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進退兩難

第73章 進退兩難

花木芫轉身拱手朝向麑湖仙尊:「還請仙尊明示!」

麑湖仙尊看向他:「你們為何盜取麑劍?」

「救人。」他的回答簡短而堅定。

「麑劍救人,看來所救並非一般人。」麑湖仙尊目光鎖住他,審視他的神情。麑湖仙尊心如明鏡,當年麑鏡之戰,他是見證人,只是前塵往事已然過去許多年,誰也不願意再翻開,他自然不會重提。

「沒有帝令,任何人都拿不到麑劍。」他口氣堅決。

「帝令在此!」忽然一席青白綢衣的身影閃入,只見花有若閃身而來,手裏舉著一塊盤龍白玉令。

麑湖仙尊回頭看過去,卻怔住了。他看向花有若的臉,精緻絕倫的面容,熟悉而難以忘懷。時光彷彿回到了數萬年前,他想起了烈日彥。

「有若!」綠逸寒趕緊上前抱住她,心裏驚喜著,眼淚含在眼裏。

「麑湖仙尊!」她拱手朝向他。

他回過神來,盯着她:「你就是花溪女君?那烈日彥可是你姑姑?」他感嘆著,忽然心頭湧起一絲惆悵。他走近她,拿過她手裏的白玉令,質疑道:「你怎會有帝令?」

「仙尊這是不相信小仙?」花有若看向他,「眼下花溪告急,小仙於九重天求得麑劍一用。」

麑湖仙尊一臉不信任,盯着她:「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待我請示天帝后才放心將麑劍借出。」

「仙尊難道不是出自私心嗎,都拿到帝令了,何必非要再多此一舉。」花有若挑眉看向他。

「有若,休要無禮!」花木芫勸道。

「仙尊難道不記得了嗎?當年麑鏡之戰因何而起?姑姑一己之力怎可在仙尊眼皮底下輕易盜走守魄泉。」她盯着麑湖仙尊,質疑着他。她想到那日烈日荒回魂的畫面,那些一直盤旋在她腦海里的不解之處。

「你膽敢質疑本尊!」見花有若如此囂張,他頓感惱怒。轉身揮手示意下方的小仙們,圍住內殿。

「有若口無遮攔,請不要見怪。」花木芫趕緊上前試圖解圍。

「是啊,父神,有若妹妹也是心繫花溪,實在着急,才這麼說的,你不要動怒。」綠逸寒趕緊勸解著。

麑湖仙尊看了眼綠逸寒,忽然一把抓起她,推向殿外,隨即吩咐藍衣仙倌帶人包圍了內殿。「看好這裏的每一個人,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別想離開。」說着他便揮手化出結界。

花木芫見瑄露漪重傷卧在榻上,本想以上神之力相抵,眼下只能作罷。他有幾分氣惱地看向花有若:「妹妹何故只身前來挑釁,愚蠢至極!」

花有若想着醞釀個計劃儘快拿到麑劍,沒想到情況有變,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反而被麑湖仙尊困在湖底內殿。她沒有反駁花木芫的責罵,心裏擔心這麑劍怕是更難拿到了。她想到烈日彥和藥王,心頭一緊,焦急地踱步徘徊。

「你坐下!」花木芫俊白冷臉撇向她,命令道,「你得在仙尊發現你拿假帝令前離開結界。」

她眼睛一輪,看向他:「哥哥怎麼知道我拿的是假帝令?」

「玄靖上神已經為了麑劍來過一次這裏,你在九重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妹妹受委屈了。」他眼神忽然溫和下來,看着花有若的臉,帶着疼惜。

她低下頭,有點哽咽,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麼痛苦的事情,她抬頭看着他,「那你呢?」她擔憂道,眼睛看向榻上的瑄露漪,「她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在魔界。」

「她命主水系,生世還需考量,待她好轉我自會脫身帶她離開這裏。」他心頭疑慮重重。

花有若看向他,自是明白他們三人的情感糾葛,便不再多問,頓時懊悔自己衝動而為。她隨他席地而坐,試圖破開結界。

麑湖仙尊被花有若言詞間的挑釁激惹了,勃然大怒。麑湖仙姑在一旁勸慰著:「有若這孩子我見過,自小就被封印了,心智成熟較慢,花溪眼下發生這麼多事情,她一時情急,也是情理之中!」她嘆了口氣。

「我惱的是她一介小仙,居然如此咄咄逼人,質疑本尊!」他轉身憤慨道。

「有若說得也不錯,我們麑湖的確虧欠花溪。這麼多年,你我難道都過了心裏那道坎嗎?倘若都放下了,今日你何故因一介小仙的口無遮攔,而如此動怒!」麑湖仙姑面色惆悵,眼裏橫著淚光。

