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不幸的定義是什麼?

不同的人,對它的定義都各不相同。

最為常見的解釋便是,不幸是與幸福相對的,只有對比下,才能體會。

不幸來自人不滿足的慾望,比如吃的不好的人會覺得自己不幸,但是看見了吃不上飯的人,就會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比較幸福的。

但是,在所有人的價值觀里,也會是有相同的認為是不幸的事。

比如,重要的人的死亡,亦或是背叛排擠。

然而世界看上去永遠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人會一直幸福,但是有些人卻會一直不幸。

彷彿,全世界的悲劇都加諸於身一樣的……

——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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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伽是不幸的。

被此世之惡選中的宿主,不僅僅需要「資格」,還需要的是,悲劇。

彷彿此世的一切悲劇都加諸於身的,悲劇。

此世之惡的意志最喜歡選擇溫暖的,純潔的,堅韌的靈魂,那樣的靈魂染黑的時候,才會合它的心意。

越純潔,墮落起來,越徹底,然後也越美麗的驚人,那一瞬間變得全黑的顏色,正應了那句話,越美好的事物,毀滅起來就越絢爛。

無數純白的靈魂就那樣被染黑,然後被此世之惡同化,成為它惡意的一部分。

經歷太久的時光,「此世之惡」認為自己需要宿主。畢竟,它終究只是利刃一般的存在,它是憎惡著世界的眾多靈魂的集合體,但是哪怕它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在法則的壓制下,它無法在沒有宿主的情況下現身於世。

——想要毀滅世界啊。

毀滅那個給它、他們身處地獄一樣感覺的殘酷世界。

然後,它決定,這次選擇兩位【宿主】,同時背負自己的惡。

這樣的話,那樣巨大的惡意就會被分成兩部分,也應該是能夠接受的地步。

但是它沒能達到自己那毀滅世界的目標,反而把自己搭上了(……),因為他和她是守護世界核心的人。

哪怕他們的靈魂純白的耀眼,但是自幼經歷了眾多的事情,這兩位無疑是終極腹黑。

想也知道,被選作守護世界基石的最終防線的人怎麼可能好對付。

相對的,哪怕此世之惡擁有自己意志,也只是相當於人類幼兒的心智,徹底的好坑好騙好拐賣不解釋_(:3」∠)_。

於是此世之惡這個據說是世界上最邪惡最黑暗的存在就那麼的和兩人簽訂了永恆的契約。

自此,此世之惡便有了【主人】。

不是宿主,而是真真正正的,能夠驅使它的主人。

身為同族,自幼一起長大,兩人的羈絆無人能夠拆分。

有着對方的支撐,他們比誰都要強大。

女子的名字叫做causa,男子的名字叫做。

代表的是「因」和「果」,因果依存。

因為是流着同樣血脈的族人,兩人的外貌極為相似,就像是兄妹一般。

兩個人守護著世界基石,然後在某一日,得知了此世之惡的存在。

決定一起背負起此世之惡並沒有花費他們太久的時間,幾乎不需要猶豫,他們就默契的同意了,並且成為了此世之惡又一任宿主。

那時候,他們是真的想要保護【世界】。

即使是從出生起,就被教導要做些什麼的causa和,有時候也會笑着說,保護世界什麼的,還真是重大的使命啊,就像是小說一樣,非常的,非常的,不真實。

但是,作為身處核心的他們明了,保護的,不只是世界,或者說,重要的,不是【世界】。

他們的使命是保護世界基石,但是,世界基石毀滅的話,真的就會影響到世界嗎?

若是世界真的是那麼脆弱的存在,那麼也太好笑了。

說到底,說世界基石關係着世界的存亡,也不過是加重它在族人認知中的重要性,完美的保證它不會被【毀壞】。

世界基石最低限度的會影響到世界的平衡和氣候,但是若說是它被破壞的話,世界就會被毀滅可是太過誇大。

因為世界基石真正的使命其實是鑰匙。

它掌控著【法則】。亦被知情者稱之為,潘多拉的匣子。

只要掌控它,就可以成神這種說法,其實並非毫無根據。白蘭.傑索想要奪取七的三次方從而脫離人類範疇成為神祗的構想,某些方面來說是正確的。

神祗的定義是什麼?

