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滅
一六三、滅
「滅！」
到了沈白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無需使用動作牽引奧術能量或魂炎能量，只要一個心念，這個「滅」字元號就已經產生了。
倉頡造字，鬼神俱哭，所為者何？
無非是這些方方塊塊的漢字之中，含有巨大力量。
滅字碎成金光，沁入肉球怪身體之中，正在分泌強酸腐蝕的肉球怪，突然間感覺到，自己一部分肢體與其餘地方失去了聯繫，還不等它明白髮生了什麼，在它的軀體之中，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沈白踏着虹彩金光，從那巨大的洞中走了出來，那些金光在他身體外幻成一套鎧甲，無塵無垢，方才大戰時沾染上的血跡塵土，現在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彷彿剛剛清洗了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
肉球怪難以想像現在發生的事情，沈白不但沒有受傷，而且輕易就破壞了它的身體，並且被沈白破壞之後的部分，就再也無法復生——這可是正神的神聖火焰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而且肉球怪的感應非常靈敏，它清楚地判斷出，沈白身體內的力量，並不足以造成這種破壞，因為這力量最多也只是半神巔峰，未必比上得剛才被它吞噬了的幾個半神！
「朽物，化為膏泥，肥沃這塊大地吧！」沈白微微一笑，並不準備解釋。
在絕對力量上，肉球怪確實佔有優勢，但它體內充斥的各種霸道力量，不僅異常混雜相互牽制，而且肉球怪在宇宙本源之力的利用上，對於沈白來說才剛剛入門。
隨着沈白的話解，一個「解」字出現在他身前，然後飛入肉球怪身體之中。肉球怪當然不認識這個漢字，但它卻感覺到可怕的力量在它體內衝突——這力量只有很少一部分來自於沈白釋放的符字，更多的是它體內吸收的那些半神的力量。
庖丁解牛！
所好者道，進乎者技，知止神行，依乎天理！
那些混雜的力量在沈白的牽引之下，從肉球怪身體最細微的縫隙開始，將肉球怪一點一點的肢解，肉球怪雖然已經突破了半神，可在沈白這妙至巔峰技極近道的秘術之下，竟然毫無防守之力！
高山一般的肢體轟然分解，散落下來的肉塊立刻化為肥沃的膏土，滲進大地之中，而且向四周擴散開來。大地的顏色在改變，很短的時間內，就蔓延出幾百里遠，並且還在繼續！
「咦？」
在肉球怪分解完畢之後，原本它的位置，只留下一個懸浮着的奇怪光團，沈白看到之後愣了一下，這個光團，與他體內的星體結構何其相似！
然後他就明白，這應該就是肉球怪凝化而成的神職和神性，沈白沒有急着向前，而是眯眼觀察了一會兒，才提步向那光團走去。
才邁出一步，一道身影突然平空閃現，一身血紅法師袍的拉菲爾出現在光團之邊。
「哈，這是我的！」
拉菲爾一把抓住那個光團，張口就將之吞下，然後轉向沈白，露出譏嘲的笑意：「你破壞了我許多個計劃，但最後卻是你幫助我實現了計劃，蠢貨，看在你接收了精靈族的份上，我不殺你，滾吧！」
「你瘋了。」
沈白訝然地盯着拉菲爾，眼見自己輕易就消滅了肉球怪，拉菲爾竟然還敢說出這麼猖狂的話來，他一定是瘋了。
「瘋？你認為象我這樣為了一個目標奮鬥了幾千年的存在，會瘋掉嗎？你以為面對你這個命運之外的傢伙，我不會留後手嗎？」拉菲爾尖聲大笑起來：「蠢貨，你……你……咦？」
拉菲爾的笑聲嘎然而止，因為他看到，沈白從身上抽出一道紫色的氣流，那道氣流在沈白手中象蛇一樣扭動着。
「你說的後手就是這個嗎？」沈白冷笑：「你很聰明，藉著巴奈德的死留下了這個，但這對我會有效嗎？」
「這不可能……這是亡者詛咒，你……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拉菲爾突然又尖叫起來，沈白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但拉菲爾卻象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折磨。他抱着頭，不停地翻滾，身體卻開始膨脹，象個吹大的氣球。
「愚蠢的是你啊，肉球怪留下的東西，你也敢亂吃。」沈白搖了搖頭。
「嘎……」拉菲爾的口中發出不屬於他的尖銳笑聲：「我是不死的，你根本無法破壞我的神性，所以即使你摧毀了我的肉體，卻也不能消滅我，在我不朽的道路之上，你只是一塊絆腳的石頭……」
「從我身體里出去！」拉菲爾的話說到一半，立刻改了口。
