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馬騰心思投機巧

第613章 馬騰心思投機巧

張綉奔逃回許都請罪,張綉敗績,給與曹操的壓力是巨大的。雖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然而問題就在這裏。若殺之,往後必叛者眾,若是不罰,又不能服眾。所以曹操該如何罰張綉是個問題。

曹操看着眾文臣武將不服而上來的摺子請殺張綉,頭疼欲裂。

冬日本就極冷,風一吹,他的頭風就又犯了,再加上室內溫暖,卻又悶熱不能透氣,那頭就嗡嗡的響!

郭嘉知道他頭疼,便道:「張綉之敗在於不聽主公之令!按律當斬,然,張綉前番來奔,到底有功,功過相抵,不若罰俸降級為軍吏,閉門思過,以思辜負天恩。如此,便也能服眾也!」

張繡的問題就在於此,他雖降了曹操,卻不肯聽曹操的軍令,擅自偷襲,以敗全軍覆沒,彷彿沒主的胡亂攀咬的狼一樣,完全沒個體統,曹操若不殺他,怎麼服眾?!以後誰都可以不聽曹操的調令了。

這是這件事情後面的後患。

而郭嘉卻深知他心,提出來的,無異於殺。殺之斬首,唯一死而已。

而郭嘉所說,卻有兩點,一,降級為軍吏,這幾乎與庶民也沒什麼差別了,二,閉門思過,其實就是變相軟禁。

放了,怕他叛,屢過不改,殺又不能殺,唯有如此,才能服眾,又能除後患,不叫他出來為患。

如此,也可謂毒計也。

這是要斷送張繡的前程了。以後,還有沒有再用他的機會,誰也不知道。

一個不能再有機會上戰馬的將軍,還能被稱為將軍嗎?!一個離了戰場的將軍,人們也會很快忘了他。

就算是當年的廉頗,再老當益壯,人們也不需要他了。

所以郭嘉所提,正好了了曹操心中的大患。

曹操嘆道:「唯奉孝知我心也。便依此辦!張綉何在?!」

底下有戰將道:「差愧請死,跪於外請罪也。」

「他還有愧?有何臉面再請罪?!」曹操怒道:「非梟首不能免其罪!看他當初有功來奔之事上,且免其死,塹寄居頭顱,待閉門思過後若有復用,那時再說功過,若再有如此不聽軍令時,定殺之!」

底下戰將與文臣心服曹操,便道:「遵主公之意,主公英明!」

「且去申令以罰,」曹操道。

已有軍士親兵聽了過去領了張綉關回家去了。自將了五十軍士把他府上圍了起來。

張綉沒見到曹操,被關到府上的時候,知道已免一死,鬆了一口氣。

但看着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府上,這心中便是一沉。

說是被罰,其實就是軟禁,軟禁到死,也並不稀奇。

他心中苦悶,又丟了軍士,一時之間,只能飲酒消愁。自己帶回的五百餘軍士也被曹軍帶走,也就是說,他就是孤身一將,無兵之將,好生苦也。

其妻看他如此愁悶,也是心中憂鬱,這一日見他半清醒半醉之間,便勸了幾句,又道:「便是看在未亡人的面上,也該振作當是。張家只依靠將軍,若將軍如此消沉,張府上下,還有什麼指望?!」說罷落淚。

未亡人?!

張綉一凜,乍然憶起來寡嫂鄒氏,一時眼珠子都轉了起來。

張綉道:「嫂嫂可好?!」

「孀居而已,怎麼算好,怎麼算不好?!」其妻低聲道:「將軍須得振作,不可消沉,人一消沉,精神與身體都廢馳,假以時日,又如何能再上馬帶軍?!」

張綉道:「自然是要振作。昔我來投曹操,可不是為了被軟居於府的。」

其妻見他說話還沒有到顛三倒四的地步,心裏鬆了一口氣,人,只要清醒就好。

其妻收拾了酒瓮與食物,出去了。

張繡起了身,徑往後院其妻處,果見其妻與寡嫂鄒氏在低頭做針線,鄒氏雖早非二八之年,然,卻生的白皙豐潤,秀色動人,這些年來,張綉一直想將寡嫂尋一個部將再嫁,或是嫁與盟友可以聯姻以作助力。現在……

