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蔡瑁設伏圖蛟龍

第503章 蔡瑁設伏圖蛟龍

賈詡笑道:「自不能如押解囚犯一般的送去,只是,徐州需要一個不能送出你的理由,如今如夫人已生,這件事,雖可拒絕,然好說不好聽。而此時元化若在廣陵,正好要解救病危的元龍,自然有了現成的說辭!」

華佗默然。他並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有些桀驁罷了。

病危的元龍?!呵呵,那陳登離死還早著呢,在他手上且死不了!

不過是當借口罷了,說起來的時候,是個說辭。

華佗想了想,雖然不高興,卻還是道:「也好。」就當是回報呂布了。

總不能叫呂佈陣營的人難為。保是肯定得保他的,當初賺他來,呂嫻費了多少心。哪裏會輕易送出去。只是假如曹操沒有尋到張仲景,又來討要華佗,又不能直接拒絕,找的借口又不那麼好的話,不是叫天下人看輕嗎?!也弄的挺難看的。畢竟面上,呂曹還是盟友關係,而醫者,與巫不分家,在這個時代是上不了枱面的人罷了,連這個也不舍,天下人可不會說好聽話。

「也罷了。」華佗道:「只是醫學院怎麼辦?!」

「游醫之妙,在於接觸病症,元化帶些學生前去,沿路探尋些雜症,不比醫書上的更有張馳,也好指點學生。」賈詡道。

這是盤算好了,才來找他的啊。

華佗道:「行吧。」

賈詡拱手道:「多謝元化。這一路,吾定派出護軍隨從。」

「哦。」華佗也不在意,反正出門是很麻煩,帶着學生們更麻煩。左不過是都在徐州境內,算了!

就當去採風!

反正他得把書帶着,雖然帶學生真的很麻煩,但總得去啊。

「另外,郝萌將軍也會直接送去廣陵,在那休養,拜託元化親自照看了,他是有功之臣,遭此大難,務必保得一命。」賈詡道。

治病人嘛,治一個也是治,治兩個也是治,華佗點頭應了。

賈詡這才放鬆回來,此時也不知張綉在哪兒呢,時勢已改,這人可千萬別沒事去惹呂布啊。若是沒惹事,也許還能保存實力,現在有司馬懿在,若是被他逮著機會,堵住了張綉,不把他給廢了,都不叫司馬懿的能力!

這箇舊主待他極好,賈詡背他前來徐州,其實心裏也是稍微有些記掛的。

賈詡的記掛與徐庶的還不相同,賈詡受過張繡的賞識,以及恩情,還有很多的愧疚,他不希望張綉兵敗而死,他只希望這個人能消停些,不要再折騰,好好的依附於一個強主,保存下來就好,可是,他也知道以張繡的性情,只恐很難!

他這個人,不會輕易停下腳步的!真是無奈。

可是,他除了祈禱以外,已經不能多做什麼了,叫張綉臣服呂布,他也得肯才行。

徐庶不同,雖欣賞過劉備,然而,真正敵對的時候,他是能下得了手的。若賈詡要對張綉下死手,他下不了死手。

司馬徽得了陳宮的信,自然明白。

劉琦也的確來尋他,十分苦悶,道:「老師,蒯良與我一封信……」

司馬徽接過看了,道:「諸葛這下手未免太快了些。這封信在劉備手中,以後若有意外,他若要以汝父之名喚回你,你的確不好拒絕。」

悶就悶在這裏。

子不言父過,可是劉琦心裏是怨的,做了劉表的長子,虛擔了這名,一點好處沒有,偏偏還要擔這樣的事,他日他這身份,還要被人利用嗎?!

司馬徽道:「景升兄既可與劉備信,為何不能再留一封信與汝?!蒯良惦記着你,想為荊州留一條後路,想要保你一命,想要保景升兄一脈,他必助你。」

保留一脈?!

