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角戲
平樂涼子和藤真健司之間雖然好像還是維持原因，但是平樂涼子自己卻感覺到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以往的親密了，藤真哥哥好像有意識的疏遠她。她覺得她有必要盯緊點了。
於是周末和放學后，只要有時間她就要求和藤真健司見面，當然也會去他的大學。他當年的隊友只有花形透現在和他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又被分到同一個實驗室。
花形透平樂涼子也是熟悉的，去了他們的大學，即使藤真哥哥忙着，她也能和花形透說上話。
這不，他們正在聊天。
「花形哥哥，你們現在這麼忙，還有時間打籃球嗎？」藤真哥哥這麼拼，既要照顧學業，還要參加自己喜歡的籃球和橄欖球，家裏的事情也要開始介入，他竟然還有時間去約會別的女人？！
花形透看了她一樣，平樂涼子總覺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看透了一樣，有些臉紅，但是她還是亮晶晶的看着他。
花形透一笑，說：「做完試驗有時間就去打打籃球，再說雖然我們沒有參加職業聯賽，但大學籃球隊我們倆是正式隊員，也要參加訓練的。藤真比我還要忙一下，他還有學生會要忙呢，出去也都是抽時間的。」
「也就是說他出去的機會很少咯？即使出去也會快去快回了！」平樂涼子迫不及待的問。
「額，有的時候是，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早知道這樣平樂君就應該也上立海大的。」花形透揶揄道。
他其實覺得平樂涼子作為妻子來說真的不錯，俗話說小時看老，平樂涼子沒有壞習性，尊老愛幼，對藤真一心一意。除了山崎，她是最適合藤真的，更加不要說藤真和平樂遠長的關係了。
山崎走了這麼多年，藤真也該走出來了，他家裏可是很擔心了。平樂涼子他也聽藤真父母說過，很滿意，希望早點定下來。可惜被藤真一口否決了，理由是平樂涼子太小了，至少也要等到她讀大學。
他們家裏人知道是推脫，卻沒有辦法，藤真一向是很有主意的。可是這個說法絕對會傷害到平樂家的。
平樂遠長為此還找過藤真，兩個好朋友差點打起來了。最終還是藤真說怕耽誤平樂涼子，希望給她緩衝長大的機會，不要過早的定下來，還是不愛她的人。要是她願意，他同意在她大學的時候訂婚。
如此平樂遠長才作罷。不過看他的行動，恐怕他自己也認為藤真不是平樂涼子的良人，畢竟山崎沫子和藤真的事情，他也是知情者。作為愛護妹妹的好哥哥，平樂遠長估計是一百個不同意。
但小女孩情犢初開哪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看吧，現在就開始盯梢了。可惜藤真這段時間貌似有情況呢，那個叫速水美玲的女孩和山崎如此的想像，思戀了那麼久的人，突然出現一個有着同樣氣息，同樣表現的人，藤真他能拒絕得了嗎？
不管怎樣，他還是希望眼前滿臉希冀的女孩子能夠不要受到傷害。
於是他又多嘴了一句，「不過好像藤真最近見的都是同一個女孩子，唔，好像也是立海大附屬高中的，也許你認識。」
平樂涼子有些難過，知道是一回事，確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泱泱的說：「是速水美玲吧？」
「恩，好像是這個名字，認識的？」
「一個班的同學。」真是頭疼，藤真哥哥來真的？
「也許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的。」花形透有些不忍。
「嗬，花形哥哥，希望如此。」平樂涼子靠在凳子上，眼睛盯着外面，有些渙散，她其實知道這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藤真健司是什麼人？神奈川的風雨人物，豈會那麼閑隨便一個女生都見？至少見的人都是他想見願意見的人罷了。
花形透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一個外人也是在不適合談論他們之間的事情，於是專心的做實驗。
不一會，藤真健司就回來了。
花形透放下手中的試劑，問：「藤真，矢野老師找你什麼事情？」
