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你能如何？
「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馮南揚揚下巴，看起來信心十足，「如果你知道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或許就不這麼說了。」
「什麼？」寧婉微微蹙眉。
一旁的男人領會到馮南的意思，立即從身後拿出一個文件遞給寧婉。
「我們的正式合同，以後寧總就是我們馮氏的合作夥伴了，」馮南朝寧婉伸出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寧婉並沒有和馮南握手，而是打開文件仔細看了起來。以她看來，這份文件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眼前的男人不足以相信。
「寧總這是在懷疑我的誠心？」馮南捂住胸口，做出傷心的模樣。
寧婉小心將文件收好，「我現在行動不便，等我簽好字，會讓人送過去。」
馮南似是有些不滿，揮揮手讓身旁的人離開。
房門關上，他的兩隻手肘放在膝蓋上，雙手交叉，微微向前傾斜，「你不相信我。」
「每次簽合同之前，我們法務都會看看，這樣也是為了防止小人鑽空子。當然，我知道馮不是這樣的人。」
馮南打量了寧婉一會，忽然笑了，「我忽然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可別！」寧婉指指腕錶，「快到飯點了，我就不留馮總吃飯了。」
馮南似乎並不想走，坐直了身體，微笑着，「等寧總的傷勢好了，我會舉辦一個宴會，慶祝你我達成合作。」
宴會什麼的寧婉並不想去參加，現在為了讓眼前的男人離開，她勉強笑了笑，「好。」
……
馮南離開后，寧婉立即給王君業打電話，「幫我把修禹接過來。」
「寧總，我聽說去幼兒園接孩子，需要接送卡。」
「你到了學校，我會親自給老師打電話。」寧婉握着手機，憂心忡忡，平時他上學不帶手機的，暫時還是不要給修禹直接打電話了。
不過一會，王君業的電話打過來，「寧總，修禹被傅家的人接走了。」
不是說放學以後才去接嗎？怎麼現在就接了？寧婉失魂落魄，王君業叫了好幾聲終於回神，「好，我知道了。」
「要不要我給傅總打電話？」
寧婉急忙制止他，「不用，不用給他打電話。」
掛了電話，她直接撥通了寧修禹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始終沒有人接。當寧婉不甘心打第二遍的時候，手機關機了。她的心徹底涼了。
想了想，她趕忙撥通了傅霆的電話。
電話被傅霆接了起來，聲音冷冽，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什麼事？」
「你們把修禹接走了？」
傅霆發出一聲冷笑，「是又如何？你已經做好選擇了，孩子以後歸我們傅家，以後……」
情急之下，寧婉打斷了他的話，「即便如此，我也有看孩子的權利！」
「呵呵……」傅霆涼涼笑着，聲聲帶着譏諷之意，「自從你選擇和王君業在一起后，便沒有資格了。」
「傅霆！我不同意！」
「你同意與否都沒有關係。」
寧婉激動極了，掙扎爬起來，「孩子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怎麼和我沒關係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能如何？」
此時此刻，寧婉滿腹委屈，硬生生落下了淚水。她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說：「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告我啊，可以，不過我善意提醒你一下，」傅霆冰冷如霜的聲音傳來，「這種事法院只會做調節，屆時我可以答應法官的要求，口頭上答應讓你見見孩子，實際上我可以把孩子送到國外去藏起來，讓你再也見不到孩子。」
此話如當頭一棒，狠狠打在寧婉的腦門上。她的腦袋暈沉沉的，像是有千金重一般。
啪——手機落在了地上。
她低頭撿手機，發現手機已經被掛斷了。
……
夜晚，公寓樓內。
客廳里十分昏暗，只有電視上投射出來的亮光。地上橫七豎八躺着不少酒瓶，房間里到處瀰漫着酒味。
傅霆歪坐在沙發下面，臉色潮紅，不停的往嘴裏灌酒。
門鈴響了不下十下，傅霆依然沒有要去開門的意思。
門外是賀少林的聲音，「傅霆！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喂！如果你再不給我開門，我自己進去了！好小子，你逼我是吧？」
過了一會，賀少林打開了門，心中有幾分小得意，幸虧傅霆沒換密碼，不然自己就進不來了。
「我去，什麼味？」賀少林捂著鼻子，難耐看着半躺在地上的人，「你這是搞什麼？借酒消愁？」
傅霆仰著頭，咕嚕嚕喝着酒，眼睛無神看着電視屏幕。
賀少林搖著頭往裏面走，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
「哇，終於好聞多了。」
發出感慨后，他來到沙發旁，拽著傅霆的胳膊往沙發上拉，「地上涼，起來起來！」
好不容易將傅霆安置在沙發上，賀少林如賢妻良母一般，低頭收拾東西。他將酒瓶工整的放在一側，又拿來紙巾遞給傅霆，「擦擦你的脖子。」
啤酒順着傅霆的脖子往下流，浸濕了白色襯衣。
不見傅霆接，賀少林一邊忙傅霆擦拭，一邊嘟囔著，「真是浪費了這件意大利高級手工定製。」
「沒用！都沒用！」傅霆忽然大叫，將手中的啤酒瓶扔出去。
啤酒瓶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弧，直接砸向電視。
在賀少林吃驚的表情中，啤酒瓶恰好打中了電視屏幕。嘭的一聲巨響后，玻璃碎片頃刻落下，散了一地。
「奶奶的，你是不想過了嗎？」賀少林揪住傅霆的衣領，很勁晃了晃。
傅霆半閉着眸子，像是睡著了一般。
漸漸地，一種透明液體順着他的眼角滑落。
賀少林目光獃滯，揉了揉眼睛又看過去，心中很不是滋味。高高在上的傅霆，何曾愛得這般自卑？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傅霆嗎？
「霆……」賀少林緩緩靠近，想要給傅霆一個巨大的擁抱。
「滾犢子去！」傅霆一把推開賀少林，往卧室那邊走去。
賀少林坐在了茶几上，桌上未打開的啤酒瓶噼里啪啦灑落一地。
他急忙去扶酒瓶，挽救了幾瓶，也有幾瓶摔碎了。當他看向卧室方向時，房門已經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