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全軍覆滅袁尚怒

第849章 全軍覆滅袁尚怒

趙雲道:「風向若是改變,這投擲出去的粉末,很可能會掉在此林之中,一旦燃起來……」

「燃起來不是正好嗎?!」禰衡笑道:「若能騙袁軍進此林,為上計,若能燒了此林,阻住袁軍來追殺,為中計。若是風向改變,燒着了自身,此計為下計,然,我軍皆有後路,將軍只需要安排兵馬守住後路不要被袁軍阻住,足以脫身!」

趙雲一想,確實如此,便抱拳道:「受教了!」

禰衡很是受用,忙回禮,道:「且試之一二,此弓可投擲多遠。」

趙雲自然是要試驗的,因此親自去操作了一回,發現射程的確不錯,符合他心中的安全距離了。雖然這粗笨的東西比不上攻擊器械的準度和強度,和遠度攻擊力,然而,作為可以調整方向的,只用來投擲粉末的東西,它已經極為合格了!

半車,的確是造不成大規模殺傷力,以及集中消滅和殺傷,然而,此物卻可以以此拖延很久時間!

趙雲心裏便有了主意。鄭重的感激禰衡,言此戰若非他多出智計,恐怕不會如此順利的完成第一戰,還能省下如此多的人力傷亡云云。

禰衡心裏極受用,面上卻是很不在意的,像個雲淡風輕的高士。

諸將心裏也十分欣喜,對禰衡也多了些親近。畢竟此人雖然以前都是彼此看不上眼的那種吧。

但是,對於一個有智計,又有急謀,還善於作輔戰工具的人,是能幫到他們的,對於幫忙,他們當然不吝於感激,因此之前少了反感,現在又增了親近,不禁對禰衡道:「一切有勞先生之力,若非先生之智,恐怕第一戰便有諸多傷亡。」

這一聲先生已是喚的心悅誠服了。

禰衡也沒有自傲,只道:「一切皆是諸將士之力,若無利器,謀又有何着落!」

這也是變相的誇讚了他們,諸將十分心喜,笑着道:「先生對軍工也有研究!?」

但凡從軍之人,無論是將士還是普通兵士都是對軍中所用的工具有所了解的,甚至還有一種強烈的動手能力。

但再強的動手能力,卻未必有想像的能力,大多數都只能按著已知的東西,做一些現有的東西出來。

而發明創造這類的人極少,就算有,也歸於能工巧匠一類之中了,大多數都生長於市井之中,生活能給一些人很多的靈感。然而也因市井之局限,讓很多的發明淪於小技之中,在底層根本上不來,也入不了貴人的眼。大多數,都是好東西,最終只能做小技巧,為玩物荒廢了。

禰衡道:「衡長年於外行走,多見天下聞,也多翻民間采藝之藉。」

諸將心中服氣的不行,道:「先生所造,雖粗糙,卻精簡易用,提精取巧方面,先生是吾等軍人所要學的先師。」

說罷一拜,真心實意道:「先生,多謝先生。請受我等一拜,以往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先生海涵,往後,但有不敬之處,先生只可明言,吾等定則聽從先生良言,絕無不敬。」

禰衡不知怎的,眼睛一酸,他受得了世間最狠的言語攻擊,冷嘲熱諷,辱罵譏嘲,卻偏偏最受不了的,便是這等的禮遇,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只忙還禮道:「以往衡若有狂妄之處,還請各位將軍切勿放在心上!往後,衡自儘力,與諸將軍共勉!」

「共勉!」諸將軍哈哈大笑,從軍之人,除了少數特別小心眼的,大多數都是豁達之人,此時見都說開,又更生敬服,便直覺都是自己人了,因此便笑道:「吾等自與先生共儘力!」說罷還拍了拍禰衡,力氣大的不行,攬住他的肩,哈哈大笑。

