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來了又走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來了又走了

尤彥雲的侍衛說在城外十里坡地找到了馬蹄印,根據馬身的重量以及背上兩個人的重量,推測出馬蹄印的深度,證明那裏留下的腳印正是林昕妤被黑衣人劫持的那匹馬。

這一發現帶來了無限的希望,尤彥雲更是派出多些人手去尋找,相信林昕妤他們不會跑很遠,綁架一個沒有身份背影的瞎子本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順着線索尋找,真相是什麼很快就能呼之欲出。

君清靈對林昕妤也格外關照,更是自責因為自己的原因她才會遭人綁架,墨旭汀對於君清靈的神邏輯推理表示很無語,這都說的那是什麼跟什麼?林昕妤是瞎子,難道那個綁架的刺客也是瞎子,會出現綁架錯人這麼大的錯誤?

尤彥雲當起和事佬,勸慰大家稍安勿躁,並親自帶人前去搜尋。

林昕妤聽着窗外刷刷的雨聲,看來又過了一天,自從那天與君清御不歡而散后,他就沒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飯菜都是準時準點的送過來,她的表現也很平靜,絕不虐待自己,做一個很乖的人質。

外面的雨漸漸停歇,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口傳來打開鎖鏈的聲音,怕驚著房間里的人,他動作很輕很緩,林昕妤睡眠本就輕,那動靜也不輕,她立即睜開眼睛從被窩裏坐起來。等待開門的人進來,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是君清御。

隨着衣物摩擦發出的輕微聲響,林昕妤知道那人已經越走越近,該說些什麼呢?問他去了哪裏?問他這麼晚了還闖入她的房間,想做什麼?

沉默了半天依舊等不得對方的說話聲,林昕妤正想開口打破這該死的寂靜,就覺得手被人抓住,然後那人說:「你是林昕妤,對嗎?」

手指微微發抖,林昕妤緊張的收回手,一臉戒備的「看着」來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尤彥雲站在床邊,藉著窗外投進來的清冷月光凝視着林昕妤的臉,從她被綁架開始,他就懷疑她的身份,若是真是沒有背景的撲民家女子,怎麼會被人費盡心思的綁架走,因此她的身份一定不凡。

他是親眼看過林昕妤屍體的,她就那麼靜靜的躺在水晶棺里一動不動,那種靜令他窒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親手將一個女子送上死路,如果不是他找林昕妤要求她代替妹妹嫁入皇家,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女子,根本就不會遭遇如此變故,他做錯了。

無數個夜裏,他都能夢到林昕妤那張平靜的臉,她淡淡的笑容成了一種令他窒息的毒藥,他總是會在夢裏醒來,帶着對她的深深愧疚。

如今又出現一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女子,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又在想兩個人氣質差別很大,或許真的是人有相似。

如今,她就靜靜的坐在自己面前,面色雖然平靜,可那下意識顫抖的手指出賣了她的心。她在說謊,她在緊張害怕。

尤彥雲閉了閉眼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這才抓住林昕妤的手道,「走吧,我來帶你走的。」

林昕妤點點頭,她也是不願意留在君清御這邊的,不管他的態度有多麼的真誠,多麼的想要跟她成為朋友重新開始,但傷害已經造成,她沒辦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撕裂的心,曾經一遍的痛徹心扉。

尤彥雲抓住林昕妤的胳膊,身後黑影落下,一把雪亮的長劍劃破長空,直逼他的腦門而來,尤彥雲帶着林昕妤原地旋轉一圈,堪堪躲過對方攻擊,他知道自己帶了一個人必將成為累贅,並不想戀戰。虛打了幾招誘惑住對方,拉着林昕妤翻窗而出,但身後之人窮追不捨,不願放他們離去,他的手鐵鉗般牢牢拉住林昕妤的手。

被兩人強拉着的林昕妤如一條麻繩被人拉來來去,她本就看不見,再被他們這麼一折騰腦子就更暈了,她忍不住出聲道:「住手。」

手臂一左一右傳來兩種霸道的力度,想要將林昕妤往自己身上扯,而她頭都快被暈成漿糊了,這兩人有完沒完,她又不是玩具,折騰不起。

感受到憤怒的爆吼聲,兩男人也終於停下拉扯的動作,卻依舊抓住林昕妤的胳膊,讓她能夠勉強送口氣,尤彥雲瞪着來人,「聽到了嗎,她叫你放手讓她走。」

藉著窗外投射進來並不明朗的月光他打量著來人的五官,雙眸的幽深,這個男人他也很熟悉,不正是死去的御王君清御嗎?這世界是玄幻了么,怎麼死去的人一個個都活了過來?

君清御堅定的說:「我要幫她治眼睛,你可以先回去了。」他他的語氣很不客氣,好像就是林昕妤的男人一般。

尤彥雲笑了,冷冷的看着君清御,這些更加肯定自己心裏的猜測,林昕妤真的沒有死,是君清御讓她假死了一次,騙過所有人的眼睛。

尤彥雲道:「我不允許你再傷害她。」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心裏明鏡似的,林昕妤的眼睛就是被君清御給傷害的。

君清御一臉的委屈,好像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傷害過林昕妤好嗎?為什麼在他們眼裏,自己好似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

林昕妤奮力掙脫兩個人的束縛,很是無語的看看尤彥雲,又看看君清御道:「你們都別吵了,我何德何能勞煩兩位公子為小女子如此大打出手,我不是玩物,因此不想被人囚禁,也不想任何人左右我的去路,你們兩個都走吧,我要睡覺了。」

