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門庭若市，獨自孤寂
花有若在明鏡司門口躊躇不前，看着門口有人進進出出，不少王孫世子前來相賀。她隱約看到幻櫟一襲青衣送客於門前，她下意識地縮回牆角。
幻櫟禮節性的應酬著前來的賓客，剛剛送爹娘遠赴甘州，這會兒自己忽然調任新職。幻櫟知道這不單是皇上想要補償幻家這麼簡單，他現在無法得知真相。
皇上還下旨延後了他和花有若的婚期，這更是讓他費解。
即便是鏡彧在御前明確了心事，皇上也不會因此去干預他和花有若的婚事，更何況鏡彧的婚事一直被皇后左右著。所以，他更是對此舉不解。
想到花有若，幻櫟更是感到揪心，他挂念着她，可是想到她依舊任性的跟鏡彧糾纏不清，想到她連父親出城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忘掉，他就覺得難過。
他甚至覺得，她始終都沒有真正愛上他。
當初在淺溪谷，她曾經直接拒絕自己，卻那麼熱情追隨鏡彧。雖然經過何倫道人案子，她比以前成熟懂事，但她始終對他缺少那麼一些熱烈的情緒，而這卻讓他心生嫉妒。
幻櫟站在門檻內，他似乎感到有人在不遠處窺探。花有若在牆角，她邁不開步子，猶豫着，掙扎著，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向大門處，卻看到幻櫟的背影。
她踱步門檻外，青青從裏面發現了她。青青並沒有告訴幻櫟，她見幻櫟進了內殿，便快步走到門檻處：「姑娘請回吧，幻大人不想見你。」趁著沒人，青青想要讓她儘快離開。
「等等。」花有若一把攔住她，「這是你的意思吧？」她知道青青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了她。那夜要不是被她灌醉，她也不會耽誤了送幻丞相出京。
「姑娘，這個重要嗎，剛才大人已經看到你了，他要是想見你，早就去淺溪谷把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了。」青青理直氣壯，她面上露出一絲嘲諷。
見她攔著自己，花有若也不想在門口鬧出動靜，看着有人過來，她便轉身離開了。
花有若去了對面街角的閣樓，她坐在樓上，剛好可以看到明鏡司。她神情沮喪，眼睛凝視着前方，期待幻櫟能出來。
「幻大人馬上要去兵部任職了，難怪今天這麼熱鬧。」有人在酒館聊道了幻櫟。
「這幻大人婚事也遙遙無期了，這皇上都下旨延後了。」旁邊有人回應。
花有若忍不住側耳傾聽。
「這幻大人不是跟御史姑娘定親了嗎，這倒跟幻大人門當戶對。」他們議論著盛京城最富盛名的世子，聊得不亦樂乎。
「這幻大人早就自立府邸，所以這次丞相雖然被貶謫，但絲毫不影響聖上對幻大人的重用。」一位長者言語間毫不掩飾對幻櫟的讚歎。
「我聽說那結親的女子並非杜御史家親生女兒，是之前刑部涉案的民女。」有人提到了花有若。
「噢，這倒是聽說過，那女子不過江湖民女，只是生得嬌媚，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可惜......」有人暗自惋惜。
花有若強忍着心頭的壓抑，她起身輕輕下了閣樓。漫無目的地徘徊在街頭，往事浮在心頭，她原來在世俗的眼光里如此不堪。
雖然她不在意這些，但幻櫟呢，忽然發生這麼多事情，他為何沒有跟她說清楚，難道他不需要她的關心，不需要第一時間跟他分享這些事情嗎？
花有若越想越陷入糾結，天色暗下來，她甚至希望幻櫟會突然出現在街角，他對她輕輕一笑，那些便都翻過去了，他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可她卻沒有看到他，而在不遠處，鏡彧卻始終沒有離開。
鏡彧既沒有上前打攪她，也沒有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他試着體會她的心情，悄悄讓人去杜御史府給杜逸涵送了信。
天快黑的時候，杜逸涵在街角找到了花有若，接她去了御史府。
杜逸涵進御史府的時候，扭頭看了鏡彧一眼。她尋思著，這幻櫟跟花有若較上勁了，鏡彧怎麼又冒出來。
肖敏亮這會兒也在盛京城，從柳夫人府側門進去，祁王妃也在府里。
肖敏亮把今天鏡彧從祁王那裏得到的藥方彙報給了柳夫人。
柳夫人馬上警覺到這不是香粉的解法，東域也沒什麼治療蟄傷的特效藥。
她不動聲色，只是告之肖敏亮祁王會在宮裏陪太后一段時間，叮囑他在淺溪谷多留意消息。
肖敏亮的消息太重要，柳夫人知道幻丞相貶謫出京已經幾日，再有幾天就該到甘州了。皇上沒有暗殺他們，只是貶謫，可祁王這邊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遷去甘州，幻櫟要是知道皇上殺了幻丞相和夫人，那他將永遠無法原諒他。
柳夫人早就想到這步好棋，只是祁王被困在慈寧宮，她無法跟他見面。
「野蓼，胡蔓草。」柳夫人琢磨著。
「野蓼又名知母，胡蔓草卻是毒藥。」柳夫人看着祁王妃，「這意思是除掉幻夫人啊。」
祁王妃心裏一驚，她趕緊提醒柳夫人：「妹妹，此事尚不可輕舉妄動，王爺是謹慎的人，眼下他人在宮裏，咱們可一步不能走錯啊。」
柳夫人點點頭，但她知道幻丞相在前往甘州的路上，如果要除掉他們，必須在他們到達甘州赴任之前。
「姐姐，你恐怕得找個機會進宮一趟，看看祁王到底是什麼打算。」她對祁王妃建議道。
「嗯，我也是想着進宮一趟，婦道人家想着夫君也是正常，只是我若被留在宮裏了，該怎麼給你回信呢？」祁王妃考慮到可能的情況。
「這樣吧，姐姐若被留在宮裏，那就找人傳話讓人送香粉去宮裏，如果是要我們動手，那你就讓人來取橙香，如果不是，就來取檀香吧。」柳夫人馬上想到了對策。
「東域那邊也沒動靜，想必皇上也沒查到什麼，不然祁王在宮裏也不會這般平靜。」祁王妃憂心忡忡。
「所以，這個機會我們不能錯過，當年王位本來也不該是他的。」柳夫人想起了當年奪嫡的往事。
「當年若不是東域的支持，他也不可能那麼順利登上王位。」祁王妃想到當年含恨而去的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