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杯酒一笑泯恩仇

第856章 杯酒一笑泯恩仇

兗州雖然還算穩定,有所治,然而,這種有所治也只是指城池裏的人。對於野外生存的人,就是處於一種原生的狀態。

若是豐年,或是太平年裏沒有戰事,村中多有青壯,一般這種時候都會紮起柵欄來防狼與豬下山了,這在基建並沒有那麼發達的古代,唯靠人力與畜力的時代的對野民的保障。

然而現在,就算兗州有所治理,有一個穩定的城池管着,可沒有青壯在村裏出力,也是難熬的。

臧霸聽了,眉頭一蹙道:「今年有戰事,百姓更苦。」

「若無戰事,必有圍獵,還能殺掉些野獸群的繁殖,不然等來年幼獸更多,又是一場災難。」呂嫻無奈的道:「今年的許都根本就沒有圍獵。」曹操根本顧不上。

秋獵,其實在古代是一個很大的儀式,一般軍隊出動,會殺掉很多的野獸,這也保持了一種人與自然的平衡。因為古代野獸的存在與現代完全不同。

現代時候,也因為人為的控制,和人類世界對自然的劃分,野獸雖有,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泛濫。

可是古代是完全不一樣的,若是不控制,多的是人的遭殃。

「人世不安,連人與自然的平衡都打破了,所以每每有聳人聽聞的野獸屠村的事件發生……」呂嫻無奈的道:「希望能早日太平!」

臧霸道:「一定會早日太平!」

呂嫻道:「帶着軍士們去吃口肉,喝點熱湯。一會兒我們再說。我先去安撫一下曹真!」

把他得罪的太狠了,不好!

臧霸忍着笑意,把人惹著了,還得去哄,這樣的事,也只有呂嫻能做。旁人的話,估計是能把人再惹著一次!

臧霸應命,帶着自己帶的不多的一隊人馬去分狼肉吃了。

呂嫻則分了好些狼腿,親領着親兵抬着烤好的肉去了曹軍帳中,曹軍正在搭帳蓬,看到呂嫻,怒目而視。

見了狼肉,竟然也是目不斜視。弄的呂嫻十分無奈。

啊!真把人惹著了,現在對她是不假辭色,熱臉貼冷屁股了!

呂嫻徑自往曹真帳中走去,卻被曹親兵攔住,冷冷的道:「無有將軍傳令,恐不能叫女公子入內,還請女公子不要為難我們!」

呂嫻卻將二人的手一撥開,直接掀了帘子就進去了,笑道:「嫻與你們將軍是什麼交情?!非汝等可知也!還不退下!」

曹親兵等人咬牙切齒,偏偏奈何她不得,只能忍了!

難道真的因此要刀兵相見嗎?!就為這點小事?!

有些事情就得忍,哪怕忍不住,也得忍着!

在人牆角之下,不忍也得忍,否則反受其殃啊。

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因此才愈加的心裏不舒服。

呂嫻進了帳,諸將也都冷著一張臉,怒目而視。

呂嫻跟沒事人似的,道:「子丹,既為同路,便是同袍之誼,一路行來,殊為不易,何苦為誤會小事而賭氣!?」

曹真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咽了咽怒氣,對諸將道:「汝等先行退下!」

諸將也知曹真不悅,然而的確是不能再架火了,本來呂嫻過來就是給了顏面,這個台階若是不接着,對他們也是不利的。

所以,形勢如此,他們哪怕再生氣,也得忍着受着。

他們出來以後,冷笑道:「這也太憋屈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身旁的謀士等人也十分無奈,看着諸將道:「如今群雄並立,請狼入兗州實是無奈之舉,連丞相尚且要容忍以圖大事,吾等又有什麼不能忍的?!連曹將軍都得忍着,罷了吧!她肯給台階下,就得接着捧著。不然她面子摔了地上,誰知道呂氏兵馬會不會翻臉?!此處離許都不過幾日路程,我等可得仔細小心!」

諸將忍氣吞聲的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何曹真不敢,也不甘離開臧霸的原因,為什麼非得留在這裏盯緊著呂嫻,為着的就是想要知道呂嫻真正的目的地和圖謀!

