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驚喜
第二天一大早，顧心還沒起床，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走動。
這在平時是不會有的現象，為了讓她睡好覺，身邊伺候的人早起都是輕手輕腳的做事。
睜開眼睛，顧心看到宋恆坐在床邊的鼓凳上。
「醒了？是大嫂二嫂她們派人來送禮。」
宋恆解釋說。
顧心聞言就要起身，卻被宋恆按住了。
「睡好了么？還可以再睡一會。來的都是丫鬟婆子，你不必親見。中午設宴時，大嫂二嫂都會過來的，到時候你再謝她們不遲。」
原來還有午宴。
顧心朝宋恆微微一笑。
本以為過生辰是他和她兩個人的事，沒想到，他還知會了家裏人，又是送禮又是擺酒的。
作為一個新嫁婦，還沒給宋家任何人做過生辰，自己倒是被大家祝賀一把，顧心知道這是宋恆在抬舉她。
「謝謝你。」
顧心誠懇地說。
宋恆捏了捏顧心的手。
顧心便順勢反握住，兩個人指尖交錯地親昵片刻。
等到顧心起來梳洗，薇兒領着一溜丫鬟，人人手裏捧著托盤進來。托盤上面，是成套的衣裙和首飾，在拔步床外站成兩排。
顧心頓時朝宋恆望去。
「什麼時候做的新衣服？」
她心中驚喜。
倒不是為有新衣穿，而是為着宋恆這份心意。
宋恆沒回答。
什麼時候做的？其實，在婚前他就備好了這些，那時候還不知道顧心今年嫁不嫁給他，但他就是想送顧心一套衣服。
京都中的貴女名媛，誰都有一堆光彩輝煌的衣服首飾。他的顧心比她們差么？當然不差，反而好得多。她們有的，他要顧心也有。
人靠衣裝馬靠鞍，顧心荊釵布裙時已經足夠美麗，穿上綾羅綢緞，定是美若神妃仙子。
宋恆早就期待顧心盛裝的樣子。
「挑一套，穿上吧。」
宋恆示意捧衣裳的丫鬟們近前。
因為不知道顧心中意什麼顏色，所以宋恆看着順眼的顏色，比如霞紅，碧青，暖香等，他都讓人做了一套，等著顧心自己挑。
顧心沒客氣，上前將一套一套的衣服抖開，搭在雕花衣架上仔細品鑒。
柔軟而光滑的衣料從指間滑過，璀璨精美的刺繡倒映在眼中，顧心越看越喜歡，最終選了一套淺霞色的褙子綾裙。
過生日，她想穿得鮮亮一些。
首飾便也挑了一套紅寶石的。
穿戴整齊，又梳好頭上了妝，原本就柔媚的容顏更加鮮妍明媚，嬌俏麗色中平添幾分奪目光彩。
顧心站在落地穿衣鏡前仔細端詳自己，前前後後都覺得甚為滿意，於是偏了頭去問宋恆，「怎樣？」
宋恆沒說話。
可灼熱的目光便是答案。
揮手示意丫鬟們都退下，他兩步上前，將顧心攬在了懷裏。
低語說：「昨晚應該讓你晚些睡。」
顧心飛紅了臉。
昨天她早早歇下，沾了枕頭就睡着，大概是因為忙碌多日後突然要放假一天，潛意識自動就指揮着身體好好休息了。
那一夜之後，宋恆若是下衙不算晚，天還沒亮，就會進卧房睡在她身邊，自然，兩個人少不了親昵。
有時候顧心睡得沉，迷迷糊糊的，等早晨醒來還以為自己做夢。
但昨晚宋恆沒鬧她，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這時候宋恆卻提起這茬了。
顧心再怎麼思想解放，這方面比起宋恆還是略遜一籌。可能女子天生不如男子臉皮厚？
她掙脫宋恆的雙臂，紅著臉道：「別碰歪了我好容易梳起的頭髮。」
又下意識轉移話題緩解尷尬，「這鏡子磨得再光亮，也不能完全清楚地照見人影。」
穿衣鏡是一整塊銅磨成的，雕飾著繁複的花朵，富貴人家才用得起這麼大的鏡子。
可比起顧心上輩子用的水銀玻璃鏡，清晰度天差地別。好好的衣服首飾，照在裏面都模模糊糊的。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顧心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宋恆卻接了話。
「洋城那邊能弄到很清晰的鏡子，李望川手裏曾有過一塊，照起影來纖毫畢現，據說，是海上來的。你若想要，我讓他再弄一塊來。」
海上？
顧心頓時呼吸一窒。
「洋城是什麼地方？離海近么？那裏跟京城一樣嗎？」
「是嶺南那邊，本是海邊一座小鎮，前朝時零散有蠻人度海登岸，賣些稀奇的東西，很受追捧。一些商人見有利可圖，便開始跑海上商路，後來有了幾家商行，那鎮子逐漸興旺起來。到了現在，已經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了。前朝和本朝都曾在那邊開港口，與海上夷族通商。聽說洋城地域不小，也很繁華，不過比起京城來，自然還是不一樣的。」
宋恆解釋得很仔細。
因為他發現顧心呼吸不穩，似乎在努力壓制激動似的。
雖不明白為何如此，但她既然感興趣，他就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都說給她聽。
「海邊的洋城港口，可以通商……」
顧心喃喃念叨。
這不就跟她上輩子的那些沿海城市一樣么，從古代就是通商口岸，十分繁華？！
她早就已經了解到，自己現在身處的這個古代，並不是上輩子歷史書上的那個。朝代和紀年全都不一樣，歷史沿革也不同，全然就是一個未知的異時空。
因此她不能像一些穿越小說里的女主那樣，利用自己對歷史事件和人物的熟知去攪風攪雨，風生水起。
她只能卑微謹慎地利用自己的職業經驗，一點一滴做生意。
她在經商上有野心，在直水縣開小吃攤的時候，就敢找投資人忽悠，說要開全國連鎖美食城，那時候她就已經放眼天下了。
而現在，宋恆提供的信息里突然表明，這天下，已經有了港口城市！
真是好驚喜！
如此看來，她的生意可以不局限於陸地呀。
要知道在古代，能從海上生意里分一杯羹，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有時候，海上通商那就是一本萬利。
只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本事做這種生意。
裏頭的門道可多著呢！
據顧心對海上商路的了解——她是從一個紀錄片里看來的，古代做海上生意，必須有錢，有權，有武力，有技術。
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