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回 善性

第五百三十四回 善性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強子也沒有再出現過,可每天晚上姜大娘的床前擺滿了吃的,她明白是強子弄來的。

這一個深夜,姜大娘閉着眼睛,聽着窗戶又有些響動。

「強子你留下吧,我也是快死了的人,沒什麼好怕的。」姜大娘睜開眼看着盤旋在窗子上的半蛇半人的強子。

「您…您怎麼知道是我?」強子聽見姜大娘的聲音一顫,有些緊張,說話有些結巴。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是我的強子嗎?」姜大娘看着強子掉淚又掉了下來。

「我不是強子,我是一條村外山裏的白蛇,很多年前您救過我。」白蛇說,姜大娘一聽愣了愣,這時候她才回憶起來。

許多年前一天的大早上,姜大娘就進了山裏,天下着毛毛細雨,進山的路有一些濕滑,她腿腳不好,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

姜大娘走到一片荊棘叢的時候,突然聽到荊棘叢里有「呲…呲…」的聲音。

姜大娘轉頭一看,只看着大大小小的荊棘左右搖擺着,搖擺的厲害,她心裏明白,裏面是個大傢伙。

姜大娘心裏一顫,嚇得兩腿有些發抖,趕忙向前走去,剛剛走出去兩步,身後又傳來一陣荊棘叢里掙扎的聲音。

姜大娘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感覺這裏面的傢伙遇到了困難,於是鬼使神差的決定去幫幫它。

姜大娘用手裏的柴刀砍著荊棘,一刀,兩刀……

突然,姜大娘看到雪白色的,身上還有些鱗片的東西,她心裏有些發怵,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繼續砍著,當這東西露出全部面目的時候,姜大娘一看,連連退了幾步。

姜大娘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活了幾十歲,也從來沒有看到過,甚至沒有聽過。

它像一條大蛇,全身白色,修長,但又不像一般的蛇,這大蛇背上長滿了鱗片,長了四個腳,有四個腳趾,兩腮長滿了白色的鬍鬚,眼睛亮的如清泉一樣。

姜大娘心裏七上八下,心想:「這下肯定是慘了,做了好事,自己卻要送命了……」

正當這時候,掙脫荊棘的大蛇姜王大娘爬了過來,離她越來越近,三米,一米……

蛇越來越近了,姜大娘禁閉這雙眼,雙手擋在臉前,大喊著:「不要啊,不要啊,我老婆子還不想死……」她兩條腿抖得越來越厲害。

可過了一會兒,姜大娘感覺沒了什麼動靜,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大蛇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後面兩隻腳跪着,前半身立在空中,大蛇看着她。

姜大娘鼓起勇氣瞟了大蛇幾眼,看着大蛇的眼睛帶着慈祥,沒有蛇的兇狠,她似乎感覺大蛇在向自己笑着,這才漸漸放鬆下來。

姜大娘和大蛇四目相對,突然,大蛇彎下腰,向她點了點頭,連點了三下,姜大娘有些驚奇,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大蛇並不想害她,看大蛇的樣子是想謝自己。

「你走吧,不用謝我,我救你,只是不想你困死在這裏,回去見你的家人吧,他們也該擔心了,哎……」姜大娘說完,長嘆一聲,皺着眉頭。

大蛇不明白什麼,獃獃的看着姜大娘。

姜大娘向大蛇連連揮手,大蛇這才轉頭離開,爬一段回頭看看她,漸漸的大蛇也漸漸消失在毛毛雨中。

姜大娘望着大蛇離去的背影,心裏竟然有些不舍。

姜大娘在原地坐了很久,身子稍微緩和一些后,才慢慢站起身來,向山下走去,回到家裏的時候,天也暗了下來,心有餘悸,便早早入睡了。

後來姜大娘也沒放在心上……

她這樣想着以前,眼淚就止不住的流,越來越傷心……

姜大娘便問白蛇:「那強子呢,他在哪兒?」她一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強子。

「他……他一個早上砍柴掉下了懸崖,我沒能救活他……」白蛇望着姜大娘掉下了眼淚,低着頭。

姜大娘一聽強子不在了,眼淚如決了堤一樣流了出來。

「大娘,都是我的錯,我沒來的急救他。我是這大山裏修鍊的蛇仙,正巧碰到,不過發現他已經……」半人半蛇的強子看着姜大娘傷心,眼裏透著心疼,臉上充滿了愧疚。

「這不不怪你,謝謝你替強子照顧了我這麼久,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已經很幸運。」

