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那顆活着的人心

第四回 那顆活着的人心

「大王,妾體小恙,望恤止尊。」「美人,無妨!」妺喜攔勸不住,與韻兒心急如焚,只好隨後苦說。

桀至內室,扶抱妺喜上榻,妺喜大惶,韻兒失色。待看床時,卻已空空,哪有薛劍之影,兩人稍慰。

「美人,寡人好生想你!」桀欲動作,妺喜急止住,「大王,妾身甚為不適,萬望體恤……」夏桀無奈,只好作罷。

將妺喜放好,蓋上被褥,慰道:「美人寬心,寡人依言,待美人病癒后,一定得好生補償!」

「謝謝大王!」

「不用,美人好養病,寡人去了,回頭再來探。」

「恭送大王!」

見桀已離宮遠去,妺喜和韻兒便遍室尋找起薛劍,「薛公子!薛公子……」正疑惑慌張找不到人時,卻聽「呼」地輕風拂面,灰袍薛劍卻已在床前。

兩人大喜,「公子,適才幸得匿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噢,對了,方才公子藏身何處?」韻兒舒氣說問著。

薛劍用手一示三丈高梁,兩人順指仰首一看,心中頓時吃驚不小,妺喜驚喜欣笑贊道:「公子好身法,如此武功,作實令人拜服。」

薛劍放下劍,后怕的嘆息道:「唉,重傷何言勇,適才若非姑娘支得履癸早走,在下必會因體力堅持不住而被發覺的。」

「公子好好休息吧,養傷要緊。」

「打攪了,姑娘……」

又度了十日,劍與妺喜、韻兒打得火熱,薛劍已愈八九分,有心思離開王都斟鄩,讓他犯困的是妺喜卻要薛劍帶她高飛遠走。

薛劍認為不甚妥,又怕牽害韻兒,只好苦勸相慰。臨別之際,薛劍希望她能為被困的成湯說些好話,幫助天下苦難之人減輕痛厄。妺喜答應儘力,並相約有暇之時,薛劍去看望她。

薛劍提劍作別,斂身飛出殿,又在各宮殿亭院內大肆威風戲耍,揭瓦掀磚一番,攪得夏桀與諸官將兵不得寧安,然後於偏殿放了一把火,方才滿意離去。

桀氣得七竅生煙,將眾官將噴血的痛罵了一頓,在得到保證抓獲賊人後才略微收怒了些。

這事雖發生在一月前,但現在的薛劍想起怒火的夏桀,戀起美麗的妺喜,心中不禁又想去王都一次。

「她果然守諾,看來此次伊尹、成湯走脫,她出了不少力……」薛劍心中念著可人的妺喜,不覺已和武次第、項劍來到一處繁華的小鎮。

三人撿了間酒棧。

「店家!『烈雲燒』一壺,四個小菜下酒!」薛劍喚道。

「好的,三位客官,馬上來!」店小二應聲答。

看着戶外綿綿蒙雨,項劍情心也憂鬱起來。武次第、薛劍看在眼裏,心中嘆著息,都默契的選擇了沉寂,因為他們知道,項劍想起了她。也只有她,才能讓他如此沉重,如此鬱結。而他們,卻無能為力。

