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劉表病危玄德疑

第618章 劉表病危玄德疑

司馬懿道:「諸位不必以女公子之師而憂,只等捷訊來吧。」

「是。」眾人皆應了,難免也要說上兩句好聽的話,道:「有軍師之才輔佐主公與女公子,明君賢士,定能鑄就基業是也!」

「徐州賢士多也,有賈大人與陳相賢輩,又有諸位賢臣,懿不過是中舐之流,是女公子高看,諸位抬舉,才有今日,怎麼敢虛受如此讚許,」司馬懿道:「才多有,然,也當協力一心,袁紹謀士雖多,卻心不一,當以此為戒慎是也!」

諸人更是心服口服,道:「是。」

眾人議完事便散了。唯獨司馬懿拿着呂嫻的信,沉默良久,是逐字逐句,逐段的細細琢磨了一通,也是一字未提深意,然而,只有司馬懿知道,這就是她的回復。

司馬懿苦笑一聲,喃喃道:「天生其人,懿所苦也。」

他的心思,便是曹操那樣的人,便是心中有疑慮,也只是疑慮而已。而所謂疑慮,就是指,可信任,也猜忌之間。但是如曹操這類梟雄者,他不是只對他一個人疑慮,而是對所有人都是如此。那麼,司馬懿縱然受猜忌,那也不是獨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在她的面前,他彷彿是透明的一樣。

她對自己,並非疑慮,而是說不清的一種感覺。

很奇怪。

但是司馬懿就是覺得,他的心思,彷彿在她面前一切掩藏掩飾都是徒勞。這讓他覺得自己可笑的同時,也在深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傻兮兮的,這個女公子,本身就是一個說不清的一個人,看着比較佛系淡定,然而,可是她卻比曹操更讓他覺得猜疑。

是的,猜疑!

司馬懿看着信,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精神分裂了。

一方面,不信有這樣的怪才,另一方面,就是忍不住的這樣想。不能遏止。

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嗎?!

能夠讀人心,或是出於先知?!

是的,先知。

他對呂嫻,也算不上恐懼,可是,就是說不清楚。這種無奈,有點令人沮喪。就是無論他出什麼招,她都能看得清,並且隱形之中立即拆解,不費吹灰之力。彷彿根本不以他為忌。

這一種出神入化的功夫,讓他特別的無奈。

當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琢磨了個遍,這才將信收起來了。

目前,還是以不動應萬變的好!

主要還是心裏沒底啊。

正說着,幕賓又轉進來了,道:「軍師,主公回營矣。」

司馬懿道:「有女公子轉交之信來與主公,速送去與主公見閱。」

幕賓應下,接了信,令人去轉交。自己卻未走,只是笑道:「女公子與主公之間,可謂知己知交是者也,父女一心,也叫吾等安心,若如袁紹父子之間如此,只恐吾等也不知唯何命是聽。」

司馬懿笑了一下,知道他是另有話要說,便請他獨坐下,道:「若有話不妨直言。」

「只是對於女公子深入敵境一事,心中探不著底,特來請教軍師,」幕賓道:「雖知女公子向來有謀,善決斷,然而,兵場如殺場,倘有萬一,又如何敢賭?!女公子憑藉的又是什麼呢?!必能贏曹操?!」

原來是擔心呂嫻死在前線,司馬懿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心思與呂嫻的交鋒被外人所察覺。還好,這只是頂級謀士之間才能理解的東西。

因此,司馬懿也就笑道:「汝以為女公子是何人?!」

「正因知之,才更憂慮,」幕賓嘆道:「軍師,主公性情,若無軍師,只恐更難以約束。更因如此,徐州才不能失去女公子,主公更不能失去女公子啊!」

司馬懿道:「汝可知,為何險地,她去闖,而將大後方交由虎威軍?!」

「自信?!」幕賓道。

「主公的性情,這些時日,想必汝等心中也有數矣,」司馬懿道:「若主公去的是前線,便是有吾等在,依主公的性情,也很容易中別人的計,他性情又暴躁,便是我等相勸,也未必肯聽,而我雖可保,卻終究可能於亂中出錯,變中出錯……」

