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無恥的兩夫妻

第447章 無恥的兩夫妻

宇文鏡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大殿上又坐了下來的。

他極力控制着內心翻騰的情緒,不至於在面上表露出來讓人察覺了,他深知今晚場合特殊,情況特殊,自己若是一個忍不住失控了,最後倒霉丟臉的除了自己還有鳳歧國一行人。他現在雖然是非常的憤怒,但是還不至於要讓不相關的人來為自己的憤怒負責。

梅戈見他回來了,一顆心也終於放下來了。他還想着他若是再不回來他就要將此事告訴太子殿下了。

「你還好嗎?那墨王爺無端端的讓你過去做什麼,是不是刁難你了?」梅戈對宇文鏡城的事知道得不多,也就是知道他原本是西羌國人而已。他琢磨著會不會是墨王爺知道了他的身份,看他現在和鳳歧國的太子關係好,所以想利用此事做點什麼,這才叫了他過去威脅利誘什麼的。

宇文鏡城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在臉上扯出了一個僵硬不自然的笑容,盡量聲音平穩的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大概就是想威逼利誘我一番。」

梅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猜到是這樣。你可千萬別上當了啊,如果這墨王爺的事你處理不了一定要及時告訴太子殿下,可不能讓人有機會利用挑撥了你們的關係。」

「放心吧,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上那墨王爺當的。」

「那就好,那就好。」

梅戈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其他地方,現在宇文鏡城回來了,那他自然不會再想着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了。這是宇文鏡城自己的事情,他不需要插手多管閑事。

宇文鏡城灌了幾口冷茶才微微冷靜了下來。腦海里不斷的迴響着方才墨紫棠說過的話,然後她說過的話又和最近發生的事,甚至是他們對他說過的話串聯在了一起,這讓他的面色很快又沉了下來,眼裏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

好啊,都把他當傻子是吧,他就說,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奇怪,非要他認伽南的爹娘,原來這才是原因!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了這件事的,伽南和鳳明陽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們呢,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在伽南讓他認他們之前還是之後?

可惡!明明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一直將他瞞在鼓裏,絲毫沒有透露,還讓他……宇文鏡城一想起最近的事面容就因為極度憤怒而有些控制不住的扭曲了起來。

他自以為的感動原來只是一場笑話!哪裏是因為喜歡他才想要認他做義子,分明就是、分明就是——越想就越是生氣憤怒,無可發泄。宇文鏡城這股憤怒的情緒幾乎要化作實質了,讓一旁的梅戈都察覺到了不妥。

「鏡城,你還好嗎?」他有些擔心的問。

宇文鏡城瞥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了,從牙縫裏逼出了兩個字,「還好。」

呃,梅戈看着他很是憂心,眼神赤裸裸的寫着可是我覺得你不好這幾個字。但是見他面色實在是有些駭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梅戈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硬著頭皮去觸霉頭了,不如……還是將事情告訴伽南或者是太子比較好一點?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那可怎麼辦?

這麼一想梅戈就開始搜尋鳳明陽或者是宇文伽南的身影了。一會兒之後才終於看到宇文伽南跟隨着二殿下在另一邊和人說着話。

他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宇文鏡城才站了起來,朝着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陪着白朗月在交際的宇文伽南面上帶着客套的笑容,內心卻有些不耐煩,正想找借口離開呢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袖子似乎被人拉了一下。

她回頭一看,揚了揚眉,退了兩步,「怎麼了?是不是不習慣?沒事的,宮宴很快就要開始了,到時候就不至於太過無聊了,起碼還有些歌舞可以欣賞。」

梅戈搖了搖頭,「不是的,是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哦?」

梅戈朝她走近了一點,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宇文伽南聽了先是眉頭一皺,若有所思,接着就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嘴裏不住的道:「壞了壞了,這下子是真的壞了!」

梅戈急忙問道:「什麼壞了,真的是出什麼事了嗎?」

宇文伽南暗暗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痛起來了。

「這件事你先別管了,你回去坐着,幫我盯着宇文鏡城,別讓他做出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來。一切都等宮宴結束之後再說。你也別問他什麼,他不會說的,問了也只會讓他情緒更加不好,所以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梅戈點了點頭。也成,反正他也只是擔心,所以才過來說一聲而已,既然伽南都這樣說了,那便如此吧。

等梅戈回去之後宇文伽南才露出了頭疼苦惱的神情,眼神不經意的一掃,頓時渾身一顫,心猛的一跳,宇文鏡城正陰惻惻的盯着她呢!

