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一百零二章 勇闖宅邸幕後人

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一百零二章 勇闖宅邸幕後人

原來曲芳閣一戰之前,對方並不知道老鐵匠真實身份,只想把我們弄死了事,免留後患,難怪會將老鐵匠也拉入圈套,不料這傢伙強的過分,加上我和王蘊瞎貓碰上死耗子,導致敵人陰溝裏翻船,之後再引起重視,恐怕有些來不及了。

如此說來最初的監視,未必只是因為老鐵匠,我、余銀、念兒,甚至王蘊都有可能成為他們關注的對象。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如今明暗轉換,在暗處的,是我們。

也難怪王蘊會情不自禁誇讚自己,這一切發展到現在,節奏幾乎全在王蘊掌握之中,幾乎快真相大白。

曲芳閣一戰之後,張開然現身,實際上他完全可以出手將我們殺死,估計夏侯深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他而言,把師祖從掌教位子擼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一個剛入門的傻小子,以及兩個外門之人,無關緊要。

然而老鐵匠實力擺在那兒,使得張開然有所顧忌,在修行圈子內,強者真的是讓人忌憚的存在,所以他選擇了折中的方案,讓受傷的余銀牽制我們,進行監視,確保老鐵匠不會捅他們腚眼兒去。

在我看來,他們最大的錯誤,卻是全程忽視了王蘊,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兒,才是我們背後的智囊團和指揮手,就連老鐵匠,也會尊重他的決策。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明明知道王蘊破了金瓮大陣(雖然是我破的),還收了閻羅萬鬼幡,卻還不引起重視呢?

兩個人拉扯一番,年輕男子終於惱羞成怒,抬手狠狠給了張昊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回蕩不休。

他怒喝道:「張昊,你給我懂事一點!」

張昊瞬間蒙了,捂著臉渾身發抖。

王蘊一勾手指頭,小聲對我說:「你上去纏住那男的,我先把張昊弄倒。」

我明白王蘊的打算,只要有人質在手上,我們就有與張開然談判的本錢,瞧張昊那蠻橫的性子,就知道平時張開然沒少疼他。

我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那邊靠過去。

被扇了一巴掌,張昊沒了聲響,捂著臉哭,眼淚鼻涕一大把,委屈的不行,但是那眼神卻彷彿要殺人一般兇狠。

年輕男子見狀,頓時覺得做的有點過了,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安慰還是斥責。

我迅速靠上去,就在距離那邊不到五米的時候,年輕男子猛然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好似餓狼一般,散發着精光。

那一刻,我陡然出劍,快如疾風。

年輕男子是個練家子,修為不低,反應快得驚人,雖然身上沒有兵器,卻是一個鞭腿抽過來,一腳將我手中的柳葉劍踢開,力量之大,讓我的手心一陣酥麻,差一點連劍都被踢飛了去,第二腳緊隨而至,直接抽向了我的下盤。

快!

這人的腿法很強。

王蘊讓我纏住他,而不是擒住他,所以我不必硬拼,走兇險路子,於是往後一退,再一次出劍,將柳葉劍舞出了花,幾道劍光下去,將他的行動封住。

他手中沒有武器,對上我處於下風,就算有着精準有力的腿法,但畢竟是肉做的,砍個口子也知道疼,所以不敢強攻。

而這個時候,那張昊卻是藉著遠處的火光,認出了我來,指着我大喊了一聲:「林……」

他話剛出口,就被一股黑氣兜頭罩住,兩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不帶減速的。

年輕男子驚呼:「閻羅萬鬼幡!」

話音一落,他轉身要跑。

「攔住他!」王蘊一聲厲喝。

我一劍逼近,直指他的臀部,劍尖鋒利,寒光四溢,年輕男子頓覺菊花一緊,節操不保,於是轉身來擋。

卻聽見一聲:「蹲下!」

我猛然一矮,一股黑氣擦著頭皮滾過,兜頭罩在了男子臉上。

噗通!

年輕男子如遭悶棍,仰面倒下。

我見識過閻羅萬鬼幡的可怕,趕緊伸手一探,有呼吸,於是鬆了口氣。

抬頭問王蘊然後怎麼辦。

王蘊卷著萬鬼幡,說:「把人捆起來,那個男的扔林子裏,我們帶着張昊,進張開然堂弟家。」

什麼!

我大驚失色,那不等於往虎口裏送嗎!

王蘊一臉嚴肅,說:「沒事,有他在手裏,他們不敢亂來,你還記得那個在屋子裏叫住胖子的人嗎?那胖子想必是張開然的堂弟,能讓他不敢隨便抽身的人,恐怕不一般,我要看一看那個人是誰,如果我沒猜錯,他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難道幕後黑手不是張開然?」我問道。

王蘊抬眼瞧我,說:「張開然作為守潭長老,基本不會離開島嶼,你說他如何在你師祖眼皮子底下,聯繫和聚集一批與師門有新仇舊怨的幫派,甚至其中還有島國人這樣的異國人?而且臨到頭來,還冒着被人發現的危險,在外奔走露面?真正敢於對你師門動手,一定是如同諸葛孔明一般,坐鎮帷帳中,決勝千裏外的人,怎麼會讓我們輕易發現。」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王蘊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揪出這個幕後黑手。

師門障壁前的戰鬥,不論輸贏,對於師門的損失都是巨大的,然而那群人卻只不過是被人利用、衝鋒在前的炮灰,如果不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那麼今天這一幕,將來還會在師門發生!

