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九流、

第四十章 九流、

?翌日清晨、一大早。

江蒼早起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和趙少一同去往徐省。

而趙哥和周哥一輛車,先行出發。

並且趙哥為了江蒼的安全起見,還準備在今日找個機會,讓江師傅在吳老闆公司的附近街上,打量一番吳老闆與他的保鏢,約莫看一下。

算是認認人,『踩踩點。』

時間就定在今天下午大約六點左右,吳老闆應該從他總公司下班回家的時候。

到時,江蒼就可以在遠處看看,就算是看不出來保鏢的水平,也能當面認個吳老闆臉,總比照片平著一張臉認的清楚。

往後,這事情就方便了。

反正自己都認著吳老闆的臉了,那隻要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行兇,和上頭對着干。

有趙哥安排尾巴,事情就相對好處理了。

於是。

江蒼聽到趙哥安排的這麼妥當,那就沒什麼說的。

等趙哥離去大約半個小說以後。

自己就和趙少出發到了徐省邊,在一處田野附近下車,搭著一輛拖拉機,中途又周轉了幾次出租。

這樣一倒車,在沒有攝像頭的城市裏,很難查到自己和趙氏集團有什麼關係。

尤其在這年頭,手機不能照相,網絡沒怎麼發展,使得自己名聲還沒傳的這麼廣,更是一個好事情。

而隨着時間過去。

江蒼在下午五點多左右,也成功進了徐省,又來到了吳老闆公司附近的一條馬路街上。

再找了一家飯館內坐着,吃着酒菜,等著趙老闆的消息。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

隨着衣袋內的『滴滴』大哥大鈴聲傳來。

江蒼順手拿紙一抹嘴,叫上老闆一結賬,就出了飯店,如周圍的行人一樣,悠着向前方大約一百七十米外的四層公司小樓行去。

且與此同時。

江蒼也看到了自己前方大約一百五十米遠的公司門口街上,正停著趙哥的車子。

而公司大門口。

被四位保鏢,一位中年護衛下的吳老闆,剛一出門,也見到趙哥的車子在街上停著,亦是眼神眯了一下,又望向了剛走出車內的趙哥與周哥。

「保護老闆..」身穿練功服的中年,好似專門認過趙哥的車子與相貌,繼而讓四位保鏢都靠在了吳老闆的四周,自己則是站在了吳老闆的前方。

「吳老闆。」趙哥見到這一幕,倒是不以為意的帶着周哥向著吳老闆那裏行去。

「啥風把趙老闆給招來了?」吳老闆瞅了趙哥筆直的襯衫、西裝褲,便虛手推開了身前的中年,又和和氣氣的與趙哥握了握手,才一指身後公司道:「上去坐坐?」

「這就免了。」趙哥笑着推脫一句,「這不是正巧路過這裏,見到吳老闆的公司,又見吳老闆處理完事情下來,就特意過來打聲招呼。」

「得了吧。」吳老闆笑容不減,但口氣卻大大咧咧道:「趙龍,你原來啥人我知道。我幹什麼的,你也明白,那咱們這樣說吧。」

吳老闆說到這裏,臉上笑容卻變得正經,「你今個特意過來,是不是想讓地面分你幾成?然後咱們兩公司一起合作承包了那地面?明年一塊動工?」

「您高抬貴手?」趙龍看到吳老闆這個商談的架勢,也是反問一句,以為自己上面的貴人出手相助,讓吳老闆突然轉了主意。

「嗯..」吳老闆掏了掏耳朵,嗯了一聲。

「那吳老闆您..」趙哥看到吳老闆還真的點了點頭,便準備拱手一番,再準備好好問問。

因為趙哥覺得能不打殺,那肯定是和氣生財!

