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莫道斯人老(大結局:上)

250.莫道斯人老(大結局:上)

簡單的草廬張燈結綵,朵朵紅雲,都是為了這對歷經磨難的新人祝福,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昨夜水清給她拿出這大紅色喜服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想哭,每一次她與安幼厥想要安安靜靜的重新拜堂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前來打擾,

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人前來了吧,他們現在斷了親朋,棄了身份,只是簡單的夫妻而已,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會來礙事了。

「夫人,奴婢出去看看早飯好了沒有,給您送些過來。」水清說着將木梳放在高晚悅的手中便轉身出門。

「好。」她輕聲應和著。

高晚悅對鏡梳妝,這滿頭秀髮烏黑柔亮,不禁想起,那個曾為她梳頭的人,現在還在想他,難道被他傷的還不夠嗎?可是為什麼感覺他一直在自己周圍,從來沒有離開,自己始終在他編製的巨網中,不曾擺脫。

他死了,他已經死了,被人毒害身亡,鴆鳥的羽毛劇毒無比而且這世間再無往生,一切都已結束了,剩下的只是她和安幼厥安穩的生活,美好的未來。

「晚兒,在想什麼竟能如此出神?」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這世上能如此喚她名字的,只有元怙與高洋,可如今這兩人應該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而這聲音之中帶着傲慢,張狂,自負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態度,還能有誰,是他元怙,高晚悅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望着鏡子裏的倒影,真的是他,他還活着,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今天真美。」說着走近高晚悅,湊近她的耳邊,俯下身聞着秀髮上淡淡的花香,高晚悅一動不敢動,不明白眼前這個應該已經死去的人為何又會出現在此,那麼就是有人撒謊了?

元怙捻起她一縷尚未盤好的髮絲,放在鼻尖輕嗅着,柔聲說道,「晚兒,你會高興吧,你的美麗會永遠被定格在這一刻。」

此話一出,高晚悅便是一身冷汗,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渾身顫抖,如千斤重,動彈不了,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感覺快要窒息而死的感覺,他回來了,回來報仇了,而且變得比從前更加的恐怖。

對於如今的他,高晚悅完全沒有還擊之力,她已沒有了權力,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罷了,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有辦法反抗他。

突然,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她的左肩,鮮紅的血汩汩流下,將整件嫁衣染得更加妖媚,他回來報仇了,這個念頭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里,身上已經不覺得痛了,元怙抽出匕首,看着匕首上溫潤的液體,「還記得它嗎?這可是你的匕首!」

高晚悅仔細的看着那匕首,這把匕首比尋常的匕首窄一半,卻看起來更加鋒利的樣子,匕首出鞘,寒光一閃,不就是從前安幼厥送給她的嗎,也就是這把匕首

曾經也刺入元怙的身體中。

「怙,住手吧!」後面傳來憤怒的聲音,「你應該適可而止吧!」帳帷后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他的臉,可從他的聲音來看,他是她熟悉的人。

「怎麼?不敢出來嗎?怕她看到你的樣子嗎?不管你敢不敢於承認,你們都已經是仇人了。」元怙走過去,掀開帳帷,「難道是怕她恨你,從你幫助我假死並選擇欺騙她的時候,就應該做好有今天的覺悟!【!¥@免費閱讀】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那柔弱書生般的面容,一身紫衣溫潤如玉的少年,正是一直為高晚悅出謀劃策,陪在她身邊不求任何回報的下臣,「桓鴆,是你!」

高晚悅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在演戲,看來還是自己太傻,容易相信人,什麼友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說到底還是逃不脫互相利用的命運,從一開始的親近就是別有目地的。

「不。」元怙微笑着,「應該是元鴆,我元家的人還沒死光。」這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因為母親懷孕之時被父親毒害,一出生母親便毒發身亡,而他也落得了毒入骨髓的病根,

長年被寄養在外面,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從一開始他就是被拋棄的,可後來這個哥哥知道了他的存在對他關心,無微不至,所以桓鴆便下定決心幫他,幫整個家族重掌皇權,用剩下殘燭般的生命來成全他的雄心。

「如果我說,我不是高家的人,與他們沒有關係,只是晚悅,你也不會放過我吧。」晚悅自嘲一笑,說什麼上一代人的仇恨加註在他們的身上,都是騙人的,為殺死對方,找一個名正言順的託詞而已。

「看來,你還沒有笨死。」元怙輕視的看着一旁重傷高晚悅,依舊盛氣凌人,自負天下,渾身有着令人膽寒的冷漠,這是她賜的!