哎呀,嚇死人了!她連忙轉過身背對着宇文鏡城,明明隔得老遠,但是她似乎還是聽到了他的冷哼聲。

壞了壞了,這下是真的壞了。她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知道了真相。這個墨紫棠可以啊,這樣都讓她捉住了機會將這件事捅到了宇文鏡城面前,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

她原本是想着等宮宴過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和宇文鏡城說清楚的,誰知道被墨紫棠這個女人給破壞了!若是他們自己跟宇文鏡城坦白,迴轉的餘地或許還有很大,但是現在,偏偏被墨紫棠給捅破了,宇文鏡城這會兒心裏估計已經是怒火中燒,快要失去理智了吧?

不過他沒有立刻就發作起碼證明他還是在為他們考慮的……行,情況還不至於太過糟糕。她得好好想想,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處理才行,等宮宴散了,回去之後宇文鏡城肯定是要發泄出來的,她得好好像個法子應對才行,如果處理不好,那就真的會鬧翻了。

「怎麼愁眉苦臉的?莫非是有人給臉色你看了?」應酬完一撥人之後的鳳明陽習慣性的尋找自己妻子的蹤影,走到她身邊才發現她一張臉都皺成包子了。

看到他,宇文伽南立刻就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望着他道:「鏡城知道真相了,方才我不在那邊,墨紫棠那個女人找人把他叫了過去,梅戈說他回來之後就神色不對,似乎非常的憤怒,我就猜一定是墨紫棠跟他說了身世的事。方才我和他對了一眼,那眼神把我嚇得。你可別看他,不然就穿幫了。」

鳳明陽似笑非笑,「你不是說你和他對了一眼,那他應該也猜到了。我早就說了,讓你們儘快把真相告訴他,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煩,這梁城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們,等著捉你們痛腳,你非不聽。現在好了,被人戳穿了,我看你等一會兒回去之後要怎麼解釋。」

宇文伽南俏臉一沉,「你這是在幸災樂禍?」

鳳明陽搖頭道:「自然不是的,你這麼聰明,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的。再說了,你問我,我也給不出什麼好辦法啊,他是我的好朋友不假,可是這種事,我就相當於是一個外人,我插手也名不正言不順啊!就算我是他的妹夫,在這件事上也只是外人。」他強調。

若是他因為和阿南的關係而站在她這一邊,對宇文鏡城來說只會讓他更加的憤怒失望,只會弄巧成拙。盛怒之下他們做的所有事情,所有的舉動在他眼裏或許都會被曲解成另外一個意思。

宇文伽南撇了撇嘴,即使不願意也得承認他說的確實是道理。

罷了,到時候說理不行,她就耍賴!她就不信他真的會不要她這個妹妹!娘和父王他可以說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她不一樣,他們本來就相識已久,而且共同經歷了那麼多,她就不信在他心裏,她就一點地位都沒有。

宇文伽南的心定了定。

「這件事要先告訴岳母岳父嗎?」鳳明陽問。

宇文伽南想了想道:「還是先別吧,說了娘估計就要分心了。就是擔心萬一那墨紫棠或者是大皇女當眾將這件事捅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麻煩了。她不敢保證當眾捅穿的話,宇文鏡城還能冷靜自如的應對。

鳳明陽眉頭一皺,顯然也是有些擔心,「不如我去提醒一下鏡城?」

宇文伽南想了想覺得眼下也唯有這個法子了,「你去吧,最好就是能安撫安撫他一下。」

鳳明陽似乎笑了一下,有些無可奈何。

安撫,他沒跳起來揍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果然,看着鳳明陽慢悠悠的走過來,宇文鏡城好不容易緩了下來的面色頓時又陰沉了起來,冷冷的看着他到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有些事現在也說不清楚,不過有一點你要知道,他們對你的心意是無需質疑的。」

