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張飛離城援荊州

第420章 張飛離城援荊州

劉備的確英雄,可是,微時吃過太多苦,到底還是有負作用的,偏偏是絕不能負的情義。名聲是很重要,劉備向來名聲再外,然而名聲只是一個宣傳,起點裝飾作用,真正核心的能讓人投奔的東西,還是才可用,志可顯,就是待遇和前程的問題。

若無待遇,留得住誰?若無前程,又有誰來奔?!

而且還有公平與重視的問題。

看重關張二將,就已經對其它將者失了公平,少了重視,人少時,問題不大,人多時,必有心懷不滿,有反骨之輩。奔去還算輕的,怕就怕裏面有爭權奪利,嫉才妒能,開始搞事情。而劉備又一向仁德,為了展示胸懷,小毛病不揪,大毛病不管的……

陳登以前是不想這一層面,只是如今,他心態變了,與徐州內部管理層一對比,劉備其實以後的問題會很大。

比如張飛這個人吧,喝醉了酒就要打兵士出氣,這樣的事,在呂營是不可能發生的。自呂嫻接管軍務以後,整肅一清,這種風氣,早不見了。

公平,公正的氛圍何其難吶,要維護不容易。

呂營除了呂布是特殊的,眾將都知道他的毛病,因此也從不以軍法苛待他,他畢竟是主公,也是凌駕於這之上的,然而便是呂布本人,也從不會打人出氣,一則是他這人,雖然脾氣也不好,喜歡抱怨,但不至於打人撒氣,是個本性好的人,二則是,便是他要打人,呂嫻只怕私底下也得說他,罰他抄書。

所以張飛這個習慣,真的就是劉備縱出來的。

現在勢微,無妨,小節罷了。將來劉備若成勢,兵者不滿無所謂,將者不滿,輕者離去,重者叛。

不滿生,怨尤生,所謂仁德底下藏着很多很多的東西,都不為人所知的。

還不如呂營公平公正。

劉備只講道義仁德,卻不講公正公平。這種東西模糊了很多東西。甚至你都不能說他不好,因為道德的高地,不具有還擊他的譴責性。

可是陳登卻覺得,很多東西被掩蓋下,也許會慢慢發酵,出現很多不可預知的內部的問題。以前他是沒有對比起呂營,現在一對比,其實發現,呂營裏面的東西更為難得,尊重每一個人,盡量的公平公正。至少是在追求這公平公正的。比如考試錄人才的方式,雖然一直飽受名門人士的爭議,然而,它的確是相對公平的東西了。呂營從不怎麼講仁義道德,當然了,呂布這名聲,也講不起來,註定是占不到什麼道德仁義的高地了。

可是,虛懷若谷的公平公正,甚至對女子也一視同仁的錄用,這種氣度,誰又能做得到?!

陳登一直覺得,人類的智商都是相似的,這樣的科考方式,至少對底層的百姓是一個引導。很多不學習的人,也許為了專科專項錄用的人才,便用心去學去考,他們更功利些,是為了學一技傍身,以後尋個鐵飯碗,好好工作,過自己的小日子。可是這樣的人,真的笨嗎?!未必。他們只是不像世家子那樣一生去追尋高深的學問,大道,仁義道德。

他們的首要問題就是吃飯。倉癝足而知禮節。

當這樣的人多了呢,看着都不是什麼名人名士,可是這樣的人如谷里的水一樣,越蓄越多,越來越多,這樣的支持者多了的時候,呂布其實勢反而更大。

因為他們都會維護能給他們機會的人。

這一點,多難得?!

一旦離開徐州,離的遠了,反而腦子都變清晰了,當人從一種偏執里走出來,就會看到更理智,更高更大的東西。看着微不足道,但以小見大,見微知著。陳登甚至知道,將來,這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他發現,他想要追隨徐州的步伐,還需要時間,陳登甚至更知道自己的不足。不知不覺,他需要奮力追隨,才能追得上徐州的腳步,不然難免會被甩在身後,跟不上思路。

這種危機感,還挺新鮮的。

陳登往廣陵城外看了一眼,春風又綠江南岸。等開了春,新糧種播種下去,徐州又是另一種局面吧?!