「因為我們之間的仇恨,早已無關家族,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高晚悅拖着沉重的身軀,緩緩站起,「你想要報仇,殺了我就好,就夠了。」說着走到他的面前,將那把匕首刺的更深,血染嫁衣,如同妖艷的血紅之花張開藤蔓,將她纏繞。

「不夠,我要讓你看着所有人因你而死,你要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他沒想要她死,想讓她活下去,殺光所有人,最後即使這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就如同苟延殘喘的做這亂世之鬼,遊盪於荒原之間。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同情你,動了惻隱之心,怕是之後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如果當初不曾憐憫、救走他,或許結局就會不同了吧,當初任由他自生自滅,自己從來不牽涉其中,沒與他有交集,就不會有如此的悲痛了吧,前塵已忘卻,可為何後來仍是會糾纏不休,怕是早就已經是命中注定的宿命恩怨了。

怙慢慢的鬆開了手,心中五味雜陳顫抖的向後退去,背過身不去看她的一舉一動,「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高漪,高洋的妹妹,自然也是夜鷂,

也是從那時起,我決定利用你,逃離齊皇宮,好在你沒有令我失望,後來想着若是吞併整個齊國應該也會不錯,可你卻成了我最大的對手,從那時起,我就起了殺心,你比我想像中的難駕馭。」

高晚悅嘴角獰笑着,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看似已經放手不管的說道:「想殺我的話就來吧,活着對於我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是我不想跟你再糾纏下去。」

明明自己周圍有那麼多的人愛着自己,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是無法幸福?他才是那個陰魂不散的人,就像是一朵烏雲一直籠罩在自己的周圍,如果他還在世的話,那麼自己永遠都無法真正的幸福生活,所以他們是命中注定只能存活一個人,到死都要這樣糾纏下去,不死不休,直至一方生命的盡頭。

元怙聽了此言,緊閉雙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晚悅趁著這片刻的機會,看準時機,匆忙的跑出屋外,本以為這個女人就此認命了,可是,他忘了,她何時有屈服於命運?

高晚悅知道自己現在身受重傷,肯定是跑不了多遠的,所以一直朝着後山跑去,只是希望能離這裏遠一點,遠一點再遠一些,那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離去了。

肩頭的鮮血汩汩而出,她忍着劇痛拔出匕首,用手捂著傷口,一路向山頂跑去,元怙與桓鴆沿着地上不斷灑落的鮮血追趕着,

終於她用儘力氣,終於跑到了這寂寥無人的山頂,想着如果在這裏可以解決掉他們的話,那樣草廬里的人就安全了,所以現在是要做一個了斷的時刻了。

高晚悅靠在樹上,喘著粗氣,這濃密的樹葉遮住了刺眼的陽光,抬起頭望着這棵參天古樹,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上次來是這裏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時候這裏漫天飛雪,踏雪尋梅,倒也是一件風雅的事情,如今卻要在這裏進行廝殺,倒也打破了這原本的意境。

「晚兒,原來你是想在這裏安然的離去啊,這點遺願我倒是可以滿足你!」元怙雙手負在背後,一步一步,冷靜的走了過來,閑庭信步更像是來這裏上山蒞水的遊客。

「兄長…」桓鴆想要走上前阻止,卻被元怙一個眼神制止了,垂下頭站在原地,像一個喪氣的孩子。

「桓鴆,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是我與他個人的恩怨,無論結果如何都與你無關!」高晚悅手中緊緊握著匕首,伺機而動,

她所能做的就是這件事解決之後,即使無法把桓鴆當成朋友,也不會將他當做仇人,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他

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為的是他現在這僅存的一點想法想要儘力的挽救自己,也是這麼久以來他每次在危難之時救過自己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元怙從要腰間抽出一把摺扇,高晚悅拿着匕首,無論是誰先攻擊,對方都會拼盡全力的反擊,就這樣反覆多次,高晚悅似乎無法傷到他分毫,倒是自己身上已經傷痕纍纍,每次想要用匕首刺傷他,反倒被他握住手腕,傷及自身。

她似乎已經無法站起身了,整個人完全跪在地上用手撐地,看着鮮血與汗水混合從臉頰上滑下,一雙銀灰色的雙眸,憤憤的看着他,看來單從實力上來說,自己是無法敵過他的。

高晚悅再次勉強的站起身,用手撥攏著一頭散落的秀髮僅剩下一根白玉簪固定,鮮艷的嫁衣在陽光之下格外刺眼奪目,這次她倒是這樣坦然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坐以待斃一樣。

元怙略帶玩味的走了過去,高晚悅但也不緊張,用寬大的袖口,拭去臉上的污漬,一張精緻的臉頰讓人無法移開目光,元怙將摺扇架在她的脖子上,看似是普通的摺扇,可是扇骨上有着鋒利的刀刃,極為輕巧,也足以讓人忽視它的存在。

「怎麼?難道現在選擇坦然赴死了嗎?」元怙嘲笑着她,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剛才的慌張,似乎胸有成竹一般,更像是帶着萬種柔情一樣。

高晚悅扔掉匕首,伸出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撫摸上他的摺扇,一點一點挪動着自己手指,極盡挑逗,更像是跳動的音符,神秘而律動,慢慢的用自己的手掌撫摸着他沾滿鮮血的手,溫柔而熱烈,讓人無法抗拒,她何時又是這樣一個多情的女子,何時學會的用肢體也能表達出情愫。

高晚悅本以為那雙手是這一生,都只能用來提筆的,想到現在也是這樣,血跡斑斑,進而更加大膽的慢慢的伸進他的袖口,撫摸他結實的胳膊,用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脖頸,嘴角帶着輕笑,柔聲細語的問道:「怙,你真的想殺我嗎?若是真的殺了我,你不會後悔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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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公主:將軍駙馬很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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