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悠情山水定戰術

第486章 悠情山水定戰術

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抉擇,這個人,是個英雄!真正的英雄。但願不是成為悲劇的英雄。若是不成功,而夭折於此,反而是個負面例子了。

天下要興義,若是義只是悲劇,而不被選擇,只會是個壞例子。禮崩樂壞,禮義崩掉,以後誰還會取義忘死呢?!

若是成了呢,她所得到的,遠比實際得到的要多的多,名聲,義舉,人心……包括他們司馬氏的忠誠和敬仰。

司馬防不是有心有口就訴於嘴上的人,因此他沒有多說什麼。

動了動唇,終究將一切情緒壓下。

這個時候,擔心她才是多餘,能保住司馬氏才是重點。這已經讓他費儘力氣了。

「從定陶到琅琊還有不少路,司馬氏友人遍佈各地,這個路線怎麼走,還要老先生作主。叫趙雲和臧霸護送。琅琊自有兵馬接應,一進泰山一帶,必無憂也。」呂嫻交付信任與採取意見。

司馬防倒是高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問意見,便微露了些笑意,道:「司馬一族,值得信任的人還是有的,無妨,只要沒有追兵來,想要過關,不難!」

呂嫻這才鬆了一口氣,拱一拱手道:「老先生,願族人此去無憂,嫻才真正的放心也。速出發吧,不可再遲疑。」

司馬防點點頭,回了個禮。

當下便收拾出發,司馬防頻頻回首去看,想要問臧霸和趙雲,為何把他們二個都派出來了。但是最終只是長嘆一聲,沒有問出口。

原以為這小女子所作所為,是個小人。因為做的事,站在司馬氏的立場,的確很爛,把他們司馬氏逼入絕境了。

可是,如今所為,又可稱仁義。

司馬防也有點人格分裂了,竟然有點欣賞她。

他不斷的掙扎著,在內心勸自己,這是不行的,不可以欣賞的。忘了她把他們害的在冀州飯都吃不飽,白白的凍了一整個冬天嗎?!

可是……

袁將士,與曹使者與兵馬也是面面相覷,都來問呂嫻,這是怎麼回事。

呂嫻應付笑道:「去補給一二。還是分兵走比較好,他們腳程慢,咱們快些,我欲速出兗州。」

曹使者不信,可是現在他是不知道有追兵來的。

因為鍾繇發兵,又不是曹操公然的軍令,難道還能到處先張揚着我老曹要殺你啊。

暗處的東西嘛,也就暗處的進行,不會到處宣揚的。

曹使者十分不安,勸道:「不然還是一起行軍較好。不然怎麼叫護送呢?!」

「護送我,就叫護送啊,你們護送的不正是我呂嫻嗎?!」呂嫻笑道。

曹使者不滿意。

可是也說不出別的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司馬氏分兵走了。

袁將士們也不樂意,道:「本來是為護送司馬氏族人而來,現在他們走了,我們倒成了呂嫻的狗腿子,這叫什麼事?!要不咱先回去?!也算是與主公交差了。」

「不行,萬一曹營的人把呂嫻殺了,栽贓到咱們身上,這豈不是行好事,卻惹了憎惡?!真回去,主公能斬了我們。」也有人反對。

說的也是啊。

算了,縱有不滿,為了交差,也送佛送到西唄。

曹使者發現呂嫻有點不對勁,她嘴上說着要趕緊的回徐州去,可是腳程反而放慢了。彷彿要游景似的。

還說要去爬山,看看兗州的景色。

這多怪異?!

不出各關,反倒往開闊處走,要去尋什麼山水啥的?!

曹使者能急死。

馬超也覺得不對勁啊,可他想問沒逮著機會啊,憋了幾天,總算有了個沒人盯的機會,才低聲道:「出事了?!」

「有萬餘追兵朝咱們來了,要殺我們,怕不怕?!」呂嫻笑嘻嘻的。

「怕個鳥!」馬超其實以前也不這樣,不知道為何,近朱者赤的,聽她常說些混話,他也多了不少奇怪的口語。

「你都不怕,我又有何懼?!儘管來,便是十萬兵,我也殺他們片不留。」馬超道。

這話真有點猴王的氣派哈。

馬超見她只笑,便道:「可有退兵之策?在曹操的地界裏,這可不好辦吶!」

呂嫻道:「既然知道還廢什麼話?!發信給你爹啊,叫他來增援救他兒子,告訴他,要是你被抓了,得,涼州得送到曹老闆手上去任人宰割,要是你被殺了,事情更難辦了,你爹是反,還是不反呢,這不是不好下台階嗎?!叫他看着辦,看着增援!」