她說她是為袁尚而來,誰敢相信她不進許都呢?!

眾將也都是明事理的人,便不再鬧了。雖說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但並不妨礙他們默默的紮營,準備死跟着呂嫻。

呂嫻見眾人退下了,這才坐到了曹真對面,她倒是完全不將自己當外人,道:「這裏只你我二人,有些真心話,嫻便不得不說了!」

曹真心內冷笑,她能說什麼真心話?

「若是冠冕堂皇的話,大可不必言出!」曹真道:「若不是顧及到大局,真豈會在此?!」受你的氣!

「在此受氣忍辱?!」呂嫻直白的道。

她這麼直接,倒叫曹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能冷笑道:「原來女公子也知道!」

呂嫻道:「這話叫人齒寒,你奉命而跟隨我軍之後,本是公事,然,嫻也並未驅逐,這本也是公事。可是,能接受將軍的脾氣,刺探和給與飲食,卻是私事,卻是嫻之心意。子丹莫非是以為我提此事,是為了要脅?!在子丹心中,我呂嫻又算是什麼人呢?!我父與我,雖說有些方面的確讓人詬病,可只坦蕩一事上,從不虛假。在你們曹軍之人的眼中,莫非以為我呂嫻只是施恩而行此事矣?!既是如此,嫻便真是成了施恩招怨之人了……」

她嘆息一聲。

曹真聽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不管她是不是為了施恩以作要脅,但她確實是接濟了是事實。難道能因為怨怒不認,而不記她的恩嗎?!

她這麼說,何嘗不是一種要脅?!

曹真一時之間,心情極度複雜。

呂嫻道:「公務不論,你我各有立場,也各有主,然而若以私事論,嫻不提這些小恩小惠,只提私義,嫻雖厚顏,私自為子丹對嫻也頗有些欣賞,因為,在嫻心中,曹子丹能力卓越,毫不放棄,是曹公的左膀右臂,是我最欽佩的人之一。」

曹真聽了心情更複雜了,若論私義,他又怎麼會不欣賞這樣的一個人?!

他不敢胡思亂想,只淡淡的道:「各有其主,恕真不敢,也不能。」

「是不敢,還是不能?!」呂嫻笑道:「因為你姓曹?!」

曹真不語。曹與呂的分別,就已經註定了心中的立場。

「你這個人啊,」呂嫻見他滴水不露,也不再多說這個了,只道:「只說今日之事,子丹一來便冤我軍中之人食以人……肉。若嫻不能談笑化之,我軍將士之怒,子丹能承受否?!子丹也許會說,不過一死而已。然而若是子丹有事,孟德情何以堪,我之立場,又如何辦?!難道在子丹出事以後,叫我與曹軍兵刀相見?!這絕不是我們二方所需要的。子丹是受了屈辱,可是我軍將士也同樣受了偏見與羞辱,難道子丹以為,自己的委屈是委屈,我軍的憤怒就不是憤怒了嗎?!我說你小氣,止在於此。這本是小事,何必往大事上牽扯,若是見血,難道就是好事?!」

曹真略微有些不自然,本想動嘴反駁什麼,可是說到冤枉他們這件事,的確理虧,便也不語了。

「不提了!」呂嫻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子丹或是一軍統帥,心胸當無比廣大,何必為這樣的小事生氣,連嫻都能一解怨氣,子丹又何必入心而生氣呢?!真的為這點小事不值得!」

這話說的曹真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也許,在大氣這方面,他的確不如呂嫻,當然,她也是真的狗!

讓人無敵討厭的那一種!

但不否認的是,她有她的一種大氣,和化解危機的能力。雖然總是把人惹的很生氣。

曹真吸了一口氣,道:「女公子來是為了與我曹軍一笑泯恩仇的?!既是如此,何須多言?!」

呂嫻哈哈大笑,道:「不錯,又何須多言?!」

曹真本也不是小氣之人,只不過最近都憋屈了太久,才有這麼一次鬱悶,此時見呂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夠再跟娘們似的嗎?!當然不,如果連這個都不能接受,那他真的就是連娘們都不如了!

