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計中計誰中埋伏

第750章 計中計誰中埋伏

蒯越卻將他扶起,道:「呂將軍忠心,我自知之,難道呂將軍以為,越是能賣城之人?!此事,來,我與呂將軍議之!」

呂介一驚,隨即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有點喜意,以及對蒯越的愧疚。

枉他剛剛還以為,蒯大人已經退讓了。原來是另有他意!

蒯越拉着他的手,到了桌案后坐下,附耳道:「此計明為示弱,暗為逞強也!越會明面上向龐統示弱,麻痹其大意,而今夜,呂將軍,可全力去援助蔡將軍,若能救而脫身,我軍便不再受制也。呂將軍,可願擔當重任。此計,恐怕是最後的計策了。若成,我軍可脫身也。若不成,越,只能降……否則,蔡將軍必死無疑!」因為現在的情勢,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

呂介抱拳激動的道:「介敢不以死相報!今夜,必死力而救出將軍!」

「快起,」蒯越握住他的拳頭,道:「將軍可托負之人,如今也只你我而已!若是今夜此事不成,恐怕再無有機會,只能任人宰割了……」說罷淚如雨下。

蒯越瘦了不少,是真的心急如焚給折磨的!

呂介也以淚洗面,他又何嘗不焦慮,道:「介能力有限,雖敢有死力,然而,那呂青卻甚為棘手,幾番遇之,都不能斬殺或退之,今晚,若是尋不到隙處,恐怕也未必能突破。介,有赴死而救將軍之心,只唯恐力有不逮,辜負了將軍與大人的指望。是介,能力不足,愧也……」

「那呂青的確很棘手。」蒯越道:「然而,白日我軍剛敗,我料他必會乘勝追擊,夜間必來襲營,龐統的兵陣必然減弱,便是好機會……」

呂介吃了一驚,道:「若被他襲了營,如何是好?!」

「我雖已做好了準備,然而此子甚強,越也未必能保證守得住全營,然而,既便是輸了老營,這也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蒯越道:「破釜沉舟,只在此一晚,若是敗了,前後軍皆輸,一切皆休……」

呂介心情沉重不已,道:「大人不要喪氣,介必竭力而為……」

蒯越苦笑一聲,道:「如若蔡將軍不在他們手上,機會有的是,自然可以撐著,然後尋找他們的後防,伺機突破都不難,就算不能清了他們的後防,守是能守得住的,可是,蔡將軍等不得!那龐統吃定了這一點,我們就是完全被動。」

這就是掐住了王牌的重要性。

龐統幾乎是掐住了荊州兵的咽喉,所以他慢吞吞的像貓在戲老鼠,不僅不急着下手,甚至還有戲弄的心思,準備玩死他們!

而現在蒯越唯一能夠利用的優勢,是賭,賭什麼?!

賭對方很貪!

蒯越以為呂布向來貪利輕義,而西涼兵馬就更是了,只要利用好了這一點,就算是龐統也不得不被軍中心意所影響,他才能爭取到更好的結果。

沒有軍隊願意玩這一手,可是當兵道不得勝,只能以此攻心。

這也算是分化之計!

然而,最重要的黃金時刻,可能就是今夜了。

蒯越突然緊緊的抓住了呂介的手,道:「只許勝,不許敗!」

呂介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願領軍令狀!」要麼和蔡將軍一起回,要麼死。這是一個戰將最重的承諾。

蒯越低聲道:「悄悄的走!」

呂介應了,當下卻是與蒯越吵了一架,假意掀帳離去,他陰著臉出去后,全營上下卻是噤若寒蟬。

呂介大踏步的走了。

營中上下將士才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道:「……恐怕蒯大人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用金銀器幣賄賂敵軍……」

說起來是很丟臉的一件事。因為,戰不勝,這是軍隊的恥辱。

他們也沒什麼說的,只是心裏很喪氣,一面是對自身的自責,一面則是擔憂,怕丟臉。此一役,要用這樣的方式迎回將軍,丟臉丟到天下九州去了。

輸了不可怕,輸了還要成為天下九州的黑歷史,這就可怕了!