這個時代,還沒有像後世那麼不準再嫁那種苛刻的程度,所以寡婦再嫁,真是稀疏平常之事。

所以張綉也不是突然起念,而是,正好提到其寡嫂,這心裏的念頭便止也止不住。

若是人得意之時,是不會打這個主意的,然而在低谷之時,張綉就難免也有點動心。

倘若此時將寡嫂獻於曹操,難免有獻媚之嫌。況且現在他剛敗,若獻美,反而適得其反,曹操惱羞成怒,殺了他寡嫂,豈不是落得兩空又丟人?!因為這個時候,曹操正愁著大戰之時了,他雖好美,但並不是因美而會誤大事的人。此時憂時,可不是良機。

須得等時機,等到曹操大勝之時,再獻上美婦,那時,他得復用之時,指日可待。只有趁這個時機,大勝之後,錦上添花,才能讓曹操高興,投其所好,也應選在此時方好。

若非如此,他張綉恐怕再無復用之時了。

張綉一起這個念頭,便止也止不住。說到底,還是心裏姦猾。而美人計,有時候用,恰恰是最好的方法,昔日用一美而謀董卓與呂布,色令智昏一死,而一敗走國都。

美人計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用的,一定要在其志得意滿時,才會有效果。

真正的憂患之時,哪裏會有心情多看美人一眼?!

張綉想清楚了這一點,這心裏也就不愁了。

鄒氏長的甚美,這般美人,足以令他復用。如此,能興張府,也算他兄長張濟之功了。

張綉自此便蜇伏下來。

而曹操此時也顧不上再煩心張綉之事,只是張綉一敗,影響的確不良。讓許都上上下下的更加的蠢蠢欲動,讓曹操煩不勝煩。

人在憂患時,再添一憂,曹操的心情又如何能好得起來?!

見曹操煩心,又不能真殺人震懾,只能盯着以外,沒別的方法。郭嘉道:「唯今之局勢,唯勝而定住許都局勢,然而,越是此時,越不能急躁,急躁則敗多。主公,越是此時,越要穩住局面。主公無患,許都自然無憂也。」

曹操明白,這個時候,任何事都可以亂,但他絕不能亂。

一旦他有怯煩,露出一絲慌亂來,眼前的這局面都將不復存在。

曹操不愧是雄主,到底是震了下來。

眾文臣武將見曹操心中篤定,沒事人似的,根本無患的樣子,心裏也就都踏實下來。

當然,整個許都因為張綉被軟禁一事,內里的籌謀也並不少,反而越演越烈了。這些曹操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隱而不發,或者說,現在不是明著發的時機。

都說雷霆之怒,而雷霆發的不是時機,也只是空雷炸響,久而久之的,也就失去威懾了。所以,他需要勝利與功業,才能做到這一點。而恰又新敗,越是這種時機,越是需要隱忍的。

呂布屯兵在兗州之後,馬騰就一直在盯着他的動靜呢,本來離的就不怎麼遠,又一直盯着動靜,張綉新敗的消息很快就遞到了他手上。

馬騰是來來回回的徘徊啊。

坐也坐不住,就沉吟著來回的走。

謀士們都看着他,從這看到那,從那看到這。馬騰不說話,他們也不好主動提起來,只能等馬騰先做決定。

馬騰來回差不多了,這才坐了下來,篤定道:「發信與呂布,與之盟,且不提求援之事。以免他輕我……」到時臣服於呂布,可就不是好玩的。姿態放低,很容易被要脅,被當成小弟一樣保護,保護過後呢,還不是當小弟一樣使喚上了。

這對馬騰來說,可不是啥好事。

平等互助的關係,盟友關係,正是馬騰需求的。

謀士們皆應了,也是鬆了一口氣。

待信發出,馬騰道:「現下且等呂布回信如何說再說。」

謀士們這才笑着道:「這不聲不響的,就殲滅了張綉主力,狠挫一番曹操,呂布終究還是原先的呂布。」

馬騰笑了一下,曹操倒霉,他心裏就高興,只是也不怎麼想誇呂布,便道:「孟起至今不回,還滯留在漢中做什麼呢?!我這兒事甚急,他倒不急,被那呂嫻小兒擺佈的團團轉,真是丟盡我馬氏的臉面。」

「本就是少年兒郎,意氣相投,也是常有之事。」謀士們笑道:「所幸便是有韓遂急攻,主公也稍能應付。信若發出,呂布必有所應對,若能解圍,倒不必急喚孟起回也。」

「吾這超兒,行事向來不羈,也不指望他能擔起重責來,終究是年少氣盛。」馬騰眼睛轉了一下,道:「汝等以為,呂布果真願立那呂嫻為嗣?!」

謀士們面面相覷,道:「呂布命中恐無子,呂嫻年少英雄,如今除呂布外,屬她把控徐州內外上下,號令群雄,甚至能與曹操平起平坐,大權握在掌心於此,只恐呂布不立,她亦能自立為雄,既是如此,只要呂布不是昏了頭,便不會再改嗣子而引內亂。所以,吾等以為,不破不立,只恐徐州盡歸於呂嫻之手也……」