他們是被世界眷顧,被法則寵愛的至高存在。並且每位神祗都有所掌控著的法則,他們各自代表着一種真理。

世界基石則是所有的法則的集合體。

最初,便是不同的法則構築成世界的存在,所以,掌控法則的存在被成為世界基石並無不妥。

但是法則的力量太過強大,幾乎沒有一位神祗能夠持有全部的法則。

每個有着特殊力量的高等世界都有着自己的神祗體系,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神祗】的存在。

不是說這個世界的力量不夠,只是因為最初的,也是最原始的神明在久遠的年代便隕落了。

他只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了法則的核心——世界基石。

他是唯一一位做到了掌控全部法則的神祗中的至高者,但是他卻也是在位時間最短的隕落的神明。

他隕落的真相至今無人能知,唯二能夠證明這位驚才艷覺的神明存在過的痕迹也只有延續了他血脈的天眷一族,和世界的基石罷了。

從古至今,無數的人想要毀滅世界,或者掌控世界,而擁有成神野望的人也不佔少數。

如此,他們一族即使再過善於隱藏,卻也成為眾矢之的的存在。

本來就少的族人如今更是幾近滅絕。

哪怕他們再強大,依舊無法抵擋那眾多的慾望。

於是,便有了世界基石的傳說。

最壞的打算,世界基石即使是被毀滅也比被有心人利用了要好的多。

可是,既然是那麼危險的【事物】,為什麼他們不出手毀壞呢?

只因為他們不能。

作為法則的維護者,世界的代行者,他們身上的限制其實非常繁雜。

但是,會鑽空子的人還是有的,他們一族的天才ivo。

他自詡真實,亦或是真理。

簡言之,就是中二到極點的人。

想要將一族從這仿若詛咒一般的使命中解救出來,想讓族人能夠擁有普通人的生活。

想要,自由。

於是,鑽了空子掌控了世界基石。

——妄圖改變法則。

但是若是法則那般容易被人類控制更改,那麼它也不會被稱作法則。

所以ivo的意志被吞噬了,成為了世界,亦或是法則的一部分,就像是此世之惡吞噬宿主一樣。

但是ivo畢竟是個天才,而他們一族也受着眷顧,所以他本人的意志並沒有消失,反而是潛移默化的,成為了所謂的,世界的意志。

也就是,奧德伽百般算計的那個「世界的意志」。

奧德伽的願望是【顛覆世界】,但是她沒有想過毀滅世界之類的,只是說了「顛覆」,就概念上來說就不同了。

她的目的其實只是將自詡為世界意志的ivo從法則那裏分離出來。

是人就會有慾望,世界並不需要【人】來代表其意志。

她想做的,無非是打破ivo的自欺欺人,從而使世界自由罷了。

畢竟,她的前世,causa和她的所愛可是用全部的生命來保護世界。

而所謂的世界的意志會對六道骸百般顧忌的原因,一是他是背負着此世之惡的宿主,另一個就是他的原本的身份。

哪怕六道骸也如庫洛姆不是奧德伽那樣,他也並不是,世界的意志依舊覺得危險。

至於白蘭,就更不用說,他是世界上唯一的bug,所以,世界的意志才會導演了一場大戲,藉由七的三次方的彭格列的大空的力量,消滅白蘭的存在。

在白蘭與彭格列對抗時,作為瑪雷大空的他掌控的法則和彭格列的法則相衝突,然後勝利的自然是受世界意志照顧的彭格列。

瑪雷的力量被彭格列的力量壓制,藉由那一空隙,世界的意志再出手陰了白蘭一把,削弱了他的力量。

如果照着原本的安排,白蘭會被彭格列打到,他本身攜帶的能夠干擾法則的bug就會被修正。然後所有平行空間的白蘭都會失去足以威脅世界的意志的危險性。

這就是世界的意志的全盤算計,也是它最終的目的。

——本該是這樣的。

但是causa,應該說是奧德伽,提前意識到了這件事,做好了完美的安排。

她的身亡,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在保護白蘭.傑索。

此世之惡的宿主所代表的意義可是非比尋常的重要,硬是說的話,此世之惡也代表着某些【法則】,但是它卻是規則之外的存在,不受拘束的完全的黑暗,整個世界的陰暗面。

奧德伽的死亡帶來了世界的波動,她的死亡本身就是籌碼。

她一直在等一個人,等那個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在幼年時的掙扎並不是遺忘了,她也並不是不想等待了,她依舊想要等待那個人,只是她意識到了,自己沒有機會了。

