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司馬徽嘆惜龐統才

第472章 司馬徽嘆惜龐統才

眾人還勸呂布,道:「留之無妨,身為主公左右之人,若連這點度量也無,如何敢主徐州之務?!」

眾人如此相勸,倒叫龐統臉上火辣辣的,一時想留留不得,走也走不得,十分尷尬。

他訥訥的,悻悻的,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看起來他真的像個反派,而呂佈陣營,是主為臣着想,而臣也為主分憂。

這徐州,的確是個好地方。君臣一心。

龐統心裏糾結的啊……

「也罷,」呂布其實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大度的時候也是真大度,若是換一個人,能不殺了這鳥人便算不錯了。見眾人都要留他席位,這才順從眾意,道:「龐先生請入席便是!」

很快侍從都搬了席子上來了,龐統一時僵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臉色不太好看。

陳宮笑道:「士元,速請來坐!」

龐統也是順從了陳宮的意思,但嘴上卻還是嘀咕道:「既不肯列吾為上賓,不肯納入麾下,何必請我入席?!」

陳宮也是真服了他,生怕他再說出什麼呂布有眼無珠的話來,到時候真的難以收場了,便忙道:「士元來者是客,請到宮與文和之間來坐!」

賈詡也笑,道:「若不嫌棄便來坐便是!」

二人是打定主意不叫這個人再與呂布說話了。

若是說出不中聽的話來,辱了呂布,呂布若不罰,難以服眾,若是罰,又毀了名聲,而他們身為臣子的,若是縱容人辱他們的主公,也別混了!

所以這種情況,也就是插科打諢過去了。

龐統見張勳劉勛等武將等人看過來,也是沒鳥他們。武將沒當回事,但是還有閻象等人啊,他們坐在賈詡下首,是恨不得要吃了這個人似的表情。

然而,他們不能喧賓奪主,只等著龐統再出言不遜,他們好接力,一股腦的打死這廝呢。

而賈詡卻是笑道:「主公新歸,乃是盛事,今之宴上,不談公事若何,只說酒水諸務。」

「好,布也是此意!」呂布笑着舉杯道:「來,布敬諸位,布能有今日全賴諸位效力!」

「不敢當,主公太客氣了!」眾人皆舉杯,笑道:「也敬主公!」

「一切皆在酒中,」呂布笑着轉首對袁耀道:「賢侄可不必飲酒。」

袁耀心中一暖,抱拳道:「多謝義父憐恤耀尚在喪中!」

陳宮道:「雖不必飲酒,然袁公子大可在席上灑一杯酒,敬袁公路!」

袁耀點首,也接了一杯酒。

「請!」呂布一飲而盡,眾人盡皆飲盡。

袁耀將酒水灑在地上,內心虔誠。

龐統端了酒是喝也不好,不喝也不好,一時一悶頭也喝進去了,他有心想才興大發的議及天下大事,然而,眾人都不提這一茬,一時鬱悶不已,悶悶不樂。

他想呆在徐州,徐州很好,在這裏呆的久了,都不想走了。

可是來自薦,也都如此冷遇,一時心灰的很,又憤憤不平,這呂布也是眼瞎,大才在此,卻不問才略,反而只與眾樂樂喝酒。

有眼無珠!

可是他說不了大話了,因為陳宮盯着他呢,一會兒就與他喝酒,一會兒便要與他說話,招待的客套親近,其實內心疏離,並不涉及真正核心的他想要的東西。

陳宮都不招攬他。

呂布十分高興,道:「飲酒怎可無舞伎助樂?!」

「來人……」呂布輕喚,管家進來了,道:「將軍,都備好了。」

「開始吧,」呂布笑道。

管家出去,一時鼓樂起來,然後歌女進來,開始唱歌和跳舞。

呂布十分迷醉,眼神迷離的一面飲酒,一面看着歌舞。一時談笑宴宴,但就是沒人說什麼大事不大事。

許汜離席出來,對管家道:「看好那人了嗎?!」

管家點首,道:「我知他是龐統,字士元,近日到處在城中樹敵,高談論闊,到哪兒都不討喜。」

許汜道:「一會兒倘他敢大言不慚,你尋兩個力氣壯的女奴來拖他去休息。萬勿讓他有詆毀主公的機會!」

「明白。」管家道:「他若敢如此,名敗聲裂,也只一瞬!」

許汜這才頷首進來了。不是他小氣,而是,此人若是將這局面再挑的亂七八糟,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這樣子,是大家都不會尷尬的最好局面。