藤真健司拍拍手，然後一個組的成員都過來圍着他后，他才說：「矢野老師給我看了一份全國大學生化學比賽的宣告書，問我們是否有興趣參加，我拿了一些資料回來，每個人都另一份回去看看，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們就儘早報名，儘早準備。」
「好，我們會好好看的。」幾個人都興奮的拿走資料后就研究開來。
花形透看看平樂涼子，對藤真健司說：「藤真，今天的實驗都做完了，我在這裏記錄一下數據，晚上傳給你。都快到晚飯的時間了，你領着涼子去吃飯然後把她送回家吧！」
藤真看看實驗室後點點頭，說：「辛苦你了，那我先走了。」
和藤真健司一起吃飯，平樂涼子自然是很高興，其實她很想問問他和速水美玲的事情，卻又怕知道結果，於是只好裝鴕鳥。
吃完飯，藤真健司說：「涼子，我先送你回家吧，一會我回學校還有事情。」
涼子乖乖的答道：「好啊！」
吃完飯天已經快黑下來了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平樂涼子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
藤真健司看着他，摸摸她的頭，說：「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涼子抬起頭，甜甜一笑：「自然是因為和藤真哥哥一起走啦！」
藤真健司停住腳步，嘆了一口氣，說：「涼子，你有想過你的未來嗎？」
平樂涼子有些心驚，忙說：「藤真哥哥，你不是說等我大學嗎？」
藤真健司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轉過頭慢慢的向前走，說：「涼子，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和沫子之間的事情吧？以前我總是想沒有了沫子，我娶誰都是一樣的。」
涼子顫抖的問：「我，我也是一樣的嗎？」
「涼子，我不想騙你，你是一個好女孩，將來也會是一個好妻子。而我會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不一定是一個好丈夫，我的心會留有位置給沫子，我愛沫子，也會愛一輩子。我再也沒有辦法像愛沫子一樣再去愛一個女孩子。所以做我的妻子會很辛苦，也許是一個悲劇也說不定。如果是聯姻，或者是其餘有各種目的的女孩，她們只要達到目的，估計其餘的也不會太在乎。可是涼子，你不一樣的。你的心太赤誠，我不忍心讓你受苦，但我也沒有辦法勉強自己。涼子，你要想清楚，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接受。」
平樂涼子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才沒有哭出聲。
藤真健司有些不忍心，但想起她快樂的笑容，他不希望他們在一起之後，她整日以淚洗面，她值得全身心對她的男人，而他將永遠是她的好哥哥。
他狠下心，繼續說：「涼子，這是我的心裏話，是我第一次想人說我和沫子之間的事情，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要是我們在一起，她就是我們之間的禁忌，我不會談，也不會說。涼子，你能忍受你丈夫的心中有另外一半嗎？」
「速水美玲就可以嗎？」平樂涼子終於忍不住的喊出來了。
藤真健司臉色不變，淡淡的說：「不是她，也是別人，我無所謂。沒有人能讓我像對待沫子一樣了。」
也就是說他不會像為了山崎沫子一樣去爭取家裏的同意和喜歡，為了她去學自己不喜歡的專業和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一切只不過是人不同罷了。
平樂涼子快速的向前走，到了平樂家的小樓，行了一個禮，說：「藤真哥哥，我先進去了。」
藤真健司目送她進去之後，才慢慢的離開了。走在僻靜的地方，撥通了平樂遠長的電話。
「遠長，我把我的想法給涼子說了，你今天要是能回家的話就回家陪陪涼子，我有些擔心。」
那邊平樂遠長一聽都氣炸了，說：「藤真健司，你還是不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嗎？你這麼一說，涼子還指不定怎麼傷心呢？」
