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較而不量

第二十四回 較而不量

此時的子牛也是心潮浪涌,項劍這一招震懾力不可謂不強,他居然想不到與自己較量過的人能有如此厲害。他自認全力之下,也只可將大長凳盡化為木屑,但項劍剛才之舉,卻是輕鬆為之,斷然未竭能力,有所保留。

「看來他不僅僅是強出我一丁半點,或者說我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可笑才∵我自命不凡,固步自封,原來,卻是自我感覺良好,貽笑於大方之家了。」子牛自愧不如的想着,看項劍的眼神也都崇尚了許多。

而多數人看向項劍的眼光,皆變得提防和炙熱起來。一個強有力的高手,永遠都是不屈者們互為攀比的忌礙,而利益的主動權往往讓弱者喪失先機。

半晌,石韋突然又哈哈的獰笑起來,「小兄弟,休要放大話,你們已中了我們的『陰陽散』,這種毒藥無色無味,潛伏力也十分的強,不過它只對有內力的武者有用。患者一但催動內力,此毒便會發作,瞬間封住丹田真氣,讓人在一個時辰內完全喪失戰鬥力。你現在內力全無,有何資本多管閑事?我勸你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莫要惹火燒身。若你等再置若惘聞,那我們只好不客氣了!」

妊宣、東皇玉等人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十分嚴肅的表情難看至極。

「中毒了?我們居然中毒了?真未想到,陰溝里翻了船!」

人們皆坐立不安,開始躁動起來。

子牛和盛勵暗自稍運試內力,頓覺丹田迎來一陣擠壓之痛,再動內力,丹田卻早被禁錮,半絲真氣也使不出來。

子牛很有罵娘的衝動,但還是默忍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眼看眾人都已中招,然項劍波瀾不驚,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上一世三兄弟練武的事情。

「這叫『金絲銀線蛇』,是毒中的至尊,有了它,我們就能將『三心文』的獨特入門方法掌握!」

武次第抓住一條千辛萬苦才找到的罕世蛇皇,雖然它不太大,但其毒性足以讓全世界任何活物死亡,而它的肉卻是練成「萬毒不侵之軀」的主葯。

三兄弟用了十幾味霸道至極的毒物進行熬水,再用金絲銀線蛇軀體進行混合中和,最後才得到一大鍋澡水。

三人在大澡盆中掐運著功法痛苦的掙扎了整整的一天,才算大功告成,窺得三心文秘訣,進入武門,礪就一身萬毒不侵之軀。

想一想,那時候他們才十五歲,稚嫩的扭曲的臉上,是多麼的痛苦、難受和剛毅。

而這一世,他們腦中的三心文秘訣還存在,一切只需按功法運行即可。

毒,對他們而言,已經是過去時。

深沉的氣息,嚴峻的挑戰,項劍踏步向前,冷肅的問道:「雖然很卑鄙,但它的確能助長爾等的自信。自信,是靠實際行動來檢驗的!你們既然如此有勝算,那不妨可以試一試。」

「不要裝模作樣,狂妄只會給你們帶來災難,你不計較生命,難道他們也不在乎?」秦艽魔鬼般笑望着坐着的眾人,藐蔑之心猶如水漲。

幾十位軍士如坐針氈,甚是焦頭爛額。

薛劍不顧東皇玉拉勸,起身邁腳而進,平靜的臉上露出期待之情,「是嗎,那我還得好好計較一番,探探你的無知到底愚蠢到何種程度?」

「裝腔作勢,你以為狂賣口技就能虎爪脫險?假威唬人,矇混過關,此等伎倆豈可救你們性命!」石韋自信一針見血,毫不客氣的說。

武次第站起身,看也不看秦艽和石韋,只盯着玄葉鳳,然後才緩緩的踱著方步,突又精芒一閃,瞧住玄葉鳳道:「玄老闆,你覺得我們現在要是打起來,你們有多大勝算?」

「六成!」玄葉鳳目光冷漠,毫不懷疑的說。

「或許吧,不過我可不這麼認為!讓整個店垮塌,再讓你的這些人九死一生,並無緣於承影劍,就這一點,我自信還能做到。至於你的左膀右臂,我三兄弟若是聯手,取下他們的人頭,還是有相當把握。」

「小子,你都到這種份上了,還膽敢威脅我們?真是豹子膽一個比一個大,活得不耐煩了!」石韋破口大罵道。

「你可以試試!」項劍毫不在乎,鋒芒般對峙著。

秦艽甚為不悅,狠言的說:「本想饒命你們,竟不識好歹,又何須妄廢口舌?不怨人的找死,看招!」

一身暴喝,秦艽鏘啷一擎出劍,寒光逼射鬥牛,就勢如龍騰空、虎躍地,好不煞人。

正當劍拔弩張,玄葉鳳有些猶豫不決時,樓上突然嘭嘭的有了兩聲響敲,緊接着傳來一道蒼老的婦媼道:「葉鳳,讓他們都走吧!」

樓下全部人都聽得十分真切,都思揣著樓上老媼的身份及身手,能給玄葉鳳下命令的人,一定招惹不得。

「是,師父!」玄葉鳳向樓上恭施一禮,尊敬的道。

秦艽硬是礓住了臉容和姿勢,愣了片刻,只好狠狠的送劍入鞘,罷手禁言。

石韋也收起了厲容,不甘的抱臂而視。

玄葉鳳平靜的轉身對眾客道:「你們都走吧,今天我就不奉陪到底了。」語畢,就登階上樓而去。

「呔,走了,走了!」眾人見此,群哄而離散。

有隻米傑陽鬱悶的緊,「這都像什麼事,虎頭蛇尾的。唉,丟了老臉賠笑臉,栽大了……」

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婦正在華麗的房內打坐,仙風道骨的她聽見有三人步進屋來。於是將手中拂塵一揮掃,動了動身體,但眼睛始終未開睜過。