禰衡哪裏遇過這種粗魯的待遇,這力氣大的拍的他都想咳嗽,但意外的卻並不討厭,雖然憋紅了臉,有點不自在的忍着咳嗽,卻是笑了,眼中少了譏誚冷漠,更多的卻是不好意思。

雖略有些不自在,卻並不覺得討厭。

這大概是他來此的最大的收穫吧。

「不得對先生無禮!」趙雲笑道。

諸將這才依次站立好,聽從趙雲。隨着趙雲佈置軍務去了。

這樹林生生的被砍伐了一條道來,各軍都在緊急步署著,等待着袁尚的大軍到來。

袁尚緊隨其後,哪怕再慢,也該到了。

人還未與先鋒匯合,卻先得知先鋒營折了的消息。

看着逃回來的不足千人的軍隊,袁尚都驚了,諸謀士與諸將也驚了,緊接着憤怒。

斥侯哭道:「……先鋒將軍被趙雲所斬,先鋒營不敵遭遇埋伏,幾近覆沒,敵軍狡猾,藏於雪地之下,又用火攻,先鋒營防不勝防,未及交戰,都陷在火中並未逃出……」

「先鋒將軍帶着千餘人撤退,卻又遇趙雲斬獲在前,又遇曹軍阻截在後,逃竄狼狽不堪,這才回來這些人,若非離大軍近,恐怕連這幾百人也逃不回……」斥侯一臉狼狽,頭髮都被燒的沒了一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傷口,有灼傷的額頭等,可見當時火有多急,着火之後,這傷明顯不是因為交戰而傷,而是人要儘快滅火往雪地里鑽打滾,急切而撞出來的傷。

諸將士看着逃出來的兵士多數都是傷者,實在狼狽至極,便料知那戰事,極為的殘酷與殘忍了!

諸將見袁尚臉色不好,他們的心情也極度不好,也很憤怒,卻還是先安撫袁尚,道:「將軍息怒!節哀!」

先鋒營折損這麼多人馬,幾乎全軍覆沒了,這等於是在打他的臉!

袁尚氣的心肝疼,憤怒的道:「……八千人馬,卻打不過那趙雲二三千人?!恥辱,簡真是恥辱!」繼蘇由之後,又折一將,袁尚現在反而更下不來台了。

且不說這憤,這羞,這辱,而是如此這戰不贏的話,就這麼撤退了,以後哪個都敢笑話他被區區幾千人馬嚇的屁滾尿滾的回去。

這就是高設的架火,他必須得贏,但這種贏,反而是種脅迫,贏也成了被迫的贏。因為此一敗,他去將贏,也只是維護了顏面而已,而不是復仇。

一折再折,如同上了賭桌的人,一賭再賭,賠本了一回,賠本了二回,結果掰回一回,這能叫洗刷恥刷嗎?!這不是,這只是不得不全部投入的去回本一點點。

所以他贏,也因此戰之敗,也只能贏回絲絲的顏面。而不是全部。連維護尊嚴都做不到了,又談何復仇?!