如此決定,就彷彿是師門掌教方才會有的深謀遠慮。

我緊緊盯着王蘊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真的王蘊?」

王蘊一愣,一聲輕笑,說:「廢話,不是王蘊,我tm是誰?張三李四嗎?」

不,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然而王蘊不等我再問,扔了一卷繩子給我,催促我馬上幹活。

被他催促,我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將兩人困得結結實實,王蘊脫下年輕男子的襪子,直接塞進了他嘴裏,與我合力將他扔進了樹林中。

而雲子鐵,也被我藏好,用濃密的樹葉子蓋住。

在此期間,我瞧見王蘊順手將張昊的須臾囊摘了下來,若無其事地塞進了布包內。

隨後,王蘊施法將張昊弄醒,他猛然醒轉,身子一動,發現自己被捆住,張嘴就要喊。

我當即手心一用力,柳葉劍一劃,在他脖子處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划痕,瞬間鮮血直流,疼痛讓張昊瞬間閉了嘴,滿臉怨毒卻又難以置信地盯着我。

我搖頭嘆息,說:「你就不應該偷我的雲子鐵。」

他咬着牙,恨得咯咯作響,像一頭受驚的野狗,說:「我爺爺一定會弄死你們!」

王蘊挖了挖耳朵,對我說:「走。」

於是我架著張昊,朝着張開然堂弟的家走去。

來到門口,瞧見深褐色的木門緊閉,王蘊看了我一眼,我心領神會,手心一緊,對張昊說:「敲門。」

劍鋒冷然,張昊並不是個鐵骨錚錚之人,也惜命,於是抬手敲了敲門,喊道:「二爺爺,開門,是我。」

很快,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年級得有

七八十的老婆婆出現在門后,瞧見眼前的情形,渾身一震,轉身就往屋子裏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老爺,老爺,出事了!」

我和王蘊毫不猶豫地擠進院子的前庭,迅速繞過影壁,出現在天井內。

那一刻,我的心臟在狂跳,同樣狂跳的還有被我緊緊勒著的張昊。

只見兩個坐在椅子上交談的人不約而同朝我們望來,其中一個是張開然的堂弟,那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看到我們的那一刻,他無比震驚,他一定難以置信,我們竟然會膽大如斯,挾持張昊,直接闖入他的宅子。

另外一人,我看到他的瞬間,眼珠子都要飛了出來。

誰?

孫棍子!

那個將方軒養成小鬼的孫棍子,那個被我一腳踹飛的孫棍子,那個最後死在宗事局監獄里的孫棍子,那個魂魄被白角煉製成鬼羅的孫棍子,此刻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不可能!是不是我看錯了!絕對不可能!

連魂魄都被煉製成鬼羅,為什麼他還能站在我的面前!

在遭遇了鬼羅孫棍子之後,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孫棍子此人了,然而,現在出現在我眼中的,的的確確就是孫棍子的肉身!

王蘊也十分驚訝,他曾經見過鬼羅孫棍子,自然認識這張臉,但是很快他就恢復平靜。

孫棍子卻顯得十分平靜,就彷彿預料到我們會出現一般,平靜地注視着我,帶着戲謔而淡然的微笑。

這個表情,宛如一位天塌不驚的巨擘,讓我感到無比陌生,幾乎在一瞬間,我再一次確定,他一定不是孫棍子!

他在笑,嘴角越來越開,越來越得意,但是目光卻越來越冰冷,如同冰庫中的生鐵。

「沒想到,你們真的敢闖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見我一眼嗎?林雲翼,再次見到這具身子,震驚嗎?」他開口道。

我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手在顫抖,因為緊張,因為驚恐,因為不敢相信!

「不可能,孫棍子,為什麼又是你!」我失聲吼道。

王蘊抬起手,輕輕摁住了我的手臂,示意我平靜下來,低聲說道:「他不是那個鬼羅。」

孫棍子嘶嘶地笑,像一條毒蛇,對王蘊說:「王兄,再世一見,沒想到你變成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真是讓人驚喜啊!」

王蘊一愣,搓了搓手,問:「不好意思,咱們很熟嗎?」

「喔?看來你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想來也對,能夠從幽都冥府那陰風洗滌中掙脫出來,轉世為人,又能保留下記憶的,世間也只有兩個人,其中一人就在你旁邊。」孫棍子皮笑肉不笑,一口白牙在夜色中顯得無比人。

「那你不是也擁有前世記憶嗎?」王蘊目光深邃,但是他的手卻緊緊握著閻羅萬鬼幡。

孫棍子的目光逐漸分散,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接着目光慢慢匯聚,說:「因為我比你聰明,早就料到死前留下了一縷殘魂,將一世記憶匯入其中,藏於一個陰室內,轉世之後,通過與那縷殘魂微弱的聯繫,讓這具身子原本的主人尋回,然後藉助外力鳩佔鵲巢,成為這具身子真正的主人。所以,林雲翼,曾經的孫棍子和你一樣,是擁有兩個意識的人,只是我一直在蟄伏罷了。如今覺得很惋惜,孫天太過心軟,寧願封印自己,也不願鳩佔鵲巢,最後的結果,就是和你一起毀滅!」

陰室?那魂魄丟失的第三個陰室!

「那個,不好意思,」王蘊突然出聲打斷,「我能問一句嗎……你tm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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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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