馬超一聽,都黑線了。

他就沒見過比呂嫻更渾的人了。

行吧,他也是奇葩,信還是真這麼寫了送出去了。

呂嫻見他對自己老爹也如此的隨意,也是個真奇葩,渾不吝啊。

「再寫封信唄,那韓遂,叫你爹小心防守,仔細曹操暗度陳倉的把他撬了,陰你爹,若趁此把你爹一鍋端了,涼州就是他一個人的了。」呂嫻道。

馬超更是黑線,一想也有理哈,便又寄了一封信出去。

「你在找啥呢?!」馬超見她真隨意的到處逛,也不急着出兗州,反倒抓耳撓腮的着急。

「找景賞玩,吟詩一首,高調點,把追兵都引來,」呂嫻道。

「為了司馬氏的安全?!」馬超撇嘴,可認同不了這樣的價值觀。不過他不說就是了。

他就是認為呂嫻傻,為了保司馬氏那些無用的族人,反倒置自己於險境。

呂嫻不用問都知道他腦子裏在想啥,一時也是笑道:「我問你,咱們加快腳程,就能迅速的出兗州了?!」

「不能,關卡曹操一卡,再快也出不去,除非能飛。」馬超道。

「既然知道,何必枉自掙扎?!」呂嫻道:「跑的筋疲力盡的時候,兩邊關卡一卡,被人圍了,咱就真的死定了。」

哦,難怪到處找山啊水的,原來是為了防被圍,也易突圍之處。

馬超道:「那不奔路程,最終只是周旋,也不能飛出兗州啊。」

「我說你,真不行,」呂嫻道:「打仗不動腦子是個大問題。」

馬超能氣死,耐著性子道:「你有奇計。」

「像這種情景,光硬取是不現實的,得另尋他法。換種思路。」呂嫻道。

馬超翻了個白眼,道:「比如呢?!」

「比如琅琊發兵告急,再比如高叔父攻關告急,再比如,你爹增援來了西涼兵,不放我們走,就把兗州給架起來燒,看曹操到底放不放,裝傻到什麼時候,就不信那鍾繇來了,他能一直裝無辜……」呂嫻道。

馬超一聽,恍然大悟,一時計上心頭,道:「在這野外到處兜走,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他湊近她,道:「晚上我把這些曹軍袁軍都給殺了,然後押個人質,賺開這旁邊的定陶的城門,進去把守將給殺了,然後追兵來了,只防守就可以,你看,這城裏有吃有喝,還能搶,多美?!剩下的事,只要等火燒起來,不就解圍了……」

呂嫻嘴角一抽,斜眼瞅着他,嘖了一下嘴,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啊。我這本有理,你這一做,我倒成了強盜的無理之徒,這是嫌曹操沒有足夠的把柄殺我們還是怎的?!五千人守定陶,無援之下,你想得美,進城易,出城難!」

馬超不語了。氣的很。

呂嫻還不饒他,道:「先無理殺人,不義,棄前番袁曹共護我之恩,再奪城殺人,更不義。我瘋了?!事後脫困了,曹袁一發怒,去打徐州,我爹有多少兵夠他們這樣打的?!嫌死的太快,還是怎麼?!」

「再從戰略上,守城就容易?!」呂嫻道:「馬超,你就這水平?!」

「怎麼?!小視我,我也是從小飽讀詩書之人。」馬超怒道:「比你爹強,比你強!」

「書讀的多,腦子不通也沒用,你這人行事不怎麼計後果,只看到眼前的兩三步,就看不到百步以後,有什麼用?!」呂嫻吐糟他,道:「所以才說,你,真的蠻坑的,我倒同情你爹,哎,我與馬騰兄,倒是有點共同語言。不是爹坑,就是兒子坑。你這腦子,該好好修一修,理一理,通一通。但凡多看點百步以後的事兒,也不會出這餿主意!」

曹操正愁著沒把柄送上門呢,這事一做,得,曹操馬上義正嚴辭的與袁紹一合計,決戰之事先放后,這小女子多行不義,殺了咱的人,就是藐視咱,要不咱一把先把徐州滅了,分了,再後計決戰事如何?!

這叫啥?!這就叫送把柄。

嫌自殺不夠快,還要送他一把刀呢,能把曹操笑死,好不好?!