必須保護迪斯.厄皮爾,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靈魂傳來的訊息使得奧德伽毫不猶豫的赴死。

就如當初的causa和,明知道會死,依舊毫不猶豫的那麼做了,若是沒有causa和的犧牲,法則或許會落入ivo手中也說不定,他們將自己的性命與世界基石單方面的聯繫到一起,然後替世界基石承受了一部分的咒文。

代價就是兩個人的生命還有永遠都回不來的的靈魂。

causa眼睜睜的看着的靈魂在自己的面前粉碎化成點點熒光消散,本來消散的應該是她,只是在那時緊緊的護住了她。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中流下血淚,causa用充滿恨意的眼眸看着,懷着玉石俱焚的心理拚死的毀滅了的身體。

causa和是守護世界基石的最後的屏障,兩人先後死於ivo的暗算。自那之後,被眷顧著的一族仿若一夕之間變成了被詛咒的一族。

僅存的族人也大部分死去,然後只剩下了後來的選拔彩虹之子的伽卡菲斯和預言能力的基里奧內羅。

這是根本不足以保護世界基石的力量。

所以世界基石被分成了三個部分,被後世稱之為七的三次方。

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還有彩虹之子守護的奶嘴。

此世之惡自然也是回歸了本來的地方,等待着主人的再次回歸。

然後,一切開始。

奧德伽的出生,奧德伽的死亡,葬的出生,葬的死亡。

最初,她還不叫奧德伽。那時,她沒有自己的名字。

她出生時沒有被遺棄,但是卻也差不多。

不如說,被遺棄的話,或許還比較幸福。

血色的雙眸帶來的災難遠比人所想的要痛苦的多,彼時她還沒有真正的繼承此世之惡,此世之惡選中的宿主從世界之初到如今,有無數人,但是沒有人成功。

她數次因為痛苦幾乎想要死去,但是總會感覺到一個寬厚的,溫暖的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頰。

然後,腦海中浮現的,充滿了溫柔寵溺的笑顏。

一直,一直在尋找,尋找一個人,哪怕,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銘刻在靈魂中的那深刻的記憶,不會就此淡去。

causa一直記得,哪怕她已經成為了奧德伽。

但是已經不在了,當初為了庇護causa,魂飛魄散。

所以奧德伽沒有等到想要等的人,沒有找到想要找尋的人。

最初的causa和的經歷,就像是奧德伽和葬的翻版,只是角色互換了而已。

但是最終,causa也跟一樣,就此消散。

只餘下兩人的碎片,庫洛姆和六道骸。

兩個人的心,心殘留的最深重的「感情」。

不舍,思念,還有,愛。

所以,所以……

【來找到我吧,來找我。】

——哪怕你已經不是,我也不是causa。

但是,但是啊……

果然……

【——想見到你。】

只是因為,我想要見到你,哪怕,只是一瞬間。

即使那不是你,只是你留下來的影子。

只是一個有着你的感情的別的人。

在記憶的世界裏,奧德伽殘留下來的碎片這樣呼喚著,用着,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顫抖著說着想念的話語。

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是causa的,而是,屬於庫洛姆的六道骸。

奧德伽……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光。

她早就應該逝去。

但是依舊還是……

紫眸充滿了懷念的悲傷,還有淡淡的溫柔。

——往日的誓言依稀在耳畔迴響。那是causa曾經說過的話。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喜歡你。】

【因為,我呀,最喜歡的就是那顆溫柔的心了。】

屬於奧德伽的葬已經死亡,而重新開始的輪迴將她遺忘。

她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守着此世之惡,一個人靜靜的,用着整個靈魂去想念著那個人,用着全部的心去愛着那個人。

