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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17

女人聽了這麼一說表情變得更哀怨了幾分。一雙眼睛欲語還休地看着見着她這般作態，莫明有一股熟悉的反胃感湧上心頭，面上不自覺帶着幾分訝異。

女人見領悟了精髓，於是嗲著嗓子矯揉造作地嗔了一聲：「austin，你這下算是想起來了吧。」

一口鮮血噎在喉嚨之中，要吐不吐。他麵皮抽搐片刻，心頭竟然前所未有地湧上一股奪路而逃的慾望。女人見狀笑開，臉上到少了幾分令人不舒服的嗔怪，多了幾分惡作劇后的得意。

對這毫無所覺，他像是抓住了的小辮子一樣頗為自得地說：「danna是你大學同學，當時她和一名名叫aust的學生正在交往，而你因為喜歡danna暗自嫉妒thomas居然設計誣陷他盜取考題，讓他被開除學籍趕出學校。現在當事人就站在這裏，你沒法抵賴了吧。」

此刻可沒工夫沒理會，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脫口而出：「你怎麼打扮成這副鬼樣子！declan！」

女人低低地笑着，聲音沒了剛才的尖細，倒是帶着幾分粗啞。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她懶懶地揉了揉自己腦袋上那一頭漂亮的金髮。可能是動作稍微大了些，台下的人竟然覺得她的發線似乎歪了些。

女人可能也覺得麻煩，她伸手取下幾個用來固定頭髮的夾子，將金色長發取下，露出假髮後面利索的黑色短髮。取下后又嫌棄這麼穿着不舒服，竟然就當着眾人面，將手從領口上方伸進衣服兜里摸索片刻取出兩個麵糰似得渾圓的東西一把扔在一旁。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就這麼變成了一個看起來頗為單薄瘦弱的美少年。

面對眾人如魔似幻的表情，這個名叫declan的年輕人頗為自得地朝台下鞠躬，當他再次直起身子的時候，那雙碧藍如同雨後新空的眼睛變成了碧綠色。離得近的人注意到這變化，都不自覺地叫出聲來。

lan把這聲低鳴當成了誇讚，他朝着發出聲響的女士眨了眨眼，得意地笑了笑，才轉身對說：「好久不見了，austin。你的辨別能力下降了。要知道以前的你是可以很輕易就看破我臉上這層偽裝的。真是，害得我還滿心歡喜，覺得我們之間頗有默契。誰知道居然是我一廂情願，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呵，連續三年的驚嚇辨別不出來才怪。不過的確逃離你的魔爪，安逸了一段時間，我既然還真忘了這世上居然有你這種，奇葩，存在。」毫不示弱地反諷回去。

lan不甚在意地聳肩，就當是讚揚一般倘然接受了的諷刺，末了還順口接了句：「謝謝。」

看他這副將他嘲諷當讚揚接受的態度，不禁暗自磨牙，覺得手又癢了些，現在要不是站在講台上還真恨不得像以前一樣，一拳頭揍過去忍了又忍，好容易忍下心頭的那股邪火，他深呼吸一口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你來做什麼？」

lan見這副模樣就知道他想動手了，declan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這個一言不合只管動手的莽夫，臉上卻露出諂媚的表情：「這不是知道有人要為難你，作為你的朋友，我自然是大老遠地從英國跑回來幫你了。」

lan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心想着中計了，臉上不由自主地帶着幾分慌張。

嘴角一抽，他的大腦這時才從這刺激下回過神，開始處理剛剛從嘴中得到的一連串信息，末了，他的臉色更黑了些：「等等，你和他說我和你交往過？！」

「不不不。」declan連聲否認：「我只說你為了我毀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天才罷了。」

#怎麼辦，好想揍自己的發小#

lan明白自己玩大了，立刻疊聲解釋：「這不是我剛回國參加校友會就得知嘴角有人私底下再找你的小辮子打算對付你嗎？我想我們朋友一場，怎麼能不挺你？所以就想了這個絕妙的主意，偽裝成被你拋棄的前女友去和這人說一說我編造的關於我們之間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說真的你真該你的前導師還真沒有文學細胞，我那感人肺腑的故事就被他濃縮成了這麼乾巴巴的一句話，真是。你真該聽聽之前那個版本……」