「來嘍!『烈雲燒』酒一壺,小菜四碟……唉,又綿雨了,真不痛快呀。也不知老天咋想的,近月總是長雨長日的,讓人真難受……」小二邊擺碟子邊婆心費舌的嘮叨。

項劍面色一擰,殺氣頓生外泄。店小二大驚,冷汗直下,顫手抖個不止。他已明白,攪了客人情緒。

「對不起,對不起,我多舌了……」小二慌亂賠禮。

武次第用手拍了拍項劍肩部,以示安慰息怒。

「他心情不好,你下去吧,這裏沒事了!」武次第對小二說着,用手取酒壺斟杯。

店小二如釋重負,急忙撤下。項劍取杯一飲而盡!武次第連滿三杯,皆如此,兩人只好悶陪。

「哎,客官,你?你還未付賬呢!」這時,小二高呼道。

「什麼?你說什麼?叫我付賬?你睜大狗眼看清楚!我『白吃神君』遍行天下十餘載,就從沒有付過賬!任誰也不敢叫我付賬!」白吃神君轉身凝眉大叱道。

小二大失驚,央求道:「大爺,小店做的是虧本小買賣,萬望大爺可憐可憐,給了賬吧……」

魁梧漢不耐煩了,亮出手中寶刀,「再嚷半字,讓你下見閻王!」

店小二被嚇得臉頰煞白,老闆也不敢張口。

「哈哈哈……」白吃神君狂笑一番,轉身大踏步就往外走。

「喝酒吃飯付錢,天經地義,你想活命出走,須付賬才行。若半字不從,只好留下你的白痴腦袋!」這時,一道斯條慢理之聲響起。

白吃神君聞聲轉身,目怒大喝:「找死!」

項劍手起一劍,『嗖』的回鞘。

「啊!啊……」慘厲的叫聲自白吃神君口中發出,只見他雙手握著血噴的喉嚨,幾掙扎就礓肢倒地不動了。

場中諸眾一見,大抽了幾口冷氣,莫敢吱唔。

項劍隨手陶錢,『叮』地放在桌上,語言和氣的道:「酒家,麻煩收屍,錢算這裏!」

老闆哆嗦著身子,顫慄道:「不敢……不敢勞煩壯俠!」

項劍不悅,「啰嗦什麼,嫌少?」

老闆大驚失色,急陪笑道:「不敢,不敢!」又轉身咐道:「來人,收屍處理!」

眾夥計急應口搬屍擦血。眾客見此,驚嚇一陣后,總算又安穩下心來。

眾人剛坐定,卻見一對爛破老夫妻領着一位**着腳的六七歲小女孩進門,他們皆臟衣垢容,半濕半干之衣滴水在地,拄扙殘碗相隨,一看便是奴隸之類。

「各位仁慈菩薩,施捨一些殘羹吧,謝謝各位了!」

眾食客一看,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奴隸!居然是奴隸……」

「卑賤的奴隸什麼時候也乞討了?哈哈……」

「在奴隸制天下里,只有奴隸主和平民才有活着的資格,至於奴隸,哪有要飯的權利?看他們模樣,只是遺棄的奴隸,是奴隸中的奴隸,怎能進店討乞呢?」

「好臭好臭,快趕打出去!」

店小二上前欲攆人。

「哎,等一下,如果用舌頭幫我舔凈鞋污,我就把手中啃過的骨頭給你,怎麼樣?哈哈哈……」

「喂,你不怕他們舔髒了你的鞋?那可是最卑賤的唾沫啊!」

「啊,哦!那也管不了啦,本爺今日高興!來吧,用舌舔凈污鞋后,我手中吃盡的骨頭就扔在地上給你們吃。」

眾伙又哈哈大笑起來。

小女孩隨老父母趴下,她不太明白人們為何要笑,但她知道只要能舔乾淨鞋就有骨頭啃,於是她低着頭就要去用舌頭舔鞋子。

『噗』的一聲脆響,卻是項劍不知何時撈來一隻碟子,活生生劈進了得意漢子的頭顱,菜肴湯水來了一個蓋帽,鮮血**也流了出來。

當小孩嘴唇接近鞋面時,卻異樣的觸到一塊香美的肉團。她疑惑了,怎麼鞋子變成了肉?

當天真可憐的眼光抬起來看着武次第時,這顆活着的男人心酸楚極了。他掉下了清汪的淚水,把肉塊遞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驚訝萬分,呆住了。

「禽獸是不能穿衣服的!」薛劍說着,『嘩嘩』幾下把適才調笑的幾人衣服扒了個精光,然後不論輕重,也不管掙扎嚎叫,一一踹出店摔趴在泥地雨里。

薛劍把剝來的衣物給老奴隸,老夫妻倆叩謝不止。

「店家,帶他們三人換了衣來!」

店老闆一看薛劍,急應聲領人帶去房間換衣服。

小女孩捏緊肉塊,如性命般護住跟着,生怕有人搶走。

武次第叫道:「店家,再添上一桌好菜飯!」

「好的,壯俠稍候!」

項劍將死者丟出門外,大聲道:「大仁大愛,人人當有之。奴隸也是人命,豈可踐踏?憫憐扶弱乃本分也,你等豈能自視高貴?若再欺弱凌小,我等必手刃戮之,絕不饒恕,適才就是下場,你們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大俠,我們謹記!」

老夫婦攜**千恩萬謝,終於吃了頓豐盛的奢侈之餐。

事後領三人去買了幾套新衣,購了輛馬車,付與些錢事,然後向三俠村而去。

奴隸無姓氏,武次第欲把三人安住在武家,所以叫老翁為武老伯,老婦為武老媽,小女孩為武雪儀。

項劍坐在馬上,看着可愛的武雪儀在車上洋溢出歡樂的笑容,不禁又讓他陷入了沉思、痛苦……

一年前,項劍三人外出劫富救貧,路經王都。

三人物色到夏桀寵臣趙梁私宅財豐物富,便夜潛趙宅盜財寶。

不想事成回途,遇趙梁正在寢內欲姦污一名重財買回的美麗女奴。項劍尋音殺倒護衛,擊昏趙梁,救出女奴,於是女奴喚名『婉玉』。

項劍三人濟救苦民,不便久留一地,婉玉執意跟隨,項劍只好置室讓其暫且居住。

幾月後,婉玉受孕,項劍因外出繁忙,便雇女婆照顧。

半月後,項劍三人同返,欲接婉玉回三俠村,但卻房亂人空,不知出了何種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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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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