此時此刻,他心裏的點點不甘心,那些所有的固執,全部化為虛無了。再也不剩下一絲半點了。

果然,人要離開當下的那個環境,才能真正的走出困境,不被執迷所困。

孫乾將凌統關押起來,重兵把守,還叮囑了一定要防著陳登和徐州兵,萬不可叫人將凌統提走。兵士們應了,孫乾才從秘密處出來。

他回首看了一眼,這裏,是他找的機密的地方,應該能防得住陳登。

陳登總不能硬搶吧?!

孫乾便又急回帳去尋張飛。張飛正在飲酒呢,一見孫乾,便道:「兄長可有來信?飛這便去信與兄長,言說廣陵之事。不負兄長,守住了廣陵。」

這下可以放心的飲酒,不會再誤事了。江東兵已退散。

孫乾道:「主公早有來信,且看。」

張飛一把奪住,還抱怨道:「怎不早說?!」

張飛看完信,已是大喜,道:「二哥奪了襄陽,哈哈,太好了!」

不過他又猶豫的道:「兄長既有大勝,何故還說荊州防務緊要,恐不能守?!」

「荊州要緊,主公與劉景升合力,也未必能擋得住孫策,孫策氣勢洶洶,恐不會輕易罷兵,他本就是有備而去,主公也是懼荊州守不住。」孫乾道:「況又有呂布在外虎視眈眈,主公怕有閃失,也是合理的,況且翼德不在主公身邊,主公到底少了一臂之力。」

「可是這廣陵……」張飛喃喃著,到底有點不甘心。

他咬牙道:「難道真託付給陳元龍?!他的心,只恐未必全在兄長身上。」

孫乾冷笑一聲,道:「他早已是歸心徐州,哪裏還有心在主公身上,翼德切莫被他騙了……」

張飛來回走動,有點躁動,一時竟不能斷,道:「兄長信中言說,將廣陵先交付給陳登,我等全部撤出廣陵,這豈不是將廣陵拱手相讓了嗎?!飛可不甘心!當初廣陵得來,何其難也,竟然就這麼放棄了?!」

孫乾道:「只是不得不為了,相比而言,主公所言不錯,荊州之事更為緊要。乾是怕,一則翼德守此不住,反而被陳登給謀了,主公必也不放心,乾脆召翼德前去,二則,荊州之事,也十分複雜,雲長守在襄陽,主公卻孤身一人在荊州,倘若被人所圖……」

張飛一聽大怒,道:「誰也謀我哥哥?!」

孫乾道:「劉景升不能全荊州,還有蔡氏為禍,只恐久之,他們嫉主公之才,反倒謀害主公。」

張飛早已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了,道:「你倒是謀斷一二,如何是好?!果然聽兄長的,將這廣陵交給陳登不成?!你這人,公祐,好生無用書生也!」

孫乾險些被氣死,但也懶得與他計較爭辯,道:「乾倒是想殺陳登而離廣陵去,然而若此,主公失義,況陳元龍向來一直也有慕主公之名,倘若殺之,更為不妥。可是不殺,只恐廣陵,他不費吹灰之力而得,難免叫人不甘心……」

說了半天,他也不能斷!

張飛看着他特別無語。哼了一聲,道:「兄長怎會知陳登來了廣陵。」

「這麼久了,主公肯定已知消息,」孫乾道:「陳登有名在外,只恐不可輕易殺之啊……」

張飛道:「這我當然知道,可若不殺,到底是不甘心。他還有幾分心向著我兄長?!」

孫乾搖搖頭,道:「只恐不多了。」

張飛一時兇狠的要握矛,一時又鬱悶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恨人太少,將不多,若不去荊州,他放心不下劉備的安危,可若是拱手相讓廣陵,他又十分的不甘心。

孫乾便道:「既殺之不義,也只能作罷,況且主公之意,也須遵之。廣陵既遲早要棄,徒殺陳登一人,實無益,反有損主公之名。城失,名又損,更不妥當也。」

「這樣說來,便只能送給他了?!」張飛道:「既然如此,便送與他來守。只說是哥哥交與他的。以後他若負我兄長,反負義也。」

這是要架一個高高的架子,要將陳登架上去了。

孫乾道:「如此也好。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徒增殺,可不是漢末亂世爭雄之道。

而此行,現在陳登不要殺,但若失義再殺,便有了名義。

張飛道:「既如此,當先安排一番,宜早出發,不宜遲也!」

孫乾也是此意,應了聲,便忙去安排了。張飛走了更好。再這樣下去,他很怕張飛反而被陳登給謀害了。到時又怎麼向主公交代?!