忍無可忍不輕不重地錘了他的腦袋一下：「什麼餿主意！」

lan撇嘴：「主意餿不餿沒關係，最重要的是我拿到了好東西。」說着他拿出一個u盤，拷出幾段音頻播了起來。

音頻中哭泣的女聲傳了出來，斷斷續續地訴說着，她和之間的『愛情』聽得額頭上的青筋又冒了出來。

lan見又要抬手揍他，連忙說道：「失誤，純屬失誤。」說着，他快進了一段。音頻中傳來的聲音。

「既然jones拋棄了你，你有沒有想過要報復他？」

「怎麼報復？」

「一周后，你來加州參加一個答辯會，當着眾人的面將你和jones的過去說出來。」

「但是只是平常的分手，這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我記得，你們之前有個學長因為盜竊試卷而被開除學籍對吧。」

「你是說……」

「對，你只要……」說着就將他的計劃娓娓道來。

音頻播放結束，場上死一般寂靜，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再次的大部分都是有高學歷的人士，他們相對於平常人更單純一些。雖然有時候也會下些小絆子為難自己的競爭對手，但那也是小打小鬧。他們心高氣傲，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在專業領域中用學識狠狠地碾壓對手。可以說這些人一生中還從沒見過這種不要臉面因為嫉妒就陷害自己學生的偽君子。

在暗自推算時間，一周前，他出獄還沒多久，甚至還沒回帕薩迪納市，那時候就已經在計劃抹黑他了嗎？真不愧是比他們多吃了十幾年鹽的傢伙。

還想辯解。declan先一步打斷他的話：「不過說實在的，austin，你的人緣也忒好了。要不是你的前導師找不到別的願意誣陷你的人，這小辮子還送不到我的手上。你還記得那個james嗎？就是那個萬年老二，做什麼事都被你壓一頭的傢伙？他那是對你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找著機會就為難你的那個之前也去找過他，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搖頭，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對手是怎麼說他的。

lan微微一笑，他咳嗽了一聲，嗓音就變了個調子，帶着些倨傲的james似乎活靈活現地站在他的面前：「jones？那個傢伙？我還沒有贏他一次怎麼可能去毀掉他！那未免也太不光彩了。等著吧，我手上的研究也有了進展，總有一天我會在諾貝爾獎上堂堂正正地贏過他，讓他也知道知道我的厲害。」說着declan還裝模作樣地頓了頓：「話說回來，先生。贏不過jones那傢伙的人多了去了，但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傢伙。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也請你不要將你的小心思付諸實踐。不然我一定會幫那個混蛋討一個公道。」

聽了心頭微微一暖，有些感慨。

lan一敲的肩膀：「hey，你這傢伙不會真被james三言兩語給籠絡過去了吧。」

「沒有的事，沒聽人家說要打敗我嗎？」說道。

lan也跟着笑了幾聲，轉頭看着裝成木樁子一樣戳在那裏的：「話說回來，你的好人緣還真是在大學里都耗盡了，不然滿打滿算你讀研也就讀了兩三年，怎麼你的導師你的室友都想方設法抹黑你。」

「我太出色了唄。」大言不慚道。

見兩人敘舊敘夠了，統一將矛頭對準他，不禁抖了一抖，眼見大勢已去，他仍然不死心的犟道：「我找人抹黑你又怎麼樣？誰讓你要強佔charlie的論文！我不過是看不下去罷了。儘管我的手段骯髒了些，但也比不上你。我這不過是以牙還牙。」

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一個星期前，我才出獄多久還沒來得及聯繫舊朋友，你就知道我要強佔lewis的論文了？你這說法未免太強詞奪理了。」