藤真健司冷靜的說：「現在傷心也就一段時間，總好過一輩子傷心。」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叫速水美玲的女人了？」平樂遠長本來已經睡下了，一聽到藤真健司的話就立即穿衣起來，涼子今天晚上絕對會胡思亂想了，他得給她打個電話，不行得趕回去。他在東京大學上學，離神奈川也不是很遠。
「遠長，我也不瞞你，速水美玲的身上和沫子有同種的味道，比其他的女人都像，我不想放棄。」
「你小心引火燒身，我不會祝福你們的。」凡是建立在他妹妹的痛苦上的幸福，他都不會祝福的。
「你不用祝福我們，我們不會幸福的。速水美玲相比沫子，哼，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只是他總有一種感覺，也許通過速水美玲，他會再見到沫子。沫子說她其實不屬於這個世界，要是她死了也許是她回去了，可是還沒有等到搞清楚她的意思，她就離開了他。第一次見到速水美玲，他彷彿見到了宿命，所以無論如何他要搞清楚。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要是涼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友盡了。」
「放心，涼子是你妹妹，你還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會委屈自己的，她是你們平樂家驕傲的小公主，豈會為了我就放棄自己的尊嚴？放心，我以後就是他的親哥哥，會好好替她考驗她的追求者，務必讓她讓你滿意，可好？」
「說得好聽，算了，不說了，我要給涼子打電話，你自己照顧自己吧！」平樂遠長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藤真健司和涼子之間的關係，他是看在眼裏，也是不贊同的。涼子是他妹妹，他不想說重話影響兄妹感情，只能逼藤真對她好點，希望他能愛上她。要是實在不行，也得早點告訴她。
他也是有些着急了，都快兩年了，藤真還是沒有對涼子敞開心扉，要是真的結婚了，涼子能幸福嗎？作為男人，他自然是知道男人對心愛的人和對搭夥過日子的女人絕對不一樣的，他絕對不希望涼子成為後者。
可是當藤真真的對涼子攤牌，他又為涼子難受。
平樂涼子的電話一直響着，她一上樓就再也止不住的哭起來，幸好今天她爸爸和媽媽出去見朋友去了，否則她還不敢如此暢快淋漓的哭了。
其實她早就感覺會有這一天的，藤真健司對她壓根就沒有戀人的眼神和動作，他對她和哥哥對她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她一直不甘心。就是這種不甘心，才拖到了現在。
但她不恨藤真健司，藤真健司至少沒有騙他，雖然他說會接受他的想法，但她已經肯定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輕賤自己。
可是心還是好痛，她的身體不由得蜷縮起來，直到電話不停的響。她不想接電話，但是撇到上面的稱呼，她還是擦開了眼淚，接起了電話。
「喂，哥哥。」努力平復一下聲音，免得哥哥聽出來了，說不定會立即從東京趕回來的。她心裏想着。
「涼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哭了？藤真健司那個混蛋，我已經恨恨的罵他了，你是不是很想打他，不如我載你去她的學校，我們打他一頓，讓他三天，哦，不，至少一個星期不能見人！」
「哥哥，你還在開玩笑。」平樂涼子又想笑又想哭。哥哥還是那樣，只要她一哭，他就褪去貴公子的外衣，只為哄她開心。有這麼好的家人，再多的傷心也是會過去的。
平樂遠長簡直是豁出去了，化成一個逗比只為逗妹妹開心。聽到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好多了，雖然還有些鼻音，但總算多說了幾句話，於是繼續：「哥哥可不是開玩笑的，藤真這麼對你，我和他絕交了，妹妹比朋友重要多了。」
平樂涼子靠在床上，吸吸鼻子，說：「哥哥，你也別怪藤真哥哥，他其實說的都是實話，都是為我好的，我知道的。」
哎，涼子就是這點不好，她是典型的貴族淑女，你開玩笑的時候，她笑是笑，可是還是會認真的回答你。不過每次看到這樣，真是好可愛的！平樂遠長在心裏遺憾現在看不到他可愛的妹妹的現場直播。
「涼子，你看你總是為別人說話，你不知道哥哥多擔心你！」
