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肉魄

第142章 肉魄

「『沛雨木林』後來又是怎麼成為』苦骨木林』的?是又發生了什麼?和雘嬰有關么?」一夜的工作結束,域主通知暫且給雲落放幾天假,虧日以後再安排工作,雲落自然是巴不得的。之前的話題也才說了一半,她纏着玄豹,玄豹也不讓她閑着,給她拉筋。

「你想明白,為什麼會給你們留下一條通往禁地的路么?」

「因為我?」

「之前說過的,人為飼養的雘嬰,不正是你那個哥哥需要的么?你還不信他有問題?」

「我也說了可能是其他人需要,菀葉哥哥只是打聽到這時候會有這樣的可能才進來。」

「那你自己去想吧。除了雘嬰,你應該還發現其他生物的異常。」

「是的。」

「這就要牽扯到另一個人的出現。也是因為這個人,我們和森才意識到『沛雨木林』正在面臨不可逆轉的危機。這也是導致最後森作為負責人,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獻祭。」雲落知道,「我在五藏林下面發現的祭壇,也就是之前從赤水池上去的石室。」

「可惜後來還是反覆了。也給域主敲了警鐘,並非所有的傷害都是可以挽救回來,就像是那個人說的。」

「哪個人?」

「蓮月島那人,丑的那個。」

提到「丑」,雲落立即想到是誰。她與玄豹的相處,深知它的眼神並不太好,但是能被它如此定義,也說明確實容貌會是比普通人更難接受一點。

「那人說了什麼?」

「她的故事說來也長了,得深入到她出現的那一刻說起。」

「你說過她的存在十分短暫。」

「這件事要從東方的虛境開始你才好理解,知道什麼是虛境么?」

「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無形通道,也能作為隱藏。」

「沒錯,說明白點就是由意識掌控,是自我意識聯繫周圍環境意識,產生共鳴的羈絆。」

「等等。」雲落整理思緒去理解,「你的意思是說,之所以能夠從竹木林進入到帝城島,是因為我和竹木的意識,形成的共鳴?那其他地方不行么?」

「竹木林和帝城島的木林皆是由森管理,是已經存有森的意識,這是需要長期引導才能完成。換做其他地方你要看情況,就好比,你處在陌生孤島之上,只要將培養意識的兩棵植物栽種下,就相當於標記這兩個位置,只需要默想達成靈識共鳴,便能隨時到達任意一個地點。」

「還能這樣用!」

「都是他們當年玩剩下的把戲罷了。而我要說的是東方的海上虛境,有了這樣的解釋,也就能夠意識到,其實我們賴以生存的所有,都可以想像成一個完整的『活物』,我們就像是寄生在『她』身上的岩虱。所有形成的天災,不過是『她』情緒的表現。」

「海域發出的聲音,是不是?之前我們提到過。」

「現在明白了?」

「。」

「當然我們也知道,這樣的存在是難以置信的,是顛覆常規的。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是一種禁忌,也因為域主能夠聽到聲音,而其他人聽不到,他們一直都認為自己才是創造生靈的萬物之長,由天地孕育而生,我們從不告訴過任何人,提都不提。」

「這個虛境是會通往哪裏?」

「不知道,『她』當時和域主分析提出『活』的這個概念后,更是提到了『空間』這一詞,需要足夠的靈識填滿,才會顯露出真正的面貌。這樣說域主並沒有理解,直到她換了一個說法,提到了『獻祭』。」

「用生靈獻祭來填滿『空間』缺口?」

「沒錯,還不滿足於一個祭品。然後我們就能理解這個『活物』是什麼,就是無數的『靈識』,凝成的巨大的『靈體』,合成了我們所看到的萬物,而那些失敗品我們取名叫做『肉魄』。」

「還有失敗品?是不是火岩山嶺里的渾沌物?」

「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火岩山嶺里的東西么?在我聽來的解釋是死後的『怨氣』沒有歸宿,凝成如同爛泥一樣的東西,和『蜃』是不一樣的。」

「道理是這樣。『蜃』是骨魄產生的氣凝聚而成,那麼你說的混沌物就是『肉魄』,在我們那時的說法叫做『水林魈』。就是這東西,最初出現在沛雨木林里。」

「我聽過這個,還以為是雷鍘荊棘。」

「兩者無非就是個體的肉身與骨,各自分開后獨立的存在。之前看到的石菇的作用便是寄生分解淪落各處的廢物,廢棄的骨魄沉入海底還能落到中地,但是肉魄是會分解在海水之中造成污染。域主曾經預言,若是這樣的負能力累積到一定程度,便會對四海造成不可逆的負擔。當時北海已經有這樣的徵兆,結果,果真靈驗了。」

「他們不知道,而因此一再將北海造成的罪過推在南海身上,推在域主身上。就因為已經知道結局,明裏接受島主的建議,由他管理;暗中繼續做着無可挽回的傷害。也是因為這樣,『她』以化身的形式來尋找能夠制止這樣行為的人,遇到了域主。」雲落將之前對話內容聯繫起來,恍然大悟,「桑葉明示過我這件事,有人刻意因為某些目的,私自製造出這些……失敗品,全部發配到北海掩人耳目。而後北海域主因此失蹤,北海浩劫,實在是瞞不住了,企圖全部栽贓在桑葉身上,逼迫雲海完成獻祭。」

玄豹看着她。

「桑葉是怎麼回事?」問她。

「因為他……他會。」

「會什麼?」

「移植活人的肢體嫁接。」

玄豹倒吸一口涼氣,開始不耐煩的左右踱步徘徊許久。

「真的這樣做了?」

「他和我解釋過,這只是用在醫療上。也只能夠救治一些未入骨的感染,目的也是好的,是為了保人性命。」

「你又能怎麼肯定他說的不是掩蓋自己罪行的說辭?」

「記錄啊,都是有記錄。」雲落說出這話時是心虛的。

「其他時候呢?那些感染的部分又是怎麼處理的,能讓你知道?」

「焚燒?我當時沒想得那麼仔細。」

「他着急要歸屬於你,博取你的信任,你又不知他實際究竟是為誰在賣命,你蠢啊!這麼大的威脅你竟然毫無察覺?當你得知一切又無法將他的事情說出去,借你的身份,給自身當掩護。他若是背地裏做的事被定了罪,反咬是你指使,那你豈不是萬劫不復?更遂了那些人的心愿?」

「但他沒有這樣做,我相信他是冤枉的。就算他也是有在利用我,無可厚非是要給自己多一點時間去尋到真相洗清自身。可他也在我面前發了誓言,絕不會背叛和欺瞞我,在最後,他用自身的毀滅來證明一直都是在維護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他和我的關係。」

「怎麼叫『用自身的毀滅來證明』?」

雲落埋頭不言,而此時正好域主從過道進來,打斷了交談。與此同時給了玄豹一個眼神,玄豹讓她一人繼續壓腿,跟着域主離開回到了他們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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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如花落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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