然後如今也是……

因為奧德的死亡太早了,所以沒有等到遲來一步的葬。

【我最喜歡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呀,我們兩個人。】

——是誰呢?一直思念著的人?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所以……好想見他。

「骸大人,庫洛姆什麼都會做的,只要,能夠留在您身邊。」

causa的愛,奧德伽的思念,庫洛姆的信仰。

如今,也是結束之時,causa也好,奧德伽也好,只是時光留下的殘影。

現在也好,未來也好,屬於庫洛姆,也只屬於庫洛姆。

看着面前被驅散的黑暗,獨自守着這個荒蕪的地方近百年的奧德伽不禁想要留下淚水。

百年的時光,究竟還是太過長久。

她獨自守護著此世之惡,如今也到了盡頭,為這漫長的等待畫下句號。

破開了黑暗彷彿踏着光芒來到這裏的六道骸讓她在一瞬間看見了。

causa幼時就被選中守護世界基石,年幼的孩子對着重大的責任有着本能的恐懼,被眾人的期許壓迫的喘息不來的causa獨自一人離家,第一次到達了普通人的村子。

曾經想過就那樣逃走,再也不用被什麼束縛。

但是當她被人販子拐騙之後彷徨畏懼時,來接她,來救她的,是將要和她一起背負責任的。

笑的燦爛的打爆了企圖對她動手動腳的人販子的頭。

背後的森森陰氣幾乎要具現化,看起來異常恐怖的在causa的眼中,卻像是幼時聽過的童話故事裏拯救公主的王子殿下。

對她伸出了手,然後causa毫不猶豫的握住,奠定了他們生生世世的糾葛。

【不管你迷路到了哪裏,我都會第一時間找到你的,causa。】

少年這樣承諾,然後causa猛然意識到,和他,和一起背負責任,或許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少女的迷茫一瞬間被驅散。

【,我喜歡你。】陽光溫暖的午後,臉頰被染上緋紅色的少女這樣說出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我也想要保護你……我不想一直只能被你護在背後啊。】在第一次面對着滿眼貪婪神色的敵人時,少女毅然決然的選擇與他並肩而立。

【,活下去啊……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你……】第一次看見身受重傷,人事不醒時,少女緊緊的握住了的手,整整一個星期,直到醒來為止,都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一直是你保護我,一直是你尋找我,這次換我來吧。】成為奧德伽的causa在靈魂深處這樣發誓。

「——你就是幕後主使者嗎?」

一模一樣的聲音,只是沒有記憶中面對causa時的溫柔和隱隱的寵溺。

眼前閃過的和causa的過去,讓奧德伽想要苦笑。

到底還在期待着什麼呢?

【真是辛苦你來到這裏啊。】奧德伽聽見自己這樣說道,她彷彿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苦笑着看着這一切,一部分理智冷靜的面對這樣的局面。

【我想,你應該知道,你需要做的事情吧。】

「自然。」異色雙眸的男子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我要得到此世之惡的力量,需要什麼條件?」

竟是一時也不願於此多呆啊。

在記憶世界呆太長時間,會傷害到庫洛姆,所以才會這樣吧。

這樣的擔憂,曾幾何時,作為causa的她也曾經擁有過的在意和愛護。

果然,六道骸不是,那麼,她還糾結什麼?又放不開什麼?

【無需條件。來到這裏,你已經有資格成為此世之惡的主人。】奧德伽終於釋然的微笑,然後虛幻的透明身影化作和死亡時一樣的點點熒光,逐漸消散。

【——此世之惡,於此繼承。】

她為了守護著此世之惡的力量留在這裏百年,也因着此世之惡的力量能夠滯留這麼久的時間,在此世之惡已經被適格者繼承的現在,她已經沒有再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addio(永別了),迪斯。

正在無聊的等待着的白蘭的耳側,紫色的透明蝴蝶送來了友人的告別。

純白的男子愣了一瞬,然後支起指頭,任由蝴蝶停留其上。

白髮男子笑的高深莫測,唇角揚起愉悅的弧度,紫色的眼眸眯起,一直讓人看不透的男人這樣說道。

「——說永別……還太早了呀,奧德。」

「——或者說,ca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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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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