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回 超能者

第七百七十四回 超能者

「你不可能連一隻黃鼬都不如吧?雷王!」無冕之王問。

「看來你是想以強者的姿態來挖苦我呀,無冕之王。修道修道,不一直講究根道果嗎?何謂修根,何謂修道,又何謂修果?」

雷王看着眼前強大的男人自問,然後又自答道:「身體為根,修根即為修身。心念為道,欲修大道,必修元神,大道萬千,殊途同歸,終都是為了修得強大的元神,使得意念通達。而修果,則是修因果,修機緣。世事萬千,纏綿不休斷,若理更亂,上至三界五行,下至道輪迴,都逃不出這『因果』二字,凡事有因必有果,只有理順了這萬千凡塵,才能超脫其,跳出三界五行,不受世事所桎梏。」

「可是修身難,修道難,修因果更難上加難。漫漫前路,大道無常。修道法門雖有根、道、果三大層次,不管是異能者、大能者、法術者,或許稱呼不同,但其實都是超能者而已。」

「超能者,即超能力運用者,有天空、大地、大海三類,故世人又將超能力所屬分為天空域、大地域和大海域,合稱『道果三域』。儘管道果是大地域的超能者很多,但真正強大的也就只有天空域,因為這個領域的超能者才是三界主宰啊。」

雷王所謂的超能者超能力,其實是指修道的道果域。道果,即證果,果位指修行得道,修成正果,也就是修道之人的成道之果位。

雷王繼續道:「世間都有『秤人』的習俗,說雲柯想將兒子託付給續弦雲夫人,雲夫人雖然愛幼子伶俐,可後娘難當,做好做壞都有口難辯,當時正值夏季蟬鳴,她想出一法,將幼子上稱稱量,明年夏季再稱,以示照顧穩妥,沒有掉肉。」

後來不知怎麼就有了夏季秤人的習俗,用上一桿大稱,配上些吉利話,說老人是「稱打八十七,活到九十一」,說姑娘「稱到九十七,來年有大喜」,說孩子的吉利話就更多啦,什麼蟾宮折桂,富貴高升等等,主要是為了討個喜慶。

王城裏曾來了一位女伴男妝的畫師,她聲名鵲起,常以「折木」自稱。後來又有了自己的珠寶鋪,花草獸魚,靈韻十足,往往都需要提前預訂,可謂供不應求,乃「城中新貴」。

這位折木姑娘深居簡出,知道她來歷的人不多。可之後一場官司,讓城中之人眾說紛紜,因為告她的人,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告她「不養不贍,不孝忤逆」!

原來折木姑娘出生在工地的工棚里,本姓姜,父親是木工師傅,母親隨着一起給木工隊做飯,心心念念的想生個大胖兒子,可一看是個皺巴巴的丫頭,父親冷著臉蹲在門口默不作聲,母親哭哭啼啼也不敢高聲,第二天照樣做飯忙碌,小嬰兒包着破床單,沒人來多看一眼。

小姑娘長到三歲,面黃肌瘦,正式的名字也沒有,都叫她「姜丫兒」。那年木工隊出了事,再開工之日遙遙無期,姜家夫妻便趁空回了大山裏的老家,老家還有公婆,看這個親孫女像是看一根雜草,抱也沒抱一下,只催著趕緊再生個大孫子。

住下不過半月,便是一年的夏日,村裏的「稱人老爹」拎著稱,上了門,家家戶戶都預備了摻著豆子的糯米飯,是為「立夏飯」,稱了人再吃口立夏飯,一年到頭都吉利。

稱到了姜家門口,姜丫被放進了竹筐里,老爹一聲吆喝剛要唱吉利話,「咔嚓」一聲,秤杆子竟然斷了。

要知道這「稱人」只是習俗,可並不是真的用秤砣稱出斤兩,門前放着一張凳子,秤盤不離凳面,只把秤桿擺平就算是稱過了,如此虛稱,那秤杆子怎麼會折了呢?

圍着看熱鬧的人都不笑了,這折了秤杆子可不吉利啊!還是老爹反應快,嘿嘿笑着說這把稱年頭太久了,都朽了心,換一把,換一把就好了。

可換了新秤桿,再怎麼也吊不平稱了,秤砣一滑跌倒了老爹腳上,老爹「哎呦哎呦」的被人抬回家,姜家一句吉利話也沒聽到,氣得姜老頭把一盤子立夏飯都倒到了牛糞堆里。

旁人家沒說什麼,老薑家卻為此打了姜丫兒一頓,姜老太太扇了孫女好幾個巴掌,兒媳婦扭過去臉只當沒看見,為何?因為連着幾年了,只見枯瘦的姜丫兒竄個頭,不見她娘肚子有動靜,今天又折了秤杆子,這叫「賤物壓運」,姜丫兒「命」太重,壓住了姜家的子孫運!

