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欲擒故縱

第49章 欲擒故縱

藜呦谷,主殿。花木彝已經被封住了仙靈,此刻躺在椅榻上安靜的沉睡。

「父君何必如此費周折,要那雲妙仙子去綁了花木彝來。咱們直接帶他來豈不是更省事。」瑄露漪不解的問。

「神族沾手了,後面我們就更好辦了!水越渾越好!」巫錄施詭笑着。他吩咐下去,啟動血棺,煉大神精元。

他瞥見一旁的瑄露漪神色淡定自若,絲毫不好奇他吩咐下去的是什麼。「漪兒,你有什麼想問父君的嗎?」

「父君不說,兒臣不問。女兒只知道父君一切所為都是為了我族!」瑄露漪崇敬的看向他。

「好!」他看到她眼裏信任的目光,崇拜的眼神。那是他唯一在乎的。他消瘦的面頰上,目光炯炯,他雙手放在椅榻兩側的麒麟石雕上。此次,他勢在必得!隱忍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久到新傷舊痕已經成為斑駁的瘢痕,久到他已經忘了當初的模樣。

自離開十里花溪,到達麑鏡那時起,玄影人就一直在暗中窺探花有若。這次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從花溪綁了花木彝,他們想要的一直是花溪女君!蓬萊雲石鏡彧因她而受傷,她是再不想讓任何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花有若毫不猶豫的跟着玄影人往藜呦方向走去,她這次倒正想去魔族會會魔尊,跟他討個說話!想到這裏,她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穿過長長的中庭,她被玄影人帶到主殿。一眼就看到了偏榻上的花木彝,他衣裳乾淨,沒有打鬥和受傷的痕迹。袖口還沾著木屑,看來他應該是在棘溪灘被帶走的。花有若提到胸口的心,稍微鬆了口氣。「我既在此,還請先放了花木彝!」

「果然是花溪女君!一樣的痛快!」巫錄施笑着,從椅榻上起身,他全身散發一股陰涼的氣息,兩縷長發遮住額角,半掩着眼睛里邪禍的光。

「你們一直想要帶走的不過是我,那就請立刻放了我哥哥!」花有若瞪向殿上的巫錄施。

他朝瑄露漪使了個眼色,她立刻走到偏榻上,點開花木彝的穴道,他立刻清醒過來。還未站起身子,她迅速朝里嘴裏餵了一粒藥丸。花木彝哽咽著一口吞了下去,他捂了下嘴角,看到了花有若立在大殿,便立刻朝她奔過來。

「你們幹什麼?不是答應我來了便放了他!」花有若憤慨著朝巫錄施吼去。

「放心,那不會要了他的命,你只需要乖乖配合我們,就保他無事!」巫錄施說着,便吩咐玄影人送花木彝離去。

花木彝本就失了心智,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他顯得更加獃滯,畏懼,不停的顫抖著,被玄影人拖拽著帶走。花有若扭頭看着他哆嗦著背影,他回頭看向她時眼裏的牽掛和憂慮,他縱使心智不清,但情感卻在那裏,她看到他眼裏的光亮,花有若也記得自己發過的誓言,她是一定要救醒他的!

「我哥哥要有任何閃失,你們休想從我這裏得到絲毫東西,而且我們十里花溪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花有若威脅他。看到一旁站着的瑄露漪,看樣子她已經離開麑鏡了,麑鏡應該失去了對魔族皇子的控制。也不知道玄靖師傅怎麼樣了,她心裏七上八下。

玄影人送上了密報,附耳與巫錄施傳信后。他便立刻從榻上起身走近花有若,盯着她打量了一番,透過他額角的垂髮,她看到他漆黑詭異的眼底,黑不見底,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測。他忽然朝她一揮手,她便閉目失神,兩個玄影人立刻上前拖住花有若,往內室離去。

「父君意欲何為?」瑄露漪見他冷冷笑着,嘴角的疤痕扯住皮膚,不和諧的扭曲著。

「漪兒,我族苦寒之地,荒蕪罕至,不益於生靈休養生息。現你已經從麑鏡回來,為父便更加不會讓你日後住在這裏。當年麑鏡之戰我族失去的土地,會很快再回來!」他輕輕把手放在她肩頭,目光似乎穿透過空曠的藜呦之地,回到那溫暖的地方,那是他曾一直生活的地方,那裏驕陽似火,那裏春光明媚……

花有若被帶到了密室,交到旒離使者手上。他看到她的瞬間,心裏微微一怔,但面上隨即恢復了平靜。

巫錄施並不想讓瑄露漪親歷這個過程,他只想早點把她帶回那原本屬於他們的溫暖之地。他支走了她,然後悄悄回到內室。他無數次的擰開機關打開密室厚厚的石門,惟有這次,他知道他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進入密室,黎離子已經在內等候。為了不讓花有若醒過來,他再次鎖了她的仙靈。

「今夜子時,啟動計劃。」巫錄施說着便往血棺一口口探過去,仔細檢查每一具仙身。黎離子跟隨他的目光一個個看過去,這裏只有經過他允許才能進來,他也是第二次接近血棺。天寂虛,兩名上神,還有神族各分支的小仙一共九具血棺。依舊不見太極司失蹤的上神!

「尊主,打算怎樣處置她?」黎離子看了一眼拖入密室的花有若。

「先把她囚禁在此,今夜子時便取血點染血棺。用花溪女君的心頭之血,煉大神精元!」他哈哈笑着,勢在必得。

黎離子心裏一驚,心頭之血,他料想花有若是很難再活着離開藜呦。他想到那日蓬萊雲石,鏡彧不顧一切救她,甘願被他刀刮胸口。還有幻璽櫟,此人深藏不露,思維慎密,而且已經知曉他的身份。若不是自己暗中搜集麑鏡的各方信息,那日硃砂泄露身份一事,他也早就身份暴露。以巫錄施殘暴的性格,親手在頤天殿手刃玄衣使者,他的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眼下他依然只是巫錄施的一枚棋子,他擺脫不了被操控的命運,畢竟他生來就是魔族的血液,有着不可逆改的責任。

只是,巫錄施到底要做什麼!他自幼在天鏡司熟讀六界史料,他忽然想到了麑鏡之戰不多的記載,隱約感到更大的事情正在醞釀。巫錄施只是走一步告知一步,他從未完全信任任何人。

他對巫錄施絕對的服從,從千歲起,他就被他長期用毒控制。少時只當那是糖丸,成年後知道那便是棋子的命運。魔尊長年被他軟禁,雙膝早不着地,他給養他,只當他是傀儡。而魔族的絕對權利,都落於他一人掌中。

巫錄施揮手用皓鐵鏈條將花有若牢牢捆綁於血棺一側的牆壁之上,她並未醒來。踏入藜呦的那一刻,她的命運便失去了控制,她亦成了他計劃的一味藥引,連棋子都算不上。

十里花溪藏匿了花有若七萬多年,他一直在萬仞潭的冰水裏浸泡,那些前塵往事帶來的傷害比這更加寒冷徹骨,讓他幾乎尋找不到希望。花有若到麑鏡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又被花溪欺騙了七萬多年,他今夜便是再也不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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麑鏡三生晝之烈日炎炎照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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