他便笑道:「拿酒來!」

外面親兵都被曹真這爽朗的笑聲給嚇了一大跳,依言忙去拿了酒進來。

曹真道:「女公子既已言至此,真又豈能如此小氣!不管前怨與公務,只以私義論,真與女公子一笑泯恩仇,如何?!」

呂嫻也哈哈大笑,道:「子丹都如此言,嫻自然與子丹一醉方休!」

曹真取了酒碗,滿了兩杯,哈哈笑着,卻戲謔的道:「只不知女公子敢喝否?!」

「子丹敢敬,嫻如何不敢喝?!」呂嫻拿了酒來,一飲而盡。

曹真心裏直到此時才佩服的五體投地,敬意猛生,也是真心的笑了,然後將酒一飲而盡,哈哈笑道:「女公子果然豪傑爽快!」

她是真的不怕他下毒嗎?!

呂嫻笑道:「若換於孟德在此,今日此酒,他必不喝!」

她說的是不喝,而不是不敢喝,算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了!

曹真心裏真的滿滿都是尷尬,假裝沒聽見,只笑道:「女公子繼續請!」

呂嫻自然不小氣,與他喝了三大碗方止!

聽到帳中笑聲,和酒氣飄出來,曹軍諸將都驚呆了,忙跑回來問親兵,道:「怎麼回事?!」

親兵也是一頭霧水,道:「……不知,只要酒進帳!」

諸將忙進了帳蓬,見裏面已經開始在拼酒了,頓時一身冷汗直接從身上落了下來。二人卻毫不感覺似的,還笑道:「速來,並飲才高興!」

諸將完全是被矇著拉入了酒宴之中。

臧霸也得到消息了,急匆匆的趕了來,身上也出了些冷汗,進了帳見此景此情,又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淡定的走到了呂嫻身邊,心裏卻是急的很。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耐著性子等酒宴結束,散了以後才各自勸二人。

曹軍諸將急的不行,道:「將軍怎麼敢與她飲酒?!若她有意灌酒將軍,我軍險矣!」

謀士道:「若她有什麼栽贓,將軍是有理也說不清啊。史上有多少因為宴席而被陷害之事,將軍還望知悉啊!」

諸人真的是語重心長,特別緊張!

史上有多少都是請客吃飯,然後在宴上栽贓說人家不軌,然後直接栽個罪名把人給幹掉的?!這不就是送人頭嗎?!

曹真卻嘆了一口氣,道:「……汝等也看見了,她並未如此!」

謀士急道:「將軍切勿存僥倖之心!」

曹真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異了!她可以這麼做,卻沒有這麼做。汝等難道還不明白嗎!?她是個真正敢作敢為,有擔當,有魄力的豪傑,今日這酒,換了任何一人,都不會喝,她卻敢……」

諸將面面相覷,良久默默無言,只是嘆了一口氣。也許,嘆息的不止是呂嫻的豪傑,而是別個的命運……

而臧霸勸呂嫻卻是另一種口吻,道:「女公子今日怎敢莽撞,倘若他有心陷害,僅憑他曹真一區區之身,就能害了女公子,曹操去一心腹大患矣!」

呂嫻見他是真急躁,拍拍他的手,道:「稍安勿躁!」

臧霸是真急了,對她有時候是既急又無奈,道:「此地並非徐州。女公子行事,切不可再以此了。那孫策便是前車之鑒。」

「怕他下毒!?」呂嫻嘆道:「如果是如此,宣高也小看曹子丹了!」

「以小博大,誰知他會不會賭命,最重要的是女公子值得賭!」臧霸道。

呂嫻見他真急了,忙道:「行,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臧霸依舊憂心忡忡,對她這灑脫豪放的性格,原本是覺得極妥又好的,只是到了現在,他反而真的開始擔心起來了。

這也是完全站在了她的立場想事情,這才如此!

見臧霸嘆氣,蹙眉緊盯自己的憂慮樣子,呂嫻道:「曹操不會,曹真也不敢!」

「理智是理智,情緒是情緒。縱然行了此事對曹軍有不利,可是只要有益,就值得冒險,女公子怎麼能以己度人?!」臧霸無奈的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初曹操受困,尚且要派死士攻城戰。如今怎麼又不能惜一將之命而博女公子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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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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