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斷劍仁情
東皇玉撕咬了一塊烤肉下腹,「嗯,手藝很不錯,誰烤的?」
「當然是我了!怎麼樣,是不是感到很特別?」妊宣奮勇告勇著說。
東皇玉一揚酒壺,「極品烤味,謝啦!」
又轉身對東方雄道:「東方兄,假酒以禮,承蒙指點,在下先飲為禮!」
說完,也不等東方雄應答,咕嚕咕嚕幾口下肚,愜意至極的說:「好酒!」
東方雄無可奈何的一搖頭,「真絕你了……」
「來來來,還有幾口,嘗嘗鮮!」東皇玉弔兒郎當的一推壺,力勁之猛,手段之快,可謂罕見。
東方雄飛手一抓,擒住一氣飲下,涓滴不剩,享受般閉眼十餘息,才意猶未盡的嘆道:「果然難得,可惜沒了……」
妊宣笑逗道:「好個貧頭男,端我佳釀還嫌少,真長臉了?」
「朋……朋友,失言了,真是抱歉,請問還有嗎?「東方雄窘態萬千,又厚臉著說。
眾人一聽,又呵呵哈哈般大聲樂笑起來。
妊宣一聽,有些哭笑不得:「沒了,沒你的了!」
「呃!」東方雄有些失望的說,眾軍友一聽,又打起了哈哈來。
妊宣狡黠一笑,道:「當然,你想喝也可以!」
「嗯?」東方雄聽到還有戲,眼睛又閃亮起來。
妊宣壞笑的指著正在烤肉的武次第三人,「只要你勝過了三位烤肉將軍,那麼原本歸他們的貨,就屬於你的。」
東方雄一聽,馬上就癟了。
「怎麼樣?」妊宣著笑追問道。
東方雄臉色大窘:「算了,我還沒饞到這種地步!」
「哈哈哈……」眾伙又笑開了懷。
「妊兄弟,我們怎麼成『烤肉將軍』了?」項劍三人手持烤好的**,笑吟吟的問道,眾人聞聲便鬨笑起來。
妊宣笑樂道:「適才都有人比劍助興了,三位將軍卻去團火烤肉,豈不成了『烤肉將軍』?」
眾軍更歡了,興緻高漲不下。
「噢,這?」項劍三人聽言,也不禁笑了起來。
「咱們請三位『烤肉將軍』合展劍技,如何?」妊宣又鬼點子的提着建議。
「好,好,就這麼辦!」
「對,三位將軍來個三足立鼎!」
「好!該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瞧一瞧……」
幾十個人呼叫起來,可謂聲勢不凡。
武次第笑臉一迎,說道:「看來真是眾望難卻呀!好,那我們三人就賣弄一下拙技,以作笑料。」
「好!好……」
呼叫聲響起,卻是驚震八方。
三角對站,利劍在手,死亡般的安靜。無形的凝寒壓力突侵,獵獵的衣襟聲狂亂,山雨欲來風滿樓,景象雖好盡殘憂。沒有凌厲的罡勁,三劍出鞘如靈泉之引幽,逶迤飛星若虹起,半卷銀光半殘影。
「當!」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震耳發聵,破裂斷崩音令人悚。
只是精快一招,薛劍三兄弟的劍尖便三發合一,撞抵的火花絢麗多彩,三股力勁將三柄青銅寶劍活生生從劍尖到劍首,盡毀銷斷,寸寸破碎。
幾百塊劍肢殘骸散落一堆,形成了活生生生的『殘劍冢』。
」好厲害的劍勁!」
「是呀,精快強猛,世所罕見,今日得觀,不虛此生!」
發愣的人們終於從吃驚中反應過來,由衷的深刻的后怕著議論道。
幾十人都奔上前,將武次第三人擁在了核心,「絕,絕,絕了!好絕的一招。」
「厲害,真是精絕極了!」
「好劍法,好,好!」
贊服不止的言語讓項劍頭都大了,所謂追星戴月,不過如此。
武次第高聲道:「各位兄弟,承蒙錯愛,十分感謝。走,一同喝酒吃肉去!」
「好,當飲一杯,以助興奮!」
「將軍雄才謙德,好!此酒我喝了!」眾人簇擁著齊去了。
而東皇玉彎下腰去拾起劍骸,看了良久,終究未言。東方雄走在人群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斟滿酒的小碗一手一隻,不過妊宣除外,因為他管買酒倒酒,但卻從不喝酒。
妊宣看着項劍大碗的一咕嚕豪情性飲酒,爽快!
武次第小口品酒,回味無窮,蘊藉!
薛劍大口如悶,澆酒解腸,郁情!
