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往事!

176章 往事!

秦箏聽慕容雲天說着「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怨也好、恨也好,我都不在乎!」這樣的話,心中更加冷寒,只是冷冷笑道:「雲天哥,我早說過了,會當你是親哥哥一樣,一輩子照顧你也無妨!可是,唯有我的心,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此言一出,慕容雲天和慕容舒,雙雙看向她。

慕容雲天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如同冰雪澆心,冰刃刺骨。

慕容舒看向她的眼神,卻如雨打風吹,凌亂一片。

秦箏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也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們兩人。

默然半晌之後,三人皆不再說話,只顧低頭自斟自酌。

慕容雲天和慕容舒的酒量不知如何,秦箏卻似千杯不醉一般。

今晚,秦家人回了長樂村,旁的丫鬟婆子小廝,平日裏見着慕容雲天便抖個不停,哪還有人敢來勸。

眼見着慕容雲天和慕容舒兩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秦箏想了想,便喚了丫鬟來,想扶兩人去休息。

哪知慕容舒倒還好,丫鬟們扶了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慕容雲天卻將來扶之人一邊一個,都推倒在地,醉眼朦朧中亦不忘側頭冷哼一聲:「秦箏,你扶我回去!」

秦箏心中一陣腹誹,只得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將他手臂搭在自己肩頭,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吃力地、踉踉蹌蹌地將他一路拖着拽著挪回了房間。

將他安頓在床之後,聞着他一身酒氣,正覺得難受,誰知他突然吐了。

這一吐,是吐得稀里嘩啦、烏七八糟。

一床一身,如何還能再安穩入睡!

秦箏無法,只得替他剝了一身臭哄哄的衣服,將近乎赤身裸體的他又扶到外間她睡的床上。

替他掖好被子,確認不會走光之後,才喚了香兒他們過來,收拾了殘局,熏了好聞的安神香。眾丫鬟又匆匆離去。

這大少爺一身怪癖,等閑人不能進屋,等閑人不能近身,等閑人不能入眼……

秦箏真是恨得牙痒痒,看着迷迷糊糊的慕容雲天,看着他額上滲出的瑩瑩細汗,想起剛剛替他剝衣裳時,他那滿背滿身的累累傷痕,忽又覺得不知是該恨還是該同情了。

從前,她只知他背上傷痕纍纍,上次他為了救她而受傷,她亦來不及多看。

今日將他剝得透徹,倒瞧見他原來不僅背上,連胸前也都是突兀的傷痕。

那些傷痕,如同蜘蛛吐出的一根根堅韌如鐵的絲,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心網,令秦箏心中如有千千結,無法可解……

今夜,她亦喝得多了,只覺得酒勁一陣陣上頭。可這屋裏屋外,只她一人伺候。

她免不了想打起精神來,一面喝着釅釅的濃茶,一面不知愛恨地嘮叨:「慕容雲天,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你又能關我到幾時?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好起來?」

正嘮叨著,忽聽他於夢中像是囈語一般,呢喃出聲:「秦箏,你不可以,不可以喜歡慕容舒。表妹已經妄送了性命,我絕不能讓你步她的後塵!」

秦箏一聽,不禁揉了揉額頭,眼睛死死盯着他,俯下身去,柔軟的唇瓣將將快要貼上他的面頰,柔聲細語問道:「表妹是誰?」

秦箏希望不至於將他吵醒,卻又忍不住想要一問究竟。

問過之後,她依舊貼面等答案。

哪知,半晌之後,慕容雲天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秦箏百無聊賴,盯着他緊閉的雙眸,但見他長長的睫毛似蝴蝶翻飛,整個人雲遮霧罩,寧靜而祥和。

秦箏不禁深嘆。

轉瞬,又見他眉眼緊鎖、身子微顫,看起來十分痛苦。

秦箏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似火,溫暖更焦灼,令她的心更加不可名狀起來。

但見他神情痛苦,似有噩夢盈身,黑眸微明,望向秦箏,朱唇微啟,難過地開口:「慕容舒怎會懷疑自己的親爹!他以為爺爺同意的一紙婚約,便能護表妹一生周全。殊不知不過騙他一騙,讓他離開一段時間。等他回來時,告訴他表妹得了天花,香消玉殞。再讓他見一見孤凄墳塋,他便信以為真了。秦箏,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殺人於無形』,是該有多恐怖!」

