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Q17

果然在掌控學生心理方面，真田教練和白金監督比起來，還真是差的遠呢。

看着紫原毫不費力的蓋了赤司的帽，顧清音表示完全無法理解其他的人震驚：「有什麼好驚訝的，一米九接近兩米高的中鋒封殺一米六多點的控衛，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綠間扶着眼鏡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可那是赤司啊，這樣一邊倒的局勢……」

赤司是不一樣的。

沒有人將這句話說出口，但很顯然所有人都默認了赤司是最強的，即使他在身高上有着天生的劣勢。

「說實話，不是一點，我對赤仔相當的失望呢。果然我無法服從你這種水平的人呢。」再一次輪到以四比零壓倒性優勢領先著的紫原持球，他已經完全不復前幾球的幹勁，只是敷衍的一下一下的拍著籃球，「嘛～無所謂啦，反正只要進了這最後一球，按照說好的我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顧清音突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俗話說得好，反派死於話太多！」

紫原四十五度角新房式歪頭：「好過分啊青仔，居然說我是反派，太過分了！」

黃瀨卻在一旁跟着點(tian)頭(luan)：「就是就是，小紫原現在的氣場簡直就是反派大魔王，超可怕的。」

連綠間都忍不住轉移視線去看紫原，只有一直專註的看着赤司的桃井緊張的拽住了顧清音的胳膊：「小赤……小赤好像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肯定勝者，否定敗者……戰勝一切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最後一字的尾音還未落地，兩個人同時有了動作，再下一秒，原本在紫原掌控下的籃球被拍出界外。

「等，等等！剛剛發生了什麼？」黃瀨一激動，死死地攥住了綠間的手腕。

綠間焦躁的甩開黃瀨的爪子：「我怎麼知道！」雖然近視度數不低但是自負動態視力很好的他竟沒能看清兩人交手的情形。

在系統這個作弊器的幫助下看清了一切的顧清音認命的擔任起解說：「赤司君的行動比敦要略快一點，雖然並不明顯，但感覺上像是他早就知道敦的進攻路線，擺好姿勢等著球往自己手上撞一樣。」

「有哪裏不對！」桃井毫無自覺的把顧清音胳膊捏的生疼，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女孩子能有的力氣，「那不是小赤……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可不就是換了個人嘛！回想起動畫中出場不多到跟目前為止他所認識的有着完全不同性格的赤司，以及引起社團里的腐妹子們撕逼的cp大混戰(涉及赤黑/赫黑/雙赤等)，不難猜出赤司征十郎是個有人格分裂症的中二病患者這一事實。

「有點太得意忘形了，敦。」撿起籃球，用和黑子一模一樣姿勢抱着球的赤司緩緩的抬起頭，「別惹我生氣啊，違背我命令的人，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原諒！」

原來這句名台詞真的存在啊？這麼……那啥的話還以為是同人二設，真是萬萬沒想到。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妥妥兒的拿手機開錄音，多麼好的黑歷史素材啊，等以後赤司中二期過完拿出來放給他聽，簡直能成為一生的笑(wu)點好嗎。關注點完全不對的顧清音看了看紛紛被嚇到的隊友們，覺得他們實在是圖樣圖森。

然而不知道是赤司真的打開了奇怪的開關還是紫原真的被嚇到身體無法協調，後者一次又一次的被前者晃倒在地，光是在旁邊看着顧清音都替他覺得屁股疼。

比分很快被赤司追平，四比四，決勝局，赤司球權紫原防守。

顧清音突然開口打斷了蓄勢待發的兩人：「赤司君，能不能先等等？我跟敦說句話。」

「請便。」赤司帶着張狂的笑容答應了他的請求，「無論做怎樣的努力，勝利者只會是我。」

這已經不是自信而是自負了吧？還有你這副大爺樣看起來很礙眼快把那個溫柔的赤司換回來啊喂！內心正激烈的吐著槽的顧清音也回了赤司一個齜牙咧嘴的笑：「反正試試又不會懷孕，說不定很有用呢？」並不去管對方有何反應，他攀住紫原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踮着腳才能做到)，「嚇到了嗎？被現在的這個赤司。」

紫原遲疑着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有點茫然加遲鈍的反應，好像是被打懵了一樣：「不知道，但是赤仔的眼睛……」他整個身體都哆嗦了一下，「好可怕。」

