,你對我有防備。」
(「你也未曾完全信任我。」)
「我有在努力。」雲落深吸一口氣輕嘆,「是我們都遇到太多事情。」
域主摸摸她的頭安慰。
(「等你明白自己真正心意,時間還長,不着急。」)
雲落此時也發覺到耳畔一絲異樣的風聲,有燒灼腐肉的臭味,從前方瀰漫過來。這味道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好像火岩山嶺的火也燒到這裏來了。
「會不會是珊瑚把兩地連起來了?」雲落回想自己將火岩山嶺移動的位置,很擔心上面的人找到后又將整個島嶼銷毀,沉入海底或是其他的。
域主勸她不要多想,不會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