「啊!」秦箏一聽,驀地尖叫了一聲。

慕容雲天卻似並沒有聽到她的尖叫,竟將頭轉過去背向她,極其不安穩地沉默昏睡。

倒是秦箏的一聲尖叫,惹得門外有人輕輕卻急促地敲起了房門。

秦箏忙輕巧如貓,走過去,將房門打開,讓香兒閃身進來。

秦箏一張小臉通紅,神情十分複雜地握住香兒的手,又看了看側身而握的慕容雲天,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凝視着香兒,問道:「香兒,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說着,秦箏便從懷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毫不猶豫地放進香兒的手中。

香兒一見,竟是百兩銀票,嚇了一大跳,忙要退還給她。

哪知秦箏輕聲說道:「香兒,即便你今日一個問題也不願意回答,這百兩銀票你也拿着。昨日你不是說家中已經等你的月銀買米下鍋,我昨日便有心送你些銀兩,只是怕你嫌我唐突。」

香兒一聽,忙搖頭,淚眼婆娑欲跪下去。

秦箏忙攔住,小聲道:「香兒,我實在不習慣這跪來跪去的禮節,咱們坐着說話,別把你家大少爺吵醒了。」

香兒聽到這裏,忙道:「秦箏,謝謝你!我又怎會嫌你唐突!如今外面不太平,人命大於天。秦箏,你這一百兩銀票,能救我全家性命啊!」

說到這裏,秦箏又握了握她的手,說道:「香兒,以後,你就當我是你妹妹,有任何困難,只管和我說。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全力。而且,你放心,我也絕不會為難你。今日你和我說的一切,都只會爛在我心裏,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秦箏,我相信你。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告訴你。」香兒點頭說道。

「好,香兒,我們到那邊去說!」秦箏小聲道。

說着,兩人便到了屋內的圓桌前。

香兒為秦箏沏了一杯茶,秦箏便問道:「香兒,二少爺的未婚妻,你可知道?」

香兒一聽,忙小聲答道:「這個,香兒自然是知道的。表小姐亦是命苦之人。她爹當年也是位將軍,深得武王爺喜愛。表小姐亦十分善良,不僅和二少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對大少爺亦十分關心。只可惜我們家這位大少爺,等閑人誰入得了他的法眼。從小,就沒給表小姐什麼好臉色看。倒是後來表小姐的爹戰死沙場,她娘親,也就是少爺們的小姨,也因為情傷大病不治去世之後,大少爺還安慰了表小姐幾句。那時候,表小姐已經和二少爺定了婚約,這婚約還是武王爺親定的。可惜表小姐家道中落之後,可能是因為太過傷心了吧,沒過多久,便得了天花,也不治身亡了。可憐二少爺那時候被我們二老爺帶出門了,竟連最後一面都未能見得。為此,二少爺一直十分傷感。唉!不過,話說回來,秦箏,我們表小姐不僅名字和你很像,連模樣也有幾分相似呢!只是這樣看你,似乎比表小姐還要美上三分,性情也大不相同。」

「你表小姐名叫程情真?她是個怎樣的姑娘?」秦箏聽了香兒的話,想起慕容雲天剛才說過的言語,臉上一陣白一陣黑,心中更覺詭異萬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程情真定是死於非命。

這種老橋段配上慕容雲天的「泄密」,秦箏用後腦勺也能想得出來。

只聽香兒回答道:「秦箏,你定也聽少爺們提起過吧,表小姐確實名叫程情真。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知書達理的大小姐。」

秦箏嘴上問著,心中卻沉浸在自己的設想中,一時並未回過神來:慕容舒和程情真的婚事,原本是門當戶對、兩情相悅的。只可惜天不作美,訂婚之後,程情真家發生了重大變故。如此一來,本應結為夫婦的一對璧人,竟被害得天人永隔了。