可憐兮兮的大動物敦呢，今天真是難得能見到許多平日看都看不到的場面。給紫原順了順毛，顧清音給出了他的建議：「既然害怕的話就不要跟他對視，目光始終跟着球走，應該就不會再被晃倒了。」作為一個同樣喜歡降低重心晃人的矮砸，對赤司的新技能他多少能摸到一點邊，「即使摔倒也沒關係，第一時間起來封蓋，不用擔心會失敗，你們兩人的身高差是他無論如何也跨不過的天塹。」

不知道自己的話紫原聽進去多少，但此時無論輸贏對他都有好處，是以顧清音也不是很擔心。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被小赤司知道你編排他身高的話就糟糕了！」黃瀨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縮著肩膀抖了抖，身高可是能讓原來那個赤司都黑化的話題啊。

顧清音笑笑，專註的看着紫原不說話。

——

黑子是渾身濕透著回來的，傘早不知被丟到什麼地方，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極了失戀的人。

正盤著腿坐沙發上看電視的顧清音連頭都沒回一下：「去把餐桌上的薑糖水喝掉，然後去洗個熱水澡，晚飯和預防感冒的葯我都會準備好的。」

黑子輕輕的嗯了一聲，卻沒有按照顧清音說的去做，他顫抖著靠過來，像是小動物一樣窩成一團倚在顧清音身上：「海哥……對不起，但是我該怎麼辦……」

雨水混合著淚水打濕了顧清音的居家服，大概事先便想過黑子不按照他的話來進行的可能性，他從沙發墊下面抽出一張柔軟的毯子包住受傷的小動物：「我跟你說過的吧，去了是會受傷了，青峰那個籃球笨蛋自己都沒想明白，必然會傷害到關心他的人。」

毯子下傳出細小的嗚咽聲：「明明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青峰君，青峰君已經不再需要我的傳球了，就連赤司君也讓我放棄青峰君……」

「我大概能知道青峰以及訓練結束后留下等你的赤司說了什麼，對於他們的中二言論我不予評價，那種熊孩子把他送到nba去或者乾脆多打幾頓就好了。但是哲也」，顧清音將黑子抱在懷中，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他的背，「哲也能不能告訴我你是為什麼而在打籃球的？」

「喜愛……」回想起什麼的黑子顫抖的愈發劇烈，「不，是為了勝利吧？僅僅靠着『喜愛』，是無法走遠的吧……」

「籃球是一項競技運動，『想贏』的心情是無可厚非的。沒有人喜歡輸，但比賽就是比賽，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贏家，那麼輸掉的人是為了什麼堅持下來的呢？畢竟如果只是追求勝利，並非只有籃球這一條途徑，排球、網球、羽毛球、游泳、棒球、唱歌、舞蹈、繪畫甚至學習，有無數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但是為什麼，你的選擇會是籃球呢？」

模糊而破碎的記憶中，彷彿有什麼人跟自己說過同樣的話。

黑子黯淡的眼眸一點一點重新亮了起來：「是因為『喜歡』嗎？」

「正是如此，只是很多人在前進的道路上已經忘掉了最初的心情，所以青峰才會打得這麼累。哲也，也許你現在還無法明白，但終有一天這份難能可貴的初心會成為你最強大的武器。那麼現在……」將裹在毯子裏的黑子餡兒糰子打橫抱起，突然的失重讓他發出小小的尖叫聲。

「海哥！」

「現在你該去洗澡了，還是說，哲也想跟哥哥一起洗？」

黑子的臉上浮起大片的紅暈：「那就一起吧。」

「哲也也長大到會在哥哥面前害羞的……欸？」這回輪到完全沒想到黑子會一口答應下來的顧清音發愣了，「但是我已經洗過了所以……」

「啊，海哥害羞的臉紅了。」

「才不是害羞好嗎，是哲也靠得太近熱的。」

「好差勁的理由，天氣很涼爽的啊啾——」

「你這是要感冒的節奏啊，趕緊給我泡到熱水裏去。」

「海哥快住手…我自己會脫衣服……啊啾！」

「笨蛋哲也！我去給你拿葯。」

光越是強大，影子便越濃郁，然而當光變得太強之時，影子反而會無處遁形，但是就算是光也會有迷惘的時候，如果連影都拋棄掉自己的光，那麼還有誰能拯救得了他呢？

作為影子還是應該有點包容力的，誰讓青峰大輝是無可救藥的世界第一大笨蛋呢。

黑子戳弄著浮在水面上的橡皮鴨子，按下去，浮起來，再按下去，再浮起來，心情莫名的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