姜大娘聲音很小,她緊緊盯着眼前這個半人半蛇的強子,她臉上沒有了害怕,眼睛透著不舍。

從這以後,半人半蛇的強子就留了下來,陪着姜大娘度過以後一段時間,直到她去世后,誰也沒有再見過強子。

千松村的荀東文是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在他剛出生的時候,父母就撒手人寰,是爺爺荀燦忠一手把他帶到了八歲,但半年前,爺爺也跟着走了,這次荀東文真成了一個孤兒。

東文爺爺下葬那天,村裏飄起了淅瀝瀝的雨,他跪在墳堆前,雨水慢慢浸濕了他的衣裳,東文哽咽的哭喊道:「爺爺,你別走,你走了,東文就是一個人了。」

聲音的絕望響徹了這個不大的村子,一旁披麻戴孝的村民們見此情景,紛紛落下淚來。

東文的大伯走上前,輕輕拉住東文的肩膀,說道:「東文啊,別哭了,今天是你爺爺入土為安的日子,讓他安心離開吧。」

東文轉過頭去,可憐巴巴的看着他,說道:「大伯,那讓我最後為爺爺再磕幾個頭吧……」

看着東文稚嫩的面龐,紅腫的眼睛,大伯眼角也開始濕潤了,他連忙轉身,輕輕說道:「好樣的,孩子!」

東文磕了第一個頭,說道:「爺爺,這是報答您這八年來對我養育之恩」。

東文伸出衣袖,擦了擦雨水和淚珠混雜的臉龐,再次磕了第二個頭:「爺爺,對不起,東文還沒來得及給您盡孝,您就走了……」

村民聽到這裏,輕輕嘆息了一聲,臉上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東文啊,你還小,爺爺怎麼會怪你了。」

東文回頭望了幾眼滿是淚水的村民,接着又磕了第三個頭:「爺爺,您一路走好,東文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這時,大伯走上前,大吼一句:「準備埋棺。」幾個村民拿着鋤頭,便賣力地干起活來。

東文站得遠遠的,淚水無聲地滑下,卻掩飾不住他內心的孤獨與悲傷。

「爺爺……」

這一刻,他知道,爺爺真的離他而去了。

從那過後,東文每天都會去爺爺墳前坐很久很久,他會陪爺爺聊天,聊著聊著,東文的思緒常常被拉回到了以前。

小時候,東文很調皮,爺爺為了教育他沒少動怒過,晚上東文不愛睡覺,爺爺就給他講故事,就連趕場,爺爺都會帶上東文一起,村口狹窄的小路上,常常傳來東文和爺爺的嬉笑聲,村民見了都羨慕不已。

自從爺爺走後,村民待東文很好,時不時就會有人上門送食物。

在村民的幫助下,東文也算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

兩個月後的一天,東文去鎮里買了一壺好酒,東文知道爺爺生前最愛喝酒了,他提着酒就趕去了爺爺的墳前,隔得老遠,東文就看見一頭黃牛,趴在爺爺的墳前。

東文還正納悶:「爺爺的墳前怎麼會有一頭牛了……」他顧不得思考,趕忙跑了過去。

不管東文怎麼驅趕,黃牛始終不願離開,東文還擔心是不是村民的牛走丟了,可是問遍了全村,也沒人說這牛是他們的……

於是那晚,東文把酒壺放在爺爺墳前後,就把黃牛牽回了家。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黃牛好像認識東文一樣,不管東文走到哪裏,黃牛都老老實實的跟在身後。

東文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一個人,家裏多一頭黃牛,也挺好的,至少嘛自己有了個伴。

從那以後,東文每天都會牽着黃牛去山裏吃草,給他沖澡,累了后東文又趴在黃牛的身邊睡一覺。

漸漸的,東文把黃牛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村民見東文一天一天的從陰影里走了出來,臉上都笑得合不攏嘴,紛紛誇讚這都是黃牛的功勞啊!

一轉眼,便過去了兩年。

有一天,東文突然昏倒在家裏,臉色蒼白得如一層霜,額頭也一直冒冷汗,黃牛在身旁不停走動着,彷彿很擔心似的。

幸好及時被隔壁二嬸發現,送去醫舍后,卻又被告知患了重病,需要一大筆治療費。

東文鬧着要出醫舍,他哭着告訴二嬸說:「我沒錢,我不呆在醫院,我要回家……」

二嬸見了,也哭成一個淚人,這筆治療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這短短時間內,又如何能湊得齊了?

而另一邊,黃牛躁動不安的來回在院子裏跑動着。

突然,它一下衝出了院子,直奔每戶村民的家門口。

「哞……」

黃牛對着天空咆哮一聲,村民打開了門,好奇向外面張望。

看見黃牛時,村民不解的說道:「這大白天的,黃牛在這裏叫吼幹啥,是不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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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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