這兩個人這樣爭執下去什麼時候才會是個頭,她很累,不想被左右了。

尤彥雲的怒氣沒有散,他費盡千辛找到了林昕妤就一定帶她回去,誰也阻攔不了他的決定。於是他一扯君清御的衣服將拎領出房間,反正這年頭拳頭是最硬的,就看看誰能帶走人了。

結果兩個男人在院子裏從天黑打倒天亮,從天亮打倒日上三竿,兩人還是打得難捨難分,不過兩人身上都掛了彩,院子裏的花草也被他們的暴力洗禮得東倒西歪,連給林昕妤送飯的丫鬟也怕被波及不敢前往。

房間里的林昕妤更是怒氣匆匆,原本她太困睡的比較沉,可院子裏一下碎了花瓶一下倒了盆栽,實在惹惱了她,她打開房門身子躍了出去,徒手抓住兩人的劍,手心被割破疼得她皺起眉頭,腦子卻更加清晰,「都別打了,我留下來。」

尤彥雲愣住,怎麼都沒想到林昕妤考慮一整夜是這樣的結果,他也不顧身上的酸痛扔掉手裏的劍去檢查林昕妤手上的傷,君清御的嘴角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一絲血跡從嘴角流出,但心裏還是挺開心的,林昕妤居然選擇留下來,身上的疼痛再也不覺得太疼。

林昕妤抽回手,感覺到手心黏乎乎的,她知道自己的手怕是血肉模糊了,可是她卻彷彿沒了太多的知覺,也不覺得有多疼。

尤彥雲轉頭看向君清御,堅定道:「她不走,那我也要留下來,我到要看看你要怎麼治療她的眼睛。」說回來他就是不放心林昕妤跟君清御這個惡人單獨相處著,他都請了宮裏最好的御醫,但依舊救不了林昕妤的眼睛,他挺頹敗的。

君清御向後重重一倒,陷入無盡的黑暗。

三天後,君清御醒了過來,林昕妤的眼睛此刻矇著白紗,聽到床邊的動靜,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君清御面前,「喝點水吧。」

君清御暈倒后,尤彥雲就通知了自己的護衛找來兩個御醫,林昕妤的眼傷御醫無能為力,但君清御的傷就一些外傷,御醫意外的在君清御身上找到了一株草,驚喜的嘖嘖讚歎,「這株草我只在醫書裏面見過,真是沒想到今天居然看到實物了,皇子這株草可是解百毒的,因生長的潮濕的沼澤而極為難得。」

林昕妤那一刻才明白,原來君清御消失了那麼幾天,原來是去給自己尋找解藥去了,結果一回來自己就要跟尤彥雲跑路,氣得他在院子裏跟尤彥雲打了一天一夜,這才體力耗盡暈倒的。

說是不感動那是假的,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尤其是他們這樣前世是夫妻的,更是了解彼此,若非重生改命,她或許會感動的一塌糊塗。

君清御結果,看了眼林昕妤被紗布矇著的眼睛,笑了笑,「你一直守着我?」

他有些慶幸自己暈的挺及時的,林昕妤才沒有跟着那個男人跑了,不僅送出去的草藥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這株草必須新鮮的用,若是枯萎了,就沒有用,看來尤彥雲派人來的很及時,因此,林昕妤的眼睛是有救了。

心裏如落下大石,君清御舒心的往後一靠,靜靜的看着林昕妤的嘴唇,「林昕妤,等你眼睛好了,就回京嗎?哦,我忘了告訴你,你的夫君,就是當今的皇帝就要立后了,你若現在出發回去還來得及。」

林昕妤握著碗的手指動了動,嘴角扯了扯,只能苦笑,或許這就是命。

她期盼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抵不過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他是皇帝,沒有後宮就算了,如今唯一的皇后都死了快半年,那些大臣們一定每天在他耳邊做功課,想讓自己的女兒進宮成為後宮之主,君清澤是個痴情人,若是得到他的垂簾,此生無憾。

君清御靠着床壁盯着林昕妤的反應,看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君清靈這個小姑子也不會在她面前提及京城的事情,她又失明了,再加上她一再否認自己就是死去的林昕妤,那些早就信以為真。

君清御突然感覺身上的傷沒那麼疼,慢慢的直起身子,雖然只是小動作,卻依舊牽動身上的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坐在一旁的林昕妤聽得清楚,扶着他躺下,君清御抓住林昕妤的手,真誠說道:「不要回京了,他已經把你給忘記了,你就把那些都忘記,我能給你想要你。」

林昕妤垂眸,一點一點將君清御握著自己的手掰開,似笑非笑說道:「你是病人別亂動,也別想着回京做什麼,他們也將你當成了死人,你現在可以換個身份重新生活,開始你新的人生。」而他們之間早就成為陌路。

君清御的手舉在半空,聽着林昕妤的話,不由苦笑,也是柳詩詩如今是祺王的母妃,跟着君祺鈺生活在封地,對於他們而言,自己不過是個死人,活着又如何?

林昕妤的腳步漸漸遠去,君清御轉頭看向她的背影,眼裏劃過一抹歉意。

第二天,尤彥雲踏進君清御的房間,床上早已空裏,人去樓空,被子上留着一封信,上面簡單的寫着兩個字:「勿念。」

林昕妤矇著白紗端著葯碗走進房間,聽出房間里的氣息不對,開口問道:「人呢?」

尤彥雲轉頭看向她,搖頭道:「他似乎已經走了。」

林昕妤低頭看着手裏的葯碗,嗅着淡淡葯香,不由一笑,「葯……白熬了。」

尤彥雲抽了抽嘴角,對於林昕妤的話題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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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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