但是吳老闆看到趙哥準備向自己拱手的時候,倒是歪了歪頭,表情滿是好奇道:「想和我談?你啥兒玩意?我剛才框你還看不出來?就你這還混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聽過,義不聚財、誠不經商?」

吳老闆說到這裏,又拍了拍了拱手動作有些頓的趙哥肩膀道,

「在你那地面,我是孫子。在我這兒,你先跪着學爬吧。」

吳老闆話落,搖了搖頭,在身旁的四位保鏢與那位一直盯着周哥的中年護衛下,向著公司樓下另一邊的兩輛平治車旁行去。

「趙哥!」而周哥看到趙哥被人當着臉面罵,則是氣不打一處來,啐了一句,就準備上前去收拾一下那位吳老闆。

但是他剛腳邁出去,就被趙哥給伸手攔了下來。

同時,趙哥又轉身等了幾個呼吸,表情與身子不動,向著剛走來的江蒼小聲問了一句,「咋樣。」

「看清楚了。」江蒼接着朝前走,望着前方正在上車的吳老闆等人,「您給個時間,人不會認錯。但能不能成事,這不清楚。」

江蒼說着,和趙哥錯身而過,目光掃了一眼最後上車的中年,「我看吳老闆旁邊好似有個練家子,就是不知道他能打,還是我能打。」

「麻煩江師傅了..」趙哥在彎腰進車裏的時候,身子朝剛路過自己的江蒼背影行了個禮。

江蒼則是活動了一下胳膊,像是擺了擺手,接着朝前行去,準備先找個旅社住下,等趙哥在這兩天內說個『動手的好地方』,再去結了這個事。

而這時,吳老闆的車子才堪堪啟動,路過了江蒼,又行到趙哥那裏。

並且,車上的吳老闆還提前搖下了窗戶,在路過趙哥那裏的時候,讓車速慢了一點,又朝着剛坐上車的趙哥揚了揚頭道,

「趙老闆,我聽手下人說,你的人在徐省滿地面的聘人殺我了?那我可告訴你,徐省黑面上的人都認識我吳黑子,他們不會接你的活兒。所以,我這次給你指條明路,別再找人了。我要是下次再聽說你花錢找人弄我,那你看看是你找的人先殺我,還是先剁碎你?」

吳老闆說着,背靠在了座椅上,「到時候別腦袋掉了,去閻王爺那裏報道的時候,別迷迷糊糊的,怪我沒提醒你,再告我一狀..」

吳老闆話落,『嗡..』的一聲,他身邊的司機一腳油門,汽車就從趙老闆的車子旁開走。

「回去。」趙哥則是沒說什麼,反而從倒車鏡里看到江蒼沒有任何暴漏,就讓周哥開車離開這處地面。

而沒走多遠的江蒼,聽到幾聲油門,偏頭見到幾輛車都開走的時候,倒是突然感覺到腦海中有個隱隱約約的提示。

為『東三十米、街口、武師信息』

一時間。

江蒼按照提示朝東邊街上望去,發現街口那裏圍了十來人。

他們此時正望着一位坐在藤條椅子上小販,或者說是望着小販身前破桌子上的『三個木碗。』

尤其江蒼因為腦海中的隱約提示,專門朝前走去,望了小販兩眼,發現他手裏雖然在掀著木碗,嘴裏說着「一碗沒石子」,但腦袋卻一直稍微斜著,好似在望着吳老闆離去的車子,像是在打量什麼。

頓時。

江蒼髮現這個情況,再根據前世的記憶,也忽然明白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應該是屬於一個『情報的任務!』