「那九重天的旨意,本尊怎能違抗。烈日彥鬼迷心竅,要不是起了那份心,怎會被烈華琰(烈日煌主尊,麑鏡之亂已隕)那小人利用,怎會被九重天算計,釀下如此大錯!」他神情悲愴而憤慨,眉頭緊鎖著,額間的溝壑縱橫,「天帝本就芥蒂花溪日漸增長的勢力,得到這麼好的機會,便令花溪引火上身,與魔界兩兩相殘。」

「可那烈日彥畢竟也是被利用了,倘若我們麑湖置身事外,不去縱容九重天算計她,她哪裏會輕易拿到守魄泉!她或許不會釀成大錯,不會生死未卜......」麑湖仙姑抬袖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綠逸寒本想着求父神往開一面,可腳步還沒踏入殿門檻,就無意聽到父神和母君的對話,心裏便慌了神。她腦海中不停回蕩著瑄露漪擋去花木芫那一劍的畫面,她使勁搖晃着頭,掙扎著閃身而去。

她蹣跚著悄悄走到麑湖深處,一列列小仙重重守衛著底座。她無法在眾目睽睽下接近麑劍。她認定拿到麑劍是她唯一能為花木芫做的事情,大義也好,情之所至也罷,她都認了!

猛然間記得母君曾提起麑劍能被慈石吸附。她想到麑鏡不少慈石,便心急地趕赴麑鏡尋玄靖師傅。

玄靖並未離開麑湖,他見湖面上一輪明月又升起,心裏琢磨著事情可能出現變故,一籌莫展之際,忽見一綠衣身影閃現在麑湖之濱。綠逸寒心急如焚地告知麑湖內殿的變故,玄靖思索片刻,便轉身麑鏡取得慈石,隨她潛入麑湖深處。

藏身珊瑚后,玄靖看見麑劍底座,四下佈滿了仙兵,增加了防備。「你可有辦法讓這四周的夜明珠儘快滅掉?」他扭頭問向綠逸寒。

她點點頭,忽然腳尖點地騰躍而起,快速的在四下撒下黑紗遮住夜明珠。周圍的仙兵還未反應過來,四周光線就瞬間暗淡下來。玄靖趁機以上神之力喚出慈石,麑劍被慈石的力量吸附,劍身躍出底座,玄靖騰空躍起一把握住了麑劍,兩人閃身而去。

綠逸寒惦記着內殿結界,她父神的結界哪裏輕易破得開。折回內殿,玄靖舉起麑劍,瞬間便劃破結界。他與花木芫交換了眼神,隨即從榻上一把抱起瑄露漪,離開麑湖。

花有若拉着綠逸寒,她卻止步麑湖之濱:「師傅,我只能送你們到此了。天宮怪罪下來,我父神母君都脫離不了關係,我必須留在這裏陪他們。」她眼神不自覺地落在花木芫臉上。

花木芫點點頭,眼裏透著十分的感激。玄靖朝她拱手:「事不宜遲,趕緊去九重天救人。」

花有若含淚看着綠逸寒,一把緊緊抱着她。記得麑鏡初年事,寫向紅窗夜月前,菩提廟前心事,花間姊妹鞦韆。

麑湖仙尊感到異動,閃身麑湖深處,麑湖仙姑跟着閃身而至。他見麑劍已經不在座上,從懷裏拿出帝令,仔細看過去他便一眼發現了端倪。一把捏碎令牌,欲起身追去,卻被仙姑一把拉住:「隨他們去吧,事已至此,前塵往事總需要了斷。」

麑湖仙尊回頭看着她,她一向溫柔的臉上滿是傷感,他看着她眼裏的淚光,嘆了口氣:「能讓玄靖這麼反常的,必是那烈日彥。」

她點點頭:「為情所困的何止他,寒兒不暗中相助,他們何以拿到麑劍。事到如今,就算是為了女兒,你也要從長計議。」

「寒兒,她怎麼了?」麑湖仙尊回過神來問道。

「你日日鎖著自己在湖底,女兒已經長大了,女兒家的心事你何曾了解過。」她聲音沙啞著,哽咽著,「不久前魔界圍攻花溪,華溪仙尊命隕,寒兒只身前往救下花木芫,置於麑湖修養至今。今又為他背着我們拿得麑劍,這些還不明擺着嘛。」

綠逸寒拖着沉重的步子,輕輕走近殿內,喚了聲:「父神,母君……」便跪地叩拜不起。

麑湖仙尊瞪向她,抬手欲揮去,又止於半空中,他一甩衣袖,轉身惱怒著。

仙姑走近綠逸寒扶起她,看向她蒼白憔悴的面容,疼惜的握着她的手。

麑湖仙尊深嘆一口氣,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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麑鏡三生晝之烈日炎炎照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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