劉琦道:「老師,蒯良先生莫非不看好荊州的情勢?!」

司馬徽道:「兵家必爭之地,除非有朝一日天下承平,否則荊州一日不會太平。劉琦,你若回去,而無依靠,只會如同漢室獻帝,不過是被人操縱之木偶。誰又能將汝放在心上?!蒯良心裏怕是也清楚,你在徐州反而相對安全,這是提醒你,以後背靠着徐州,切莫信任任何人之意了。」

「原來意在此。蒯良先生信中不好言明而已。」劉琦道:「他怕我回去,也希望我回去,但不希望我被劉備手上的信喚回去。」

「不錯。」司馬徽道:「諸葛已至劉備身邊,他本是漢姓之人,必要成事矣,劉備是噬主之人,喚汝回去,面上奉你為主,實則……還不如徐州謀划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劉琦,有時候,真小人,比偽君子更好相處。」

劉琦心中一下子就輕鬆了,道:「吾明白,這便與蒯良先生寫信。他必叫父親做好安排。」

「是矣,景升兄總歸是汝父,他的確有虧於你,然而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擔心你和荊州。」司馬徽道:「劉備要成業,荊州只是備選之一,若得之不能,他會犧牲任何人,這是他,與徐州最大的差別。劉琦,今呂嫻能為司馬氏千里奔赴北方,而冒險,他日為荊州,為汝,也可拼盡全力。這才是領袖的魅力。若非如此,她一個小小女子,何以能引來如此多的大才輔佐,甘心為附依?!這就是區別。擔當,很重要,而劉備,實力暫不濟,眼下他擔當極難,只能取捨,取捨雖無錯,然而,終究略遜一籌……」

司馬徽嘆道:「有時候不做,比做更壞……」

不做比做更壞!?

是說將來有一日荊州若不保,劉備自保而不顧他與荊州之意?!

劉琦拱手,紅着眼睛道:「老師,弟子明白了!」

「蒯良先生忠義人也!」司馬徽道:「荊州……」怕是要成為修羅場了。

戰爭縱然殘酷,也只是殘酷在表面上的,可是內鬥與爭雄,有時候兇狠毒辣的叫人陷在其中,既下不了狠手,自損三分而收拾局面,又無可奈何不敢勇敢揮刀而斬亂麻。

劉琦明白,為免隱患,他立即回去寫信給蒯良。如今也只能用隱語,不能直白的寫在信中。

然而蒯良必然明白,一定會安排好,力爭一個對劉琦有利的局面,哪怕爭取不到,至少,不會讓他被劉備所用!