尖笑着的是肉球怪，它肉解被沈白解離，但靈魂卻以這種方式保存下來，而且因為失去肉體的束縛，它的神魂甚至變得無懈可擊！後面說話的是拉菲爾，他當然不希望與某個怪物共用一具身體。
「拉菲爾，我們可以達成一個協議，聯手殺了他，然後他的身體屬於我，你將得到你的身體，還有我留下的一絲神性。」肉球怪慷慨地說道。
「成交！」
在這瞬間，拉菲爾再度選擇與肉球怪聯手，但他抬眼看着沈白時，卻發覺沈白眼中仍然滿是嘲弄。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最噁心的就是你的眼睛！」拉菲爾與肉球怪異口同聲，然後向沈白撲了過來，一個瞬間釋放出強大的奧術攻擊，另一個則發動了靈魂威壓——他們的聯手，倒真有正神投影當時的威風。
只不過現在的沈白卻不是當時被壓着打的沈白了。
「頑固不化！」沈白吸了口氣，喝了一聲：「定！」
拉菲爾的身體立刻止住，他釋放出來的那些奧術秘法，也都凝固在半空之中，許多甚至都要接近沈白的身上並爆炸，可就是停住不動。
時間停止！
拉菲爾的意識還在，他幾乎驚呼出來，這是真正神祗也做不到的巨大威能，即使是正神本體，它也只能在某種程度上讓時間流逝變緩罷了！唯有在它的神國之中，它才能勉強做到時間停止！
而沈白只是輕輕一喝，時間就停了下來！
輕輕巧巧地走到了拉菲爾身邊，彷彿是知道拉菲爾的疑惑，沈白笑了笑：「使時間停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本身，時間與空間，便是這個世界……不過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個？」
時間又開始流動，但拉菲爾已經完全失去了鬥志，他的喉嚨也被沈白扼住，他可以感覺到沈白手上傳來的力量，即使是半神之體，也會在這力量中粉碎和毀滅吧。
「叭！」一個重重的耳光扇了過來，將拉菲爾的臉打得偏向一邊。
「你殺了我吧，為什麼要羞辱我？」拉菲爾怒目圓睜。
「我當然會殺了你，但在那之前，為什麼不廢物利用，先讓我出口氣？」沈白笑了笑，然後又一皺眉，因為他感覺到，艾琳她們離得很近了。
如果艾琳在場，她不會開口為拉菲爾求情，但沈白心中還是有些不適，既然這樣，那就讓拉菲爾早些死去。
「滅。」
又是一個字元出現在拉菲爾的額頭之上，拉菲爾雙目一瞪，說了句：「這是什麼秘法？」
然後，他的頭就歪向一邊，身體完全失去了生機。
就連他的屍體，沈白也不準備留下，他所做的一切，讓無數人死去，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解離術再度施出，在拉菲爾的身體消失之後，星河構造又出現在沈白面前，這次它一跳一跳的似乎想逃走，沈白譏諷地笑了起來：「不要試圖誘惑我，我可不是拉菲爾那樣的傻瓜。」
「那又怎麼樣，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神性和神職，你根本不可能消滅我！」
「神性和神職……你成了末日怪物之神？」對這個蟑螂一般的肉球怪，沈白也有些好奇。
「凡在這個世界之中的，便要受世界法則的約束，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是一樣。」沈白搖了搖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只是稍稍麻煩一些罷了……」
「你不能傷害我，我約束著所有的末日怪物，如果我被徹底消滅，末日怪物就會毀滅整個諾蘭德！」
「狗急亂跳牆。」沈白再度失笑，這個能威脅到他么？
連肉球怪自己這樣的存在，都被他輕易抹殺，那些末日怪物又算得了什麼？而且就是不殺它，末日怪物就會不猖獗了嗎，拿這個威脅他，真是走投無路的做法。
「散！」
隨着這個字元出現，那個星河構造爆發出異常燦爛的光芒，然後這些光芒碎成星點，消失不見了。再看星河構造，雖然仍然晶瑩剔透，卻已經不再擁有靈氣了。
「沈白，把這個給我吧……」
正在沈白琢磨著該如何處置這個東西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沈白眉頭皺了一下：「你也要這個？」
一個末日怪物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它盯着沈白，兩隻眼睛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有嫉妒，也有欣慰，還有一絲仇恨。但它卻沒有任何畏懼，而是向沈白伸出手：「將它交給我吧。」
「你為什麼？」沈白猛然瞪眼：「阿瑟斯，你為什麼也要爭這個？」
這個末日怪物，正是阿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