三位特別人,一個秘密!他心中已決定:誓要刨開他們真正的史墓。
大飲也好,小酌也罷,眾人其樂融融,將各種酒食盡掃而光,余意方竭。
武次第尋處微風幽來的斜草地躺下,這樣可以更舒服,也可仰望天空,也可遠眺風光。他在整理思緒,總結今天所見識到的武功招式。
慢慢的,慢慢的,武次第不知何時,便進入了夢鄉。
秀色怡人,心神曠達,天地間萬象包羅,奧秘甚深。
天地人三者如水**融般契合,繹化的道律在萬千境象中醞釀並不斷得以詮釋,啟人的源泉之心,易理的鴻蒙開迪,讓混沌真義在天下大同中呈顯。
無處不在的蘊密,宇與宙不能阻隔,汲而揮霍的人們,將它奉尊為自我保護和操控的至言。
又豈知片面的承恿是愚妄的秧禍,一切的終屬,都只不過是已昭的淺理笑談。
未知過了幾時,一道輕微的響動傳。
武次第緩緩的將眸開啟,然後才輕輕的側頭尋望。
他發現妊宣就躺在他身旁,而且正在用一雙奇異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臉頰髒了?」武次第不解的問道。
妊宣微微一笑:「沒有,我只是想看着你而已!」
「呃?」武次第閃過半絲驚異之色。
「我想再重新仔細的認識一下我們的將軍。」妊宣有些小得意的答道。
武次第輕輕一咧唇,笑看着道:「那我是否也該重新認識一下隱世家族的妊姓之宣呢?」
「你,你知道我?」妊宣有點兒悅喜和驚訝。
武次第略一點首,「一丁兒!」
「真的?」妊宣喜出望外的追問著。
「嗯!」
「那你們三人是因為軒轅城而來?」
武次第瞧了瞧妊宣,才回答說:「是的!」
妊宣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有些失望的問道:「劍真的那麼重要?」問完后他就有些後悔了,自己不也是被妊姓族派來奪劍的嗎,哪還好意思責怪別人?
武次第好像沒聽見,自顧的站起身來抖拍了幾下袍衣,然後看向遠空的雲,邁步而去。
「去救朋友而已!」
話音留下人影離,待妊宣的目光重新恢復神異的喜悅時,一切都空了,只剩下飄葉孤零,寂寥相憐。
他不禁由情的說道:「原來世間的名利都不及一顆年輕的心……」
黑長竹影在粼粼波面被無情的扭曲,遊絲潛入水中,正在放餌引誘上鈎的獵物。
一條小魚游哉的盪著,它發現了香膜,就靠了上去,經查探了一番發現無虞后,就果斷的一口含了上去。
「糟糕!」
小魚大驚叫一聲,來不及反應,整個身軀就被高高的拋起。
它拚命的掙呀扎,一個勁兒的死蹦,但身子就是擺脫不了這個可惡的束縛,最終還是被一隻溫存的手給牢牢旳鉗住。
薛劍看着手上較勁的小魚,無奈的嘆息道:「蟲魚尚且怕死,又何況是夏王桀呢?」
一旁垂釣的妊宣扭頭問道:「薛將軍真是仁義,不但能恕履癸,還能為小魚兒作想!」
薛劍將掌中魚兒扔到大河裏,然後又將新餌之鈎投入河中,「網開一面而已。」
「網開一面?」妊宣和一干釣魚的軍士疑惑不解的問道。
薛劍看着近水遠山,似乎是自顧的說:「本能的生存是必要的,但人的貪婪之性卻是罪惡的根源。萬世之物需要相互寬容和促進,才能使天地大道更好的踐行下去。竭澤而漁就是違和的做法之一,我們人類還是要遵循遊戲規則的好……」
妊宣思索著話理,半晌才說:「聽你這麼一講,還真覺得有點兒意思,小小的條魚都能被你說出如此大道來,可見仁慈良善的秉性才是你這位武將的本心。」
「戰爭本就是仁愛的鑰匙,它能礪煉出更深刻更廣泛的慈者之心。尚武是衛護的源頭,是割除世界一切毒瘤的保證!」武次第將魚竿一揚,把一條上鈎的大魚拋到水筒內,不咸不淡的插說道。
項劍在一旁釣魚,雖然什麼也沒說,但他的那一副悠閑的面情足以表達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做好當下應該做的事情更為重要!
「河水真清澈啊!呵呵……」
一壯健的軍漢歡喜的贊著,並且還不停的剝解著自己的衣物。
妊宣一見,卻如老鼠撞了狸貓似的,臉色陡然間漲得緋紅,驚慌失措的趕緊衛護住自己,萬分警惕的叱問道:「你?你這流氓!你赤身裸體的想要幹嘛?」
軍漢臉色一愣,神情錯愕無比。眾人見此情形,也是驚訝起來。
不過是對軍漢表示同情和無奈,對妊宣的敏感反應表示不解。
「我……我只是去游泳並抓魚而已。」軍漢懷着幾分尷尬,怯弱的說。
妊宣有些憤悶,「真是敗德喪風,還不滾下水!」
「將軍,這?」軍漢無辜的向薛劍攤手說。
武次第和項劍、薛劍三人相覷會意,道:「子牛,下江逮魚可是有相當難度的。」
「小意思,又何足道哉?項將軍若不信,我們可以相賭,看誰一次性抓的魚多,輸的人管對方今晚餐費!」子牛言盡,操桶便『撲通』一下入浪而進,粼粼水波濺起銀花,很快又歸復了平靜。
眾軍瞧著項劍,似乎在等待奇迹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