而此時的荊州,劉備已是向劉表自請去守襄陽,以防備荊州以北也。

蔡瑁似笑非笑的嘆道:「看來玄德意在壽春也。」

劉備笑道:「壽春有人守,淮南一帶更有張遼守境,備豈敢與虎狼爭土?!」

蔡瑁笑道:「玄德英雄也,豈懼虎狼?虎狼雖可一時之威,天下人懼之,只恐在玄德心中,此人也不足為懼吧,可得一機遇而除之。」

「德珪如此謬讚,叫備如何分辨才好?!」劉備忙道:「若是襄陽不必備守,備自請去也,回廣陵去。」

蔡瑁諷笑一聲,廣陵都被呂布得了,還能叫他吐出來?!現在提這個,無非是叫劉表內疚。

劉表一聽,果然道:「廣陵已被人所奪,倒為表所累也,如今兵困馬乏,不若玄德且在襄陽駐守,以策荊州萬全,將來,待緩過來,表定助賢弟奪回廣陵。必不叫賢弟有所損失!」

「如此甚好!」劉備這才鬆了一口氣,忙不失禮道:「多謝景升兄。」

「自家兄弟,不必言謝,要謝,也是表謝賢弟才是,此次退江東之兵,賢弟之功甚大。荊州上下皆感激不盡。」劉表道:「以後還需各儘力,荊州賴賢弟勞功也。」

「兄長託付,備自當從命!」劉備道。

蔡瑁掃了一眼一直只淡笑不語的諸葛亮,心中哼笑一聲,冷笑:裝神弄鬼。

一時又備酒宴喝酒,席上皆推杯換盞。

蔡瑁帶着荊州本地諸將來敬劉備的酒,道:「不知玄德在去襄陽前可否與我等聚而一飲,明日瑁備席宴請玄德與諸位,大家一起慶功如何?!」

「德珪既請,備焉敢不從,定會去。」劉備忙道。

蔡瑁笑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明日恭候玄德!」

劉備忙將酒也飲盡了。

蔡瑁出了席,對左右冷笑道:「明日要他狗頭!去準備,切誤泄密!」

左右摩拳擦掌的去了,大家都是荊州世代將領,哪個又服劉備?!眼看他就要在荊州紮根,哪個又能不防備,又能容得下?!這本是世之常情。

劉備也喝了出來,正欲上馬回去,諸葛笑道:「主公何不再進去向劉景升辭行?!」

「現在?」劉備愕然。

諸葛亮笑意吟吟道:「只恐今晚不走,明日便脫不得身也!」

關羽張飛聽的臉色都青了,道:「莫非蔡瑁設宴有詐也?!」

劉備慌的不成,忙下了馬,道:「備這便進去請辭!」

劉備忙又重新進去了,張飛不放心跟進去了。

諸葛亮對關羽道:「雲長先去清點兵馬,不要驚動人,半夜三更便悄無聲息離開可也!」

關羽也知此事重大,一抱拳,匆匆上馬先出城去了。

劉備進來,劉表料到了,道:「賢弟可是要急行去守襄陽也?!」

「是,兄長,只恐襄陽外有兵來,備甚不安心,因此便要早些去也,」劉備道。

劉表笑道:「有賢弟駐北,荊州北邊無患也,表便不送賢弟了,賢弟此去只安心。」

「多謝兄長。」劉備抱拳,這才告退出去了。帶着諸葛亮和張飛匆匆回去收拾行裝了。

蒯良從壁后出來,劉表嘆了一聲,道:「山雨欲來,表只能眼不見為凈矣。」

蒯良哪不知道這眼皮子底下的事,只是他蒼老無力,已經無心力去管了。只能給劉備一條生路,其它的自求多福吧。

不然劉備出事,劉表這個過河拆橋的名聲是真的落下了,難免叫天下人不齒。

「只恐主公雖有心放過,他們卻不肯輕易罷休啊。」蒯良道。

那蔡瑁豈會輕易的放過劉備?!

劉表沒吭聲,甚是苦惱。蒯良微不可查的嘆了一聲。那劉備身邊有那諸葛,也不是善茬。

半夜三更,劉備就清點了大軍急行走了。

第二天早上,蔡瑁才知道。按理說這麼大的動靜,早該有人報給他才對,可見是被劉表捺下了。

對姐夫這種行為,蔡瑁也不能去質問他,因此只惱道:「早知昨日便埋伏他,竟走脫了蛟龍!」深以為錯失了單獨宴上獨殺他的機會而遺憾。

左右道:「劉備兵雖多,在城外雖不易埋伏,有後患,然而他如此多兵,若無糧草,在襄陽,又如何久守?!」

蔡瑁輕笑一聲,道:「這吾都差點忘了!姐夫便是要撥他糧草,吾自扣下便是,兵無糧,馬無草,看他如何守襄陽!不急,我自緩緩圖之!」

言罷也不急着去追。

畢竟劉備不是孤身一人,若是單槍匹馬,肯定要出城去追殺的。

只是現在劉備足有二三萬人馬,在這個時候撞上去,只恐無所得,還會吃虧!

因此,劉備帶着大軍安然的往襄陽去了。

他感激的道:「若無軍師,吾兄弟三人皆萬事休!」

「使君是貴人,自有貴人相助,便是無我,也會安然無恙。」諸葛亮笑道:「那蔡瑁必暗扣襄陽糧草,使君還需謀划才是。」

劉備也愁眉苦臉起來,嘆道:「吾雖有兵,卻苦無糧,若被蔡瑁拿捏,如何是好?!」

「無妨,」諸葛亮笑道:「無糧可借。」

借得來就借,借不來就搶嘛。問題只是向誰借。這個時代的邏輯就是這樣的,我有兵,我向你借兵,算是給你打了招呼,可不是徵求你的同意的,你若不借,就出兵,理由都是現成的……

「向誰借?!」劉備愕然道:「呂布?他豈肯?!」

諸葛亮只是笑而不答。

劉備知道他深有謀略,也不急追着問,只道:「荊州諸事……」

「靜心待良機既可。」諸葛亮笑道:「襄陽是荊州的門戶,把住了此處,就是把住了徐州往荊州插足的要塞。」

劉備心中一定,這才安心。心中十分高興的往襄陽去了。

關羽與張飛也是心中大定。軍中有了軍心,彷彿有了主心骨,諸葛在,感覺都有了魂似的。他總是一副勝券在握,不必擔心,我自有計的樣子。

他也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因此二人感覺兄長與以往全然不同了,說是神采奕奕,有了精氣神也不為過。

中年的劉備,終於迎來了他人生的真正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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