管家是管內務的,其實他若要做點手腳,讓一個賢士名敗名裂太簡單了。哪怕以此殺了他,都有名號,只需加上一等罪,調戲府上女奴,這龐統就是一個死字。

當然,管家是不願意讓呂布殺此人招怨恨的。所以他是真希望這個人,能清醒點,別再沒事找事。

不然真的就不明不白。一盆髒水潑上去,大家都乾淨不了。

這個時代,管家何止是管家,更是家臣,雖說是內務,但是但凡大家大族,家臣身上所領的職責是維護族中名譽,維護主人臉面,興時,治理家中內務,若是危時,則需要帶着族中老幼婦孺子女出奔逃走避難,再伺機興起。這才是一個管家真正的職務。

如今他經過很多的歷練,已經合格,雖與司馬氏的大管家還不能相比。然而,也在歷練之中。

司馬氏能一舉而逃出,除了族人給力以外,更是因為家臣太給力,這種給力,不止是在興時治家,更是在敗時,立即以保存後嗣為己任,以保護宗族不滅為一切責任。一般合格的家臣,做到治家不難,難的是在遇到危難時,這股決斷和腦子清醒。

司馬懿一族能從夏商周一直到現在,別說主人了,便是管家,奴僕都是世世代代的有些格局的。正因如此,才能避遭大難,才順利的逃出了兗州,避過了曹操。

呂氏雖微,然而內宅以內的人,也都是開始嚴格要求了。哪怕做事還沒那麼穩妥,然而,遇到大事的時候,腦子絕對不能糊塗。

該下手的時候,刀一定要快,絕不能心軟。

好在龐統後面想要插話,也沒能插得上話。

說話就是這樣,一個話頭過去,若是沒人再能提起話頭,就很難再重新開始一個話題了。他是再提不起來,因為節奏都掌控在場上眾人手中。

在賈詡和陳宮一防一備,帶着話的節奏,哪還能輪得到他來說話自誇?!談什麼天下?!

呂布本來就是好喜樂的性格,見到酒與歌與美女,再與文臣武將相談甚歡,哪還能再想得起來龐統,早拋到了腦後。

宋憲姍姍來遲,因為要守城,責任重大,所以是抽空來的,入了席,呂布賜了酒,宋憲便坐下飲了。

他與許汜熟悉,見到場上多了一人,便坐到他旁邊共飲,笑道:「憲可是錯過好戲了?!」

「來了一個愣頭青,」許汜笑道:「你是不知道此人,多牛,來徐州,幾乎把學子都給駁倒了,到處招人怨恨,像個靶子似的。說他傻,他還不服。」

宋憲是聽聞過是有這麼一人,可見名聲多大,一時失笑,恍然道:「的確是有才,能把徐州來的所有賢士學子都給駁倒,不是一般的才學……」

許汜似笑非笑道:「要不叫他去你那,為你領軍務,任你軍師……」

宋憲聽的頭皮發麻,乾笑一聲,道:「免了,憲無福消受這大爺。」

許汜本來很不爽,喝着悶酒的,聽他說這話,一時笑的不成了,意有所指道:「真別說,這人的性格,還真像一個人……」

宋憲哪不明白,往呂布瞅了一眼。

呵,可不是,以前的呂布不也是懟天懟地的,到處無人能容。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鬱悶。當時在呂布手下,不管是陳宮,還是他們,包括許汜,都是鬱悶的。要麼不得志,要麼就勸不聽,要麼就是老被罵,秀一臉的才華和優秀。

那個時候呂布的德性,卻彷彿是很久遠的時候的事情了。

「大人這一說,倒叫憲覺得,人的改變巨大啊……」宋憲舉杯嘆道。

「然也,」許汜笑道:「主公改變甚大。今日之應對,妥當極了。原以為他被激怒定會吃虧的。不料,到底是咱們還留在過去對主公的印象。」

宋憲莫名的聽出竟有幾分寵溺來,他也是捂臉失笑,真是喝醉了,喝瘋了,竟然聽出幾分他們對呂布的驕縱來……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一說到呂布就嘆氣。