宇文鏡城冷笑了一聲,「心意?什麼心意?欺騙的心意嗎?」不說還好,一說就火大,他的聲音差點就壓抑不住的揚起來了。

「這件事確實是阿南的不對,不過當年的事太過複雜,現在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清楚。你先冷靜冷靜,等之後說清楚講明白了,你若是還覺得他們不可原諒,我也不會勸你非要原諒他們。只是墨紫棠叫你過去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樣的話用意何在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清楚。你要有心理準備,墨紫棠和大皇女或許會在宮宴上拿這件事做文章,趁機給二殿下難堪。若真是這樣,到時候要怎麼做你自個兒好好想清楚。」

說完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這樣的事情來,更加不要上當了。」

宇文鏡城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低頭又灌了一杯冷茶。

但是鳳明陽見狀卻微微笑了笑,知道他不會因為衝動而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也就說明他內心深處即便再憤怒生氣甚至是怨恨,也不會做出對阿南他們不利的事,也意味着這件事或許並沒有阿南擔心的那樣嚴重。畢竟這段時間也共同相處過了,對岳父岳母的為人,他多少知道一點。

於是鳳明陽放心了,暗暗給另一邊一直等著的宇文伽南遞了個眼神,讓她放心。

宮宴很快就開始了,除了歡迎鳳歧國來的官員之外,女皇也再次提起了二殿下回來的事,顯然是要為二殿下造勢,明顯的表露出了對二殿下的喜愛,讓大皇女一派的人心又不禁沉了沉。

原本大皇女確實是想利用墨鏡城這件事給白朗月難看的,可是女皇的表現讓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如果她當眾捅了出來,就算那墨鏡城真的如同她所想的那樣當眾和白朗月鬧翻也不見得會對白朗月造成多大的影響,因為母皇的態度比所有的事都重要。

可萬一墨鏡城並沒有如同她想的那樣,那她就是白費力氣,還會讓母皇對自己產生不滿。思前想後大皇女都覺得這樣到底還是會不利於自己,沒有必要為了給白朗月製造一點麻煩就搭上了自己,不划算。所以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

宇文伽南也一路擔心,直到宮宴結束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回去還要面對另外一場戰爭,她又不禁頭痛了起來。

直到出宮了,宇文伽南才尋了機會將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王和娘。

白朗月和宇文雍聽到她的話都不由得沉默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和擔憂,特別是白朗月,眉心緊蹙。

宇文雍見狀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先不要太擔心了,我覺得鏡城這孩子也還是講道理的,並不是什麼偏激的人。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若是他生氣埋怨也是應該的,日後我們再慢慢化解就是了。總不能我們拋棄了他這麼多年,卻不讓他生氣埋怨。」

白朗月嘆了一口氣,「你說得對,不管再怎麼樣都好,我們慢慢來就是了。」

幾人都有些心事重重的上了馬車。

回到二皇女府,宇文鏡城站在大門前看着眼前的府邸眼神複雜中又帶着一絲諷刺,最後面無表情的踏了進去。緊跟在他身後的宇文伽南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前院大廳里,宇文雍和白朗月已經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上首,宇文鏡城走進來看到兩人腳步微微一頓才又抬步走了進去,然後一言不發的在下方坐了下來,接着是宇文伽南和鳳明陽。下人大概是已經被事先交代過不用進來伺候,所以廳里很是安靜,氣氛有些僵凝。

最後還是宇文鏡城沒忍住,聲音有些尖銳的道:「怎麼都不說話,都啞巴了?」

宇文伽南忙討好的笑着道:「哥,親哥,你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嘛。」

宇文鏡城俊臉一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嘲諷道:「我可不敢當太子妃的親哥,沒這個福氣!」

「怎麼沒這個福氣了,就只有你有這個福氣當我親哥,別人想當我還瞧不上呢。你先別生氣,聽我們把話說清楚了再說嘛。」

他複雜的視線落在上首的那兩個人身上,忍着氣道:「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他倒是要看看當年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才讓他們將他這個兒子拋下,遠離西羌國,一去就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回來過!

明明他是西唐的攝政王,早已經地位穩固了不是嗎?那他有大把的機會回來西羌國將他接走的,可是這麼多年,一次都沒有!這要怎麼解釋?他們最好就是別把他當傻子!