荊州何曾丟過這樣的臉,諸將士上下都挺怨氣的,但這怨氣,也都不知道該怪誰。

心裏何曾不堵的慌。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用錢幣要求生的事情就傳的到處都是。

自然到了斥侯的耳中,斥侯就將消息帶回去了,然後徐州兵馬和西涼兵馬都知道了。

西涼兵馬十分興奮,見消息這樣回來,就知道此事是真的,他們就覺得彷彿金銀器物就在眼前,能帶回西涼家去了,這心裏的感覺,像是打了大勝仗,得了很多的財寶榮歸故鄉的得意。

徐州兵馬就冷靜自持的多,諸小將來問呂青,道:「西涼兵馬貪小利,恐怕會中計。那龐軍師未必能約束得住他們,晚上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營?!」

呂青道:「西涼諸將雖略有輕薄,終究是強者,不可輕視之!」

徐州兵士卻不這麼想,面上沒露出來,心裏卻覺得這西涼人,的確是有點貪小利了。

不是徐州兵將不愛財,人生在世,就沒有不愛財的。可是他們更看重長遠的利益,此時想着的也不可能是戰將所想的高瞻遠矚的什麼城池得失,而是,他們深深的知道,財物再多,也只是浮財,遠遠比不上功名,顯榮重要。

徐州能給他們的,是功名,功勞,是蔭及子孫的功績賞賜,職位的升遷,這種東西,不能完全的被財物而蒙蔽了眼睛。這就如同現代社會,很多考公的人的心理。一旦進入了有競升空間,能改換門庭,還能蔭及子孫,又體面又有功勞的事業單位,或是機關單位,哪一個不愛惜羽毛?哪一個又真正的短視,他們心裏有一桿秤,有些小利可以貪,因為小利貪了,也不影響自己的大的東西,但是像這種是非分明的東西就拎的很清了……各個時代不同,但是利益思考的方式,卻是大同小異,一脈相承的。

而徐州兵馬與西涼不同,也是因為呂嫻致力的革新,一整套的制席改下來,徐州兵馬對徐州的忠心,是無與倫比的,這是一個值得託付生死的地方,一個制度,他們願意為此犧牲,爭功。

而以前的呂布,是並不具備這樣的戰略眼光,那個時候的兵馬也都是打一仗換一個人,輕於叛離,是常事。

現在除了少數地方,比如袁,曹,呂,以及荊州,以及孫策那裏,其它地方的小勢力,多數如此,因為不穩定。

可是徐州現在卻是完全不同的。

而徐州兵馬與西涼兵馬之所以有如此的不同,也與經濟模式有關。

徐州就是靠近中原,又靠海,雖有商業經濟,然而,最根本的就是中原式的最傳統的小農經濟模式,也就是定居農業模式。但是西涼不同,因為地域原因,他們都是游牧經濟。

而定居模式,註定注重的是長遠的利益,未必不會受錢財的蠱惑,但因為是定居模式,鄉鄰之故,大多數都是注重名聲的,不可能為了一點眼前的錢財,而放棄自己立為根本為世的默契,比如犧牲名聲,或是犧牲長遠利益,只要錢財,不要名那種事。很少有人能做得出。

而西涼人,多少是受了此影響的,他們擺脫不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經濟模式對自己的影響。追求眼前之利,因為游牧民族的特徵就是這樣!

馬超也如是,雖是詩書之家,然而,思考模式也多少的受了這個東西影響。

這種影響是隱形的。看不見的。也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中原人不信四周的鄰居的原因也在於此,他們深以為,這些人可用,但是絕不能深信,因為他們不知道哪一天,就重利而背叛,輕於叛去了。

中原人一向對這類人很防備。

呂布也並非是中原人,他的毛病,其實在邊疆來說,真不算大,但是來了中原,還用這一套混,會死的很慘!