反唇相譏：「是啊，你剛出獄就和charlie說你想出了驗證方法讓他拱手讓出自己的猜想，不然你就讓他身敗名裂s你的心思未免也太黑了吧。」

扯了扯嘴角，連眼神都欠奉，他調開視頻，當charlie看清視頻中的景象之後不由得叫出聲來：「那人不是說視頻已經被刪除了嗎！」

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他倒是想得美。howard這傢伙雖然平日裏有些不靠譜，但在計算機方面他可是很有一手。那天他借用你的電腦監視你的時候的確沒在電腦前守着，讓你們得了機會切斷了他的監視。但是之前他錄下來的影像早在你們反過來黑他電腦前就傳到終端上了。你們以為刪除了視頻短片，實則只是刪掉了他電腦中的備份罷了。」

說着調出視頻。屏幕中charlie緊張地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臉上的焦慮顯露無疑。而視頻的聲音經過garcia的修復，顯得異常清晰。

「怎麼辦，怎麼辦，他回來了！s回來了！他的論文，論文。他回來找他的論文了！」說着視頻中的人就翻開抽屜將裏面的東西一把倒出。抽屜中擺放着一些雜物，有些銀行卡還有些現金和幾部手機，p3等東西。東西多的讓底下的人都不自覺皺起眉頭。charlie在一堆電子產品中翻找，接連丟開幾個u盤才找到他的目標。

他抓着那個u盤，面色糾結。半晌，他從角落拿出一個鎚子，將u盤狠狠砸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這樣就沒有證據了！」

然後他將其餘的東西掃進一個袋子中，猶豫了一下似乎想扔掉這些東西。但是到最後他還是沒有丟掉，而是將之放進了自己的衣櫃之中。這舉動十分怪異，聯繫charlielewis偷盜別人論文的行為，在場的人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時他坐在電腦前似乎在聯繫什麼人。不一會兒，像是接通了視頻通話一般，charlielewis迫不及待地說：「他回來了，他知道了，我偷他論文的事情！」

視頻到這裏按下了暫停鍵。他目前沒想將家醜外揚，也沒想着和jones完全撕破臉。所以在得到決定性證據之後將視頻關上。眼睛尖的人看見這視頻還有將近二十秒沒有播出，心裏暗自忖度這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麼內~幕。

看着頹然癱倒在地的沒有咄咄逼人，他只是問：「你想要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惡名嗎？讓和你犯過一樣錯誤的人逍遙法外？」

charlie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說：「不，是他，是讓我偷論文的！我不想的！他說我要是不去偷論文的話，他就要找個理由讓我退學！」

嚇了一跳，他高聲說：「你撒謊！這是污衊！污衊！我明明是在你偷到論文之後才加入的。」驚慌之下不知不覺就透了底。察覺后他連忙矢口否認：「不，我不知道這論文是你偷的！」

「不是，就是你讓我偷的！你嫉妒jones比你聰明，所以你才想毀了他。」charlie一口咬定，他可不敢牽扯出jones夫人，畢竟她的勢力太大了，要是惹怒了她自己更是吃不了兜著走。但是charlie也不想自己一人承受所有的罪名，所以他心念一轉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身上。死也要拉個替死鬼：「當初也是你在來取證的警~察面前亂說才害得jones進了監獄！我有證據！」

場上頓時爭執不休起來。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取出u盤，拉着declan離開禮堂。場上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互相掰扯的兩人身上，有些人倒是看見溜走的舉動，但他們也沒追上去，只默不作聲地看着兩人離開。

拉着declan在離禮堂不遠的地方坐下。他本是想等reid和幾人出來一起找個地方吃一頓。卻冷不防對上declan身上的飄逸長裙，眉角抽了抽，生覺得閃瞎眼地偏開了視線：「你帶着換洗的衣服來了嗎？要不要去換一下？」