想到這裏,秦箏接着問道:「香兒,你家大少爺和二少爺的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香兒聽秦箏如此說,順手給秦箏再倒了一杯茶水,像大姐姐般攏了攏她的頭髮,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秦箏,你知道嗎?大少爺其實真的挺可憐的。他一生下來,便被武王爺抱走了。但那時候,武王爺四處征戰,哪有時間照顧他。武王妃便將她的哥哥青山爺爺叫了過來,和她一同照顧大少爺。沒過多久,大少爺便生了一場大病,宮中最好的太醫都來了,都直搖頭。青山爺爺便帶着他和唐叔等幾個僕人,一同走遍千山萬水去尋找良醫,總算在五歲時,將大少爺平平安安地送了回來。至於你想知道我們家二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秦箏,我告訴你,他應該是個十分偏心的人!」

「啊?」秦箏訝異道。

「秦箏,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做下人的,所能知道的了。而且,秦箏,你要記住了,無論何時何地,多做事,少說話,這才是我們做下人的應該做的。」香兒說到這裏,附在秦箏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箏聽了她的話,頓時如遭了焦雷,不禁回眸深看了床榻上的慕容雲天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憐意。

第二日,晨曦微蒙,慕容雲天緩緩醒來。

雲里霧裏地四下里瞧了瞧,再看了看自己,頓時大怒,喝道:「秦箏!秦箏!」

秦箏剛端著一碗醒酒湯,麻溜溜地走過來。

後面,跟着香兒和一眾丫鬟端著洗漱用品,施施而來。

一聽慕容雲天暴怒的聲音,她忙打了個禁止的手勢,眾丫鬟便停在了門外。

秦箏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一抬頭,討好笑道:「大少爺,你醒了!我剛給你去熬醒酒湯去了。」

說着,便一臉諂媚地將醒酒湯送至他的面前。

哪知他一抬手,一不小心便將一碗湯全灑了。

剛好有湯汁灑到了秦箏手上,鬧得秦箏直甩手,退出幾步遠。

他一著慌,猛地掀開被子,便要來看秦箏。

他一面去握秦箏的手,一面口中不停念叨:「秦箏,秦箏,你沒事吧……」

秦箏一見之下,饒是她已經三十多歲的靈魂,見了這傷痕纍纍又十分鮮嫩誘人的胸膛,也不禁有些慌亂地閉上了眼睛,不得不好心提醒道:「那個,大少爺,我沒事。只是,要不,我先伺候你更衣!」

慕容雲天一聽,這才驚覺。

一張臉剎那間比關公還要紅,倏忽又鑽進被子之中,繼續怒道:「秦箏,究竟是誰替我……」

他沒好意思說下去,秦箏只得尷尬介面:「那個,大少爺,是我給你脫的衣裳。昨晚你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我不得已,才將你的衣裳脫了。我現在幫你打點一下,你先梳洗梳洗,等下我再端一碗醒酒湯過來吧!」

說着,也沒等慕容雲天反應,便自顧自將外面的洗漱用品等等系數拿了進來。又吩咐小廝給浴池裏放滿了水,好讓他梳洗。

回身又再端了一碗醒酒湯,準備給慕容舒送去。

迎面碰上個小丫鬟,問起,說慕容舒早就回去了,說是今日要出趟遠門。

那小丫鬟還說:「秦箏姐姐,二少爺臨走時說了,大少爺今日也是要去的。讓大少爺準備好了,便去城門口碰頭。」

秦箏聽了,點了點頭,心中想着:如果慕容雲天發了善心,竟不叫她一同前往,那該多好!

也不過就想想而已,等他收拾好,吃過早飯,果然便輕描淡寫地對秦箏說道:「秦箏,陪我去一個地方。」

「那個,雲天哥,如果我說不去,不知道可不可以?」秦箏直截了當地說道。

「不可以!」慕容雲天亦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秦箏早就知道答案,如此,便低下了頭,專註吃着碗裏的飯菜。

「一定要我去也行!但是,雲天哥,你必須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秦箏悠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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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嬌娘:農門大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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