「所以,她去了。」司馬懿道:「你可以理解為是為了保存實力,保護主公,保住虎威軍和徐州。然而,這等氣魄之下,何嘗不是要問天下九州的氣魄?!」

幕賓聽了若有所思。

「三方會戰,變化多機,而她足以應付,雖有險,卻終究有謀,也有實力。」司馬懿道:「她曾說過,三方是最穩定的局勢。但同樣的,它也是最變化多端的局勢。也就是危機二字中的機。難得的機遇。」

「而在這三方局中,她要奪得真正的主動權,真正的得到問鼎北國的機遇。」司馬懿道。

也就是說,呂嫻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這其中耗到北國的機遇了。

幕賓聽的心中砰砰直跳,他雖不算頂級謀臣,但也絕非常人,聽明白了,道:「女公子要入境北方,是整個北方!」

司馬懿點了點頭,笑了一下,道:「她已入官渡,汝以為,她是如何進去的?!曹仁駐雄兵二十萬在那,卻依舊放了她進關,只代表兩件事情,曹操需要她,不會與她為敵,至少暫時是,二便是,曹仁心知其實力過人,不好難為。」

「曹呂之戰時,曹仁敗,虎豹騎精英營幾乎不剩,曹仁怎能不心有餘悸?」幕賓道:「然,以曹軍之志,必想再戰洗刷恥辱。」

「雖有其志,只是,觀女公子之師如此強大,心中怎麼會沒有更多的猶豫與疑慮,」司馬懿道:「她訓練的兵馬,汝等也是知曉的。絲毫不弱於虎威軍。甚至更有內在的鋒利奪目。別說曹仁見之心有怯然,吾軍也如是!」

幕賓點點頭。

「看人,在於聽其言,觀其行,」司馬懿道:「曹仁與她會師於官渡,必有宴相見,若見她之氣魄,恐怕心裏也有數,只會一一報於曹操,暗暗準備。」

「女公子亮的何止是大軍,更是她的毫不掩飾的昭昭之心。」幕賓道:「我明白了。是要告訴曹操,要共分北方之意?!」

司馬懿笑了一下,沒再多言。

與其說是商議,不如說是默契,雄主之間的默契,就是先共同幹掉袁紹,瓜分掉這一切,分好果實。

至於後面決戰,那就那時候再說。

這同樣是隱諱而昭然的。她就是在告訴曹操,倘若你非不按常理出牌,要攻擊我。恕我也就不遵舊盟,可能會做出更不可思議的舉動來。

孤軍深入,當然是孤軍深入,可是深入的是誰的腹地,曹操心裏會不忌憚嗎?!

這的確是險境,但同樣是機遇。

甚至可以說,這也是曹操的機遇與險境。若能順利,倒是能打出引君入瓮的局來,然而若是不能呢?!這就成了引狼入室。而誰是那隻狼,是呂嫻!可能會把曹操的腹地的五臟六腑都給打碎了攪成一團。

「原來如此!」幕賓是真正的想明白了,道:「怪道女公子行事與以往不同,此入官渡,並不低調,反而一改舊事,而甚此高調,原來是為此故。」

司馬懿道:「已入北國,亮劍之時也!旁人也許未知,曹操必然懂。此時曹操的抉擇是勿庸置疑的!」

幕賓一改憂慮,笑了,道:「女公子與軍師之默契,真是常吾等可及也!」

一時嘆服不已。

司馬懿笑了一下。與她哪裏有什麼默契?!

不過是高手之間,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

相信很快,她就有好消息傳來了吧?!偷襲袁尚,開局之戰。而三方的局勢,她就會變為主導者!