「鏡城,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對你跟對伽南是一樣的!當年我們的確是有苦衷的!」白朗月眼巴巴的望着宇文鏡城。

宇文鏡城卻沒給一個好臉色。

宇文雍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道:「算了,這件事還是我來說吧。當年……」

宇文雍緩緩的將當年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宇文鏡城聽着面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可就是這樣才叫人擔心,因為這樣大家根本就無法從他的神情判斷出他內心的想法。宇文伽南都有些擔憂他若是不能理解明白,心裏的怨氣不消,那鐵定會鬧得很難看的。

宇文鏡城表面是面無表情,但是內心還是有些震動的。

他們的話勾起了他一些久遠,幾乎已經遺忘了的記憶。

時間太久了,而且後來在墨王府的處境太過糟糕,以至於他都忘記了一開始並不是墨紫棠,而是另外一個爽朗的女子將他帶回了墨王府的。那個時候墨紫棠還不是王爺,只是一個尋常的小姐,而他剛到墨王府的時候其實是被照顧得很好的。

直到那個爽朗的女子離府,一去不復返,然後墨紫棠取而代之,他在墨王府的待遇也越來越差。他每天都在忙着要怎麼讓自己活下去,忙着應付別人無休止的折磨和羞辱,哪裏還有心思去回想那短暫的溫暖呢?那個人也漸漸的被他遺忘了,到後來他再想起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一開始就是被墨紫棠帶回墨王府照顧的。

可是這又如何呢?這依然無法改變他們拋棄了他的這個事實。

他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出來。

聽了他的話,宇文雍也不禁沉默了起來。確實如此,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你們將我交給墨王府的大小姐然後一去就是這麼多年,中途從未回來過,可見你們心裏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在墨王府的處境到底會是如何,也根本就沒有想過一個沒有了親生父母在身邊的人會如何長大,別人會如何看待他!即便當年的大小姐沒有死,你們覺得我一個外人在墨王府又能好到哪裏去?」

「如果她沒有死,將我好好養大了,然後你們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認我,我突然之下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又該如何接受?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就應該歡天喜地的接受你們,原諒你們?既然當年已經拋棄了我,又何必再回來相認?我已經過了需要父母關愛的年紀了!」

宇文鏡城最不能原諒的便是這麼多年他們不管是誰從未有人回過西羌國,未曾有人想起過他這個兒子。對他們來說,他或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然的話怎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回來過,甚至連下人也沒有派過來查探過,這要如何解釋?難道要說他們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嗎?

他可是知道西唐攝政王膝下有一個義子的!他能幫別人養兒子,卻沒有功夫養自己的兒子,這算什麼事!

「哥,你誤會了,不是父王和娘不想回來,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當年娘被大皇女的人陷害,下了毒陷入了昏迷,父王一心撲在了娘身上,別說是你了,我不也是一樣孤苦伶仃的在莊子上長大?娘一昏迷就是十幾年,父王之所以沒有派人過來也是不想暴露了娘還沒有死的消息。若是讓大皇女知道娘還活着,她肯定不會放過娘,會源源不斷的派人去追殺娘的,你也會陷入危險之中啊!」宇文伽南着急的說道。

宇文雍聽到她的話一陣無語。

這個女兒到底是在幫他說話還是趁機抹黑他?

而白朗月聽了則是心裏一陣愧疚,覺得自己生了一雙兒女卻從未養過,說起來確實是沒有資格做母親的。若不是兩人福氣大,說不定早就被人害死了,哪裏還有今天?

這麼一想,她眼眶頓時就紅了。

宇文鏡城聽了宇文伽南的話之後眼裏流露出了一絲震驚和意外。他並不知道她昏迷了十幾年,他之前在鳳歧國只是聽說了伽南母親的事,但是具體的並不清楚,他還以為她是在西唐享福了……

他眼裏閃過了複雜之色,似乎有一絲心疼,有一絲動搖,可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覺的握了起來,心裏還是有一股氣。他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不說在墨王府了,就是在去鳳歧國的路上,在認識到鳳明陽之前,他是怎麼過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回想。

若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那他受過的那些苦又算什麼?他自認不是什麼聖人,更加不是什麼心胸寬闊的人,他沒有辦法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高高興興的和他們相認。

心裏的憤恨不甘讓他有些尖銳的故意說道:「所以,他們有什麼資格?既然沒辦法照顧,為什麼還要生下來?如果不是我們命大,說不定我們早就死了!如果我們死了,今日就算你們再愧疚,再怎麼有苦衷也挽回不了任何事!」