身為男生卻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帶着假睫毛畫着濃妝的declan本人卻不怎麼在意。他走的時候將偽裝用具也一併帶出來了，此刻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廉恥地將假胸往衣兜里塞。這舉動驚得四下查看起來。幸虧現在不過晌午，沒什麼在四處閑逛，好運氣的，declan這驚世駭俗的舉動除了之外也沒人看到。

再次看向declan的時候，他已經穿戴好自己的偽裝又恢復了自己金髮碧眼美女的裝扮，且朝着嬌笑了一聲，驚得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尖著聲音說道：「我去英國的這幾年你倒是過的那叫一個精彩的。」

嘆了口氣，懶得去糾正他的聲音——他糾正了declan也不會聽——轉而向就別重逢的舊友抱怨道：「你以為我想啊，我這好端端地在家裏坐着，誰知道災難就從天上降下來了。」

lan聳了聳肩，幸災樂禍地說了句：「節哀。」

瞪了他一眼，順口問道：「你呢？你在英國過得怎麼樣？」

lan一聽就來了精神：「本來我在英國待着是很無聊的。英國可不像美國一樣自由鬆散，他們那教條多著呢，死板的很。身邊都是裝腔作勢的人，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一個像你這樣有趣的。我待了幾天就很不習慣想要回來找你玩。偏偏我家那老頭子也是一個刻板的傢伙，他嫌棄我哥性格扭曲——真的是扭曲，我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他了——想要將我教育成一個正統的紳士，天天對我三令五申的，既不讓我變裝也不讓我出家門。整日在家裏學習禮儀。苦的我快瘋了。最後終於忍無可忍裝了小半年紳士才得了出門令。但是活動範圍也只限在倫敦區域走走。所以前段時間也不能回來看你。」

自然是知道declan說的回來看他指的是什麼，他不甚在意地說：「都過去了。不過你難道在英國就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這倒是有！」declan興奮的拿出手機，倒弄了一會兒：「大約一個月前，我在倫敦找到了一個很好玩的人。要不是因為得知你出獄，我家老頭子難得解了禁足令，我還懶得回來參加這什麼勞子的同學會呢。我第一眼看到這人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我想你肯定會喜歡他的！」

說着declan將手機湊到的跟前，讓他看這上面的博客。

「john·？」問。

「不不不，不是他很有趣，是他的合租人k·s。他是一個性格奇怪但是頗為博學的諮詢偵探的博客記錄了他平日裏破的一些案件。」說着declan湊到的身邊，點出第一篇博文：「看，這就是我回來之前他們才剛剛偵破的一起連環自殺案真的連載了！只是進度有點慢啊！才連載到剛剛發現死者的屍體，也不知道k的推測什麼時候才發出來。正好你不是一直自詡聰明嗎？正好你現在也破破這個案件，殺殺k的威風！」

也起了些興趣，他看了眼標題：「粉紅色的研究。」見着笑了笑。認真地看起博文來了。

lan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免覺得有些無聊，他遠遠看着四個人朝着他們走來，偏頭看了眼兀自沉思之中的便迎了上去。

他甜甜地笑着，柔聲說：「hi，想來你們就是austin要等的朋友吧。我是的朋友。」說着還俏皮地拋了個媚眼，極盡可愛。但是眼前的人剛剛都在現場承受過巨大驚嚇的人，他們怎麼會被declan的表情騙過去？

雖然declan這動作神情都很可愛，但只要想到這層偽裝下的是一個男人ard就渾身不自在和reid倒還好，畢竟前者天生缺根筋，後者早被劇透過了。所以表情不自然的也就只有leonard和garcia。

reid看了眼坐在樹下拿着個手機思考的，疑惑地問：「他在做什麼？」

「oh，那個啊。」declan漫不經心地說：「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謎團。我給他的見面禮。想來他要思考好一陣子。」

話音剛落，就見走過來將手機遞給declan：「行李箱找到了嗎？」

lan眼睛一亮，臉上帶着幾分欣賞：「austin，我就知道你會找出線索的。」

「恩。」毫不客氣地接受了讚美，轉頭看着reid，笑得眉眼彎彎：「r，裏面現在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