為了北境,她籌謀多久?!這一天,終是真正的等到了。

北國之戰火,初燃,將至焚燒前的熱場。

荊州的局勢也在發生著激烈的變化。

且說蔡瑁帶着人進了州牧府上,見到劉備與關羽二人,道:「姐夫多病憂愁過甚,劉使君何不多留府上幾日,若能開導姐夫,也許這病也就慢慢好了。不若雲長且隨我來,我欲宴請雲長前去赴宴,切蹉一番武藝如何,還請萬勿推辭!」

「這……」關羽看了一眼蔡瑁,也看不出他到底安了什麼心思,只是確實是不想去,一時之間倒沒想出合適的推辭來。

蔡瑁道:「雲長與劉使君形影不離,自是好事,只是在我姐夫府上,萬不至有何閃失,不然這整個荊州都不是安全之所也。」

關羽一想也是,雖如此作想,只是還是想推辭,想了想,道:「德珪盛意本不應推辭,只是州牧病重,羽心憂吾兄長憂思過重也,當此之時,怎敢棄兄長之憂,而獨自赴宴矣?!」

蔡瑁身後謀士道:「倒也不算是宴,而是切蹉也,素聞雲長武藝高強,我荊州諸將皆有想一試身手者也多,不若趁此機會一較高下,如何?!」

關羽面色為難。

蔡瑁道:「姐夫病重,恐孫策捲土重來。若再起戰,無有應對,非人臣與親族所為也。因此姐夫雖至此,瑁不能不備也,更不能只顧憂心而不顧大勢也。」

蔡瑁激他道:「莫非雲長不信瑁!?」

關羽忙道:「非也!德珪亦是忠臣義士,怎敢如此言重,只是……」

他為難的看向劉備,半點都不想離開劉備。

劉備聽了卻道:「備在景升兄府上,無有憂也,二弟不必寸步不離,德珪既如此盛意,不若先且前去,想我們兄弟三人,與荊州也是同生共死之人,若荊州有危,怎麼能不顧?!」

「兄長,」關羽心裏憂慮的很,可是都請到面前來了,又說了這麼多,再不去,的確是要翻臉了。

關羽權衡了一下,到底是翻臉,撕破臉馬上起衝突好,還是分開了更危險?!

倘不給蔡瑁臉面,真翻起面來,他與兄弟也定出不得荊州去,與其如此,不若且應他盛意便是,看他有什麼奈何?!

關羽也尋思了一下,劉表雖病重,但不至到病危馬上就會死的地步。這州牧府威嚴尚在。這蔡瑁就算權勢滔天,也不至於立即就打入府內圍殺劉備的地步,如果真如此,才是真的喪心病狂了。

萬不至於到這份上。如果真敢這樣,這荊州城也就全不安全了。

他憂心的看了一眼劉備,道:「兄長且在州牧府上待我,我去去便來!」

這話就是暗示了,叫劉備切勿離開州牧府,最好是不要離開劉表身邊!

劉備自是聽明白了,道:「二弟且放心!」

「請!」蔡瑁與劉備道別,笑道:「雲長,來。荊州諸將士,已等之久矣!」

關羽拎了兵器,道:「請!」

一時二人去了。

府內又安靜下來。

劉備去尋蒯良,卻不見蒯良的蹤影,他心中有點犯嘀咕,靠近了劉表的內室,良久,見醫者出來,忙迎上前去道:「不知州牧如何?!還請杏手告知!」

醫者道:「汝是何人?!」

「吾是襄陽劉備,」劉備道。

「原來是劉使君,」醫者慌忙謁見,劉備忙還禮。

醫者見劉備問劉表之事,卻不好說出劉表的病情,只能隱諱的道:「……草有榮枯,人也如此,年紀到了,難免有不舒服之時,亦是常事也……」

劉備一聽,心中便是咯噔一聲,此話何意!?

若劉表真是病重,醫者豈會如此說?!

劉備是什麼人!?他若只是普通人,也許憑這一句,也辯解不出,這裏面的深意。

然而,眼見着是病重了,叫醫者了,結果搶救一番,醫者出來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不等於是說,是說……

劉備面色不變,只道:「煩請醫者定要調理診治劉州牧,事關荊州生死存亡也……」

「自當如此……」醫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頻以眼神示他,卻不敢久留,拎着醫箱離開了。

劉備心急如焚,只恐事有蹊蹺,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引走二弟,他還未如此疑心。若倘若這一點再聯繫上劉表默認蔡瑁所為,那今天……他還能活着從荊州離開嗎?!

是什麼,叫劉表如此?!劉備簡直不敢相信!

軍師所言不錯,荊州終究是是非之地,只要有蔡瑁,他想要在此立足,根本不可能……而現在,連劉表也改了初衷,過河拆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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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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