宇文伽南眉頭一皺,想起了原身,不由得也沉默了起來。

是啊,不是命大,原身已經死了啊,她不過是一個外來人。大概是因為她只是外來人,所以才會如此輕易的原諒這對父母吧?如果是原身,她能輕易原諒他們嗎?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真正的女兒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冰冷的莊子裏,他們會如何?再多的愧疚也不能讓那個可憐的女孩兒回來了啊。

想到原身,宇文伽南倒是對宇文鏡城的心情多了幾分理解。

她嘆了一口氣,「哥,我們不求你現在立刻就想通,原諒父王和娘,但是起碼給他們一個機會。當年若是有第二個選擇,我相信父王和娘一定不會拋下你的。娘醒過來之後便跟我說了你的事,當時就說了要儘快回西羌國,只不過那個時候西唐的局勢你也清楚,而且大皇女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派人去了西唐想要殺了娘。他們根本就分身乏術。」

「這次來西羌國最重要的原因是要找到你,和你相認,處理其他的事情只是順道而已。你的心情我能明白,我們會給你時間,不管多久,父王和娘都會等你的。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你真的打算一輩子不認他們,他們也不會放棄的。」

他冷笑,「所以你們就繼續欺騙我,耍弄我,讓我以為遇上了好人,眼巴巴的要認我當義子,心裏感動得要命,結果卻是一場騙局嗎?你們拋棄我在先,欺騙我在後,今天若不是墨紫棠有意來試探,你們是打算這樣欺騙我到什麼時候?等我全身心的相信你們把你們當真正的親人之後再給我一刀嗎?」

說到這個宇文伽南就有些心虛了,「這個……這個怪我,是我的主意,不關父王和娘的事。就是因為我們擔心這件事會被墨紫棠和大皇女利用,所以才想着先讓你留下來。可是眼下情況特殊,我們若是一下子就跑到你面前說出真相,你大概會氣憤得直接離開。如此一來解釋起來就更加麻煩了。」

「所以我才想着將你留下來,讓你和父王還有娘相處一段時間,等你習慣了,再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個時候或許你就不會那麼的……這都是我的主意,你別怪父王和娘。」

宇文鏡城陰陽怪氣的道:「我是不是要誇你一句體貼?」

宇文伽南呵呵笑里兩聲,「那倒不用,那倒不用。」

她說着又頓了頓,語氣一變,十分嚴肅的道:「但是我這個妹妹你總不能不認吧?我可沒有拋棄你,而且我們是同命相連啊,更加應該抱成一團互相取暖了。而且我告訴你啊,你若是不認我這個妹妹,那以後你也甭想抱天佑了,更加別想做他舅舅!」

宇文鏡城面色變了又變,瞪着她咬牙切齒的的道:「你要不要臉?」還敢威脅他?

她到底是想認他還是想和他成仇人?有她這樣的嗎?她這哪裏是勸,她這分明就是威脅!

宇文伽南下巴一抬,毫無羞愧之色,「臉算什麼啊,親哥都要嫌棄我,拋棄我了,達到目的才是最要緊的。總之我話就擱在這裏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她竟然站了起來,對一直沒有說話的鳳明陽道:「太子,我們回去休息吧,天佑也該醒了,我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告訴天佑他有個舅舅,然後他舅舅準備不要他了。」

鳳明陽忍着笑,佯裝着一臉認真嚴肅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面色發黑的宇文鏡城,點頭,「好吧,也好,如果鏡城真的不認你,我覺得還是趁早斷開關係,免得天佑喜歡上他這個舅舅,日後不認又傷心。」

宇文鏡城用力的磨著牙齒,腦海里似乎有兩個小人在打架,爭執著到底要不要揍這對厚顏無恥的夫妻。

「父王,娘,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反正該說的也都說了,剩下就唯有讓他自己想清楚明白了。旁人是幫不了的。」宇文伽南說道。

白朗月還沒有從她這一頓令人窒息的操作中回過神來,聽到她的話只是愣怔的哦了一聲。

宇文伽南拉着鳳明陽揚長而去。

宇文雍沉默著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被自己女兒搞得無語了。

他看了眼宇文鏡城,正想着要不要說說什麼,宇文鏡城卻黑著臉起身大步離開了。

剩下兩夫妻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不過宇文雍眼裏卻閃過了一抹輕鬆。

他沒有離開這裏就已經是一個好信號了,伽南的法子到底是有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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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從良王爺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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