等到城裏木工隊有了消息,姜家夫妻離了村裏,就此把女兒姜丫頭留在了母親身邊隨她自生自滅,離她越遠就越有希望生兒子,死了也不算什麼。

五六歲的女孩兒就被當成大人一樣的使喚,背着麥稈柴火,只見稻草堆移動,都看不見底下的小人兒,做飯餵豬,樣樣都是姜丫兒的活,長到十歲,姜丫頭沒上過學,也沒上過桌吃飯,她爹娘也沒再生出個弟弟來。

祖父母每日打罵,說她命怎麼那麼硬,恨不得她自己去死。

姜丫頭唯有趕着羊山上吃草時才能放鬆下來,她雖然瘦弱,可一雙大眼睛長得水靈,看着山間的青草樹木,和野花蝴蝶,迷茫著這就是她的一生嗎……

後來村後山裏來了個中年畫師,怎麼也畫不好雨前瀰漫着青霧的山林,姜丫頭蹲在後邊看了許久,說:「不是這樣的,起霧時草樹都吸了水,它們唱着歌跳着舞,正高興呢,你畫的草木怎麼都像是怕冷一樣呢?」

那畫師驚奇的看着這個邋遢的小姑娘,鋪了新畫布,說:「你來試試?」

姜丫頭從來沒握過筆,拿着畫筆像是攥著柴火棍,可畫出來的枝葉靈動,別有韻味,那畫師像是發現了一顆璞玉,高興得跳起來,知道了姜丫頭連學都沒有上過,直嘆可惜可惜啊。

那個畫師登了姜家的門,提出要資助姜丫頭去上學學畫,卻受了姜家老頭老太太的刁難。

為什麼?這老兩口看孫女就是個賠錢命賤的掃把星,說她有什麼天賦?什麼叫天賦?別以為他們庄稼人不懂,說畫師是見這丫頭再有幾年就能出嫁,想出三兩學費,就給自己找個黃花閨女當媳婦吧!畫師想帶走也行,那可得按照彩禮價給錢!

那畫師哭笑不得,不忍姜丫頭這顆明珠被埋沒在泥沙里,真的按照當地彩禮給了八十貝幣,才將姜丫頭帶走了。

姜丫頭自小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進了城,託了人方才有了身份,畫師也姓姜,她便有了名字叫姜雨,以父女相稱。

說來也奇怪,姜丫頭跟着姜畫師走了以後,她娘的肚子突然就有了動靜,真生下一個兒子來。

姜丫頭專心學畫,過了七八年,長成一個美麗的大姑娘,只是氣質冷清,很少笑,只有同「父親」姜畫師在一起時,才露出淺笑來。

就在姜丫頭以為自己開始了新生活的時候,她的親生父母竟然帶着「弟弟」找上門來,因為這個弟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他們瞪着眼睛吵鬧,說姜畫師帶走了自家女兒,別說是什麼領養過繼,他就是他老薑家的女婿,如今「小舅子」上學,他敢不管?

那次鬧得沸沸揚揚,年過五十的姜畫師被潑了髒水,苦笑連連,被人說成有養小媳婦的怪癖!

姜丫頭姜雨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她留下一卷信續,感謝姜畫師的養育之恩,為了不連累他,她選擇了遠走他鄉。

姜家夫妻鬧着要報官,可有姜雨的親筆卷牘,誰也沒辦法。

時間又過去了七八年,姜雨再出現時,已經是很有名氣的畫家「折木」了。她的養父姜畫師生了重病,是她在床前伺候,養父離世時,留下了全部的財產都給了姜雨。

就是姜雨的名聲和姜畫師的遺產又將她的親生父母「招」上了門!這次是要讓姜雨」認祖歸宗「,她的錢就是老薑家的錢,將來弟弟娶媳婦都要靠她!

此時的姜雨已經不是那個柔弱的小姑娘了,無論」爹娘「怎麼鬧騰,她只是不理睬。那姜家夫妻不愧是在城裏做過工的,竟然上官衙去告狀,告的就是姜雨不贍養父母!

因為姜畫師和姜雨都是城中名人,這場官司引得眾人關注。

折木將名下的一切都捐給了孤兒,當着官太爺斷絕了同親生父母的關係,並簽了一份協議,今後她的全部收入只取必要的衣食住行,其他都會用在幫助孤兒病老上。

城中一片叫好,姜家夫妻帶着兒子鬧了一場,一貝幣也沒要到,知道這夫妻為人的不在少數,木工隊辭退了兩人,連着十來歲的兒子一起回了山裏的老家,如今那小兒子不成器,打爹罵娘,氣死了祖父母,整日嘟囔著「我姐可是大畫師,有名氣,有錢!」

眾人都笑話他:「誰不知你家重男輕女,為了一桿折稱,打跑了一個寶貝金疙瘩啊!」

姜雨自言,折木意為因木而苦,也因木折而生,斷木新生,只求問心無愧罷了。

「不知如今這世間還有沒有夏日秤人折斷了秤桿了女孩兒呢?」雷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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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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