另一個謀士道:「主公可是有何想法?!」

馬騰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吾以為,超兒與她,倒是良配?!」

這……

眾謀士都呆了。

既若為嗣,這呂嫻與呂布的徐州豈是那麼好啃的,想用姻親連骨帶皮的啃下來,恐怕以馬騰與馬超父子做不到,反倒被人給吃盡了。

馬騰見他們面有難色,便道:「諸位不妨直言。」

謀士們當然也不會直話說的太難聽,便委婉的道:「主公若有此心,最好還是等見過呂嫻再說,雖說兒女姻親是父母之命,然而此姻親卻並非尋常姻親,一則,若貿然提起,只恐激怒呂布,他必大怒反倒攻我西涼,二則,聽聞此女……甚有主見,能與曹操齊平之人,心胸恐在九州之上,此等人,只恐孟起未必能降服,若不能降服,反而讓天下人笑話主公賠了一子,甚至連西涼也……」

馬騰一聽,臉色也變了。

也是啊,人不可貌相,不能因為她是個女子就小看她,結果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把兒子連地盤全賠進去了。這可真是笑話了!

這個呂嫻連呂布都能管得住,的確不能小看。

一想到孟起到現在也不回,那性情,也就比呂布稍微好一點點,心裏便是一悶。

他父子難道要被小兒所欺?!

馬騰思忖了一下,便道:「如此也好,那便待見到此女再說後續之事。此事,汝等也可留意,屆時商議是否可行!」

「是。」眾人都應了。

馬騰道:「再去信與孟起,速喚回!」

眾謀士忍笑應了。這都去了多少信了?馬超還不是當耳旁風,跟沒聽見似的。反正老父親與兄弟們是扛得住韓遂,所以他是半點不急着回來。

關鍵是馬騰的臉掛不住。自己兒子被徐州使喚的跟什麼似的,偏要去湊熱鬧。

到陣前的時候,都被韓遂給取笑了,說他是賣兒求榮,巴不得要巴結呂布。罵的可難聽了!

雖說馬騰也有這個心思吧,但絕不是要做呂布的屬臣這一種的,他是想用兒子把呂氏所有一把撈過來吃掉啊。

但是一想到馬超這性情,也挺令人着急的。

馬超見到馬騰的信,直接都不回了,他正興沖的沖往襄陽趕呢,就想堵關張劉三兄弟一戰而說。

馬騰的信很快就到了司馬懿手中,司馬懿遍與之與眾文臣看遍,笑道:「信中未提求援之一字,但是援字卻遍佈信間。諸位以為如何?!」

眾文臣皆笑道:「只恐馬騰父子到底吃力於韓遂之患。他既拉不下臉面,自可去援兵相助。」

「馬騰是個精的,一見徐州鼎立一方,便不降於曹操,再見主公敗退張綉,立來信示好,」幕賓笑道:「雖說友好,然而,若要降服馬騰父子,恐怕非一朝一夕可為。今日勝,他友好來,明日我軍敗退,他又走,雖可與盟,到底不可指望倚重。」

司馬懿笑而不語。

馬騰可是個賊精,要他降服?!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現如今,還不知怎麼盤算著吞掉呂布的勢力範圍呢。

------題外話------

1.為劇情需要,鄒夫人的事放到這裏了,美人計重出江湖,為了增加可讀性。張綉這是黔驢技窮了。不要考證。畢竟我這到底不是史書,只是小說。

2.有說鄒氏是張綉嫂,也有說是嬸的,我取嫂這一說。

3.不是非得寫女主姻親一事,而是像美人計,以及聯盟聯姻這種事非常常見,背後其實都是謀略,所以女主的姻親一提再提,是不可避免的。這是身份地位所決定的。畢竟能過姻親連皮帶骨啃掉的事也挺多的。在史上並不少見。西方也不少見,如爛尾的權力的遊戲的一段劇情,其實就是參考了西方的一段歷史,血色婚禮。大家有興趣的可以看看。

不過我以為西方的小謀小略的,其實,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三國呂布之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三國呂布之女
上一章下一章

第613章 馬騰心思投機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