呂嫻瞅着他,馬超不吭聲了。心裏不太高興。

這個奇葩,難怪在史上這麼坑,把一家人坑了,還把自己坑了。

真的,比呂布還坑。呂布再坑,好歹還知道收集點財寶,家裏人享福呢。

他倒好,把一家人全坑進去了。

這個人,不僅不知道選擇不義的代價。他比呂布更坑的地方在於,他騷操作一多,算計不了後果。而往往這後果是無法承擔的,他就完全想不到……

所以,與馬超相處久了,她知道馬超雖是個勇猛的戰將,但是在政治上的天賦,可以說是為負。

說是零,還算客氣了。

看着呂嫻瞅自己同情的小眼神,馬超很不高興,道:「要不,你隨我去西涼?!」

呂嫻噗哧一樂,道:「你當我傻?!你是馬孟起不假,西涼的小主人不假,可你爹能聽你的?!我發瘋才從一坑到另一個坑,你爹把我扣留,送給曹操怎麼辦?!他與韓遂一拍即合,呵呵……我自尋死,才跑去西涼。」

馬超氣悶極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在野外飄着!?」

「嗯,飄着。火燒起來還需要時間,急什麼?!」呂嫻道:「孟起,我謝你護我。若是你不願意,現在帶人走,也行。」

反正這人干這事也沒毛病。

馬超的臉上果然有點糾結。

呂嫻也是真服了這人,真的可以。他竟然真的露出了在考慮的表情。

所以說,這個人,是真的很真。真到令人鬱悶。

換一個人,估計已經恨他了,可呂嫻倒覺得挺可愛的。

這馬超的性格……要是換一個人,哪怕有跑路的心,也不會露到臉上來好吧?!

「不行,」馬超道:「棄你走,不義。」

呂嫻捏了一下他的臉,道:「喲,真有意思啊,你也有選擇義的時候。」

馬超臊的慌,這話說的,咋這麼難聽呢?!

他捂了臉,道:「少動手動腳。」

他倒是不討厭這麼親近,只是,這一副疼愛弟弟一樣的表情,讓他實在無語。一開始還臉紅的很,後來皮厚了,連臉紅都不紅了。紅不過來了。

馬超其實也糾結,他這人倒不是在意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也不在意別人說他連個女人也護不住算個逑。他是利益至上者,而且是眼前的利,基本都得占。

這樣選擇,其實與他的底線很相違。

只是,他看了看呂嫻,倒不是不忍心,而是更多的,反而是戰略上的考量。

這個女子,是真的讓人不忍心不起來。

留下來護她,出於的並非只有情感上的考量。他發誓,天下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值得他這樣考量。

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為,她是個可敬的人,可與匹敵的人。讓他心服的人。真正的戰士。

馬超瞅了一眼瞥過來的曹使者,道:「你定還有謀划,是否?!」

他又不傻,她一直看似在看山看水的,其實現在一尋思,怕是在看地形。

當初那葫蘆陣,他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當時他能取郭援首級,真的托於這個陣。不然真的破不了這個人。全殲滅郭援,若在開闊處,根本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當時的地形,是真的很絕!無法複製的戰術。

呂嫻笑道:「聰明!」

「看看地形,看看山水就挺好。追兵來就來吧。兜點圈子,只要不死,總能有全身而退的時候。」呂嫻笑道:「曹操是不能公然要圍殺我的,所以調兵遣將也有限了。既是如此,萬餘追兵,有何懼處?!五千西涼騎兵,足以應付。」

馬超聽的熱血沸騰,搓着手亮着眼睛,道:「別賣關子,咱打個絕世神戰,揚名九州,丟盡曹操的臉,如何?!」

------題外話------

站在敵方的立場來看呂氏父女所為,其實也挺奸詐的。之所以讀者大大們覺得曹老闆和劉,諸葛他們討厭,是因為代入了主角身境之中去了。

其實反過來思考看呂氏父女不也挺猥瑣嗎?!

這就是三國。陽謀陰謀齊上的那種。

目前這現狀只有一個人是不屑於此的,袁紹!他不屑於這些陰謀計謀,是基於他的絕對實力。這本無可厚非。然而,他的後果,大家也是知道的。

大家都搞計謀的時候,你不參與,其實,再強,也是承受不了後果的。袁紹就是例子。

三國時代,大家都在戰國的思維里。但是這個時候的袁紹自恃己強於諸侯,腦子卻倒退回了春秋時候的禮儀之上。在戰國里講春秋禮法的戰爭方式。。。

其實袁紹現在自以為自己是士族之後,大興之邦,實力雄厚,大有春秋盟主的意思,就是我興禮,我有身份,我很強,所以,你們都得聽我的,咱們上擂台按照規矩來打戰,然而,都不講規矩的時候,這個就很吃虧。

袁紹的悲劇,在於不合時宜。自恃己強,就想要決戰一決高下。然而曹操兵少,只有他十分之一,必定要出奇謀而勝,絕不會正面死磕。

戰國結束了春秋時代,袁紹其實真的算是個講規矩的人。

特別可惜,他的思維進入的太超前了,不合三國時宜。至少也該在立了國家以後再講這些。

亂世,真的是另一套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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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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