張飛這性格,還是早早的去主公身邊才好。

主公才能管得住他。主公在的時候,張飛才不會叫人為他操心。

孫乾真的心累死了。此時,他是不能謀陳登,更知道城必失無疑。與其城被謀,張飛被害,他不如早早讓出去算了。

至少一定要保住張飛,這才是重中之重。

孫乾算是明白了,自己和張飛都未必是陳登的對手。再拖延幾天,再有什麼事,誰能料得到?!

所以孫乾也不敢耽擱,一面吩咐兵馬準備起程,一面又將衙門的事處理安頓了,這才與張飛二人來尋陳登。

陳登早有所料,見到二人,故作驚訝道:「翼德與公祐,這是?!」

「主公喚我等前去荊州抵擋孫策,如今廣陵之江東兵已退,險已除,」孫乾道:「有元龍在此,乾與翼德皆放心。此廣陵城便交由元龍來守了。」

「這……」陳登道:「登如何敢當如此大任?!」

古人禮節裏面,這些都是套路,與外交辭令差不多吧,也就是你來我往,爾虞我詐那一套。

謙讓禮儀那一種,陳登與孫乾是文士,深諳此道,你來我往的,這個說元龍大才,區區一郡之守,必能為劉太守守住,那個說,登無能,只恐江東兵再來,束手無策矣……

聽的張飛是十分不耐煩,看他們還要套路個半天的,還不得急死人,因此便道:「你們這些文人,就是毛病多,幾句話嘰嘰歪歪到什麼時候去?!」

弄的孫乾很尷尬,特別鬱悶和無奈,倒是陳登本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反而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陳登本來就經歷過呂布,所以,心理素質,現在真不是蓋的,張飛這種,還真不算什麼。再則,他對張飛也沒什麼期待,所以心理素質,真是沒話說的,聞言還道:「翼德是思念劉使君矣,登儘力守廣陵便是,還請翼德安心。」

「如此才好,」張飛瞪着眼睛看着他,道:「廣陵是我哥哥的廣陵,今日你即應之,便是我哥哥的臣子,若是守不住,或是有了異心,他日飛若遇之,必殺你泄憤。」

陳登都懶得理他,現在這個狀況,誰不知道啊?!

無非是當下殺不得罷了。不止是張飛殺不得陳登,陳登也不能輕殺張飛,為徐州引來惡名。

說真的,劉備的賢名在外,的確是個麻煩。像這種謀城殺將的事不能做多,不然呂布只會越來越黑,而劉備的名聲反而越來越大。

陳登應道:「自當如此!」

張飛看了看他,知道此人最善詐計,現在看着倒是真誠又可信任,也不知道是不是輕易的就背劉備。

不過再不放心,他還是與孫乾帶着大軍出城走了,囚車上還押著凌統。一併帶走了。

陳登送出城外,回了城閉上了城門,上了城牆,看了好一會。

幾位副將前來,道:「要出城追擊嗎?現在是好時機。」

「不可,劉備之名不可傷,」陳登道:「此人棘手還真棘手,不是一般的可戰而勝,殺而滅的人。」

「只是恐大人以後的名聲損傷矣,」副將們嘆道。

陳登是有所犧牲的,以後劉備陣營就可以說他本向著劉營,為何背劉而投呂。天知道陳登從來沒有投過劉營。然而擔了這個名聲,以後的他,是吃虧的。士人一向愛惜羽毛,損了名聲,有些人都受不得,有些脾氣大的,要自盡證清白的。

很難想像陳登這樣的人,能受得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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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呂布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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