中原人常罵四夷之人,不知禮。不知禮,就是沒有綱常禮法。就是不按中原的那一套默認的規則。這是很大的事情。

如同就是不可調和的意識形態。

而這種意識形態,基本上就是地域和經濟形態,以及身處的背景決定的。

這種影響,就是一種說不清的擺脫不得的東西,它是隱形的,它也是顯形的,它是生而就得的,跟隨一個人的一生。一般而言,除了天資過人的人,能想清楚這一點的人,一般人,都很難擺脫出身所限。

而顯然,以前的呂布,以及馬超,雖都很強,強的過人的地步,但是基本上都是靠自己是不可能擺脫得掉這種思維模式的。

說的通俗點,這就是天花板。看不見的,隱形的天花板。

而呂布出身一般,再強,在史上也很快被滅。

馬超稍微血厚很多,這才免於死,但,也眾叛親離,最後身邊沒什麼人了。他是幸運的多的,得益的其實是祖上積的德。如若不是他馬氏祖上對漢室有恩,有功,劉備恐怕不止是冷藏他那麼簡單。

馬超說到底,悟性是比呂布強很多的,在史上,到了劉備手下的時候,他恐怕已經想的明白了,直到那時才真正的意識到了這種東西的存在。可是那時,已經晚了。

馬超這人,若單純論戰力,他的血真的特別厚,血厚程度,甚至在呂布之上的。

既使家世,力強如此,也依舊是蜇伏示弱,到最後就這麼碌碌後半生,不得不說,這心裏的鬱悶與後悔,可想而知了。

呂青帶着徐州兵馬,並不為所動,對諸小將道:「蒯越沒有約束手下,任謠言四起,他恐怕就是故意的,意在動搖我軍心也……」

徐州諸小將哧笑了一聲,道:「……此計,相當於給要戰的戰馬前擺上了豆子,試圖絆住我們的腳罷了。然而好馬,豈會因眼前之吃食,而影響了進程?!為了功勞,忍一時之飢,才是良馬,真正的好馬!」

話糙理不糙啊。

呂青便笑,道:「走!」

他帶着人悄悄的摸近了,然後去打探他們營中的動靜。

午後,天依舊陰沉沉的,帶着濃烈的濕氣,若非是南方人,換任何一個北方人來都未必能適應得了!

徐州兵也有很多北方來的兵馬,都是混雜着各處的人馬,但他們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裏濕潤的氣候,哪怕也覺得這濕不拉嘰的空氣,黏黏膩膩的十分不舒服,但是困難是可以克服的。

像這種時候,阿q精神就比較得要了。拚命的說服自己,其實南方氣候挺好,雖然冬天濕冷,夏天也熱的煩人,但是,也有很多好處啊。水多的地方,食物的種類多,吃的多,果子更多。在北方打仗,有時候沒水喝就得忍。

而在這裏,渴是渴不著的。當然有時候還得忍受水害!

多或少,這是一個選擇題。而不多不少,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有這樣天堂的地方?!

夜幕漸漸降臨了。

呂青道:「帶一小搓人進營去,只放火放炮,把他們的伏兵引出來,我再帶余兵殺過去,誰願領隊?!」

當下各小將皆爭道:「我等都願領兵去!」

呂青點了一人,笑道:「進去必要小心,切不可大意,必有埋伏!若遇此,不必交戰,只爭走可也,我隨後就至!」

「是!」那小將當下帶了百來人,手持盾,背着火油等物,悄悄的摸進敵營中去了。

營中燈火通明,他們進去就開始放火。

因為動靜不大,等火起來,伏兵一開始還不明白他們進來幹什麼,一見進來是放火的,是真急了,這時候不出來也得出來了!

當下舉着火把圍殺進來,然而蒯越卻是意識到不妙,見只這點人,就知道壞事了!

他本來是想等呂青進營以後,就從外圍包住而攻殺的。哪知道,呂青根本就沒有進來,只是用一小搓人進來點火試探!

果不其然,這邊伏兵一從四處冒出來,呂青這才帶着人殺進了營。

荊州兵萬料不到,投餌誘敵不成,反而被敵方的餌給誘了,一時大慌亂不已,慌亂之中就易出錯,很多荊州兵竟自個的掉入了早布好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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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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