所以可想而知,袁尚心中的悲憤交加。他想罵先鋒營無用。然而,人已死,他不能這樣罵人而寒了其餘人心,只能壓着,氣的恨不得要往後倒。

袁紹集團禁得起這樣的敗嗎?!不能,尊嚴和顏面不允許。

袁尚現下簡直可以用狂怒來形容了。

諸將勸道:「……將軍息怒,是敵軍奸詐,用了奸計,否則我軍八千人馬,如何敵不過那二三千人?!」

你勸我也勸,大家都勸,也依舊消不滅袁尚心中的怒火,他大怒道:「全軍火速前進,尚不殺趙雲,不解此恨!」

話已至此,是必要有一死戰,非殺了趙雲全部人馬不可,方能解這恨意了。

因此諸將皆請戰,袁尚依計皆分兵於外,開始零散用兵。

也更因此敗,而增添了更多的謹慎。

待分佈了任務下了軍令要死追趙雲以後,袁尚依舊余怒難消。

大軍分開行軍,袁尚問左右謀士道:「曹兵阻截我軍士之事,可有詐?!」

謀士道:「那趙雲既用詐計滅我軍先鋒營,為何不能用兵扮成曹兵欺騙我軍上下?!恐怕此中有詐!」

另一謀士道:「恐怕也未能完全排除是曹兵的事實,曹操奸雄也,焉知他沒有混水摸魚,想要算計兩方之意?!」

二人各執己見,其它謀士也都加入,一時各執一辭。

袁尚因此也有些狐疑,不能確信,心中反而更增疑心。

人是不能被嚇的,雖然只是先鋒營敗了,然而,這同時也嚇到了袁尚,或者說,這並非是常等意義上的嚇,而是因為對方奸詐計多,而無端的從心裏生出來的疑心,或者叫是驚恐。

現代人可以稱之為受害者妄想症。

原本他是恃強而來,根本不懼曹軍陣地的,因為兵強馬壯而生出來的信心。

然而,現在卻被打破了。

他甚至有點疑心,深入敵境,究竟是對是錯,或者說,這曹兵是不是早與趙雲有勾結,表面上是要與他共滅趙雲與呂氏的兵馬,其實是在算計着他。

憤怒之餘所生出的,從膽邊冒出來的,更是勇氣,更是恐懼。

這幾乎是相伴相生的屬於人性中的東西,可以稱之為情緒,也可以稱之為敏銳的負能量。也可以稱之為焦慮。

人因為窮困,弱小而會有焦慮,生恐朝不保夕,可是難道強大的人就不會焦慮了嗎!?他們同樣會,甚至更不少,因為要算計得失,維護尊嚴和體面,還得執著於勝負,不能不焦慮。

所以現在的袁尚有些懷疑一切,也有點患得患失。他憤怒,不假。然而卻也生出無限的疑心和焦慮,以及不得不維護尊嚴和勝利的驚恐。還伴隨着被算計的不滿。

他甚至都疑心倘曹軍與趙雲有勾連算計他的話,那他營中會不會有對方的姦細,都未曾知!

然而,這世間對人主的要求是什麼?!就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

也就是說,哪怕袁尚心裏如此的遲疑和複雜,他也不能諸將與諸謀士面前表現一丁點的焦慮和緊張不滿來。因為這種情緒會傳染,一旦如此,軍士們都會焦慮,擔憂。而主將的信心都不足時,底下的軍士們會更遲疑,所以他心裏就算如常人一樣也會生出害怕來,他們也得表現出異於常人。

異於常人的出生,要編造很多的異象。異於常人的心志,要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從容淡定,這就是對人主的捆綁,一旦到了那個位置上,你不想如此,也必須得如此!

任何的遲疑,對於軍心的打擊,比打敗仗更致命。

袁尚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心裏有恐懼和驚慌,遲疑,卻半絲都不願意表現出來。

直到到達那浮橋處時,親臨這戰場,看到連大雪都覆蓋不住的慘烈時,袁尚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

他瞳孔微縮,卻是緊閉了雙眼,緊握了雙拳。

諸將以為袁尚是因為極怒,便單膝跪地道:「將軍息怒,吾等上下定報此仇,為先鋒營報仇!」

「不報此仇,不回冀州!」諸將皆道。

袁尚道:「必要殺趙雲,以息吾怒!以平冤死將士之冤!」

「是!」諸將都應下了。

每一個人主都是表演藝術家,袁尚多年的教養也不例外。他緊握雙拳的上了馬,沒有露出半絲的破綻和不妥來。

諸將與諸謀士都沒有懷疑。

諸謀士看了一眼,甚至都落了淚,道:「……太慘了!」

雖是最後的痕迹,也無法掩蓋的慘烈。

到處都是凍僵了的死兵,還有混合著雪在一塊的幹掉的暗紅的血,以及燃燒留下的黑,白,紅,黑,混合一處,形成一種古怪的場景,令人嘔吐的不適。像極了某種祭台,那種妖物,以及邪門的人士的那種殘餘,可怕至極!

有很多人已是焦黑炭狀,是硬生生的活燒死的。

戰爭,從來殘酷。

雖然謀士隨軍,從來不抱幻想,可是看到此情此景,哪一個不觸景傷懷,感悲同類相殘呢?!

袁軍軍士上下更是悲怒。也幸而是悲怒,而並非是恐懼,否則這軍心就毀了。

悲怒情緒是個好東西,但它也並不是個好東西。在於它極易被人引導和利用,然而也因憤怒反而失卻了更多理智的考量,一旦踩入陷阱之中去,恐怕不能脫身了。

普通軍士是想不到那麼多的,他們只想要報仇雪恥。

然而,袁尚與謀士們則想了更多,謀士們只是在作戰術上的商議,知道對方有埋伏,從這裏行軍,既要快,也要更小心才是了。

而袁尚則想到的是,如今之事,猶如高台,不上不下了。若不戰而逃,他將失人心,若是戰而敗逃,恐怕後果更嚴重。可是不戰也不行。

這就是身為人主的束縛。所以,只能勝,不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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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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