「知道的，謝謝哥哥，那不也是藤真哥哥嘛，好壞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那倒是，涼子即使再善良，也不是無知的小白兔，平樂家那麼大一家子，發展到現在，什麼樣的人沒有？涼子在老宅和爺爺奶奶住了那麼多年，耳濡目軟也不會是聖母。但她的年紀還是小了，他得幫她好好的看着，不如下學期說服爸爸媽媽讓涼子到東京來讀書？
平樂遠長想了想，說：「恩，涼子是最聰明的。爸爸媽媽不是去高沙叔叔那裏去了嗎，回來了嗎？不如我現在開車回來陪你。」
平樂涼子忙說：「不用，哥哥，你好好休息，很晚了，我沒有事情的。我都這麼大了，而且爸爸媽媽馬上就回來了，我也要休息了。」她是該好好想想了。
「好吧。」平樂遠長聽着平樂涼子的聲音好像是沒有事情了，也的確很晚了，開夜車還要引得她和父母擔心，還不如好好獃在東京。等周末就把涼子叫到東京來，好好配她到處逛逛。
結束通話之前平樂遠長最後加上一句：「但是，涼子，有什麼事情一定打電話給哥哥哦！」他可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哼，藤真想做好哥哥，想的美！
「知道了，哥哥再見。」平樂涼子剛掛完了電話，就聽到敲門聲，然後就傳來了粟美子溫柔的聲音，「涼子，睡覺了嗎？爸爸媽媽回來了。」
涼子打開門，就看到她媽媽還沒有換衣服，恐怕是一回來就來看她的，忙說：「媽媽，我準備睡覺了，你也快去休息。」
「涼子，你哭了？怎麼了？」粟美子首先看到的就是平樂涼子紅腫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立即着急的問。
平樂涼子立即捂住眼睛，說：「媽媽，沒有事情，只是剛剛看了一個很感人的故事，你快點去休息，我要睡覺了。」
「真的嗎？」粟美子有些狐疑，可是看着平樂涼子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想了想說：「好吧，涼子，你先睡，有什麼事情告訴媽媽哦！」
「恩，知道了，媽媽，晚安，帶我向爸爸說晚安哦！」
涼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着她和藤真的相識相遇，不由得苦笑：這其實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如果戲最終是悲劇，她只能微笑和哭泣，何不放棄呢？她也該清醒了。
第二天起來，她看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睛消腫了，可是總覺有些頹廢，閉上眼睛重新洗了臉，對着鏡中的少女說：「加油，平樂涼子，沒有什麼可以打倒你的！」
上課時，幸村精市敏感的感覺到平樂涼子有些不對勁，她的眼睛有些微腫，平常就很沉默，今天更加變本加厲，別人問她，她基本上就是恩，哦的答應着。他看到她心不在焉，於是暗示那些問話的同學不要打擾她了。
但他自己卻百爪撓心，想問她卻也知道問她是問不出來的，平樂家的事情平樂康夫不會和她說，那麼是她和藤真健司出了問題？他可是聽說速水美玲和藤真健司正打得火熱呢？
又想起以前他自己，低下頭看著書上的字，實際上他一點都沒有看進去，講台上老師的聲音彷彿已經離他很遠了。
那個時候看到他和速水美玲，她也是這樣表面上若無其事，實際上躲著哭嗎？她故作堅強，所以他就以為她是真的堅強了。如今她顫抖的睫毛，迷離的眼神，緊握的雙手，無不顯示她的痛苦。
他也覺得心痛起來，她的喜怒哀樂也是他的喜樂哀愁。他愛上她，最先也許是她對他的愛讓他動心，可是後來呢，已經記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愛得如此的深？她的笑容，擁抱，抑或是一句輕輕的精市？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裏，讓他再也看不到別的女人！
正想着，就聽到老師喊：「幸村精市，來回來這個問題。」
深吸一口氣，涼子的事情他總能弄清楚的，站起來認真的回答老師的問題，重新成為學生，那就要努力成為一個好學生。好學生總是更受歡迎，尤其是父母輩的。幸村精市想：他也應該和他父母說一下他的想法，和下屬尤其是平樂家的人多多走動一下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