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師傅

「師傅，您為什麼要殺柔兒，她是我的妻子。」

「你自己問問她就知道了。」馬無為說道。

我身上的光輝消失，方才對準了師傅的三百六十五道光弧也全部消退，我看向驚鴻仙子問道：「柔兒，為什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情？」

驚鴻仙子說道：「元泱仙境顯示，幾個月後你的兒子會死在他的手中。」

「什麼元泱仙境？」

妙真從地面爬起來，表情發狠，一咬牙將身上金劍抽出，說道：「元泱仙境是三聖宮的觀天聖物，可觀過去未來，如果有想要觀測之人的血，可以看見他的死劫。」

「元泱仙境顯示的是師傅殺了百忍？」我問道。

妙真說道：「不朽者鴻鈞親自施法，由三聖母和須菩提共同見證，當時我也在場，千真萬確。」

我看向驚鴻仙子說道：「柔兒，我要你親口跟我說。」

驚鴻仙子說道：「千真萬確，元泱仙境可以倒映出未來的場景，萬古以來從未出差錯。」

我心中五味雜陳，轉頭看向師傅，問道：「師傅，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傅嘆息一聲，說道：「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如果百忍做錯了什麼事情，是徒兒教導無方，師傅若是對徒兒和百忍有任何不滿，我可以隨時廢了他的修為，更可以自廢修為。」我說道。

「連你也懷疑我嗎？」師傅輕聲說道。「是啊，我只是下界一介貧賤農婦所生，籍籍無名，比不上你們這些天才。」

師傅說完，整個人忽然變得特別頹靡，他轉身之後，那一刻我忽然心中極度難過，師傅一生收徒五個，大師兄留在下界終老，二師兄不知所蹤，三師兄戰死，老光棍頑劣，只有我是師傅唯一器重能信任之人，而我卻懷疑他。

「張陽，他是要殺我們的兒子，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驚鴻仙子說道。

「事情的真相我會調查清楚，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師傅一定不會殺百忍的，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

「預言之中，殺百忍就是腦域圓滿者，不是他，難道是你？」驚鴻仙子質問。

「禁帝期即將結束，到時七界所有強者都會衝擊大帝之境，能人輩出，出現第三個腦域強者也不稀奇，再者說，不久之後，我和小白生的女兒也即將腦域圓滿，你連她也要殺嗎？」

驚鴻仙子輕笑：「哪怕我如今身為聖域聖母，也依舊不敵那狐狸精，百忍出生之後，你一次都沒去看過，我在天界等了你很多年，你也一直沒來找我，以你的能力想要找我，很快就會找到，可是你沒有。」

我想要抱住驚鴻仙子安慰，驚鴻仙子一把將我推開，走向碧水金獅。

「張陽你記住，若是百忍有什麼事情，三聖宮誓將太陰一脈全滅。」

驚鴻仙子和一眾神女全部離開，我心中焦灼，立馬反身去追師傅。

廢土之濱，洪荒之上，師傅在野草從中漫步遊離，我從天而降，跪在地上說道：「師傅，剛剛徒兒多有冒犯，柔兒一定是有哪裏搞錯了，看在我們都是小輩的份上，還請您老人家不要往心裏去，是徒兒做得不好，傷了您老人家的心。」

一雙手扶住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我抬頭看向師傅，當即愣在了原地，雙目泛光。

眼前的師傅，此時白髮縱生，容顏也憔悴衰老很多。

「為師不曾怪你，怪只怪為師沒本事，為師以為，學成六道秘典之後可以縱橫天地無敵手，可是天界不同下界，他們是天生的神族，修為至半帝絕顛之後，強到無法用後天修鍊來彌補，我在想，也許百忍真的是我殺的呢，我想不通原因，也給不出解釋，是我學藝不精，本事不夠，保護不了你們。」

「師傅，您別這麼說，無論真相如何，日後徒兒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您放寬心，不要氣壞了身子。」

師傅伸出手，抹着我臉上的眼淚，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與我擦肩而過。

師傅走後，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四周雜草縱生，風很大，吹得我的衣袍獵獵作響，別說是師傅，就是我也想不通原因。

「元泱仙境，我自己去看看就是了。」

幾天之後，某處山川連綿不絕的深處，一個矮小少年模樣的生靈正站在湖邊，湖面上倒映着少年可愛的臉，少年捏了捏肥嘟嘟軟乎乎的臉頰，身後的短尾並未隨着化人之後消失，小腹和胸口依然長著毛茸茸的毛髮。

正在這時，一個少女忽然尖叫起來，少女古靈精怪，在一群少年之中顯得很是特別，身穿鈴鐺紅裙，玲瓏可愛，她之所以尖叫，正是因為看到了矮小少年。

「那個，那個妖靈也太可愛了吧！」少女指著矮小少年說道。「你們看，他還有尾巴。」

眾人如臨大敵，但看到矮小少年之後，放鬆了神情，說道：「原來是個還未進化完全的妖靈。」

「你會說人話嗎？」少女好奇問道。

矮小少年皺眉，說道：「你們不會說人話嗎？」

「喲，脾氣還很大。」一名少年嘻哈說道。

「師哥你們不要說話，都把他惹生氣了。」少女見矮小少年皺眉，有些不高興，當即喝止眾人，然後上前問道：「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叫鈴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豆豆。」

豆豆說完，少女身後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呀，豆豆？」這名叫鈴鐺的少女問道。

「我在觀水而悟道。」

「觀水悟道，我看是在照鏡子吧？」身後少年再次哈哈大笑。

鈴鐺顯然不悅，回身說道：「你們有完沒完了？」

見鈴鐺生氣，一群少年很快安靜下來，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來書生意氣，是個儒生，修為卻高深，豆豆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名神王境強者。

鈴鐺吼完了眾少年，對豆豆說道：「你別生氣，這些是我的師兄弟，他們人很好，對你沒有惡意，你不要害怕。」

「我沒有害怕，只是想知道，你們要去哪裏？」

「我們要去那座山頭後面，很多人都朝那裏去了，聽說神農帝族的人已經發現了大羅第一神器的下落，我們正準備過去。」

「恕我直言，你們的實力不夠，去了也是送死，這一路上已經死了很多人了。」豆豆直言說道。

「小不點，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不管你們是誰，大羅第一神器之爭必然慘烈，沒有神王境，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翻過那座山，是一處仙靈遍地的兇殺之地，大羅神器就在其中一處掩埋，任何進入其範圍內的神器仙寶都會失靈，也無法動用神識搜尋，所以我卻你們不要去，免得一去不回。」

「小兄弟，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們是誰。」那名儒生搖著紙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