比如,自己按照腦海中的指引,再去接觸這名『猜石子』的小販以後,應該是能得知一些關於那位『中年武師的身份信息。』

於是。

江蒼根據腦海中的指引,也想看看自己等會問問這個小販,能問出什麼門道。

這樣是不是『情報任務』,自己也都知道了。

而元能世界的任務種類,也是千奇百怪,除了元能、元物、字跡以外,『情報』之類的任務,也算是比較少見。

但如今自己竟然碰到了,那肯定要瞧瞧,看看這能不能再觸發什麼別的東西。

除此之外。

小販此時正玩的這一手『猜石子』,自己則是在各地的火車站附近都見過。

其實就是屬於猜瓜子一類,讓來玩的人,猜哪個木碗裏有東西,繼而押注賭一、二、三,哪個碗裏是空的,哪個碗裏是有的。

旁邊再站幾位贏錢的托,小販手在快一些,這事就齊活兒。

而這時。

當那位小販目光剛從吳老闆的車子處收回,又抬頭見到一位新來的『客人』,倒是先收了剛贏的五毛錢,再拿起了桌子上的三個杯子,朝着江蒼面前逐個過了一下,

「小本買賣不做假,木杯是空的,您瞧瞧,也能挨個過過手。」

「你開場就行。」江蒼點頭,示意他搓著。

「行,那咱們不廢話。」小販一笑,指了指三個木碗,和桌子上的兩顆石子,再朝着四周十來位行人道了一句,「我用碗蓋一個,再用碗扣一個,我手裏拿着一個。」

小販說着,左手撥著兩個碗一扣,稍微離開點桌面,右手拿着另一個碗蓋在上面,相互一撮,『啪嗒』全部扣在桌上,鬆開,右手露出一顆石子,

「從右往左、一二三,三個碗,只有兩個碗裏有,一個沒。您猜是人場。您押是捧場。」

小販指著三個木碗,「小的坐莊,押對了給您翻倍。輸了您莫生氣,權當捧個錢場。」

「左邊第三個有!」有人喊了,拿出一毛錢放在三碗旁。

「第二個有!」一個穿西裝的青年,拿出了一張泛油光的一塊錢,放在了中間。

「一有!」還有三人喊了一聲,湊了兩塊,放在右邊第一個。

剩下的人都不說話,表明了是圖個熱鬧,只看。

「您吶?」小販抬頭望了江蒼一眼,想知道這位客人押不押。

江蒼沒說話,就看着,但眼睛瞳孔成邊,從一開始就緊盯着小販的動作,見到了這小販雖然手快,別人沒看見。

但自己卻看到了,小販除了手裏本就該抓着一個石子以外,袖子裏應該藏了兩枚石子,而桌上的這三個碗裏都沒!

早在掀開碗搓的時候,他就順手全部搓到了他的衣袖裏了!

畢竟秋天嘛,長袖多見,不見外。

但同樣的。

江蒼聽到這名小販坐莊,也知道他身邊沒托,可一天下來也賺的不少。

單以自己見到的這一輪來看,這個叨一毛,那個搓幾分,抓着大頭,西裝青年再賠兩塊,一天下來也是百十塊錢,都朝着很多人的月工資!

而在接下來的一瞬間,小販看到沒人押注以後,便手掌一翻、一抹,放了兩顆石子,三個碗全部翻開。

是一有、二沒,三有!

「又輸了..」西裝青年搖了搖頭,走了,身上十來塊錢全賠了。

「您慢走!」小販拱手,從兜里拿出點錢,和把桌子上的錢湊齊兩塊二,分開遞給了贏錢的人。

「翻了一倍,賺了兩塊!」那湊錢的三人開心,還準備接着玩。

「賺了就走吧。」另一個贏錢的人旁邊,則是有一位朋友再勸着他見好就收。

「我他媽本還沒回來!」這人紅了眼睛,他朋友看到,不說話走了。

而不管這人收手不收手。

啪嗒——

隨着木碗聲,第二局又開。

小販同樣手法把三個木碗一擺,朝着客人問道:「一二三,您挑個金磚。」

「還壓三有!」三人把贏來的四塊全部壓上去。

「我也壓三!」紅眼的人,把兩毛錢全拍上去。

「您們吶?」小販抬頭掃了一圈眾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木碗,沒人望他。

小販見到,手中一挪木碗,手腕撥著石子。

江蒼看到是,一沒、二有、三有。

「那開啦!」小販看到準備妥當,沒人押注,便喊了一聲,準備開始翻木碗。

「等。」

只是這時。

江蒼卻從兜里拿出了一千,壓在了一碗旁,

「一有。」

『一有?』小販半彎著身子,看了看桌上的十張百元大鈔,又抬頭瞅著面無表情的江蒼,突然不敢開了。

因為錢太多,他心慌了,怕斗著不該惹的人!