「師父!」玄葉鳳施禮拜道。

「木前輩。」石韋和秦艽也拱手作禮著。

木芙蓉依然閉目,緩慢的說:「你們倆個臭男子,怎麼如此莽撞,區區蒜皮之事焉能讓你等大動肝火?軒轅城行動在急,怎可再為小利而橫生禍端?」

石韋與秦艽一副授教的樣子,急上禮道:「前輩教訓的是,晚輩記住了。」

「我木芙蓉也非怕事,只是剛才樓下的人的確很有手段,兩敗俱傷並非能事,我們要把握好時機,切忌過早樹敵!」

「是!」三人齊應道。

「剛才的老媼是誰?我感覺到她內力非常的深厚,聲音的穿透力也十分的強!」

「呃,那是木芙蓉,隱秘中的禁臠。只知她面善心惡,很有心計,武功更是出奇的高。我兄長大雲子也懼她七分,總之一句話,少惹為妙!」大風子餘悸的看着項劍說。

相思子攜孫兒作禮謝道:「風兄,幾位小兄弟,列位朋友,相某今能脫險完保,全賴眾位。我相思子在此很是感謝,大恩請受禮,相某敬拜!」老少倆人躬身施禮。

大風子與武次第急攙住,「相兄,不必大禮,這樣太見外了,請起,請起!」

「是啊,老伯,搭把手而已,不必如此!」

「對啊對啊!樂人為樂乃是本分,行俠仗義當義不容辭。無需多禮!」眾人也紛紛勸慰道。

「多謝,多謝!……」相思子感激涕零的抱拳道。

「好啦!相兄,眾小友,我們還有事,先請了,後會有期!」大風子引眾護法作別說。

「好,我老小倆也該告別了,相兄請,各弟兄,諸小友們,一路好走,請了,不送不送!」

「走好,後會有期!後會有期!」眾相一陣辭別,然後取道而離去。

黃雲和姜冶在燈下小酌,將軍的身份讓他們並不上心。明亮的燈火通宵的照,簾來小風微掀,還不算冷。

忽然一鴿從簾隙竄飛而進,落於黃雲肩上。

黃雲取下鴿腿上夾片,將它放了出帳,又從封印小縫擰開條葉絲,看了一下,左手輕抖,葉絲化作幾縷青煙而逝。

「一切就緒,謀而後動。」

姜冶將酒盞飲盡,才站起來笑道:「走吧,外面吹吹風!」

「吹風好,吹風好!」兩人出得帳來,徐步悠閑,看着萬點火燈,心中禁不住一陣喟然長嘆。

出門在外,有些念家了!

「哦,這不是姚少么,怎麼今夜失眠了,也出來溜達?」

「失眠?本少每天吃得好,睡覺香,穩安得很,又何來失眠一說?倒是你們,思量不少,用功甚多,此遭定是成竹在胸了吧?」姚闕看着黃雲,侃調道。

「那是自然,黃姜合璧,必能勝券在握,敗陣而居可不是他們的行事風格。」姞相如從遠方走了過來,像是很了解般的插嘴說。

黃雲咧嘴一笑:「高抬了!借君吉言,願有所獲,不使命喪已幸耳。」

「唇舌之爭莫如劍峙,勝敗不急於一時,劣為殆。」人畜無害的姜冶明言挑語,毫不忌諱。

「怎麼,想不到有人比我姬顯沖更急,那要不要先熱個身呢?」

「姬顯沖,你要熱乎怎不找我這個姓姒的?」

姬顯沖見姒陽平身旋飛而落地,有些開懷的道:「沒想到啊想不到,今晚會有如此的熱鬧!」

「是啊,是啊!相見不如偶遇,相邀不如偶聚,正好共飲一杯。」嬴泰來一手持尊,一手提壺,邊走來邊自灌道。

「嬴醉公子,你不怕哪天斷你酒么?」

姬顯沖笑吟吟說着上前接過其壺,端鼻聞了聞,輕嘗了一口,「嗯,好香,好酒,好口感!」

嬴公子微醺著爽快笑道:「本公子乃酒中仙,此君一日不可無,誰敢斷我糧貨,我跟他急!」

「是么?我媯籍倒想一睹醉貓眼紅性急的媚兒態!哈哈哈……」

幾人見媯籍內著精緻袍,外罩華衣袿,手玩閃亮小刀鏢而來。

他步履很輕,走路幾近無聲,這是高手的特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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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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