現在卻……

宋憲一時哈哈大笑,與許汜大飲一杯,漸漸的喝開了,也就不在席上坐了,到處找人飲酒,勾肩搭背的說說笑笑,呂布在上首看了,也沒甚反應,他且自得其樂呢。

龐統那心裏悶的,再插不上話了,一時特別無言。更加悶悶不樂了。

龐統來尋呂布,司馬徽一開始是並不知道的,直到消息傳回來,他才從學生口中得知了此事。

龐統在溫侯府前大笑,口出狂言的事,都傳的沸沸揚揚了。

本來司馬懿剛來徐州,眾人沒看到他的新聞,倒又看了一把龐統的,可想而知的爭議有多大。

司馬徽甚至能聽見有人罵龐統的聲音,因為隔的遠,聽不太清,但都不算好話。

司馬徽道:「去了多久了?可有被打出來?!」

「並無,聽說是入了席飲酒了,並未傳出受了辱罵責打的話。」學生道。

司馬徽倒是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心道這呂布倒是進步甚大,這陳宮他們也不是一般的容人之量啊。

這龐統要是敢在袁紹帳中說這話,一堆謀士能把他給吃了!

司馬徽欣慰的同時,慢慢的又長長嘆了一口氣,為龐統擔憂起來。

他背着手叫學生自行去了,走出庭院來,聽到幾個學生在說龐統大言不慚,言語傲慢,竟還能被邀請進入溫侯府上入席,這也太不合理了……

沒錯,龐統真的是個惹事精,連他的學生也沒一個人喜歡他。

因為他真的很討人厭,把這裏的所有學生都給駁倒了。他就是閑了沒事,就要去踩人證明自己才華比天高。

本來才這個東西,若是有人來問你,你謙虛的答了,自能讓人心服。

然而這一種,天天沒事找事的,又傲慢,不是指教,而是貶低別人的天賦與才能,便是這些學生的才能遠不及他,竟也沒有一個服他的。

司馬徽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沒有理會,踱步到諸葛亮那去了,諸葛正在焚香撫琴,淡定的不得了。

「德操奈何愁眉苦臉?!」諸葛笑道,「亮略撫雅音,還不能撫平德操的心境嗎?!」

「愁士元之苦,苦無自知之明,便是有才,也只能埋沒了。」司馬徽道:「徽雖主道釋二家,然而儒家也略有涉及,精進。今日之事,孔明可有聽聞?!」

「有所耳聞,」諸葛亮笑,卻不發表意見。

「昔仲尼賢德天下,尚不能被用,也是因為太賢太才之故。不能只取一人,而棄所有人,仲尼雖是日月之光,尚不能輔主,而士元……不知謙虛,不知低下,哎,恐更難以重用啊,」司馬徽是惜龐統之才的,只是卻不忍心說他不好用。

這話說的其實很擔憂很客氣了。

為仲尼這樣的大賢,各國都不敢為了他一人而得罪滿庭臣將,而今為了龐統,呂布又怎麼可能只為用他而得罪所有人?!況且龐統縱有才,又遠遠不及仲尼之賢德呢。

龐統是真的沒擺清自己的位置。

孔明低聲道:「縱有才,凌人也需看場合。自薦之時,如此驕人以上,倒不像自薦,而是樹敵。無論大才小才,先融入眾中之中,才能學到真正的謙虛與圓融,士元雖有才,卻缺了這最大的東西。」這要是出使,這樣在宴上大放厥詞,大辯一場,還會引人敬服,可是這自薦……搞成這樣,未免也太不知數了。可以說是極其的無禮。能得有禮相待,還算是賺來的。

司馬徽道:「可惜我二人卻無法與他明言。」

孔明只笑,這話也只是與司馬徽說一聲。

龐統這人,他太明白不過,若是他敢當他面說這話,他能立馬翻臉,說雖齊名,孔明也敢為吾師乎?!他能尖銳的跳起來。

這樣的人又自負又敏感。

雖有才,到底可惜了。

與他相交,尚且要小心不能說錯了話。

而要用他,真的就要得罪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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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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