「一千塊!」附近的人看到江蒼玩的這麼大,亦是驚呼了一聲,感嘆江蒼是個大老闆!

「開。」江蒼則是指著第一個木碗,望着猶豫的小販道:「手抖?」

「天冷..」小販咬着牙,今天就趕着自己賠一千,不得罪人,便冒了個風險,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像是見到大鈔的激動,繼而身子踉蹌了一下,手上一撥木碗,把二碗的把石子撥了進去,讓一碗裏有了,也準備開了。

但在這時,江蒼又從自己裏面的衣袋內,拿出了皮筋綳著的一把百元大鈔,在眾人睜大眼睛的驚呼中,壓在了小販準備開碗的手上,

「剛才那一千是幫我朋友壓的,這一萬是我壓的,賭一沒。」

「您..」小販心裏一揪,是嚇壞了。

「開。」江蒼望着他,一萬塊錢按着他的手。

「爺..」小販咬着牙,一狠心,「我開!」

話落。

江蒼半壓着他手,小販沒啥伎倆再施展,只能開了。

「一有!」

「一萬沒了!」四周眾人看到江蒼輸錢的時候,也是感覺自己心裏一沉,覺得這位『老闆』會生氣,會發火!

要知道這可是一萬塊錢,朝着自己幾年、十年的收入!

換成自己,今天這事就論不完!

但江蒼聽到眾人都在談論自己,又看到小販糾結的把錢收了以後,卻向著小販低聲道:「錢給你了,那我問你個事。你剛才瞅的什麼?那車裏穿練功服的是誰?」

「誰?」小販聽到這位款爺問自己話,本想賣個好,但自己一回憶,卻想到了吳老闆的那輛車子,且自己剛才就亂瞅了這一下。

「小子就一個變戲法、討飯的..誰都不認識..」

小販也許不想多說,心裏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更不敢收江蒼的錢。

他說着,在貼近江蒼的一瞬間,有桌子擋着,四周都沒人看清他的動作,錢就攢到了他的手裏,準備再放到江蒼的兜里。

可與此同時,江蒼右手回拿、一檔,就擒著了小販的手腕。

一瞬間,當小販反應過來以後,自己手已經被江蒼擒著,拽了兩下,沒拽動,手腕兩端骨頭還生疼,像是被老虎鉗夾着一樣!

頓時,他抽了一下鼻子,知道自己果然惹著了和車裏中年一個樣的『高人』,便實話實說道:「那人叫張天,練得好像是形意拳..和您一樣,都是練家子..我惹不起..」

他說着,感到手腕鑽心疼,又求饒道:「爺,小的就是一個討江湖的九流,手廢了,就沒門路吃飯了..求您放我一馬..」

「接着說。」

江蒼記了一下名字,勁力也是一松,小販就把手收了回來,揣到了自己懷裏。

「他和我一個省的人,但輸不起,砸過我的攤..」小販揉了揉手,看到四周眾人都沒怎麼注意自己這裏的時候,又再壓低聲音接着道:「我跑了,也記住他了,沒想到這地又瞅見了,晦氣,就不想提他,能避就避嘛..」

「那你再走遠點。」江蒼一擺手,「你行江湖『變戲法』的,這路行不通。但我剛瞧了你的戲法,又上前摸了,這錢該掏。可你下次再走九流,咱們見了不聊。」

江蒼說到這裏,看到小販的手動了動,還要再還自己錢的時候,語氣就冷了下來,

「我剛說了,錢給了,就不要了。錢要還了,你手就別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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